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吕正操革命精神：形成、内涵与时代价值

韩彦军

摘  要：吕正操自幼深受日寇欺凌而生杀敌报国初心，在东北军旅生涯受到共产党人影响，逐步建立起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共产党的坚定信仰，关键时刻毅然改组军队为人民自卫军，担负起抗日到底的使命。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带领冀中人民积极抗战、建设家园，凝练成服膺真理、坚定理想信念，反对侵略、捍卫民族尊严，勇于创新、不畏艰难险阻的吕正操革命精神。传承发扬吕正操革命精神，在面对金钱诱惑、是非善恶、职业选择等复杂局面时，能正确选择——服膺真理、追求正义；在面对学业困难、实践挫折时，能砥砺前行——不畏艰险、执着奋进；在面对百年变局不稳定、不确定，民族复兴征程的艰难险阻时，能勇于追求——抢抓机遇，勇毅前行，开拓创新，捍卫国家尊严。

关键词：吕正操；革命精神；时代价值

中图分类号：K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164（2023）15-0089-04

中国共产党以其科学指导思想、坚定人民立场、强烈使命担当占领着真理和道义制高点。一百多年以来，不断感召先进人士加入其中，汇集起磅礴力量，抗击外来侵略、推动社会进步。吕正操就是在中国共产党真理和正义感召下，冲破重重束缚，坚定加入其中。因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使其走向抗击侵略的正确方向，依靠群众因地制宜创新反抗侵略的方式方法，进行根据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建设，形成了吕正操革命精神，丰富了共产党人精神谱系。

一、吕正操革命精神的形成

吕正操出生于日俄战争时期的中国东北，从小目睹日本对家乡父老所犯恶行，与生俱来地仇恨日本侵略者［1］。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和崇高理想的浸润，吕正操从朴素爱国者成长为具有坚定理想信念的共产主义战士。吕正操人生有两条路径：1.东北军—国民革命军—改编“人民自卫军”—八路军—解放军；2.接触马克思主义书籍、结识共产党人—与中共党员深度交往—确立共产主义信仰—加入中国共产党。吕正操的革命精神正是在这两条路径的交叉融合下形成的，具体而言可分为以下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加入东北军，埋下理想信念的种子（1923—1930年）。为“操练好了打日本”，加入东北军的吕正操，成为张学良“卫队旅”的士兵，两年后考取东北讲武堂，后来担任张学良的少校副官。此期间，吕正操在“宣传爱国思想，开展文化教育的阵地”——青年会接触了《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讨论集》《阶级斗争》《列宁传》等进步书籍，以及《向导》《中国青年》等刊物［2］。1928年吕正操在同泽俱乐部任职［2］，期间开始受到党的影响，他曾回忆道：“当时还看了一些马列主义的书，有列宁的《两个策略》《进一步、退两步》等书。当时还看不大懂，我的思想里只是一些空想社会主义。我倾向革命，主要是出于民族仇恨。从日本回来的那些人，也和我讲有关党的知识和革命道理，对我有不少帮助。”［2］吕正操出于“民族仇恨”投笔从戎，正是受此影响，从此心中埋下了理想信念的种子。

第二阶段：被迫撤离长城防线，与党建立稳定联系（1930—1935年）。“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下令不抵抗，东北军撤到关内。1933年吕正操所帅六四七团官兵，移驻到河北易县县城附近农村，骑兵二师黄显声部在15公里外的清西陵附近，吕正操和黄显声是老同事，对黄显声了解很多，他曾说：“义勇军实际上已成为日军西进入关的首要障碍，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延迟日军侵华军事进程的作用”，并认为“这是黄显声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2］，他对黄显声的赞赏之意溢于言表。吕正操对蒋介石倒行逆施的愤慨和对黄显声坚决抗日的肯定和赞誉，能够让人充分到感受吕正操抗日爱国的真挚情感。

