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染艺术的雕塑语言探析

2023-07-24 00:51汕尾职业技术学院艺术学院丁昱菡
艺术研究 2023年3期
关键词:民艺扎染肌理

汕尾职业技术学院艺术学院/丁昱菡

扎染古称“绞缬”,是一种以绳线缠绕布料,布料在染料中浸泡时被扎束的地方因不能被染料充分浸染而形成花纹的工艺。据《二实仪录》记载,绞缬发源于秦汉时期,盛行于魏晋南北朝代,民间无论贵贱都穿着带有扎染花纹的衣物。唐朝是中国封建社会文化和经济的极繁盛时期,草木染料和染色技艺随之发展,绞染纺织品在当时十分风靡。《新唐书·舆服论》中记载:“青碧缬”和“彩帛曼平头小花草履”是当时最为时髦的民间服饰。①古代的扎染艺术主要用于制作衣物、被褥、桌布等生活纺织品,是一种以满足生活基本需求和审美情趣为目的而存在的民间手艺。随着现代工业生产力的发展,纯手工制作的生活纺织品被工业制品替代,扎染艺术逐渐演变为一种传统民族文化,流传于中国少数民族地区,其中云南大理的白族扎染于2006 年被评为国家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处于中国传统文化传承和发展的重要位置。

扎染艺术富有装饰性、艺术性和民族性,现代的扎染艺术已走出少数民族村落,走出博物馆,被设计师作为具有民族风格的艺术元素应用于工业设计中,生产了许多既美丽又实用的产品,推动了扎染艺术的创新发展。与之相关的应用研究主要涉及服装服饰设计、室内软装饰设计和文创产品设计三个大类,都侧重于探究扎染艺术的材料、视觉效果和生产技艺,提及该民艺应用于其它领域的文献仅有一篇《扎染工艺用于大型壁画的尝试——生命创作散记》②,主要研究以扎染做壁画背景的技术和艺术效果,是扎染艺术应用于纯艺领域的尝试。由此可见有关扎染艺术的应用研究方向比较单一,笔者认为扎染艺术的发展路径应该更加多元化,以适应新时代对文化艺术日益增长的需求。

关于传统民艺的传承和发展,中国美术学院的设计学教授杭间曾在文章《手艺的思想》中较全面地概括了几个发展方向:第一类是以传统的方式为人民提供生活用品,作为工业生产的补充;第二类是作为文化遗产保留下来,成为历史资料;第三类是发展为精神产品,作为人们的审美对象。第四类是与现代生产工艺结合,成为保留着传统文化的温馨产品,同时还要发展能够融入现代生活的新手工文化。③传统民艺是民间文化与智慧的沉淀,具有独特的人文属性和地域风格,因此被艺术家应用于当代艺术创作中,成为富有思想性的发声媒介。这是除了民艺结合工业设计之外的另一个发展路径,“民艺雕塑”的出现展现了这一路径的可行性,对扎染艺术的多元发展具有启发作用。笔者分析其他传统民艺与当代雕塑结合的案例,分析民艺的材料、技术、文化特征在雕塑艺术中的语言功能,为探索扎染艺术的雕塑语言提供参考思路,从而拓展雕塑语言的多元性,为扎染艺术在新领域的发展与创新应用另辟蹊径。

一、传统民艺与雕塑艺术的结合

当代艺术的出现使雕塑创作的材料和形式趋向多样化,雕塑艺术不再局限于传统形式——很多新兴艺术门类如装置艺术、纤维艺术、行为艺术、影像艺术等等,都被列入雕塑艺术的范畴,表达观念成为创作的主要目的。当代雕塑大师安东尼·葛姆雷将当代雕塑形容为“一种行之于物的思维方式”。④传统民艺是非物质文化遗产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如果在应用上不创新,将无法适应当代社会对文化艺术日益增长的需求,保留在博物馆似乎成为非遗的必然归宿。19世纪末西欧国家兴起工艺美术运动,呼吁复兴传统手工艺,将其引进工业设计领域,致力于生产兼具审美性和功能性的工业产品。这个理念随后传播到东亚地区⑤,为中国的传统民艺建立了适应现代生活的路径。20世纪末西方当代艺术的风潮为传统工艺的发展带来新的启发,艺术家将传统民艺作为表达观念的媒介,2007 年纽约SOFA展的创始人马克·雷曼针对这样的现象在文章《工艺还是后工艺?》中提出“后工艺”的概念,认为“后工艺艺术品”的主要特点为:“越来越注重抽象性、雕塑性胜过于其功能性,越来越具有复杂的智识性内涵以及对于新材料的实验和探索”。⑥而中国美术学院的设计学教授杭间在文章《手艺的思想》中将这一类艺术形式归类为“新民艺”,解释:“……将传统民艺的要素抽离出来,成为以传统技艺表现新的当代形态的东西,如现代陶艺、漆艺、纤维艺术等,这部分则算是新民艺,是传统民艺在现代的发展”。

