旗袍的数学之美

胡吉振 林红慧 林子植

摘  要：旗袍是中华民族优秀服装文化的物质载体，蕴含着丰富的数学美学思想，其中最重要的是曲线之美、直线之美及二者组合的整体之美。旗袍的数学之美对坚持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有着积极的意义和价值，因此旗袍的数学之美是值得我们弘扬与发展的。旗袍的数学之美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旗袍蕴含的丰富的数学科学主义思想。

关键词：旗袍；数学之美；服装文化；曲线之美；直线之美

基金项目：本文系2022年江西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重点课题“学生数学核心素养的多维测量模型建构与实证研究”（22ZD031）研究成果。

一、问题提出

旗袍是中华民族优秀的服装文化之一，是国粹。很多的女性朋友爱旗袍，也很喜欢穿旗袍。研究旗袍的学者很多，但是很少有学者从数学的角度探讨旗袍的数学之美。笔者在学习了高等数学的相关知识之后，不由自主地想把旗袍与数学美学联系起来，旗袍中蕴含的数学美学思想有哪些，这就需要我们重新审视女性穿旗袍蕴含着哪些数学美的主要内容。在探讨旗袍的数学之美之前，我们还要简单地介绍一下美是什么。简单而言，美是一种认识论，美是一种感性学，这门学科是由德国哲学家鲍姆嘉通在1750年才把它看作一门独立的科学[1]3。不过人们对美的认识可谓五花八门，有学者强调美是主观的，有学者强调美是客观的，有学者强调美是主观与客观的统一。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强调一个东西各部分适当的比例就是美，而中世纪的奥古斯丁强调和谐就是美[1]100。黑格尔认为，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2]457，前苏联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提出来“美是生活”的观点[2]543，甚至到了德国大哲学家维特根斯坦那里，他说了一句颠覆传统美学观念的话，他说美是不可定义的，最多有家族相似的成分[3]。当然，中国美学家也有对“美是什么”的探讨，限于篇幅，笔者不再赘述。

旗袍的美当然是一种感性之美，也可以说是一种服装美学。如果把旗袍看作一种服装艺术的话，旗袍的美就是艺术研究的内容。旗袍之美就是美在旗袍与女性的融合，美在女性把旗袍穿在身上之美，一件旗袍如果不穿在身上，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放在那里，都是缺少灵魂的，在这种情况下谈旗袍之美是没有意义的。一件旗袍只有穿在人身上——美不美才能做出判断，如果感觉到了人与旗袍的美，旗袍的灵魂和价值才算找到了。或者说，美是旗袍这个客体与主体女性的统一中体现出来的，这种美是主客观相一致的统一美。旗袍与穿旗袍之人的美是相得益彰、相互促进的。旗袍能够反映女性身材的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旗袍的美也通过女性的穿着展示出来。总之，旗袍之美是人与旗袍的融合之美，而不是抛开旗袍探讨人的美，或离开人探讨旗袍的美。

数学是抽象的、无形的理论体系，属于形而上的“道”；而旗袍是具体的、形象的现实生活中的服装，可以说是形而下的“器”，二者之间似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概念。简而言之，一个是理论的，一个是现实生活的，似乎不应该把二者掺和起来。数学虽然是抽象的，但是从本质上讲来源于现实生活，数学的抽象来源于现实生活的形象和具体，当然也有部分内容来源于旗袍的形象和具体。即使数学是抽象的，但也不乏直观形象的内容。例如几何学就是直观具体的，有很多优美的几何图形在旗袍中得到了展示，例如曲线、圆形、球体等。数学中经常提到的黄金分割数0.618，粗略地讲，旗袍的下身长是整个旗袍的0.618，符合这个比例就是很美的身材，旗袍在设计与制作上也秉承这一数学美学原理。另外，我们不能仅仅看到数学的抽象性，而忽略其应用的广泛性，数学与旗袍产生联系也是很正常的。

因为数学有广泛的应用性，旗袍的产生与制作具有人文精神的同时，也应具有数学精神或科学精神，而旗袍的美就建立在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的基础上。如果仅从服装艺术的角度来讲，也就是把旗袍作为一种美的艺术形式来讲，也与数学有着密切的联系。艺术与数学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音乐在古希腊古典时期像数论、几何和天文学一样属于数学的分支[4]86。在西方古代建筑中融入了很多数学的元素，在文艺复兴时期很多的艺术，尤其是绘画把数学的元素也融进去了，例如达芬奇《蒙娜丽莎的微笑》中就有数学美的元素——蕴含有黄金分割数0.618，文艺复兴时期中心透视的方法就是影射几何学的相关内容[4]191。可见，在艺术中融入数学元素是很常见的。

