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护工胡阿姨

王淼

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俗称“红房子”。年约50岁的胡世翠在红房子重症监护室作护工。我们护士和病人都喜欢称呼她胡阿姨。

因为这里实行的是24小时无家属陪护制度，胡阿姨所在的护工团队就要负责每位住进来的患者所有的生活护理以及喂饭、喂水等生活照料。

每天晨间护理第一件事，胡阿姨就要为患者进行全身温水擦浴。我们碰见过几位很久没洗澡的老年病人——掀开被子，全身发出难闻的汗臭味，用毛巾一擦，皮屑直掉。但是胡阿姨不怕辛苦劳累，一遍遍地帮老人擦洗。我经常听到老人在浴后连声对胡阿姨说：“谢谢，谢谢，太舒服了。”

不少重症病人担心患上术后肺部坠积性肺炎。对他们来说，咳嗽咳痰显得尤为重要。“咳嗽，再咳一下，用点力气。”胡阿姨经常鼓励清醒的病人增加咳嗽的次数。气道湿化后患者一阵呛咳，痰立刻从人工氣道往外喷，来不及就会喷到胡阿姨的衣服和身上。尽管知道衣服脏了要立马换，但她不在乎，眉头都不皱一下，换衣服前还继续鼓励病人要不断咳嗽：“刚才很不错，来，再咳一次！”如果病人状况好转，咳嗽次数增多，胡阿姨心底的高兴更是溢于言表。而在重症监护室外，病人家属竟然也发现了胡阿姨进进出出连走带跑的身影。“阿拉自己去照料，不一定有这位护工阿姨细致啊！”有人如此感叹！

就在前两天，我们收治了一例恶性肿瘤合并肠梗阻的女性老年患者。在她病情稳定后，若要解大便，就需要科里四位护士一齐用力把150多斤的她抬起来，而且还必须用力均匀。开始她死活不肯，觉得这样很没有尊严，但是在胡阿姨与我们护士耐心地解释和劝说下，她终于勉强答应。在病人身下放好成人尿垫，等患者解完大便，胡阿姨先用纸擦净她的肛周，再用温水毛巾洗干净。等胡阿姨做完这一切，为患者盖好被子时，我发现患者的眼圈红了，眼泪已悄无声息地落下。“你们真好，好得我过意不去。”“没事，没事，只要你好起来就行。”胡阿姨率先回道。

“只要你好起来就行”，这话听着平平淡淡，却让我久久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