图1 徐冰《天书》图片来源:https://m.thepaper.cn/baijia -hao_16077637

虽然新民艺是受西方艺术思想产生的新门类,但新民艺的雕塑语言与传统民艺的材料、技艺和文化属性不能分离,这些要素不仅形成了民艺在当代艺术中的文化辨析度,也给艺术家阐释观念提供更多元的视角。艺术家邱爱艳的雕塑作品《刺绣——道德经》体现了刺绣技术和材料特征对诠释艺术观念的引导作用,她用双面绣工艺,结合柏格森的“绵延”理论和个人对社会现状的理解来重新解读《道德经》。漫长的刺绣过程延长了作者阅读《道德经》的时间,这被诠释为一次深度思考的机会。双面绣完成的文本是两面的,隐喻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具有两面性。而在柔软的、带有弹性的布料上绣制文字很容易出现误差,使作品的反面形成抽象的文字线迹,呈现出一面是清晰、一面是模糊的效果,模糊的一面象征生活中容易被忽略的、隐蔽的真相。⑦双面绣的工艺和材料特性,比如繁复冗长的工序、双面成型效果,以及柔软材料和手绣碰撞形成的两面清晰度不同的特点,这些特性结合当下的文化语境发生转变,为作者对阐述观念构筑逻辑脉络。

民艺在雕塑中可象征一种文化符号在当代的变形再现,而其制作过程也是艺术材料的一部分,是观念的载体。《天书》是艺术家徐冰造了四千多个假汉字,用传统活字印刷工艺,以一种精确的、严格的、一丝不苟的工序完成的“书”的大型雕塑,装置于长25米,宽10米的空间里。古老的活字印刷工艺和汉字是中国古文化符号,在徐冰对文字的“去意义化”处理后转换另一种语言,象征古文化在当代社会中格格不入的处境。作者以一种虔诚的态度造假字、雕刻活字盘、印刷、装帧……这本没有内容的书具备了真实书籍所具备的册序、页码、书名、总目、分目、总序、分序、跋文、注释、眉批等等。关于这个过程,徐冰在《徐冰:思想与方法》中解释:“这特别反映我一直以来对知识进不去又出不来的敬畏之感。越是这样,我越是希望它像一部经典。面对它,要屏住呼吸、保持安静,要先把手洗干净或准备白手套的。”⑧这繁琐的、严肃的制作过程成为表达艺术观念的媒介,它不仅是一种传统工艺的制作工序,也暗喻作者对文化的态度,是行为介入观念所衍生出来的双关语义。

材料的特质决定民艺雕塑的造型方式,而造型在创作中转换为另一种语言。艺术家何越峰创作的竹编作品是异形结构的雕塑(图2),竹材本身的韧性和容易断裂的特点决定了艺术家的编织手法:如何编,往哪个方向编,编织的方向不对竹材就会断裂。编织的过程仿佛是艺术家与竹子的对话。艺术家循着竹子的“声音”不断延伸雕塑的体积,雕塑表面此起彼伏的造型呈现出蜿蜒的灵动感,像正在流动的风、也像浪涛的纹理,是静止的也是灵动的,展现一种中国写意式的气韵之美,隐喻自然界的流动性——生命和变化。李洪波的作品《石膏教具》(图3)则是通过对材料特质的探索改变传统教学用石膏像的造型和结构,表达对艺术教育中某些固化体制的批判:该艺术家将民间手工艺“纸葫芦”的塑型方法和传统石膏教具结合,这些再造“石膏”雕塑的外观与传统石膏没有差异,但将它们拉开能形成一串柔软的纸链,复原后又能变回原来的样子。⑨纸材柔软轻盈的特性和纸葫芦工艺所呈现的艺术效果为艺术家提供了用再造石膏像表达观念的可能,民艺雕塑的语言来源于传统文化与当代语境的跨边界融合:民艺的材料属性不仅决定了艺术的表现形式,同时与当下语境结合转换成新的语言。而民艺的制作程序和时间既能为艺术家提供一种诠释思想的角度,也是雕塑材料的一部分,象征艺术家的精神态度。民艺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符号,其材料属性、技术特征和人文思想结合艺术主题的语境形成民艺雕塑的语言特征,为探究扎染艺术在当代雕塑创作中的语言转换提供参考思路。