二、旗袍女性的数学之美

从严格意义上讲，本文探讨数学之美仅仅从几何学的直线、曲线、曲面和黄金分割数的角度审视旗袍的数学美学，但是数学不仅包括几何学，还包括很多其他的数学分支。旗袍的数学之美虽然应该有其他相关内容，但是旗袍中蕴含的几何学的曲直之美无疑是旗袍数学之美的主要内容。

（一）旗袍的曲线（面）之美

旗袍的曲线（面）之美也包含丰富的内容。首先，旗袍的数学之美体现在旗袍的整体之美，从上身到下身都是一个完整统一的整体——因为旗袍从上身到下身是一件衣服，展示的是整体之美或者统一之美。因为旗袍是一个整体，旗袍与人是完美结合统一的整体，这是首先映入眼帘的，这种整体美或者说统一美与数学的统一美是相通的，数学中也强调统一美，在数学中的统一美通常称为统一性[5]。其次，当女性穿上旗袍之后，在上半身形成了很多光滑的曲线或曲面，而这些优美的曲线、曲面都是数学的基本元素。古希腊数学家认为圆或球体是最美的图形或曲线，旗袍也使女性特征——曲线或曲面更为凸显。沿着上身旗袍曲线或曲面向下，椭圆形的胸部逐漸圆滑地过渡到下面的曲线或曲面，上半身的曲线之间的过渡圆滑而自然。从数学的角度来讲，由于函数可导的阶数多少可以衡量一个函数的光滑性，也就是曲线的光滑性可以用曲线导数阶数的多少来衡量，导数阶数越多，曲线越光滑。女性的胸与臀之间是腰，腰是胸与臀的一个圆滑过渡，从正面看身体的左右两个侧面像双曲线的两条曲线，旗袍也有强束腰功能。束腰功能使穿旗袍的女性的腰显得更细，更好地形成圆滑过渡的双曲线，沿着光滑的双曲线，旗袍把女人的臀部衬托得更为圆滑和突出，而臀部的后突在旗袍的衬托下更为明显。从侧面看，如果胸挺得很高，头部就往后仰，腰往前弯，臀部就往后弯，这就形成了后背的S型曲线或曲面之美。这个特征其实就是胸向前弯，臀向后弯，形成了优美的曲线或曲面。女性穿上旗袍上身的中间部分似乎还像一个空间几何中的单叶双曲面，当然曲线的坡度不是太大。

文学艺术是不喜欢平铺直叙的，俗语说：“文似看山不喜平”。读者读小说一般喜欢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女性的上半身就像一部小说，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艺术，女人穿上旗袍更有这种效果。从侧面看，曲线效果更柔美，可以说，女性之美主要美在曲线，更具体地讲是光滑的曲线。例如，高鼻梁是女性美的特质之一，原因在于高鼻梁具有立体感，具有很强的动态性。人们大多不喜欢扁平鼻子，因为扁平的鼻子就像一张白纸缺少生命和活力。为什么大眼睛的女性会更美？一方面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另一方面眼睛大，运动起来具有明眸善睐的效果。最为重要的是，眼睛大其实就是眼睛成圆形的近似度高，按照古希腊数学家的观点，圆是最优美的几何图形或曲线的观点来看也是符合数学科学的美学观的，具有很强的科学性和艺术性。

（二）旗袍的直线之美

如果说女性穿旗袍上半身是曲线之美，那么下半身就是直线美，直线美更能凸显女性的亭亭玉立。女性的数学之美需要曲直搭配，上身的曲与下身的直相呼应，曲直的合理搭配呈现出旗袍的数学之美是很重要的因素。女性的上身应该说是婀娜多姿——这是曲线美的体现，包括面部；女性的下身之美则是亭亭玉立——这是直线美的体现。当然下身的直，其实也蕴含着曲线美的思想。一走一动，旗袍的下摆开衩来回摆动，在摆动中，旗袍的下摆开衩可能变成了运动的曲线。旗袍不仅包含了曲直的数学之美，也包含了外显与内隐的辩证之美。胸部之美是内隐的——因为看不到，但是也是外显的——形成一个椭圆体的曲面，让人欣赏之后可以感觉到，并展开美的想象。下摆开衩之内的腿部之美是内隐的，也是外显的，静止的时候就是内隐之美——人是看不到的，但是走路的时候下摆开衩时的腿部就是外显的——是可以看到的，女性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留给人想象的空间和无穷的魅力。旗袍下开衩的这种运动对应数学上的平移或旋转，这种平移或旋转中的女性之美就像一道风景。旗袍下开衩，仅仅一道直线就将旗袍的风韵掩映勾勒到了极致，看似平淡无奇，却让旗袍风韵全开、华彩尽现，让东方女子美出了神韵，温柔与性感交织，婉约与典雅相融，令人怦然心动。下身在静态形成一个圆柱——也符合古希腊数学家强调的圆或球体是最美的几何图形。如果说上身美是静态的美，即使走动起来也变化不大，那么下身之美既有静态之美，也有动态之美，走起来的时候万种风情，尽在流动之中。从本质上讲，旗袍展示的正是流动的美，而不是静态的美。

