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亮 赵祥凤
摘 要:今年恰逢伊丽莎白·乔利诞辰100周年。乔利在其短篇故事集《五英亩处女地及其他故事》中隐约提到了英澳文化冲突之间背后的权力关系。作为生于英国、移居澳大利亚的文化人,乔利糅合了宗主国与殖民地的文化,又谙熟作为流亡者的精神困惑。后殖民历史语境下的文化冲突深深触动其文学神经。《五英亩处女地及其他故事》暗含现代东方主义中前帝国文化权威与后殖民地模仿攀附的互动过程,是一个研读七八十年代外来文化冲击下盎格鲁-撒克逊的欧洲经验以及文明夹缝下的焦虑的经典蓝本。
关键词:《五英亩处女地及其他故事》;伊丽莎白·乔利;文化焦虑;文化冲突
一、引言
伊丽莎白·乔利(Elizabeth Jolley,1923—2007)是澳大利亚20世纪后半叶的移民作家。美国《华盛顿邮报书界》评论家伊丽莎白·沃德盛赞她是“澳大利亚最受敬慕的作家,在英美两国赢得了声望”[11]150。1976年乔利出版了第一部短篇小说集《五英亩处女地及其他故事》(Five Acre Virgin and Other Stories,1976,以下简称《处女地》),尔后蜚声文坛。虽说无论从影响力还是思想高度上,《处女地》都无法比肩《斯科比先生之谜》(Mr.Scobies Riddle,1983)、《牛奶与蜂蜜》(Milk and Honey,1984)、《井》(The Wall,1986)等传世力作,但集中流露出乔利对英澳文化碰撞下英国移民者“去国怀乡”的惶惑、原住民为靠拢帝国文化而“去澳大利亚性”(de-Australianness)的深深焦虑。
然而,梁中贤表示,乔利与怀特等现实主义作家截然不同,她“并没有停留在反映现实层面,而是聚焦于挖掘人们内心世界对未来的期盼和渴望”[8]162。如何“入世”,如何与异国他乡达成水乳交融才是乔利毕生追求的哲学。《处女地》中演绎的皮尔森夫妇、霍奇兹医生等流亡者暗合乔利前半生颠沛流离的榫卯。在澳大利亚这片新大陆上,无论是“适者生存”的皮尔森夫妇还是“不适者淘汰”的霍奇兹、帕克老人,都是乔利对流散者陷入心理焦虑的真实写照。而对“适者生存”的文学描绘既是乔利本人对于消解文化焦虑的努力尝试,也为笔者管窥20世纪五十年代以降原住民的社会价值观与流亡者的精神归属感提供了独到的视角。
二、强势文化的日落余威
萨义德(Edward Waefie Said, 1935—2003)在《东方学》中提到:“欧洲经验的有效性可以在与其他更古老文明的比较中显现出来”[3]157,以殖民扩张为基调的历史性比较与二元对立的传统思维是并蒂相生的。处于强势地位的文化个体总是想通过历史比较的手段来贬降弱势文化群体,使其堕落为帝国意识形态的附属品。
在《五英亩处女地》中,霍奇兹是一名来自英国的外科医生,由于其显赫的国家背景,一直以盎格鲁—撒克逊民族的超级公民自居,对不列颠帝国“日落黄昏”的社会现实进行选择性健忘,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贵族的傲慢与偏见。据文本交代,霍奇兹寄居“母亲”的公寓,以一名流亡者的身份进驻曾经的殖民地——澳大利亚。虽然霍奇兹是一名房客,却丝毫没有寄人篱下的愧疚心理,反而喧宾夺主,全身散发着维多利亚时期的高视阔步:自身医术不精导致门庭冷落,进而沦为澳大利亚主流社会的边缘人,非但没有半分自省之意,还要把持“日不落帝国”的鸡毛令箭,把“母亲”当雇佣工人对待,要求在他寓居之处“钉上他名字的小牌子”以彰显其所有权和使用权。这是旧殖民主义时期探险家、航海家的惯用伎俩,体现出霍奇兹在重拾不列颠的傲然睥睨。他回家经过门廊的时候,总是要“把靴子踩得山响”,就像“某一权威人士在走路似的”,显示了“对从属者的践踏”[15]182。晚饭时分,霍奇兹邂逅索维尔·赫斯特之初,在未征得对方允许的情况下,依仗文化权威擅自给她改名为“彻丽尔”(Cheryl)。掌握话语软暴力和凝视权的霍奇兹以帝国硬实力凌驾于前殖民地之上为先决,“旨在巩固命名者权威,展示创造世界秩序的力量”[9]77,而且还“总围着彻丽尔打转,不时把装有黑面包和黄油的盘子递给她”,霍奇兹频频献殷勤的行为看似是对“彻丽尔”一见钟情,实际上只是把她当作动物园里供游客投喂、玩味的动物。因为霍奇兹从来“没有想过桃花运这事儿”[6]153,“彻丽尔”在他心中只是编码、命名和观察的“他者”,此等思维定式与19世纪英国“怪胎秀”巡展,欧洲人争先恐后观赏的非洲泄欲对象—“黑色维纳斯”(Black Venus)①的手法如出一辙。
