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文
古城,张开历史的翅膀,飞翔于千年的时间之上。那些土黄是曾经的一张脸,也是曾经的过往。
它没有笑声,只静憩于历史的沉积。时间仿佛静止,静止于那场战争,静止于那一瞬间的仓促与奔离。
城内的广场道路清晰,远没有时间那么模糊。一堆发黄的炭灰里,可以听到驰骋在那个朝代里的马匹,依然嘶鸣于邈远的时空。
而城北的摆浪河早已将古城推得很远,深陷时间的缝隙,填补迟来的春光。
沙漠辽远,肤色金黄,沙漠还是一匹走在历史深处的骆驼吗?它,正在穿城而过,迎来过往的客商,驮走时间的忧伤和漫长。
一段历史和一段神话,是否仍有交织的火花,在城内,开出一朵宁静的月色,照拂千年流光?
——古城,一定还会寻迹,照原路返回,回到历史的动荡和静谧里。
梦如酒
面对这醇香,面对这无骨的柔软,其实是我们在找粮食蒸馏成酒的过程,其实是我们在找內心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们都曾坚强过,都是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但面对它的丝丝柔肠,我们早已不能把持。
我们贴身而坐,倾心交谈,眼眸里早已闪烁它灿烂如春的脸颊。
我们所能想象和记忆的,便是那碧绿的春光,便是那拾掇如日的金黄。谁言时间如桑麻,粮食也能走出一根针,扎出一滴血,疼出一滴泪。
我们喝出的是它酸甜苦辣与幸福的一生。
我们喝出的是它寂寞成长与瞭望的家园。
天上已没有甘露,但地上有杜康。杜康从果脯走进粮食的醇香,已醉成岁月里的一口瓷坛,静默无声。仿佛梦境已开在时间里,已有了花红柳绿,已有了恣意盎然。
仿佛时间已经静止,它躲在梦的深处。
丝绸之路
路已走得很深,历史已躲在时间里。
只留了些驼铃和地名。
当驼铃化成一些衰败的古城和荒草,历史却仍在繁茂生长。它长成土墙上的风蚀和轻伤,长成一地凌乱的月光。
今日,我们作为守望者,望历史过往,已有马蹄敲响,已有月落乌啼霜满天的惆怅,已有轻歌燕舞、胡腾眩晕的伤感。
今日,我们交出月光,收回银两,当银两遍地,我们便返回长安,返回大唐。大唐有我们相思已久的新娘。
回到大唐,这条路又开始了出发。驮着大唐的繁华和自信,开放和豁达,将历史驮向深处。
有时,我竞想,除了银两,我们还换回过什么?
一头白发,一地苍茫,以及越来越慢的时光。它,行走在如血的黄昏。
直至消磨掉一个人的青春,它变成一个孤独的传唱者,见风就吟。吟山峦叠嶂,吟孤苦的内心,吟诵成诗行——一条诗意的丝绸之路,永飘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