（三）旗袍的曲直组合之美

旗袍的上身部分与下身部分长度之比基本符合数学中的黄金分割原理，即下半身的长度是整个身高的0.618。旗袍美在曲线，美在圆滑过渡，也美在笔直，美在曲直合理搭配，美在动静结合，美在若隐若现。胸部是女人敏感的部位，需要隐藏起来，就需要裹得紧紧的——才能突出圆——也就是美。而下部，修长而挺直的腿部也是需要展示出来的——如果用裤子包上或长裙掩盖住就无法展示腿部之美了，而旗袍就能帮助女性展示自己的美，而且是一种若隐若现的朦胧之美。旗袍也展示了松紧的配合，上半身紧，是为了突出美而紧，下半身是为了突出美而松。更重要的是，女性温柔的性格与旗袍也有着密切的关系，上文强调旗袍之美美在优美的曲线，曲线是温柔的，旗袍中的曲线是短或无袖的，真正凸显女性温柔胳膊之美。女性裸露也是一种美，是性感，也是自信。就像钱钟书先生在《围城》中强调的，真理是没有穿衣服的[6]，也就是说真理是赤裸裸的，是不需要包装的。女性敢于借助旗袍来外露自己的美，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自信。此外，还要做好与旗袍搭配的其他方面，女性鞋子的选择与旗袍匹配的颜色、料子等要和谐一致，要充分展示女性之美，鞋也需要选择有优美曲线的，要有一定弯度，这个弯度就是曲线之美。因为旗袍的下半身是直线，鞋子应该展示精美的曲线之美。旗袍本身就是一种仪式服装，女性的出场最好有点仪式感。旗袍一般高挽发髻或在后面扎辫子——让头型更好地形成椭圆体。总之旗袍的数学之美美在上身的曲线和下身的直线的交替，显与隐的搭配，静与动的结合。也美在旗袍能够凸显女性特征之美，无论在数学中还是在旗袍中都存在简洁美的思想。

三、结语

综上，旗袍是中国优秀的服装文化之一，曲线与直线是旗袍文化中的数学元素。由于旗袍是在男权主义文化中产生的女性服装，无疑打上了男权主义的思想烙印。这种服装审美的视角不是女性，而是男性，是从男性的视角来审视旗袍的美。男人认为旗袍设计成这个样才是美的，旗袍设计成这样才是符合大众的或多数人的审美观的。男权社会制度下设计的旗袍却是符合数学原理的，符合数学的美学观。旗袍在一定程度上解放了女性，以前中国女性的服装都是裹得很严，或者宽衣大褂，旗袍无疑走向了开放。旗袍是中国传统服装文化的精华，也需要与时俱进，把时代发展中最新的数学和科学的思想融入其中，赋予其新的内涵。

一般而言，穿旗袍的女性身材要好，要符合旗袍的曲线和直线美的标准，大多数的旗袍是为身材苗条的女性准备的。以旗袍为代表的女性服装与以西装为代表的男性服装其实在数学美学方面相映成趣。以旗袍为代表的女性服装主要强调曲线美，强调曲线的光滑过渡；以西服为代表的男性服装强调的是直线美，这是一种男性审美观，也是数学思想在服装文化中的渗透。旗袍是品味与素养的象征，是美与气质的交融，是文化与科技的统一，是对真善美的追求。穿上旗袍举手抬足之间都在约束着自己的行动，提高着自己的修养和文化品味。旗袍服装渗透了以美学为代表的人文科学的精神和以数学为代表的科学精神融合的典范，因此我们应该把中国传统的旗袍文化进一步发扬广大。

参考文献：

[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上册）[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

[2]朱光潛.西方美学史（下册）[M].南京：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9.

[3]刘悦笛.维特根斯坦的分析美学概观[J].厦门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6）：49-55.

[4]克莱因．古今数学思想（第一册）[M].张理京，张锦炎，江泽涵，等译.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4.

[5]张顺燕.数学的美与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3.

[6]钱钟书.围城[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6.

作者简介：

胡吉振，博士，丽水学院教师教育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数学教育。

林红慧，博士，丽水学院教师教育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教学论。

林子植，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数学与计算机科技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数学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