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注入元宇宙“活水”

田晨碧

当前，文旅产业在我国经济发展中所占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但是传统的文旅产业仍存在具有时空局限性，更新迭代较慢，大多停留在观光型景观时代等诸多缺陷，不能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未来高质量的文旅产业需要具有休闲娱乐性、沉浸体验性、多样化和自由化等特色。而元宇宙之所以可以赋能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就在于它具有深度沉浸性、时空拓展性和个体自由性等特征。元宇宙科技赋能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既有必要性，也有可行性。

元宇宙（Metaverse）一词出自1992年美国尼尔·斯蒂芬森的赛博朋克小说《雪崩》。该概念出现后，并没有引起学界太大的关注。直至2021年，扎克伯格创办的Facebook宣布改名为META，并展示了元宇宙的发展蓝图，社会各界对元宇宙的关注才陡然增加。

由于元宇宙具有虚实互融性、深度沉浸性、时空拓展性、平行开放性、个体自由性等特点，与现在及未来文旅产业的发展需求密切契合，因此，其将给文化和旅游产业的发展带来全新的可能。

当前我国文旅产业面临的突出问题

当下，文旅产业在我国经济中所占的地位越来越重要，近10年来，文化和旅游产业规模持续扩大，市场主体不断壮大。2019年，全国文化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为44363亿元，旅游及相关产业增加值为44989亿元，占同期GDP比重分别达到4.50%、4.56%。文化旅游为越来越多的人所需要，人们的旅游频次不断增长。但是，当下文旅产业存在以下几个问题。

首先，传统文旅产业具有时空限制性、季节性、时序性（白天热闹，晚上无景）等特点，再加上受旅游上游和下游行业的限制，旅游业的六大要素“吃、住、行、游、购、娱”不能得到很好的满足，使得游客的旅游成本比较高昂。

其次，传统文旅产业更新迭代特别慢。国内自然类、人文类景区等传统文旅项目很多，但它们的升级换代非常艰难且缓慢，很难持续吸引人们的注意。

最后，当下一些文旅景区正在向注重休闲度假性、体验乐趣性与自由化、多样化方向发展，而大部分传统文旅景区仍停留在观光型时代，无法满足游客对舒适、快乐体验的需要。

另外，近年来全球经济低迷，线下文旅产业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超过70%的景区亏损严重，国内景区大多数时候全部或部分关闭，延伸至旅行社、OTA，便表现为游客基本退团；很多景区的特色村庄和旅游交通全部停止运行，这也导致相关景区的旅游产品和当地的特色农产品滞销。同时，由于大量国际航班停飞，想要入境旅游的国外游客也被迫处于观望的状态。旅游演艺、餐饮、购物场所和酒店民宿多数都关门歇业。

这从侧面表明，如果没有创新性与时代性，文旅产业的低迷景象会持续下去。文旅产业是为人服务的行业。时代在不断发展，人们的生活也在不断变化，文旅产业只有不断创新才能获得长足发展，因此，其应以人的需求为出发点，思考如何突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更好地吸引人群，满足人们的需求，以创新发展打破文旅产业的低迷景象。

元宇宙赋能文旅产業的突出特征

元宇宙为文旅产业赋能的突出特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深度沉浸性

元宇宙可以利用各种技术，通过各种硬件设备，让人们进入一个虚拟的世界，星球、街道、高楼大厦、无数的人，各种沉浸式的虚拟体验，以及与现实相结合的海量内容可以为用户提供丰富的感官体验。元宇宙的发展包括以下几个阶段。第一，元宇宙原始模式：绘画、文艺作品、书信来往；第二，从语音通信进化到网上高速互动时代；第三，一比一还原人体所有感觉，并将其无缝对接到虚拟世界中；第四，建立稳定、具有真实体验感的虚拟世界。总之，元宇宙就是现实世界的映射版、复制版，和现实世界是平行的，即现实世界发生什么，元宇宙中就会发生什么。这不仅为人们提供了一个精神交流平台，还可以让用户以数字人的身份存在，并与现实世界一样可以交友与交易，“沉浸感”是元宇宙最重要的特征之一。

元宇宙是与现实世界映射与交互的虚拟世界，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事情在虚拟世界中可以实现。比如，我们可以在游戏中轻松切换各种场景和装备；可以在虚拟世界中扮演自己喜欢的角色，变成自己喜欢的任何样子，去任何地方，观看风景和建筑。身处这种环境，人们会暂时忘记现实中的事情。这也体现了元宇宙的另外两个特征：多样性和随地性。