1930年吕正操驻守南苑时听说“105师师长刘多荃有个堂弟叫刘澜波，在北京大学读书，是共产党员”［2］。1934年春，六四七团移驻北平，吕正操依然和孙志远、刘澜波时常见面，就团内具体开展抗日救亡工作进行交谈。能“经常来往”，说明彼此关系比较熟络，能“互相商讨”，说明双方思想、观念、价值取向有较多相同，能够交流沟通。吕正操和共产党派遣到部队做兵运工作的共产党员经常一起商讨，在六四七团内如何开展抗日救亡运动，说明此时吕正操不仅已经和共产党建立了稳定联系，还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共产党的思想观念，并开始引导部队在党领导下开展抗日救亡活动。“一二·九”运动期间，是北平学生救亡运动高潮，当游行的学生被警察追赶时，吕正操率部装作把学生队伍包围，赶到一所大院里，躲过追赶的警察以后，就把他们放走了［2］。这是吕正操率领部队坚持抗日的具体表现，也是中国共产党在六四七团开展兵运真实效果的生动体现。

第三阶段：组扩“东北武装同志抗日救亡先锋队”（“东抗”），成为共产党组织的一员（1936—1937年）。1936年9月，吕正操在北平和东北抗日联合会（东北救亡总会前身）籌组东北武装同志抗日救亡先锋队，以此作为东北抗日联合会组织之一，吕正操任总队长。1936年10月，张学良准备在东北军内建立政治工作，吕正操被调到西安张学良公馆服务。他参加了西安事变，直接、深度地接触了参与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共产党高层人士，并和周恩来的随行人员罗瑞卿、许建国等常有接触，和参加西安事变的地下党员刘鼎、宋黎等朝夕相处［2］。在目睹了共产党人为民族利益所做的努力，他认识到国民党为一己私利背弃民族利益、丧失人格信义的行径，吕正操最终确立对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的信仰。

至此，吕正操在思想上已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他面对“张学良送蒋介石去南京后，东北军内部矛盾重重，高级军官和少壮派争权夺利，混乱局面难以收拾”的情况，果断决定赶回徐水团部“抓紧掌握军队”［2］。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回到徐水的当天晚上，我就把沙克找来了，介绍西安事变后的形势和共产党为国家民族利益英明处理西安事变，尤其坦白告诉沙克我已经加入共产党了，你想参加吗？之后，我们就扩大‘东抗组织，抓紧发展党员。并与驻石家庄的黄显声经常来往，共同商讨，配合工作。”［2］

西安事变客观上也成为中国共产党组织对吕正操的考察契机。吕正操不仅被认为已经符合共产党员的标准，而且被认为其所带部队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吕正操赶回徐水团部后，孙志远赶来团部，通知他北方局已同意他入党［2］。1937年初，中共北方局介绍学生党员来团里下连当兵。他们当兵后很快被提升班、排长，便于开展党的工作。二月初，北方局派来李晓初负责六四七团党的工作，相当于党的总支书记，“他代表组织正式通知我，北方局已批准我入党，并由他来做我的入党介绍人。”［2］吕正操在思想上、组织上成为中国共产党组织的一员。

第四阶段：从接受共产党指示“服从改编”“扩大党的影响和力量”到小樵改编为“人民自卫军”（1937—1945年）。全面抗战爆发后，面对国民党的南撤，吕将军毅然率部在冀中平原脱离国民党军，改编部队为“人民自卫军”，在冀中平原上举起了共产党抗日武装力量的大旗。

1937年4月，“他们趁蒋介石縮编东北军的机会，把六四七团拆散，分编到两个师的三个旅里。面对这种局面，我们当即召开党员和‘东抗干部会，决定派李晓初到北平请示北方局。并根据北方局的指示，服从改编。”［2］吕正操又一次经受住考验，在关键时刻能够集体决策，请示上级党组织，并按照上级党的指示行动。

“七七”事变后，六九一团按照北方局指示“留在敌后找地方党，开展抗日游击战争”［2］。吕正操等中国共产党员，利用“军长万福麟跑远了，把我们丢给了敌人”的机会，“就此脱离他们，北上找党，打游击去”［2］。在晋县小樵镇“连夜召开了党的会议，讨论部队整编和北上行动计划”，并召开“有士兵代表参加的官兵代表会议”［2］，经过充分讨论，“决定改称人民自卫军”“并约法三章，严明纪律，不准扰民，发动群众抗战，官兵平等。”［2］从此“公开在共产党的领导下，走上独立自主，开展抗日游击战争的道路”。［2］吕正操连同他所带领的部队实至名归地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力量［3］。

