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讽刺”还是“歌颂”,都是相声的功能。尽管随着时间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两种功能各有沉浮,但绝不是互相排斥、不能共存的。著名曲艺理论家薛宝琨先生就认为,“歌颂”和“讽刺”是相对而言的,“讽刺”是对反面事物的否定,“歌颂”则是对正面事物的肯定。但这两者绝非相声本身。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是相声从业者一以贯之的准则。在欢乐着老百姓的欢乐的同时,相声从业者也在忧愁着老百姓的忧愁,并将之提炼转化为具有象征意义的、能够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好作品。如马季先生,从艺50年来先后创作的相声题材广泛,类型多样,远不是一句“只歌颂不讽刺”能概括的。而马季先生能创作出那么多好作品,根本原因就是一头扎进了生活中,汲取了许多的养分。把根脚扎在泥土里,从不同的生活剖面中提淬出或辛辣或甜美,味道各不相同但滋味同样美妙的“包袱”,发挥出相声特有的艺术魅力,这应该是相声演员的功底,也是相声最根本的识别特征。
因此,相声不仅仅是相关从业者为浇胸中块垒,吐“不平之气”的工具,還要有更广的艺术尺度和更深刻的审美内涵。“讽刺”也好,“歌颂”也罢,都是相声审美功能的自然延伸。而任何一种艺术的审美需求离不开当前国家与社会的客观需求,它们本身就是“国家仪式”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构建群体社会记忆的重要方法。
相声也不能例外。尽管相声作为一种乡土艺术,在其发展过程中承载着国家与社会、大传统与小传统、上层文化与下层文化之间的联系、沟通和互动过程,并在当下仍然要或者说必须要折射出其他色彩的光谱,但“国家仪式”组成部分的客观事实,决定了相声的主要光谱必须要符合主流的认知。在这种认知基础上,相声从业者所要做的,就是在保持相声自身特色、能够让受众能发出发自内心笑声的基础上,用肯定性喜剧展现自身之于“国家仪式”的重要作用。
本期特别策划从对相声的“讽刺”与“歌颂”的争论为出发点,邀约作者为文,力图说明两者“叶相异而实相同”,都是相声审美功能的有效延伸,且能在“国家仪式”中发挥出不同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