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可视化分析

郑丽 ，刘明 ，古艳婷

1.中国航天科工集团七三一医院，北京 100074；

2.兰州大学循证医学中心，兰州大学基础医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肾性贫血是慢性肾脏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CKD）的常见并发症，可致患者生活质量下降，是影响患者长期预后的重要危险因素，其发生率随CKD的进展而增加[1]。我国约51.5%的非透析CKD患者会出现肾性贫血[2]。造成肾性贫血的原因有促红细胞生成素（EPO）缺乏、铁缺乏、体内铁代谢紊乱及EPO信号通路抵抗等[3]，而EPO的绝对或相对缺乏是导致贫血的最主要因素。肾性贫血可归属中医学“虚劳”“肾劳”范畴，补气健脾化湿是其治疗的关键[4]。中药治疗肾性贫血具有疗效好、安全性高的优点，常见治疗中、重度肾性贫血的药物有茯苓、白术、陈皮、半夏、黄芪、大黄等[4]，在改善患者生活质量、延缓肾功能衰竭及纠正肾性贫血等方面有独特优势。

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对研究领域进行多维度信息定量总结，并可视化展示，便于直观把握该领域研究现状和趋势[5]。目前尚缺乏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相关文献计量学报道。本研究可视化分析该领域的发展现状及研究热点，为相关研究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与检索策略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识资源总库（CNKI）、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中国学术期刊数据库（万方数据）、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Web of Science、Cochrane Library、PubMed收录的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相关研究文献，检索时间范围为建库至2022年5月15日。中文检索词包括肾性贫血、肾贫血、肾、贫血、中药、中医、中西医、祖国医学、传统医学、中草药、中成药、方、汤、剂、丸、颗粒、散、液。英文检索词包括“renal anemia”“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TCM”“herbs”等。

以CNKI为例，检索式：((SU='中医' OR SU='中药'OR SU= ' 中 医 药' OR SU= ' 中 西 医' OR SU='祖国医学' OR SU='传统医学' OR SU='中草药' OR SU='中成药') OR (TI='方' OR TI='剂' OR TI='汤' OR TI='丸'OR TI='颗粒' OR TI='散' OR TI='液')) AND ((SU='肾'AND SU='贫血') OR (SU='肾性贫血' OR SU='肾贫血'))。

1.2 文献筛选标准

纳入标准：①文献类型为“ARTICLE”；②研究主题是中药治疗肾性贫血；③优先在线发表研究。排除标准：①综述、系统性评价等非原始研究文献；②报纸、毕业论文、会议、书、信件及评论等；③语种非中、英文。

1.3 数据处理和分析

2位研究者根据纳排标准独立在EndNote X9软件中对检索记录逐条筛选（先根据标题或摘要，不能确定者阅读全文），筛选完成后逐条核对，通过讨论解决分歧。

从EndNote X9导出发文年份、机构及来源期刊信息，选择Tools-Subject Bibliography，在该模块选择需要导出的类型，转存入Excel2019 进行分析。由于VOSviewer1.6.18软件无法直接对机构进行分析，故对原始数据进行格式转换，先将发文机构导入Excel，在单元格里添加A1 及RT Journal Article，保存为txt 文本，再导入VOSviewer进行分析。将Choose threshold分别设置为4和3，生成作者共现网络、研究机构共现网络及关键词共现聚类网络和共现时间网络。

2 结果

初检得到文献6 263篇，剔除重复文献1 287篇，根据题目和摘要剔除4 438 篇，剔除非“ARTICLE”174篇，阅读全文后剔除31篇，最终纳入333篇（见图1），其中3篇英文文献作者和发文机构均来自我国。纳入英文文献较少，故单独说明。

图1 纳入文献筛选流程

2.1 发文时间分布

纳入文献发文量总体呈波动增多趋势。从2004年开始年发文量数据突破10篇，2021年发文量达25篇，采用趋势线多项式拟合预测2022 年发文量约28 篇，见图2。