图2 何越峰竹编雕塑

图3 《石膏教具》

二、扎染艺术的特征

扎染工艺种类繁多,据《现代扎染艺术》中的记录,扎染技术的扎结方式有缝扎、叠扎、抓扎、盖扎和器物扎等类型,其中缝扎、撮扎、叠扎和抓扎是最常用的。不同的扎法形成多种纹样,可分为规则纹样和自由纹样:规则纹样是比较规整的花纹,是通过叠扎的方式形成严谨的几何花纹(图4),而自由纹样包括具象和非具象花纹,具象花纹是采用缝扎的方法形成线条形的具象花纹,即在布料上绘制花纹图稿,再用针线沿着画稿轮廓串缝,然后收拢打结后浸染,这类纹样形态生动活泼,装饰感强(图5)。非具象的自由纹样多采用抓扎、夹扎、包扎和器物扎等手法,无需针线和底稿,形成的花纹随机性强,纹饰类型多样(图6、7、8)。扎染的传统染料是蓝靛,是由板蓝根制作而成的天然染料,可染出古朴浓郁的深蓝色布料。除了蓝靛,其它植物染料、活性染料和酸性染料也用于扎染,使扎染制品的色彩更加斑斓。扎结后的布料若不拆线便会形成凹凸不平的肌理(图9),不同的扎结方式所形成的肌理效果各不相同,这是扎染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器物扎形成的立体形态更为特殊,这是一种将器物包裹于布料中,使布料形成立体效果的扎染方式,立体面料的形状是器物的形状,比如用硬币做器物扎能形成硬币形状的立体肌理(图10)。若将这些扎束起来的布料加以定形,尽管拆了线也能保持立体效果,形状也不会改变。高温机加热定形是最常用的定形方式,定型后的立体面料带有伸缩性(图11)。精美的、富有艺术气息的纹样和肌理效果是民艺在历史长河中得以传承和发展的关键因素。其特色的文化属性、技艺特点和视觉效果在当代雕塑中转换成新的艺术语言。

图4 扎染几何花纹

图5 扎染具象花纹

图6 扎染自由纹样(1)

图7 扎染自由纹样(2)

图8 扎染自由纹样(3)

图9 扎结肌理

三、扎染艺术在当代雕塑中的语言转换

云南省少数民族地区的妇女仍然保留着织造面料、染布和制衣等传统习惯,当地妇女在漫长的劳作中将青春、情感和智慧倾注于扎染艺术,与之衍生出深刻的情感联结,扎染也成为了女性艺术的载体。