时空拓展性

元宇宙可以通过数字技术模拟或重造现实世界，不受时间和地域的限制。元宇宙中有多种人类文明，这是元宇宙实现长远发展的必备条件；但是，元宇宙文明是和现实世界文明有所区别的文明。元宇宙中的秩序和各种规则与现实世界中的有所不同，人们更加自由，可以按照自己理想的方式生活，可以随时去想去的地方，见想见的人，这是元宇宙所特有的，其他任何概念都不具备的独特文明。这具体体现在地域空间的无限拓展上，人们只要戴上VR眼镜或其他设备进入虚拟世界，就可以在其中尽情遨游，去自己想去的任意空间。

另外，元宇宙还体现在时间的无限延伸上，比如人们可以在元宇宙空间里“穿越”，与历史上或未来的任何人见面、交流；体现在感官的无限感知上，能实现自然人与虚拟人的共融共生，即可以通过虚拟人的感官将在虚拟世界中的感知传递给自然人，从而提升人类的感受能力。在元宇宙空间，每个人都可以独立、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

个体自由性

元宇宙不仅是对现实世界的延伸，还是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相互影响的在线虚拟世界；而且，元宇宙没有时间和地域的限制，所以，在元宇宙空间中，每个人都拥有完整的区块链运作体系，可以独立、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同时，所有的交易和行为都会在区块链中被记录下来。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自由的个人又会影响元宇宙中的每一个个体。人们可以在元宇宙中无缝切换场景、衣服、角色等，不必花费大量资金去购买服装、各类装备，不必大费周章地为了感受各地的风土人情而去旅行，在路上花费大量的物力、财力和精力。元宇宙中的所有资产全都可以实现数字化，所有用户的所有行为在元宇宙中都可以进行资产化运作。在元宇宙中，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云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可以探知自己的过去，甚至预测自己的未来。

总之，元宇宙的特点是“人—物—场”重构的临场感，而沉浸式旅游是旅游业新的发展方向之一。元宇宙与旅游业融合天然具有可行性，如实现对景色、场景、道具等的虚拟化，人景交互，沉浸式体验等，有助于提升游客的旅游体验感。

元宇宙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必要性

促进文旅产业资源保护方式的重构

很多文旅项目中的资源，除了人工可以栽培和繁育的动植物外，都具有不可再生的特点，这也体现了这些文旅资源的珍贵之处。例如，洛阳的隋唐遗址就属于不可再生的景观和资源，不管怎么复制，都无法真正复刻隋唐遗址的本来面貌。现如今，这些古建筑和文物都呈现出有减无增或逐渐消亡的趋势。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文旅产业的发展。

而元宇宙概念和技术的出现和发展，可以从根本上解决文旅产业资源的保护和利用问题。它可以通过将文旅资源数字化，在虚拟场景中复刻出这些不可再生资源，从而实现对文旅资源的重复利用和对资源本体的保护。元宇宙和文旅产业的融合，可以促进文旅资源保护方式的重构。

提升大型节目和会展活动的体验感

文旅产业总是少不了大型的节目表演和会展活动，而元宇宙可以实现沉浸式体验，使游客通过虚拟角色扮演对节目或表演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不再以旁观者的身份观看表演。也就是说，元宇宙所打造的场景可以带给人们其他任何产品或行业都无法给予人们的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和体验感。比如，通过元宇宙，游客可以与展品进行亲密接触与互动，从而更深刻、全面地了解展品。在会展上，通过在元宇宙中构建虚拟空间，以及应用VR、AR等体感设备，可以实现对展品、环境、氛围的全真模拟，让线上展览成为可能。

元宇宙可以突破传统展览在空间、时间、成本等方面的限制，让观众进入线上虚拟空间，对展品有一个真切的感知，传统展览的价值链、供应链、商业模式都将由此发生颠覆性变化。总之，元宇宙会让文旅产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增加智慧文旅的人性化、个性化服务

对于文旅产业而言，人性化和個性化的服务，是影响游客满意度的重要因素。元宇宙利用大数据分析技术，可以根据游客的不同需求和兴趣爱好，推送和生成最适合游客的旅游方案。从运营端看，将文旅产业与元宇宙相结合，引入数字化技术，通过将虚拟数字身份和现实世界中个人身份一一对应，掌握每一位游客的实际情况（包括所处位置、消费习惯、基本需求等），可以实现景区运营效率和服务质量的大幅提高。文旅产业只有实现人性化服务，满足游客的个性化需求，拥有一套完整的智慧文旅系统，才能极大地提升群游客满意度。只有把握住游客，才能及时了解市场动态，了解市场的最新风向，文旅产业才能获得新的活力和更好的发展。