值得关注的是,《处女地》文末中“索维尔姨妈是处女吗?(Is Aunty Shovell a virgin then)”,这个来自女儿的诘问令人深思。索维尔的处女(virgin)与文中的五英亩处女地(Five Acre Virgin)遥相呼应。其实稍加分析就不难发现,“处女地”有着双重指涉,故事开篇就表明了那块处女地是与“游艇、农场、马匹”等消遣娱乐的等价品,故事末尾默示“姨妈是处女”的事实无疑是昭示:置于霍奇兹观察之下的索维尔实际上与处女地一般,是供英国贵族把玩、消遣的被动客体。这与隐伏的东方学不謀而合:女性是男性权力幻想的产物,是“有待接管的对象”,代表着无休止的欲望。按照萨义德的理解,西方人是在生物决定论和政治劝谕的结构框架中审视东方的,同时,会把东方人与“女性、穷人、罪犯”等社会特殊因素联系在一起[3]273-274。《处女地》中的处女地与索维尔姨妈实际上就是性别政治上的同义复现。“英国男性”的刚强、理性与“澳洲处女”阴柔、迟缓形成一对阐释关系,而前者作为主动阐述者则站在权力的制高点上凝视他者。霍奇兹的种种所为呼应着帝国主义者对被殖民者一成不变的描绘:滑稽可笑、软弱被动。
此外,乔利还通过一块待价而沽的生荒地来显现英澳之间不平等的历史比较。“母亲”有意将生荒地卖给霍奇兹是为了“让他有一块地侍弄,好放松放松自己”[6]147。在母亲眼里,土地不仅仅是用来放羊,更重要的是通过“清除灌木、烧荒”能陶冶人的心性[2]11,同时也能使霍奇兹精神上有所寄托,这是澳大利亚原住民伊壁鸠鲁式快乐的缩影。与此相反,霍奇兹一看见这块“周围连一点树荫都没有”的生荒地时,最先的反应并非躬耕畎亩,而是对其拙劣的商业潜质表示极度的不屑,因为“在羊毛上赚不到钱”(Theres no money in wool)。历史上的英国以羊毛纺织业起家,“圈地运动”(Enclosure Movement)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早就在国民心中打上深深的烙印。虽身在异乡,霍奇兹却从未摆脱庸俗的资本主义拜金风气,以上国衣冠自诩的英国人自然对这块寸草不生的处女地弃如敝屣。
张其学表示:“欧洲文明是一种傲慢的文化体,它否认其在进行殖民扩张的过程中遇到的其他文化具有任何价值”[13]43。无论是《处女地》的霍奇兹还是《帕克先生情人节》中的帕克老人,都“力图在澳洲维护贵族尊严和生活方式”[15]182-183,对于曾经的帝国殖民地,霍奇兹一直对过往的帝国荣耀表示深深眷恋与坚守,拒绝与街坊邻里进行跨文化的沟通,接触他们只是为了赚取诊疗费。帕克先生缺乏经济来源、依靠皮尔森夫妇周济度日,却机械拷贝帝国殖民者往日教父般的骄横恣肆。帝国意识的根深蒂固使得这些英国移民与殖民地独立运动的时代热潮格格不入,“以宗主国文化凌驾于现实文化之上”的霸凌行为最终会因为水土不服而“导致生存悲剧”[15]182-183,沦为移民社会的思想囚徒。
三、弱势文化的民族自卑性
现代东方化,按照萨义德的观点,除了西方的东方化之外,东方也参与了自身的东方化[13]100。当弱势文化与强势文化短兵交接之际,弱势的文化个体由于消费强国的文化产品,不知不觉间就会对强国文化的优越主义伪命题全盘接受,对本土文化产生相形见绌的错觉,从而对强国文化俯首帖耳,形成“民族自卑感”(national?inferiority),做出种种鹦鹉学舌般的滑稽模仿行为。
