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纵观陈宫自史传至小说的形象演变历程,《三国志》奠定了陈宫作为批亢抵巇之纵横家的形象底色,元至治本《新刊全相三国志平话》却转而将其视为忠义之士加以褒扬。及至明清,陈宫形象在嘉靖壬午本《三国志通俗演义》中出现的割裂问题又被毛纶父子编订的《三国志演义》所修復。在该历程中,“立功”与“立德”观念的斗争与嬗变不仅贯穿始终,亦与儒家由重“外王”转为尊“内圣”的思想演变路径大体相符。
【关键词】《三国演义》;陈宫;内圣外王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35-003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5.010
基金项目:本文系黑龙江省2022年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省级一般项目“从纵横家到忠义士——论陈宫形象的演变及其历史成因”(项目编号:S202210212178)阶段性成果。
纵观以往的研究成果,学界前辈对陈宫形象的演变历程已有翔实论述。自史传至话本与小说,陈宫从参与乱世逐鹿、慷慨赴死的“纵横家”逐渐转变为仁义在肩、正气凛然的“忠义士”,其脉络既明矣。然前贤虽多言及该转变的存在,却鲜有人从不同作者在各自时代的文本流传过程中对立功、立德态度的转变论其历史成因。那么在三国故事由史传文学向通俗文学转变的过程中,其文本形态的变化当如何推动这种由时代观念变迁所引发的主旨演进?本文试以史传、平话、小说三类文学体式为例,剖析立功与立德观念的嬗变关系及其对陈宫形象演变历程的深刻影响。
一、背叛与忠烈:史传与平话中陈宫形象的双重性
《三国志》作为后世三国故事之发轫,为《三国演义》等历史小说提供了基本的历史概况与原始资料。史传中虽对陈宫着墨不多,却肯定了他对“立功”建业的积极追求,赋予其善谋善辩、应时而动的“纵横家”色彩。逮至元明,关于三国的各类平话、小说等皆一时蜂起,元至治《新刊全相三国志平话》中陈宫形象亦受宋明理学强调“立德”修身的影响而逐渐转向至情至义的“忠义士”。
首先,史传中对陈宫着墨不多,其人物形象较为统一,具有善谋善辩、应时而动的纵横家色彩。在刻画人物形象的过程中,陈寿的《三国志》既不讳言陈宫投机狡黠的一面,也认可其身死之慷慨壮烈。
一是善于把握时机,捭阖纵横。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兖州州牧刘岱身死黄巾乱军中,而陈宫的游说让曹操得到了州中部将的支持,进而得以抢占入主兖州的先机。《三国志·武帝纪》中裴松之引《世语》曰:
陈宫谓太祖曰:“州今无主,而王命断绝,宫请说州中,明府寻往牧之,资之以收天下,此霸王之业也。”宫说别驾、治中曰:“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东郡,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鲍信等亦谓之然。[1]8
这一权变之举大大增强了曹操集团的军事实力,改变了以往曹军根基不稳、缺兵少粮的局面。亦证明了陈宫敏锐的政治嗅觉与过人的军事才能,充分体现其善于辞令、智勇兼备的特点,颇有纵横家“千丈之城,拔之尊俎之间;百尺之冲,折之衽席之上”[2]255的气度。
二是心怀二志,有始难终。然而,陈宫在为曹操献计仅两年后的兴平元年(公元194年)便发动了叛曹迎布事件,一时兖州内部“郡县皆应”[1]194。在《三国志·程郭董刘蒋刘传》中,程昱曾对此评以:“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似能有为……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1]385这也说明:无论是助曹操夺得兖州还是说服张邈叛迎吕布,陈宫皆是以建立自身功业为最终目标的,因之他必将走向“终必无成”的悲剧结局。建安元年(公元196年)六月,陈宫与郝萌于下邳暗结袁术并发动夜间兵变,而吕布与高顺于次日平定了这场叛乱。陈宫虽未被吕布追究,却足以证明他对吕布是“以势假合”而非真心辅佐,并仍冀以达成“观天下形势,俟时事之变通”[1]193-194的个人图谋。