中国艺术家林丹璐在云南学习扎染艺术的数载岁月中,深切体会到扎染艺术与女性之间的密切联系,用扎染工艺创作了以女性为主题的《She’s》系列雕塑作品。这些雕塑是以白布为材料,经过层层扎结做成肌理效果丰富的雕塑,雕塑的形态各异,每一个的隐喻内容也不同。雕塑《She》(图14)是一种女性记忆的视觉化表达,这是由扎染历史的记忆、女性手艺人的劳作记忆和艺术家在云南学习扎染的记忆交织而成,雕塑的体量庞大和繁琐细节象征记忆的厚重和琐碎。另一个雕塑作品《She’s Stones》(图15)也是女性记忆的再现,是艺术家疫情隔离期间在北京制作完成的,其轮廓更为严谨,方块紧凑,肌理呈现出一定的规律性,是一种更为理性的、城市化的形式,与《She》的自由感性形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两种记忆的地域性对艺术形式的影响。《She’s Bloom》(图16)模拟花朵正在绽放的形态,灵感来源于当代做扎染艺术的女性,她们在勤勉的劳作中消逝青春,每针每线都是时间的语言,这些绽放的“扎染花”隐喻女性手艺人们的花季年华。《She’s Vines》(图17)像生长中的植物,长长的“触角”向周围延伸,像在试探也像在警示,仿佛处于自我保护状态的女性,丰富且变化多端的肌理细节如同女性复杂的情感世界。《She’s Ovum》(图18)是一个卵子形状的扎染雕塑,圆滑的轮廓和向内延伸的有序肌理散发着静谧的、内敛的氛围,像是正在自我探索着的、在沉淀中积攒能量的女性。观众可以通过扎染的人文内涵、雕塑的形态和肌理特征,结合主题名称解读其隐喻内容:历史赋予扎染的性别象征意义使其成为女性语言的媒介,繁复的、细致的肌理暗喻着象征对象的复杂、繁琐和多变,而形态、体量和结构也构筑了作品的意象内容。

图14 《She》

图15 《She’s Stones》

图16 《She’s Bloom》

图17 《She’s Vines》

图18 《She’s Ovum》

艺术家通过扎染雕塑表达对生活、生存的体悟。扎染的颜色和花纹具有文化辨析度,在这一类艺术中该民艺不仅是一个地域性文化符号,也象征一种生活体验。艺术家薛滔在个人作品展《全民包浆》展出了一系列雕塑作品,其中《方向与价值》(图19)的主要元素是扎染布包和破旧的自行车,用扎染面料制成的球状布包被装置成自上而下坠落并散落一地的形态,破旧的自行车撞向这些布包,前车轮撞飞出去躺在不远处。这与艺术家的生活经历有关:从外地移居云南时经济十分贫困的薛滔每天骑着单车去学校里兼职赚课时费,周而复始的长途骑行让他身心疲惫。扎染布包象征着薛滔生活了十几年的云南,而破旧自行车象征他的贫苦体验,雕塑所呈现的“激烈撞击”表达了为生存而奔波的疲惫、崩溃感。另一个作品《预言与寓言》(图20)是艺术家用学生丢弃的扎染和素描作业做成的,废弃的扎染布料被缝制成布袋子,里面填充素描废作,暗喻一个物质过剩的时代。展览中的其它作品还有用废弃画架、布料做成的雕塑《现实和秩序》和扎染画《遗产与遗骸》。扎染作为这一系列作品的主要元素,既用于隐喻一种生活场景,也用于表达艺术家的生存体悟,但它并不是独立存在的元素,而是与其它记忆符号,如破旧的自行车、素描画和画架等物件共同构建叙事语言。

图19 《方向与价值》

图20 《预言与寓言》

扎染艺术有特殊的塑形功能,变化多端的扎结方式能够塑造立体的造型和丰富的肌理,该民艺的塑形功能被艺术家应用于雕塑创作中。在这一类作品中,扎染脱离了文化的语境,只作为一种塑形技术,一些艺术家利用这种塑形手法模拟生物形态,表达人类与生物世界之间的关系。艺术家Lisa Kellner的雕塑作品《浮出水面》(Surfacing Beneath)(图21)由扎染中的器物染技术做成的。该艺术家将真丝面料塑造成密集的球状肌理,半透明的丝质面料被颜料、墨水、丙烯酸、漂白剂甚至化肥等染色物质加工成苔藓绿、橘红色、深棕色、蓝色和浅粉色。柔软轻盈的雕塑被装置在墙上、地上,像正在蔓延的不知名生物,模拟人体内默默工作着支撑生命运行却不被留意的细胞或病毒。艺术家Michelle Griffiths 用扎染工艺制作了一系列形似植物的雕塑,灵感来源于在大自然中的花朵、花粉和种子(图22、23)。每一个雕塑单体呈现出不同的结构和肌理,形态大小各异,如同一个个独一无二的生命个体,提醒观众多留意自然界中不起眼的美好事物。