对于文旅产业来说，元宇宙对硬件设备的依赖性不强，主要以虚拟产品开发为主，也就是说，元宇宙和文旅产业的融合发展具有天然的优势，两者可以相互融合、共同进步。

元宇宙与文旅产业融合发展的可行性

文旅项目和元宇宙具有共同的内在特征

元宇宙时代下，文旅项目不再是传统意义上游客被动接受的形式，而是能和游客互动的“沉浸式体验”项目。从这个角度看，文旅产业和元宇宙具有相同的内在特征，“体验是文旅活动和元宇宙共同的基因内质”。元宇宙是对“人、场、物”的虚拟重构，能够将现实社会与虚拟世界的边界模糊化，对文旅资源的要素进行转化，加速文旅产业实现虚实结合、虚实重构，为文旅产业提供沉浸式体验、立体式社交网络体系、开放式创造系统、去中心化交互系统、对现实世界的高度复制等价值，成为驱动数字文旅发展的新动能。当前，文旅产业亟须突破窘境。元宇宙具有丰富性和多样性，可以打破时空的限制，实现游客体验感的升级和参与感的满足，如无锡拈花湾、苏州寒山美术馆将元宇宙与其文旅项目很好地结合起来，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开始实施

2022年5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实施国家文化数字化战略的意见》，为文化数字化发展指明了方向和实施路径。文旅行业应当引入元宇宙概念。在虚拟现实、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数字技术的支持下，与元宇宙紧密融合。同时，文旅产业与元宇宙相融合的时代正悄然而至，它们可以在元宇宙中找到新的出路。

现如今，从国家到地方都把元宇宙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内容。2022年1月，工信部就明确表示要培养一批进军元宇宙、人工智能等新兴领域的新型中小企业，促进其成长壮大；北京市通州区计划在3年内将城市副中心打造成一个具有文旅特色的元宇宙应用示范区；上海也将元宇宙纳入了本地的“十四五”产业发展规划。

同时，我国相关领域都召开了文旅元宇宙研讨会，围绕元宇宙赋能文旅产业转型升级这一主题，探讨元宇宙赋能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与方案。2022年7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工业和信息化部、商务部、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中国科学技术协会共同主办了2022全球数字经济大会。同年8月10日，零壹智库、中关村区块链产业联盟、ForeChain联合主办的“元宇宙创新：繁荣与前途——元宇宙产业发展峰会”发布了《全球数字藏品研究报告（2022上）》。

在国家深入实施数字经济发展战略的过程中，各地积极进军元宇宙，很多元宇宙项目都在实施落地。元宇宙为游客带来了沉浸式体验，能够重塑文旅产业的格局，是帮助文旅产业突破瓶颈的关键力量。

可以为多地发展文旅元宇宙提供借鉴

近年来，很多文旅企业积极进行元宇宙技术探索。比如，湖南省张家界的武陵源景区设立了元宇宙研究中心，其利用黄龙洞、十里画廊等奇伟壮观的景点，为五湖四海的游客提供了多样化的沉浸式体验。再如，在河南龙门石窟景区的龙门古街，一个占地面积1000多平方米的高科技全景沉浸体验馆成为龙门石窟元宇宙的入口。其中上演的《无上龙门》就采用了沉浸式全息天幕技术，这对于讲述好龙门石窟的历史具有良好的促进作用。

在文旅元宇宙中，虚拟人物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虚拟偶像“洛天依”演唱的《Time to Shine》在北京冬奥会文化节的开幕式上赢得了全球观众的称赞，其克服了真人表演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局限性，为观众呈现了更加多样化的舞台效果，在较大程度上宣传了特色文化。

目前，元宇宙赋能文旅产业虽处于萌芽阶段，但是，借助元宇宙，文旅产业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以创造出更好的旅游体验，总之，“元宇宙+文旅产业”具有极大的发展潜力。

本文为河南省科技厅2023年度软科学项目：河南省乡村文化合作社建设中的民俗文化资源整合策略研究（232400410179）；2022年度开封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调研课题“元宇宙赋能开封市清明上河园文旅发展研究”（ZXSKGH-2022-0956）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