三是刚直烈壮,视死如归。陈宫于白门楼身死之事载于《三国志·吕布张邈臧洪传》:“太祖之禽宫也,问宫欲活老母及女不?宫对曰:‘宫闻孝治天下者不绝人之亲,仁施四海者不乏人之祀,老母在公,不在宫也。”[1]200裴注亦引鱼氏《典略》曰:“太祖笑曰:‘今日之事当云何?宫曰:‘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1]200曹操劝降之时,陈宫以仁孝之说保全自己的家属,又坦率地承认自己不忠不孝。宁死不屈、壮烈刚直的个性使陈宫被赋予了英勇崇高的光辉色彩,同时也使之不再作为纯粹的背叛者与阴谋家形象出现,这为后世文人对其进行“翻案”留存可能性。
其次,元至治《新刊全相三国志平话》(以下简称《三国志平话》)拉开了陈宫形象转变的序幕。陈宫从因个人之“功利”叛曹转变为因家国之“忠义”而弃曹,同时将陈宫之死赋予了“义”的崇高内涵,为其遇主多舛表示同情。陈宫叛曹事件唯在白门楼时以补叙形式提及,叛布情节被删去,并羼入公孙瓒事:
问陈宫曰:“尔先归我,后投公孙瓒,又私遁投吕布,今事失,如何?”陈宫笑曰:“非某之过。先杀(投)丞相,常怀篡位之心;后见公孙瓒为事舛讹;再投吕布,怎知贼子反乱!今日被捉,唯死者当也。”[3]398
这段对话说明元代平话作者对陈宫生平亦有一定了解,却选择将陈宫叛曹的真正缘由隐去。如“常怀篡位之心”一句,倘以史观之,陈宫从事曹操时其势力尚处在发展期:一者功业不显,尚未挟天子以令诸侯;二者篡位之心乱世中人人皆有,作为理由则略显牵强。元时宋明理学思想已渐流行,“立德”思想亦因之更加深入人心,曹操的奸雄形象成了大众心目中不言自明的“天理”。故而较之史传,《三国志平话》受儒家“立德”思想的浸润更深,对“家国天下”等伦理概念更加重视。与之相应,陈宫的弃暗投明亦成为其形象演变中的关键一环。
在《三国志平话》中,陈宫不投降曹操不再是因为觉得自己“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而是害怕“先投公孙瓒,又归吕布,再投丞相,后人观我不义”[3]398。因删去了陈宫对自己的负面评价,他便不再是那“死自分也”的不忠不孝之人,而是令读者为其才干与智谋感到惋惜的忠义之士。为谋“立功”而死较之为义“立德”而死,显然后者在儒家价值体系中更具分量。此庶可证明陈宫此时已然不再是史传中见利忘义的纵横家,而是对忠义有着执着追求的仁人志士。
总而言之,从叛投吕布的不光彩经历到白门楼英勇就义,背叛与忠诚两种特质早已在陈宫身上融为一体,这种双重性也为后世创作者对陈宫形象进行再阐释提供了潜在的空间。以《三国志》为代表的早期史传从才、识、德三个方面对陈宫形象进行了完整的展示,以“立功”为导向塑造出智勇兼备、事主无恒却又刚烈壮直的纵横家形象。《三国志平话》转而重视挖掘并彰显人物身上“义”的特质,高扬义烈以冀“立德”的同时抒写了反抗斗争的崇高精神,如此方使陈宫从一位足智多谋而慷慨赴死的纵横家逐步转变为正气凛然却未能得遇明主的儒士。
二、割裂与合并:“捉放曹”情节的发轫与
“忠义士”形象的定型
嘉靖本《三国志通俗演义》(以下均简称嘉靖壬午本)作为“捉放曹”情节之肇始,其“立德”思想在小说中对陈宫形象的不断渗透使其与本有的“立功”思想产生了激烈的冲突,乃至于造成陈宫形象的割裂。而清初毛纶、毛宗岗父子所评的《三国志演义》(以下均简称毛本)在“立德”思想指导下赋予陈宫以更多“忠”的理念,因而陈宫在毛本中彻底完成了从“纵横家”到“忠义士”的形象转变,并且已然定型。
首先,“捉放曹”情节的出现标志着小说中陈宫形象中作为纵横家的、不忠的部分多数被消解,其形象中关于“忠”的内涵得以升华为效忠于国的崇高理想。
嘉靖壬午本中将陈宫叛曹一节替换为他作为中牟县县令并“捉放曹”,这与史书记载多有不同。《三国志·武帝纪第一》中裴注引《世语》:“中牟疑是亡人,见拘于县时椽亦己被卓书,唯功曹心知是太祖,以世方乱,不宜拘天下雄俊,因白令释之。”[1]5沈伯俊曾在《论陈宫》一文中考证:“历史上虽然有‘捉放曹一事,但并非陈宫所为……无论县令还是功曹,都与陈宫毫无关系,因为陈宫从未担任过这两种职务。”[4]
然而,“捉放曹”情节对陈宫形象的塑造无疑是极为成功的。由一开始的“大义释曹”(“公乃天下忠义之士也,吾弃官而从之”[5]38)到其后的“因义止曹”(“知而故杀,大不義也”[5]39),最后“思义弃曹”(“我为国家,跟他到此,杀之不义,不若弃之”[5]40),这样精巧的情节设计更能体现出陈宫这一形象的丰富性与复杂性,同时也让其更加真实与立体。作者在作品中试图使“立功”观念与“立德”观念并驾齐驱,不仅体现了陈宫心中对得遇明主并与之共谋大事的深切渴望,亦彰显了他以“忠义”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的崇高精神。