首先,乔利笔下的“母亲”受西方物质消费文化的耳濡目染,对西式的生活方式进行滑稽模仿。《处女地》中的母亲在日常用餐方面罔顾子女的个人喜好,盲目仿照西式饮食,口中所谈的都是“沙丁鱼、黑面包和黄油的高雅”[6]148;《王子的又一个假期》中,母亲对西方教育的理解出现偏差,认为贵族子弟就是要享乐、休息。为了让“王子”接受贵族教育与享受西式生活,趁着豪宅房东久未归家之际反客为主,在豪华公寓里大肆玩乐,而且为满足“王子”去海边度假的要求,不顾道德底线偷车以致最后锒铛入狱。乔利笔下的从属文化群体(culturally subordinate groups)对文化强势群体模仿攀附以致使自己陷入“文化无家感”(cultural unhomeliness)的尴尬境地。实际上,这种盲目追逐西式潮流的现象与20世纪七八十年代澳洲的“三A复杂文化局面”不无关系②。当时美国的“嬉皮文化”(Hippie Culture)、极度崇尚物质消费的“雅痞文化”(Yuppie Culture)传入澳大利亚后掀起轩然大波,引得当地人争相效仿;无独有偶,英国反动暴力的“朋克文化”(Punk Culture)也进驻澳洲大陆,而且受众者与日俱增,这种外来文化入侵以及澳洲人对外来文化的追捧严重冲击了本土文化,对处于社会边缘地位的土著文化影响尤甚,20世纪70年代正值臭名昭著的“被偷走的一代”法令(The Stolen Generation)废黜的大好时机,洋溢着“澳大利亚性”的土著文化原本可以拨云见天日,然而英美等消費文化的强势登陆使得土著文化举步维艰[10]165。故事的“母亲”处于佚名的状态表明了普遍的澳洲家庭对西方文化趋之若骜,也昭示了乔利对“澳大利亚性”的存在感表示深深的忧思。
其次,乔利笔下的“母亲”以殖民主体的身份,对西方人谄媚讨好。所谓“殖民主体”(Colonial subject),按照罗伊丝·泰森(Lois?Tyson,1950—)的理解就是“顺从殖民统治的被殖民者”[2]421,这种顺从,不仅全盘接受殖民者灌输的观念和生活方式,而且同化了宗主国对自己发号施令的惯性思维。《处女地》中的霍奇兹虽然在澳洲拥有日不落帝国的自豪感,却因为医术不精、文化隔膜而沦为社会的边缘人。即便如此,“母亲”依然把霍奇兹医生奉为天朝上宾,处处刻意逢迎,就诊前为其“洗净、熨好白大褂”、就诊期间“把那些布头烤干、消毒”、就诊后在笔记本上“预约街上的病人”,母亲与霍奇兹之间的宾主关系完全颠倒错置,一方面由于英澳之间往日的宗主国—殖民地的权力关系在暗潮涌动;另一方面是因为英国文化的强磁性:二战后的英国尽管在综合国力上风光不再,“但文化软实力并未减弱。相反,英国因帝国文化遗产而成为众多前殖民地人民的‘朝圣地”[12]124,强势文化在权力和历史谱系的加持下依然蕴藏着深刻的魅惑性,这就展露出母亲对英国文化唯唯诺诺的深层原因。
实际上,求学时期的乔利为融入英国主流社会,也曾放弃说德语,把英语当作自己的母语,却依然饱受英国人的冷眼,语言趋同努力的失败使得乔利意识到对强势文化顺从的危害。二战后,澳大利亚顺应世界非殖民化浪潮,与大英帝国分道扬镳,但是文化上依然藕断丝连。澳大利亚对欧洲的文化有着复杂的心理,一方面渴求“保持与源文化的一脉相承”,另一方面,又希冀“构建独特的澳大利亚民族身份”[10]178。这种与宗主国文化若即若离的“断乳期”心态与澳大利亚民族传统缺位、受奴役时间长的历史语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澳大利亚在抵制殖民者的同时,也认可殖民者带来的自由主义思想和高技术商品,“这些好处在一定的时间后使得帝国主义变得不那么令人不快了”[4]21。这为欧美等强势文化的顺利入侵大开方便之门。
四、流亡者的精神救赎
“流亡”(exile)一直是后殖民语境的常见话题,二战后的第三世界掀起对抗帝国主义的非殖民化浪潮使得流亡的历史现象愈发鲜明。关于流亡,按照萨义德的理解就是无法回到“更早、也许更稳定的安适自在的状态”,而且“永远无法与新家合二为一”[5]48。作为一名糅合了“二分之一英国血统和三分之一奥地利血统的”知识分子,乔利一生都在流亡的囧途上东奔西跑,以至其思维方式始终没法与迁徙地达到水乳交融,从而产生文化焦虑。据梁中贤的考量,伴随着乔利一生浮萍般的无根感是:一方面是空间上的疏离;另一方面则是精神上的违和[7]56。模糊的族裔身份以及杂糅的文化认知将其置于边缘人的尴尬境地。如果说空间上的位移造成了乔利的身份困惑,那么精神上的断层则是造成其文化焦虑的主要诱因。
