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龄化背景下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实施策略研究

白宇璇 徐子修 陈晋妍 倪佳伟 徐雅萱 林姗 贾子婧 孙俐 杜汋

长期护理保险起源于20 世纪70 年代的美国，早期作为商业保险推广，并用来应对老年服务保障风险[1]。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制度是将寿险给付责任转换为长期护理保险的给付责任，即在一定条件下，一张寿险保单可变身为长期护理保险保单。现多家保险公司已启动终身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试点工作[2]。随着社会老龄化发展的加剧，商业长期护理保险的发展屡次在政府重要文件中出现。2013 年以来，长期护理保险被放在我国保险业的重点规划中：2013 年9 月，国务院相继发布第35 号文和第40 号文，前者提出开发适合老年人的保险产品，后者提出开发长期护理保险产品；2014 年8 月，保险“新国十条”提出开发与基本医疗保险相衔接的商业健康保险产品，发展商业性长期护理保险；2015 年十八届五中全会将“探索建立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开展长护险试点”写入“十三五”规划中[3]。2016 年初，人社部发布《关于开展长期护理保险制度试点的指导意见》[4]，参考此条意见，我国开始了首批长期护理保险试点（15 个城市）[5]。作为加快商业长期护理保险发展的措施之一，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试点细则也开始落地。

我国开展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时间较短，虽然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但依旧为抵御长期护理风险建立了一道屏障[6]，具有开创性意义。在当今政策背景下，为建设更加完善的长期护理保险，本研究团队基于当今长期护理保险发展的大背景，对长期护理保险下一步该如何走进行探索，针对业内权威媒体对银保监会发布文件的解读进行词频分析及语义网络分析，并对解读内出现的高频词进行筛选，选取有意义的关键词，删除“商业长期护理保险”“长期护理保险”等无指向性的高频词后，请保险从业人员对高频词进行关键词选择并按重要程度进行排序，同时对团队所选取的3 款保险产品进行打分和选择。团队选取的3 款保险产品均是类责任转换产品，主要体现为寿险责任选项里有长期护理金给付，可作为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前期试点产品的基础模型。研究目的为对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实施政商一致性的探索和对于现今“责任转换”大背景下，长期护理保险产品模型的探索[7-10]。

1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1.1 样本选取

1.1.1 资料选取

参照的新政策为银保监会于2022 年10 月25日发表的《关于开展人寿保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试点的通知（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通知》）和《人寿保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规则》（以下简称《规则》）。在中国知网金融行业知识资源总库中选取被引频次超过1 万的报纸共7家，分别编号后通过抽签的方式随机抽取5 家知名权威媒体，即中国金融新闻网、经济日报、证券时报、中国银行保险报和上海证券报，然后针对长期护理保险进行分析。选取文章刊登时间均为2022 年以后，因新政策并未对长期护理保险做出实质性的整改，所以并未将时间着重于2022 年10 月25 日之后。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媒体报道的与长期护理保险内容相关的文题样本

1.1.2 模型产品选取

根据2022 年国内74 家人寿保险公司保费收入排名，整理得到2022 年寿险公司保费排名表。2022年寿险公司保费排名表（以资金充足情况、市场份额等为排名依据）中，排在前面的24 家公司为A 区，中间24 家为B 区，后面26 家为C 区。因保费收入可宏观体现保险公司抗风险能力、给付能力、资金充足情况、市场份额以及消费者的选择倾向性，因此将74 家公司分为A 区、B 区、C 区，分别为24家、24 家、26 家，并选取A、B、C 这3 个区中符合本次研究的最优类“责任转换”产品，包括A5、B31、C61 旗下产品，其中A5 即该公司处于A 区，且位列表中第5 位，B31、C61 同理。以下简称为“A5”“B31”“C61”。

1.1.3 保险从业人员选取

对A、B、C 这3 区市场份额有一定差异的保险公司分别编号，运用电脑随机抽签的方法在该3区各抽取3 家公司中经理及以上职务的职员，同时排除来源于A5、B31、C61 这3 家保险公司的职员。对该人群进行线上非结构式访谈，访谈主要从“施行现状”“如何落实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以及“词频选择”3 方面进行，每次访谈控制在10分钟左右。

1.2 研究方法

1.2.1 词频分析

词频分析是对文献正文中词汇出现次数的统计分析，是深度挖掘的主要方法。它是文献计量学中一种重要的实质解读的方法，基本原理是通过词出现的频次，来明确热点及其变化趋势[11]。

1.2.2 语义网络分析

语义网络分析通过展示关键词实质句法与观点之间的语义途径，从而凸显出词和词之间的联系和意义[12]。本文通过此途径实现对长期护理保险现今发展情况与未来实施路径的了解，并对长期护理保险产品进行更进一步的深层次分析与解读。

