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的时间

徐静

关键词：心理辅导；师生沟通；高中生

中图分类号：G44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671-2684（2023）23-0080-01

等待一个孩子发生积极的改变需要多久？没有老师能给你确切的答案。

当小Q走进成长中心的办公室，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发生积极的改变。小Q与人几乎没有语言交流，甚至懒得正眼看人。问他一个问题，小Q只会挤出几个听不清楚的音，这就算是回答了。

成长中心的办公室像小Q的日常避难所，从高一起，遇到长一点的休息时间，他都会走到办公室，自顾自地坐下来看报纸，也不与人说话，更不会预约心理辅导。我也想过为孩子做点什么，但又把自己劝住了，别着急，等一等吧。许久以来，办公室都维持着这种安静的平衡：我们会给小Q留下他爱看的报纸；听他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就知道考试快来了。

一天，办公室要整理书籍文件，一大堆资料需要分类收纳，我突然灵机一动，“盯上”了角落里的小Q，邀请小Q来帮忙整理。找他帮忙会怎么样？这是我的好奇。小Q干脆地回答“嗯”，开始仔细地收拾文件、书籍，分类整理并放上书架。文件太多，但我刻意没有自己去做，因为我想等待小Q。一连三天，孩子都按时来，直到完成他和我的约定。结束后，我递给他一袋糖果，小Q很开心。那是我看到的小Q最大的一次情绪变化。

于是，以后我多次“盯上”小Q，“老師腰疼不能换水，你帮我吧。”“下午我要早点走，你得空来帮我锁门吧。”“这个文件要送去三楼，我没时间，你帮我送去吧。”小Q总是很爽快地答应我，按时办好我交代的事情。

数次“麻烦”小Q后，他与我们的沟通竟多了起来，有时还闲聊几句，逗乐一番。我逗小Q，“你的零食怎么没见给我们带一点。”自那以后，办公室偶尔还会出现一小把零食，我猜一定是小Q放的。小Q不再只在办公室坐着看报纸了，他的探索空间扩大为整个成长中心，会去放松室、宣泄室玩一下，会去阅览室看看书，偶尔还领着同学一起来。过去安静的平衡慢慢变成轻松的互动。过去难以沟通的少年，仍是难得言语几句，但我几番见到了他的笑脸。

一晃三年，小Q毕业离开，一如他平日没什么告别，没说一声再见。我们的办公室陪伴他三年，他也陪伴了我们三年。三年来，我们从未期待他改变，只想多一点温暖，多一些联结，让小Q体验被别人需要的感觉，让他体会：他对我们来说是重要的。而小Q回馈了我们更多。

什么是教育？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教育的本质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召唤另一个灵魂。”这对我有很大的启发，我想于我而言，教育是：一颗心联结另一颗心，简单又温柔。

等待一个孩子发生积极的改变需要多久？我不知道。我会去温暖、陪伴他们，然后耐心等待。

编辑/张国宪 终校/石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