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耆 子
有话不说的人, 是弯曲的。而我怀抱秋天的荒芜。
客官, 我不想骗你。善意的语法, 又为我的疲竭覆上白霜。
天气渐渐地冷, 热情解决不了问题。
哪怕是如此喧闹, 如此拥挤。
我背负孤单生意, 在狭小的门市, 循环往复。
又像是手握铁凿之人, 以执念之力, 在内心, 幽幽作业。
我们被关在一个个量身定做的档口里。
没有窗帘, 没有床。有酒, 有棋, 有纸牌游戏。
所有的聒噪, 都像慌张的鹊撞向白亮的空气, 然后, 落叶般返回各自的内心。
我们变成舌头、牙齿, 修炼。每个人都在档口里, 唱、念、做、打……
纷纷扬扬, 却从不相混。每个人的内心, 都有着私密的剧本。
我们指望更多的人到“口”里来。
黄昏, 或者夜里, 如果你不是匆匆路过, 而是像那盏路灯,就会发现, 我们一个个在自己的“口”中倒嚼, 然后咽下。
他摇着他的渔船, 在海里。
每个人, 都划着自己的渔船。
其实, 也没多大的浪花, 也没多少风和雨。
熬着熬着, 心儿就通窍了。
那些大喊大叫的人, 都是嫌鱼少的人, 嫌鱼难吃的人, 船漏了的人。
风中, 夕阳沉落。
渔船悠悠地荡着, 自我为锚, 他人是风帆。
早上醒来。他说:戒酒, 戒欲望。
直升机, 在他颅内寻找出口。
有时, 白天, 像一面彩旗将人包裹, 或者裸露。
市场, 有时是反物质的。他的精神起飞了么? 或者在人行道行走的只是身体?
尤其是刚出道时。当然痛苦常有, 而且醒来的姿势像降落。
像所有大生意一样, 他精通数学, 迷恋数字之锯, 抓紧数字的梯子, 攀爬层级风光。
这是他的道行。又像铠甲, 抱负一身。
当傍晚再次响起信号, 当酒精暗流激涌, 他在大水中滑翔,按需吞吐高山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