二、吕正操革命精神的深刻内涵

吕正操革命精神形成于中国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历程中，是中华民族不畏强敌、自强不息精神的体现，凝练在吕正操风云激荡的人生历程中。吕正操革命精神体现着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元素，映照着马克思主义真理的光芒，是中国共产党精神谱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一）服膺真理、坚定理想信念的科学精神

吕正操为“操练好了打日本”加入东北军，但在部队中接触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启蒙，其戎马生涯的不同阶段都与先进分子为伍，在与中国共产党人的交往中，他认识到共产党人立足人民立场、维护民族利益，在共产党员的影响和感召下，吕正操虽然出身旧军队，却“出淤泥而不染”，体现了吕正操服膺真理，坚定理想信念的科学精神。

吕正操1923年在东北讲武堂就接触了《共产党宣言》《社会主义讨论集》等进步书籍；1928年在“同泽俱乐部”任职期间开始接受中国共产党的影响，“从日本回来的那些人也和我讲有关党的知识和革命道理，对我有不少帮助。”［2］吕正操正是在共产党的引领下，从“城里上层社会”到“下边去掌握军队”的［4］。

“九一八”事变后，吕正操所帅团内官兵对蒋介石停止热河抗战，强迫东北军撤退的倒行逆施极为愤慨。吕正操“结识了刘澜波、孙志远，此后，经常来往，互相商讨在六四七团内如何开展抗日救亡运动。”［2］此后，吕正操开始与党组织建立了稳定联系，并在党的领导下在部队内开展兵运工作。“由党的东北军工作委员会派来东北大学进步学生顾少雄、张绍清等在团内协助宣传教育工作，教战士们唱救亡歌曲，在连队里组织读书班，公开进行抗日救亡活动。”［2］

经历了西安事变，亲眼见识了中国共产党立足民族大义促成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吕正操最终形成了坚定的共产主义理想信念。西安事变后，吕正操“抓紧掌握部队”［2］，表明他深刻理解共产党以维护国家民族利益为使命。他对沙克所说“我们共事多年，算得上是知己，不瞒你说，我已经加入共产党了，你想加入吗？”［2］表现出了对共产党的真诚信仰，为自己做出的正确选择而自豪，而且也引导“知己”做出正确地选择。

1937年5月，吕正操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全面抗战爆发后，吕正操坚决贯彻党的指示，抓住时机，率部脱离国民党军，改称“人民自卫军”，回师北上，开展游击战争抗击日本侵略，这些都表现出吕正操笃定的政治信仰和强烈的使命担当。

（二）反对侵略、捍卫民族尊严的爱国精神

吕将军从小目睹父老乡亲被日本人凌辱、屠杀，立志要当兵打日本，报仇雪恨。从“操练好了打日本”的个体行为到痛恨被叫作“亡省奴”的群体意识，从“小樵改编”到冀中抗日根据地的建立，从自然情感流露上升到维护民族尊严高度，吕正操反对外来侵略的爱国情感逐步升华为爱国精神［5］。

吕将军反对侵略、捍卫民族尊严的爱国精神首先表现为爱护故土家园、父老乡亲，反对日本侵略者的朴素情感，并将这种情感表现在他的言行和志向之中，改名字正“超”为正“操”——“操练好了打日本”，并加入东北军，考入讲武堂，期望通过真操实练提升军事本领。他受到“有关党的知识和革命道理”的帮助和“要到下边去掌握部队”的启发［2］，下沉到基层掌握军队。这标志吕正操将个人反对日本侵略的情感认知和价值取向提质增效，其反对日本侵略的意识由个人发展到所辖部队群体的统一意识。吕将军以“操练好了打日本”之名誓“反对侵略、捍卫民族尊严”之心志。

（三）勇于创新、不畏艰难险阻的奋斗精神

吕正操率部驰骋冀中平原，铸造了平原抗战中的传奇历史。“在冀中建立起第一个平原抗日根据地。他与敌酋冈村宁次斗智斗勇，地雷战、地道战、平原游击队、敌后武工队、回民支队、雁翎队……像钢刀一样直插在敌人心脏。”［4］毛泽东主席表扬他们是“坚持平原游击战争的模范，坚持人民武装斗争的模范。”冈村宁次“铁壁合围”的破产是勇于创新、不畏艰难险阻精神反向印证。