1.3 研究过程

研究使用ROST CM6.0 软件进行文本分析，在对文本进行分析之前，先建立容纳“长护险”“多元化”“老龄化”等在内的自命名词表，由ROST CM6.0 软件实行词频分析，生成有关媒体对于未来长期护理保险发展的高频词。进一步通过大众网络和语义网络进行分析，合成语义网络图，使媒体报道的对于未来长期护理保险发展方向的关系更为直观。在词频分析的基础上，选出20 个重复率高且有价值的关键词，通过保险从业人员的进一步选择，运用SPSS 25.0 再次选出重复率最高的5 个关键词，进一步明确现今长期护理保险的发展方向。随后，让保险从业人员对有代表性的3 种产品进行打分并针对异同性进行分析，使调研结果更具现实意义。

2 结果

2.1 词频分析结果

2.1.1 媒体词频分析

分析词频发现，长期护理保险宏观层面的未来发展方向更注重于“保障”“服务”等方面，见表2。为更深层次探索政府长期护理保险发展目标，将高频词的序号与频数作为变量进行曲线拟合，发现高频词分布符合幂指数分布，模拟方程判定系数R2值为0.982 4，拟合优度极高。由长尾理论可得，媒体报道的词频分布呈明显的“长尾”分布特点[13]。

表2 从媒体角度排在前5 位的词频

通过词频分析，发现长期护理保险服务评价中主要存在“转换”“服务”“保障”等高频重点词汇。从长尾曲线来看，长期护理保险的发展方向由主要方向与次要方向构成，其中“保障”“服务”属于主要方向，反映了核心发展方向；而“商业”“转换”“发展”属于次要方向，可以作为长期护理保险未来发展方向的补充。对于发展方向来讲，“商业”“转换”“发展”意味着亟待开拓的长期护理保险市场，是长期护理保险下一步发展的新动向，需着重关注，由此可以推导出政府的下一步重点在于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的新方向。

2.1.2 保险从业人员词频分析

从保险从业人员的角度进行分析，保险公司对于自身长期护理保险产品的定位以“老人”“寿险”为主要方向，而“转换”“保障”“服务”则为次要发展方向，见表3。

表3 从保险从业人员角度分析出排在前5 位的词频

2.2 语义网络分析结果

语义网络分析是通过建立概念与语义网络图来直观显现各要素间的联系[14]。提取媒体报道解读文本的高频词，随后过滤掉无意义词，提取行特征，构建网络（VNA 文件）后，导入NetDraw 软件[15]，最终呈现出长期护理保险高频词矩阵图。

根据高频词矩阵图分析，其他各词语距中心词越近，则与其联系越紧密，并且出现频率的高低与中心词的凸显由线条的疏密程度代表，线条越密，频次越高。整个高频词矩阵图也呈“主要—次要”的结构，主要层即为各中心词语，即政府的主要发展方向为“保障”“服务”“试点”，同时可以看出，“商业”“转换”“发展”等词都指向主要发展方向的几个中心词语，可看出政府的主要发展方向在于保障长期护理保险健康发展的主旋律不变的同时，辅以商业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发展的试点。见图1。

2.3 产品模型选择分析

根据20 名保险从业人员对于A5、B31、C61这3个产品的评分，进行均分计算，得到A5为8.3分，B31 为6.6 分，C61 为5.4 分。同时根据被调查人员的模型选择，选择A5 作为“责任转换”前期试点的产品模型的人占大多数（13/20）。由此可见，A5 在执行长期护理保险照护金服务方面执行得更好，保障时间更长（15 年），返还比例更高，生效30 年即可返还累计保费，较为全面，整体保险设置走在市场前列。因此，A5 保险可作为“责任转换”大背景下，长期护理保险前期试点产品的模型。

2.4 政府与保险公司意向的比较分析

根据词频分析与语义网络分析，政府的发展方向在于长期护理保险发展方向不变的同时试点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的新方向；而保险从业人员认为保险公司的发展方向在于继续发掘老年人口市场，在寿险的基础上，发展长期护理保险新方向，顺应官方要求进行服务转换，继而更好地保障消费者权益，增强长期护理保险吸引力。通过权威媒体的词频分析与保险从业人员的关键词选择比较来看，对于发展方向上，政府能及时回应消费市场需求，并且能出台相应政策缓解保险公司长护险滞销的现象，保险公司也能很好地响应政策，做到政商结合。从发展一致性上来看，形成了政府制定方向，保险公司作为重要组成去施行的良性市场导向。

3 讨论

3.1 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试点需要加大宣传力度

自《通知》发布后，在试点期限和机构方面，自2023 年1 月1 日起，开展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试点，试点期暂定为2 年，经营普通型人寿保险的人身保险公司均可参与转换业务试点[16]。从时间上来看，责任转换业务试点工作刚刚开始，群众对于责任转换的认知不够明确且知晓程度并不广泛，使得大部分群众还处于观望期，甚至对此并不关心。政府和保险公司可以利用媒体加大宣传力度，让群众了解其内容及意义，从而促使群众更主动地接触业务转换的相关事项；同时便于群众更好地衡量其中的利弊，做出决策。加大宣传力度可以促使市场活跃，为前期试点打下坚实的基础。