图2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发文时间分布

2.2 高频药物、中成药

纳入文献包括随机对照试验、临床观察、动物实验，将其中临床相关研究（随机对照试验、临床观察）中出现的中药方剂及中成药进行汇总分析，涉及药物170味，中成药16种，其中58味药物频次＞10，频次排名前5位的药物和中成药见表1、表2。

表1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高频药物（前5位）

表2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高频中成药（前5位）

2.3 中文文献作者

中文文献涉及873位作者，作者间合作强度较悬殊，绘制共现频次＞3的作者共现网络，见图3。结果显示，该领域合作研究排前3位的作者分别是吴立友、徐云森、练建红。由图3可知，来自广州市中医医院的吴立友、徐云森、练建红、蒙向欣、饶家珍合作较密切，与其他机构缺乏合作。发文量前10位作者情况见表3，其中张法荣、成秉林、王新华、王亿平发文最多，均为5篇。

表3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核心作者（前10位）

图3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作者共现网络（频次＞3）

2.4 中文文献研究机构

中文文献涉及337家研究机构，各机构间合作强度不一，其中仅6家研究机构发文量≥5篇，关联强度前3位的机构为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天津市中医药研究院附属医院，提示与其他机构合作相对密切，见图4。

图4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研究机构共现网络（频次＞3）

发文较多的机构有天津中医药大学、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发文量前10位机构见表4。其中3家机构位于天津，另有2家来自河南，主要为中医药高等院校及其附属医院。其他机构来自河北、湖北、安徽、山东、四川，地区分布较分散。

表4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研究机构（前10位）

2.5 中文文献来源期刊

中文文献来源于143种期刊，发文量前10位期刊发文124篇（37.2%），见表5。发文较多的有《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30 篇）、《湖北中医杂志》（13篇）、《实用中医内科杂志》（12篇）。

表5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来源期刊（前10位）

2.6 中文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

中文文献涉及597个关键词，利用VOSviewer对共现频次＞4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发现，肾性贫血中药疗法主题大致可分为8类，见图5。红色聚类研究主题是肾性贫血的相关疗法，蓝色聚类为透析患者贫血的中药疗法及meta分析，绿色聚类为EPO联合中药治疗肾性贫血，黄色聚类为慢性肾功能衰竭的中药疗法，棕色聚类为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的综述性研究，橙色聚类为肾性贫血的病因病机和疗法，紫色聚类为肾性贫血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

图5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聚类网络（频次＞4）

利用VOSviewer软件对不同关键词出现次数与出现时间进行双叠，生成肾性贫血中医药疗法研究主题随着时间推移的时间轴，见图6。由图可知，早期研究主要集中在不同类型中药（包括自拟方剂）对肾性贫血的临床效果分析，随着时间推移，肾性贫血的中药疗法越来越集中于几种中成药和方剂（黄绿色），包括生血宁片、黑地黄丸、参苓白术散、加味四物汤、当归补血汤。黄色代表最新的研究主题，重要关键词有益气生血汤、铁调素、虚劳。

图6 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研究文献关键词共现时间网络（频次＞4）

2.7 英文文献情况

共纳入3篇英文文献，均为动物实验，作者及机构均来自我国。文章分别发表在Evid Based Complement Alternat Med（2篇）、J Ethnopharmacol（1篇）。与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相关的关键词分别为当归补血汤、四物颗粒和健脾益肾颗粒。研究机构及作者无共现关系。

3 讨论

将纳入的临床研究中全部的方剂和中成药归类分析发现，共涉及中成药16种、单味药170味，出现频次前3位中成药分别为生血宁片（12次）、生血宝合剂（5次）、黄芪注射液（4次），出现频次前3位的单味药分别为黄芪（291次）、当归（284次）、白术（212次）。其中黄芪主要归脾经、肺经，当归主要归肝经、心经、脾经，白术主要归肝经、胃经。黄芪、白术均为补气药，有补气健脾功效；当归为补血药，有补血调血的功效，所以补气化湿、补血调血是治疗肾性贫血的主要手段和方法，贯穿肾性贫血的治疗全过程。