三、吕正操革命精神的时代价值

在革命战争的生动实践中形成的吕正操革命精神，具有经久不衰的价值，无论是在个体人生历程中应对生活中的坎坷境遇，在职业生涯中面对事业发展、人际交往，还是经历组织、团体、政党、国家、民族的不断发展，学习吕正操革命精神能够帮助人们站在正确立场，做出明智决定，支撑人们不怕未来道路的艰难险阻［6］。面对实现民族复兴关键时期，更需要青年学生学习吕正操革命精神，服膺真理，坚定理想信念，辨真伪、辨善恶，识大势，顾大局，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艰苦奋斗，为民族复兴尽心竭力。

（一）学业发展、生涯实践砥砺前行——不畏艱险、执着奋进

理想越是远大，实现理想的道路就越是坎坷艰难，就越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会遇到很多难于预料的障碍。挫折可能挫败人的意志；困难可能阻碍人攀爬险关；奋进征程的阶段性成就可能诱惑人不思进取［7］。时下有些年轻人“躺平”“佛系”、有些人“啃老”“宅居”，更多的则是追求安逸、舒适，不愿拼搏奋斗。学习、弘扬吕正操革命精神，有利于面对困难和挑战积极想办法，敢于创新，踔厉奋发，不断趋近奋斗目标。部队整编后，吕正操带领队伍运用灵活多样的方式积极抗战，千方百计消灭敌人，收编杂色武装，带领军民进行冀中根据地建设，尤其是主动“和聂司令员讲，这个部队是旧军队，党的、红军的传统都没有，请求带主力部队到路西去见习、受训”［2］，这一切都充分体现着吕正操不畏艰险、执着奋进。学习吕正操革命精神，主动应对学业发展、从业实践中的问题、困难，主动增强面对困难挫折勇气、提升爬坡过坎能力，争取更大空间，做出更多贡献［8］。

（二）民族复兴、现代化建设伟业中勇毅进取——开道架桥、笃行不怠

进入新时代，中华民族迎来了从站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愈加不稳定、不确定，全球化进程遭遇逆流，新冠肺炎疫情肆虐，西方某些势力极力阻止压制我国发展的情况，因此要开拓新领域，尤其需要具有创新精神和创新能力［9-10］。学习和弘扬吕正操革命精神，有利于全民动员，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智慧，开阔思路，因地、因事、因势、因时制宜，创新理论、创新材料、创新方法、创新路径、创新载体，全方位创新，立足总目标，抓住关节点，步步为营，勇于创新，敢于胜利。

参考文献：

［1］ 吕彤羽. 父亲吕正操教我的人生道理［J］. 2019（06）：89-91.

［2］ 吕正操. 吕正操回忆录［M］. 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8：17-18+20-21+29-31+35+38+54+57-59+62+70+79+82+106.

［3］ 潘姣娣. 抗日名将吕正操［J］. 档案时空，2012（07）：19-21.

［4］ 齐悦，傅惟光. 吕正操、万福麟两将军民族存亡的对决和殊途［J］. 理论观察，2015（05）：76-77.

［5］ 佚名. 吕正操——新中国最后一位开国之将［J］. 现代班组，2009（11）：50.

［6］ 鲁雁南. 开国上将吕正操的百年传奇 吕彤欣深情讲述父亲的洒脱人生［J］. 祖国，2010（18）：30-33.

［7］ 吕彤羽，杨玉珍. “给人民做点实事，比当多大官更要紧”——怀念我的父亲吕正操［J］. 纵横，2014（11）：19-22.

［8］ 佚名. 百岁将军吕正操的传奇人生（一）——吕正操与张学良的世纪友情［J］. 幸福：悦读，2009（12）：8-10.

［9］ 凤鸣天慧. 百岁将军的壮阔人生——访开国上将吕正操［J］. 养生大世界，2005（02A）：6-9.

［10］ 张铁. 出奇制胜打日本 呕心沥血管铁路——记开国上将吕正操［J］. 兰台世界，2009（23）：18-19.

（荐稿人：魏晓玲，保定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陈华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