多重的身份能指使乔利沦为盎格鲁—撒克逊与日耳曼民族文化缝隙之间的摆渡人。对比其他澳洲作家,乔利的国族身份更为错综复杂。她生在英国,拥有着父母英格兰、奥地利的双重族裔基因,1959年又随丈夫移居到澳大利亚。英国—奥地利的混血身份、英国的祖籍以及澳洲的定居地,多重的社会关系指涉使得乔利始终游离于社会中心之外,成为萨义德所说的“圈外人”(outsiders)。据乔利对童年的回忆,她生活在一个“对外国人充满好奇和敌视的街坊里”[1]417。乔利的孩童年代正是极端民族主义高涨、纳粹主义肆无忌惮的时期。二战期间,侨居英国的乔利家族由于操着一口字正腔圆的德语而被邻居当做洪水猛兽。她拥有奥地利血统,由于出生地是英国而不被奥地利承认;拥有英国国籍,由于是奥地利族裔而被英国人排斥在“民族共享的意义和价值的框架”之外[7]49。少年时期的乔利就处于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中间状态”——既未与新环境胶漆相投,又未与旧环境割袍断义[5]45。
但是,杂糅的澳洲文化使乔利羁旅漂泊的心灵最终得以栖息。1959年,因乔利的丈夫列奥纳德·乔利(Leonard Jolley)被聘为西澳大利亚大学图书馆馆长而举家搬迁珀斯,从此开启一种全新的生活。作为一块英国曾经的殖民地,澳大利亚既有英国强势文化的遺踪,又带有鲜明的地方特色。混杂的文化语境与混血的乔利惺惺相惜,因此,流放地的澳大利亚使得流亡者的乔利实现了从精神“困局”到“破局”的华丽转身,澳大利亚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对过去的弃离,也是对自我的一种新生”。与此同时,热爱写作使得乔利具备“更多挑战生活的原有确定意义的可能性”[7]58-59,文学上的累累硕果使得乔利在1990年荣膺澳大利亚特别贡献奖,从此成为澳洲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澳洲怪物”“澳洲乔利”的称号表示乔利已经持有澳洲人的“文化绿卡”,成为澳洲社会的一分子。《帕克先生情人节》中皮尔森先生的经历正是乔利现实经历的文学化身,皮尔森寓居澳洲后每天都在家里的花园治疗移民所带来的心灵创伤(heal himself in the garden),他认为花园可以“给予他生活的正能量,使其容光焕发”[1]292。对过去的断舍离、对新环境的积极融入使得他在当地的一所大学谋得一份教师工作,从此真正地成为澳洲社会的一份子,摆脱了生存困境。
萨义德说过,要是知识分子不把流亡当作一种悲哀,而是将其当作“一种自由、一种依自己模式来做事的发现过程”,就能从中找到“独一无二的乐趣”[5]56。面对母国与移民地的文化差异所带来的焦虑时,移民者要做的并非是对母国外科手术式的文化断脐,而是寻求与归属地文化的磨合契机,以超越地域、历史延异的隔阂,达到文化的良性循环。
五、结语
文化焦虑通常是后殖民语境下强势文化与弱势文化相碰撞的衍生品,在移民的知识分子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但是,面对多元化的语境,知识分子所回应的不应该是以牺牲本土文化为代价向强势文化献媚的“降民思维”,而是去芜存菁,不断地改变和前进。霍米·巴巴(Homi K. Bhabha)认为,混杂所产生的中间地带为持有双重文化身份的人提供了“多元想象”与“对抗策略”的第三空间,有助于强弱文化彼此交流对话,从而“释放新的能量”与“产生新的意义”[14]121。强弱文化的矛盾运作不应该是鱼死网破的零和博弈,而是共荣共生的正和博弈。相互交流、相互借鉴的“糅合”策略对于今天正确对待外来文化与维系民族文化具有积极意义。
注 释:
① 黑色维纳斯的历史原型是萨拉·巴特曼(Sara Baartman),又名霍腾托维纳斯。巴特曼1789 年生于南非,巴特曼是她主人给她的姓氏,其真实姓名已无从稽考。1810年被带到英国伦敦,随后在欧洲各国巡回展览长达5年之久,充当着欧洲人的视觉艺术品,巴特曼病逝后,其遗体被运往法国自然史博物馆以供参观或解剖,直到2002年,在南非政府的抗议下,法国政府将其遗骸归还南非政府进行安葬,详见李尚仁的《帝国与现代医学》。
② “三A文化局面”特指20世纪七八十年代盎格鲁-撒克逊(Anglo-Saxon)、美国(America)和澳大利亚(Australia)文化交汇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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