根据年发文量分析发现，有关肾性贫血中药疗法的研究发表数量以2003年为界，此前研究较少，提示中药治疗肾性贫血还未得到足够的重视。此后年发文量以12%左右的增速，表明中药疗法在肾性贫血的治疗领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对发文机构及机构合作关系分析结果显示，天津中医药大学发文最多（9篇），另外天津的中医院校彼此间的合作关系强。各省份间的中医院校彼此无合作，均更关注省内院校间的合作。

在发文作者分析方面，作者合著关系强的前3位作者分别为吴立友、徐云森、练建红，其中练建红发表文章数量在该领域内排名前10位。另外，这3位学者均来自广州市中医医院，与其他机构间无合作关系。发文量前10位作者人均发文＞4篇，占13.1%，其中3位来自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说明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较专注于肾性贫血中药疗法的研究，且有相当的临床研究成果产出，在该领域具有重要地位。对发文量前4位作者发文主题分析发现：张法荣（山东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主要研究肾脏病的诊断与治疗[6-7]，成秉林（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主要研究中西医结合疗法治疗泌尿系统及内分泌代谢疾病[8-9]，王新华（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主要研究肾病等疑难病症的中西医诊治[8-9]，王亿平（安徽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主要研究中西医结合防治肾脏疾病[10-11]。他们都从事中药在治疗肾性贫血方面的有效性和安全性的研究工作，是该领域研究合作的较好人选。

来源期刊分析发现，前10种期刊刊载的文献数占总数的37.2%（124篇），而刊文量＞10篇的期刊仅占5.46%，超过50%的期刊仅刊载1篇相关文献，表明肾性贫血中药疗法的文献集中刊载于少数期刊上，但分布较广而与其他学科交叉较多。前10位来源期刊质量较高，提示肾性贫血的中药疗法在国内关注度高，且文献质量较高。另外，高质量期刊中《中国中西医结合肾病杂志》《实用中医内科杂志》《辽宁中医杂志》发文较多，投稿或追踪该领域研究进展的学者可重点关注。

关键词共现分析结果提示，频次前10位关键词出现频次均大于20次，另外关于该领域的研究可聚为8类，分别为肾性贫血相关的疗法、透析患者贫血的中药疗法及meta分析、EPO联合中药治疗肾性贫血、慢性肾功能衰竭的中药疗法、中药治疗肾性贫血的综述性研究、肾性贫血的病因病机和疗法、肾性贫血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方法。关键词共现时间网络表明，早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有关不同类型中药（包括自拟方剂）对肾性贫血的临床效果。随着对肾性贫血的研究逐渐深入，中药疗法越来越集中于几种成型的中成药和方剂方面，包括生血宁片、黑地黄丸、参苓白术散、加味四物汤、当归补血汤、益气生血汤等。

纳入的3篇英文文献的作者及机构均来自我国。文献中与中药相关的关键词分别为当归补血汤、四物颗粒、尿毒清颗粒、健脾益肾颗粒、蒸三七和百令胶囊，其中当归补血汤也是高频关键词，提示当归补血汤在肾性贫血治疗中应用较多。中药治疗肾性贫血可促进内源性EPO释放，改善氧化应激和微炎症状态，同时抗肾性贫血中药在长期临床应用中未发现明显不良反应，且可协同西药治疗肾性贫血[12]。

本研究从发文年份、机构、期刊、作者、关键词、治疗常用中药等方面分析肾性贫血中药疗法研究发展现状和热点。但存在一定局限性：①纳入文献作者可能存在同名不同人的情况，使结果造成偏倚。②未从中药的用药频次及药性等方面对不同中医证型肾性贫血的用药规律作总结分析。下一步的研究着重聚焦该方向，对治疗肾性贫血的中药作出关联分析，为药物配伍指明方向[13-14]。

综上，肾性贫血的中药疗法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但文献中高频出现的中药如生血宁片、黑地黄丸、参苓白术散、加味四物汤、当归补血汤，临床效果仍需更多临床对照研究加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