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门的衰微与松江的崛起：明代绘画300 年流源考

策划=本刊编辑部 撰文=关月 佳兰 王洪涛

在中国，江南似乎才是画派的母题。

明朝300 年，中国绘画艺术产生了一些新的变化——文人画继元代之后，成为画坛主流，流派众多，特点鲜明，大致经历了三代画派：浙派、吴门、松江。

在江南之域，这三派分别从不同的府地生发腾挪：浙派带着明朝发轫之初的元气，其院体狂放粗硬之风，随后由风格较为柔和雅致的“吴派”所矫正；吴门极盛几代，衰落之时，松江之地的董其昌，所推崇的“于世事之中顿悟的淡然”，将江南风格的淡雅、柔和、内敛，推进到更深的超越的层次。

清 徐扬 《姑苏繁华图》局部 纸本设色 完整尺寸：1225×35.8 cm 辽宁省博物馆藏

明朝这300 年，也是我国地方画派的形成期和大发展期（“浙派”是画史上正式命名的第一个画派）。在人物画式微的情况下，山水画和花鸟画发展形成了许多不同的派别。除苏松地区以外，晚明时期还出现了不少地区性的山水画派，如浙江钱塘的蓝瑛创武林派，安徽芜湖的萧云从创姑熟派，浙江嘉兴的项元汴、项圣谟创嘉兴派等。这些绘画流派犹如璀璨星辰，对后世山水和花鸟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其中，又以吴门画派和松江画派时间最长，影响最大。

明代初期，浙派衰落，吴门崛起，文派画风备受推崇，这一时期的画家几乎都笼罩在文徵明的光辉之下。然而凡事都有两面性，吴门画派却在明代中后期逐渐走向衰败，被后来的董其昌所取代。

关于吴门画派的衰微，明代书画家范允临曾经剖析其中缘由，他说：

“问有取法名公者，惟知有一衡山。”

这番评论切中要害，指出吴门后学的画风过于单一，都取法自文徵明。

晚明时期，上海周边以董其昌为代表的华亭派，以沈士充为代表的的云间派，和以赵左为代表的苏松派整合而成“松江画派”，并迅速崛起，这个群体强调摹古，注重笔墨，追求士气，有共同的艺术主张，其特点为文人画，是带有禅意的文人画。

从有宫廷趣味的“院体”和有民间气质的“浙派”，到在野文人与市民相结合的“吴门派”，再到缙绅士大夫的“松江派”，300 年间，明代画坛勾画出了一条宫廷绘画衰微、文人画兴起并取得正统地位的线索。（文/郑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