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亚当希克 吴若依/译
科罗拉多
我的梦境住在肺的周围。
有时我觉得它像一支钢笔,
泼洒墨汁在我呼吸的
深色包裹里。我的身体
住在科罗拉多,
在一个有几株植物的公寓里。
我是专家们称为的
历史,一个总量
试着进入未来。
在夜晚,我承受死亡,
就像一个念头,一个实验对象。
下午,我长久地散步。
我自己活着就像洲际自己
活在和它无关的
边界处。我,也有一条河。
如果你问,我会告诉你所有关于光线的事情。
杏子的独处
远离叶片的触觉,远离枝丫。
远离他人的标志
和痕迹。在页岩充满雨水的
夜晚之外。在困倦起源的
悲伤之外。回退,回退进
向内生长的房间。这一切
爱的东西都悉数放置,组合
成为记忆。细心保存
温柔地重新布置缺损,
像特定措辞,一种颜色从
多年前水中反射。杏子和
燃烧之物。它得到应得的
石块的甜蜜。甜蜜带着些
特许的陈述,
触及到没有挫败的生活。
黑雪:我住在公交站
我住在公交站
和无法言说的东西之间,
在绿叶发出声响的
夜晚和几颗
能见到的星星之间,在马
和哲学之间思索着是否
一个攥紧的拳头
隔开了我和生活。
现在我住在母亲的
死亡和自己的之间。我闭上
眼睛然后看见异样的
黑暗。树木下方,
风穿过我的头发
你是一个地方,母亲,
我总想成为一个地方
有着公园长椅的终点。
恐怕我只是天气。
夜晚从几英里外逼近,
像一场暴风雨。我已坐了很久,
像在旅行。我已看着
太阳从阴影中显现,
然后阴影又移向太阳。
黑雪:我回到家
从母亲的葬礼
回到自己布置的房屋
回到灰尘,我不想
让它从架子上消散
我回到家震惊于
生活仍是一成不变
失语
当刀子
陷进甜瓜
之前
我总是想死亡会像一次旅行
坐车,穿越沙漠
陆面比地平线处的天空稍暗
生活像一天末尾一样安宁
然后想起所有曾见过的人
你会变成看不见的旅客
安静地坐车,穿越夜晚
永远,做着关于家的美梦
失去
满意的夏天的结尾
没有答案
风掀起树上的叶子
一个时刻铺展开像
童年被遗忘之物,直到后来
偶然出现,我们想:
这是失去它的地方
悲伤不属于它们
悲伤是一种方式
它们不会再一次打开
快乐的帆布包
它们不会再浮起,像潜水者上升
穿过欢快的队伍,穿过摇曳的
阳光,穿过浪潮底部的另一半
它们不会再浮起
一次又一次
它们永远不会浮起
我们的标志
应是绿的,
象征海洋。
它应有两颗星星,
在第一个洲际里,
代表我们和航路。
它們是金线缝制,
对角摆放,
并不固定,
而是压缩的线条。
我们的标志应是丝滑的飞机。
它应有一道伤口。
一条红色的河流,太阳在
飞到半高时必须涉足。
它应有所有字母表的
第一个字母。
当被折叠进三角铁是
一个刺绣的八分音符。
休憩在它之上
或是奇数羽状复叶,
有着银色的茎秆、
燃烧的叶片、细小的枝条
预示着不可能的歌。
或是蜂蜜和蓝色
围绕白色的齿轮。
我们的标志应是面纱,
让夜晚在舞蹈时
哭泣,
一个在死亡前打开的
生日礼物,深渊之下
的睡眠。我们的标志应承受
失败,像透过浸湿的头巾
闪烁的微光。
它应该举起月亮
像一个白色动物
切断的头颅。
而我们应带着它
去医院还有葬礼,
去警察局和律所。
它应该活下来,分裂,
黄色和红色变得
更深,炫耀自己在
阴沉下午灰色的天空里。
我们的标志应
在婚礼上出现,
在我们分开之后。
它搅动着桌子和音乐
上的热浪。
它应看朋友们
相聚又分离。
在多云的夜晚,
笑着走向外面。
透气然后抽烟。
我们的标志应该歌唱,
代替我们歌唱,
代替我们赞美,
代替我们欣喜。
让它作为一个暗示,
让它作为一个成像,
黑暗星星的网和绳索。
让它成为数学,
让它成为雄辩。
进程在书页上
闪耀,一个陆地
尽头的灯塔。
让它的顾虑消失。
让它变得无意义,
然后让这无意义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