3.2 责任转换业务试点需要政策的多方位支持

现今责任转换业务处于试点阶段，且发展时间较短，政府应尽快建立并完善相关政策，规范业务转换流程，并使其透明化，避免各保险公司之间出现严重的分歧，同时通过政策文件等使群众对转换制度更加清楚和了解，尽可能避免争议的发生。由于现在是试点前期，随着责任转换业务宣传程度逐渐提高，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有较多的群众进行责任转换，保险公司可能会有较大的资金压力，所以政府需要对保险公司进行政策支持与鼓励，且需要给予实质性的帮助，例如资金支持等。与此同时，在政策的支持下，保险公司也应对产品进一步革新，需考虑群众的切实需求，探索更加合理的责任转换前期试点产品模型，以便对产品进行升级。只有以政府制定的方向为指引，保险公司随之进行产品的革新与升级，才能更好地完成责任转换业务试点工作。

3.3 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实施对被保险人有重要意义

随着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的实施，寿险的被保险人能将处于有效状态人寿保险保单中的身故或满期给付等责任，通过科学的转换方法转换成长期护理保险给付责任，对于已经进入护理状态的被保险人能够通过保险金折现的方式提前给付；未进入护理状态的被保险人，则可转换为长期护理保险责任，提供长期护理保障。被保险人无需等到寿险的给付标准就可以直接折现或在未来享受长期护理保障，对被保险人的生活质量做出了改善，同时对于后悔选择寿险的人群也有了折中的办法。

3.4 现存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实施的优势与劣势

责任转换制度的推出对于被保险人来说，可以将保险责任提前折现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对于社会层面来讲，寿险在2013 年—2017 年期间发展较好[17]，较多群众购买过寿险，但寿险的责任给付太过苛刻，在社会老龄化的背景下，老年人生活质量总体水平较差[18]，责任转换制度的实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老年人的生活方式，减轻了社会负担。短期来讲，责任转换制度的政策仍需通过试点出现的问题进一步加以完善，保险公司也要面临较大的资金压力，可能需要政府进行资金援助

3.5 在责任转换中长期护理保险模型标准化的重要性

现今社会老龄化趋势不断加重[19]，导致很多老年人需要进行长期护理服务，而非需要长时间等待的身故或满期给付责任，因此，责任转换制度的构建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同时，为更好地满足老龄化社会人们对于护理服务保障的需求，同时为更好地落实并创造出更好的长期护理保险市场[20]，寻找或者打造一个可以作为责任转换前期试点的长期护理保险产品模型是非常重要的。标准化模型的建立，可以帮助保险公司完善自己的产品，同时也能让群众看到一个“责任转换”的清晰框架，从而为后续新型长期护理保险产品创造条件，提供数据参考，并为产品问世后迅速赢得市场青睐埋下伏笔。

3.6 建立多元化的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业务的理赔体系

从表2 和表3 可见，都存在“服务”一词，通过图1 也可以看出“服务”是中心词之一。由此可见，政府和保险公司对于服务都很重视。目前我国几乎所有的商业长期护理保险的理赔方式都是现金给付型，而仅仅是把寿险的给付责任转换为护理给付责任，这并不是失能人群所急需的。保险公司可以提供多种责任转换，使申请办理转换业务的被保险人选择自己所需要的理赔方式，如现金给付型、直接提供服务型，然后按照科学合理的方法进行责任转换。建立多元化的理赔体系不仅可以吸引更多的失能人群，更可以为我国长期护理保险的发展注入新鲜血液，也有利于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的后期发展。

4 结论

基于官方发布的《通知》与《规则》文件，本研究对政府与保险公司两方的发展方向进行探讨，得出在维持长期护理保险基础发展方向不改变的前提下，开展试点寿险与长期护理保险责任转换这一新发展目标上[21]，政商具有相当的一致性，说明责任转换大背景来临。根据市面上已出现的3 种热门类责任转换产品，根据对于保险从业人员的调研结果，认为A5 可作为前期试点的产品模型，这不仅能够省去重新设置产品的各种成本，同时，在已有产品上进行调整，可更快赢得市场，并快速衔接长期护理保险升级换代的空缺。

此外，由于我国开展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的时间较短，出台的相关政策较新，仍处于探索阶段，目前有关文献研究较少，内容也较为单一。今后研究团队计划增加对保险从业人员、保险购买人员及相关专家的访谈，深入了解长期护理保险市场需求与存在的问题，为促进长期护理保险的进一步发展与改进提供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