图21 《浮出水面》

图22 植物雕塑

图23 植物雕塑

另外,扎染的过程也是雕塑语言的一部分,扎结的程序漫长而繁复,需要花费注意力和体力去完成每一个工序,艺术家Michelle Griffiths 将其视为心理疗愈的过程,完成了扎染雕塑作品《内生系列》(Endogenous Series)(图24、25),意为探索内心世界。这一个系列主要由扎染的器物扎和缝扎技术完成,艺术家将创作的过程描述为“探索内心”的过程,缓慢的、纯粹的扎染过程安抚了他内心的创伤,将他从抑郁的阴影中解救出来,这些雕塑作品是精神世界的物质形式,记录了艺术家与心理疾病斗争的过程。

图24 《内生系列》

图25 《内生系列》

扎染雕塑是富有人文内涵的传统民艺,中国的“男耕女织”传统思想赋予其性别象征意义,使扎染雕塑成为女性艺术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扎染纹饰的少数民族风格特点在当代艺术中象征着地域、记忆或生活体验,在艺术家诠释观念时成为一个具有符号意义的语言。扎染雕塑的主题不一定与该民艺本身的文化属性有关,艺术家以扎染为塑形技术,创作符合主题的雕塑造型,而扎染的过程也是雕塑语言的一部分,这使雕塑成品成为了情感过程的物质化结果。

四、结语

扎染艺术的立体肌理形态与其特有的纹饰效果形成了扎染雕塑独特的视觉特征,又因其表现形式和主题的不同形成造型上的差异。从语言转换思路的角度看,扎染雕塑与其它民艺雕塑有以下共同点:民艺的人文属性与扎染雕塑的主题思想有密切的相关性;民艺的技术和视觉特征对艺术家表达观念的方法有引导作用;民艺在雕塑艺术具有符号性功能,象征着一种文化背景或文化记忆;制作过程也能作为雕塑语言,象征艺术家精神世界的变化。然而,不同的民艺之间又因其历史背景、文化属性、制作方法、材料性质和视觉效果的不同形成了各自独特的语言风格,在雕塑创作中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性。扎染艺术在当代雕塑艺术中的独特性表现为:扎染艺术具有性别象征意义,中国封建社会的“男耕女织”小农经济模式对染织艺术的历史性形象,使扎染艺术与女性建立起密不可分的情结联系,使扎染雕塑成为女性艺术的表达形式之一;扎染具有文化符号特征,古老的扎染文化主要保留在中国的少数民族地区,与当地的民族文化在交融中发展,形成富有少数民族气息的花纹和色彩,在当代雕塑中象征着一个地域的文化、风格和人文精神;扎染艺术的扎结方法作为一种塑形技术应用于当代雕塑中,独特的造型和丰富的肌理为雕塑的视觉效果增加更多可能性。研究扎染艺术与雕塑艺术的结合对扎染艺术的传承与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是推动扎染艺术适应当代发展潮流的新路径,从当代艺术的角度探索扎染文化和技艺,探索扎染艺术的思想性和启发性,同时也拓宽了雕塑语言的多元性,使雕塑艺术的表现形式更加丰富。除了扎染艺术在雕塑中的语言转换问题,如何保护扎染艺术在当代雕塑中的文化主体性是传承与发展扎染文化的另一个重要问题,希望学者与艺术家为此做更多研究,为扎染艺术的当代化变革提供更多理论支持。

注释:

①余涛.现代扎染艺术[M].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0:1.

②马克辛.扎染工艺用于大型壁画的尝试——《生命》创作散记[J].美苑,1089(4).

③杭间.手艺的思想[M].山东画报出版社,2001:49-51.

④安东尼·葛姆雷.雕塑的故事[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5.

⑤高兵强.工艺美术运动[M].上海辞书出版社,2011:1.

⑥袁熙杨.后工艺时代是否已经到来?——当代西方手工艺的改建嬗变与定位调整[J].装饰,2009(189).

⑦邱爱艳.当代刺绣语言的转换:刺绣——道德经的创作实[J].装饰,2019(315).⑧徐冰.思想与方法[M].湖南美术出版社,2021:79.

⑨周洪斌.中国传统民间工艺在当代艺术中的语言转化[J].集美大学学报,20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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