与此同时,由于“立功”与“立德”观念的分歧被进一步凸显,嘉靖壬午本也存在一些形象上的瑕疵。如其中白门楼身死一节虽与史传基本吻合,却将其临死之言改为“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甘心也”[5]194。这体现出作者对陈宫的矛盾心态:一方面小说中对其忠义之行多有赞许之意;另一方面并未删去其“为臣不忠,为子不孝”的自评,仅将“死自分也”改为“死自甘心”也,故又与忠义拉开了距离。如此处理使陈宫既偏向于一个执经守常的忠义之士,又与此前善从权变的纵横家形象产生了明显的割裂感。
其次,毛本对于嘉靖壬午本情节的改动集中于对人物言语以及诸多文本细节的删改与润色上,且很好地解决了嘉靖壬午本遗留的形象割裂问题。关于毛本中的诸多变动之处,本文试择三处典型情节对其加以集中分析:
其一为陈宫说服张邈叛曹一节。此处嘉靖壬午本基本参照史传进行改写,而毛本将“观天下之形势,随时变通”[5]106一句删去,仅留下“伯(霸)业可图也”[6]131。此外,当吕布为曹操所破时,嘉靖壬午本中陈宫劝吕布投奔刘备时暗含夺徐州之意,称“近闻刘玄德新领徐州,可往投之,养成气力,别有良图”[5]121,而毛本将“养成气力,别有良图”一句删去。以上这些细微的改动基本剔除了陈宫人物形象中的投机取巧、阴险狡诈等特性,而统一代之以忠心耿耿、醇厚刚正的忠诚形象,嘉靖壬午本的形象割裂问题也因之得以解决。
其二则为兵困下邳,陈宫献计受阻,最终身死白门楼一节。嘉靖壬午本中“攻背救外”之计最终未果是因为吕布认同严氏所说的“昔曹氏待公台如赤子,犹舍而来,今将军厚公台不过于曹公”[5]190且“宫、顺素不和睦,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守城池”[5]190。而毛本中对陈宫的这一不忠嫌疑选择只字不提,并将“宫顺素不和”等前情皆删去,仅说“君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倘一旦有变,妾岂得为将军之妻乎?”[6]236这就使得中心矛盾由陈宫之不可信转为吕布与布妻缺乏远见,并因此导致了最终的失败,因而陈宫不逢其主却坚守忠心的失意之感显得尤为强烈。
最后,毛本删去了陈宫白门身死时“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甘心也”的自评,改为大声疾呼:“今日有死而已!”[6]241然而经此一改,便让陈宫原本清醒自知而不失刚烈的纵横家式遗言变为忠烈之士宁死不屈的反抗,其人物形象中批亢抵巇、动中窾要的部分被尽数遮掩,同时对忠义理念的坚守亦被推向极致。在“立德”思想的主导下,小说中再无作为纵横家睥睨宇内的陈宫,而唯有作为忠义士舍身求义的陈宫;陈宫的悲剧也不再是事主无恒的性格悲剧,而是造化弄人的命运悲剧。
综上,嘉靖壬午本中“捉放曹”情节的出现延续了自《三国志平话》以来陈宫形象的忠义化趋势,且“立德”思想客观上使得其与曹操互为衬映的形象结合地愈加紧密;而完全作为“忠义士”的陈宫是清初士人所秉持的儒家道德准则在三国人物身上投射所得到的产物。嘉靖壬午本中陈宫以纵横家手段达成忠义士的目的,其形象中的背叛与忠烈的双重性因之进一步分化,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而这也致使后世创作者在这一两难抉择之下势必要舍弃其中一方。毛本通过对嘉靖本的删改修复了前者所造成的形象割裂,实现了陈宫形象的统一与完整,并使陈宫作为“忠义士”的形象最终定型。
三、儒家思潮的演进与陈宫形象的更迭
自三家归晋至康乾盛世,其间一千四百余年中的社会环境与政治环境都发生了诸多变异。其中最重要的变量莫过于儒学思潮的演进,因而与三国故事相关的文学作品中所折射的观念也随之有所更易。陈宫形象背负着史传与平话、小说之间的互文性关系,与其经典性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同时该形象作为这一思潮演进的典型产物,折射出儒家在历史上以“外王——内圣”为线索的思想演变路径。
儒家在《礼记·大学篇》中提出了著名的“八条目”之说,由此对“内圣外王”理论进行了系统总结并使之成为体系。其中“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均属内圣之学,“齐家、治国、平天下”则归于外王之事。而“三不朽”思想中的“立德”与“立功”在儒家中分属于“内圣”和“外王”的功用和影响,外王的具体功用则是内圣修养的符合规范的外在表现。
因此,“内圣外王”概念的提出与演变当与儒家士人的时代性精神构建有着紧密的联系,因其历代兴衰而各有侧重。落实到写作主旨上,作为史官的陈寿需要迫切地向“历史的审判”追问魏蜀吴三国究竟“何以兴”“何以亡”的问题,此为外王立功;《三国志平话》受理学影响颇深,对“生”与“义”的价值进行重新审视,因而指向了对崇高道德的呼吁,此为内圣立德;而《三国志通俗演义》对“天数茫茫不可逃”的无常命运发出“何期历数到此终”的质问,复为外王立功;位于最末的毛本苦于清初社会矛盾的激化与传统道德的崩溃,探寻着应当如何重建社会秩序的道路,寻求何者为人心所向之“正统”,复为内圣立德。
分而言之,陈寿等史学家生活于魏晋六朝,其时儒学不兴、佛老为重,因而史传在书写中将建功立业的重要性置于道德仁义之上,其人物评价体系以重视权变的“外王”思想为主导。以《三国志》为代表的早期史传因强调“不虚美”“不隐恶”的历史严肃性与实录精神,注重全面地展现其实际言行与个人经历,揭示出陈宫作为纵横家所背负的伦理主义与历史主义、立德与立功的双重矛盾。若对三国兴亡的历史缘由加以详细考究,则不难得出“人才为兴邦之本”的结论,而《三国志》重视外在事功的建立亦为理所當然。
元代的下层文人虽久受理学熏陶,却被贬低为“九儒十丐”之流,其讲史艺术主要服务于普罗大众。同时由于元朝上层统治者对于汉族民众的压抑与欺凌,刻意控制了儒家价值中对“忠”的提倡,《三国志平话》转而重视挖掘并彰显人物身上“义”的特质,高扬义烈并抒写反抗斗争的崇高精神。于是,“内圣”思想对于陈宫形象的塑造,不仅使他成为一位敢于反抗曹操等“常怀篡逆之心”者的猛士,更是愿为理想奋斗终生乃至牺牲性命的义士。因此,陈宫作为忠义士慷慨英勇的一面得以显露,而作为纵横家阴险善谋的一面则被削弱。
身处元末明初的动乱之中,作为“有志图王者”的罗贯中却无法舒展自身对建功立业的满腔抱负,唯有通过“传神稗史”以寄寓自己的政治理想。嘉靖壬午本《三国志通俗演义》将无常的命运视为历代兴亡的推动者,发出“有心待扫荡中原,匡扶社稷,恨力不能耳”[5]4的悲叹。但罗贯中笔下的人物仍饱含着儒家氏地对社会现实的热切关心与积极进取的崇高精神,希求着与义士仁人“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5]5,而反对《三国志平话》中“司马仲相阴司断案”的消极因果轮回思想。在嘉靖壬午本版刻后不久,心学亦开始在社会上广泛传播,其所重视的“事功”学说与此不谋而合,侧面验证了明代士人对“外王”的重视当属历史发展之必然性。因此,“捉放曹”情节的出现既延续了自平话本以来陈宫形象的忠义化趋势,客观上使得其与曹操互为衬映的形象结合地愈加紧密,而罗贯中对建立外在事功的强烈向往又使小说中陈宫的纵横家形象与忠义士形象因之割裂。
明末清初社会矛盾的激化与传统道德的崩溃引发了文人士大夫的精神惶惑,因而表现为对儒家之“正统”的强烈追求。一方面在宋明理学的长期影响下,他们以“内圣”的修身之学对陈宫“忠义”精神加以进一步的完善与拔高,愈加彰显出曹操“急、暴、谲”的特点,以表明自身“反曹”而“拥刘”的坚定立场;另一方面在清初高压的文化政策下,陈宫辗转流离而终不遂志的结局引发了诸多文人的共情与惋惜,其慨然反曹却终致失败的悲歌中隐藏着士人们内心深切的失落。毛本在继续弘扬忠烈的同时怀有潜在的疑虑,陈宫忠义士形象的重新合并既是立德思想的强化与延续,也是对传统价值的一次质疑与超越。
参考文献:
[1]陈寿.三国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
[2]刘向.战国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
[3]钟兆华.元刊全相平话五种校注[M].成都:巴蜀书社,1990.
[4]沈伯俊.论陈宫[J].许昌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88,(02):59-63+51.
[5](明)罗贯中.三国志通俗演义[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6](明)罗贯中.三国演义毛评本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作者简介:
邓喆元,男,湖南新宁人,黑龙江大学文学院本科在读,研究方向:明清小说。(指导教师:李亦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