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

陈凤霞 姜宾

一、引言

ESG（Environmental ,Social and Governance）信息披露主要涉及企业内的环境保护、社会责任以及公司内部治理等非财务信息。这些信息在外部信息使用者评估企业内部特定风险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的过程中发挥着特殊功能。近年来，随着“双碳”战略目标的确立，ESG信息披露在完善资本市场治理、加强新型企业建设中的作用更加凸显。相关学者也从诸如企业价值、企业高质量发展等角度分析了ESG信息披露对缓解融资约束、改善经营效率、降低企业风险中的积极作用。

作为资本市场正常运作的重要一环，审计师会在对企业特定风险评估基础上确定审计费用。一般地，被审计单位的特定风险越高，审计师要求的风险补偿就越高，审计费用也就越高。而ESG信息披露可以加强企业的信息透明度建设，缓解因信息不对称问题而导致的利益摩擦，同时提升企业内部管理效率和促进企业外部良好声誉、形象的形成，减低企业特定风险。因此，理论意义上，ESG信息披露对企业特定风险的影响将影响审计师对于审计费用的确认。但现有文献对审计费用的研究还是主要集中于企业经营决策、治理结构有效性或是外部经济环境、会计师事务所特征等方面。对于ESG信息披露能否对审计费用产生影响？性质如何？作用机制是什么？相关理论和实践经验还比较缺乏。

基于此，本文将以2012—2021年的中国A股上市公司为主要研究对象，实证研究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实证结果发现：（1）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具有显著的负向影响；经过稳健性检验，这一结论依然成立。（2）作用机制检验发现，ESG信息披露能够显著减少审计师所面临的审计风险，这减少了审计师的风险补偿，降低了审计费用；（3）拓展研究发现：在非国有企业和地处市场化程度高地区的企业中，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降低作用更加明显。分析师关注在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降低作用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

本文的贡献点主要在于：（1）拓展了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研究范围，从ESG信息披露角度去看待审计费用的决策过程，为探究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影响机制提供了实证经验。（2）完善了关于ESG信息披露经济影响的研究，从外部审计视角观察ESG信息披露对企业长期健康发展的影响，为进一步推进ESG信息披露制度影响研究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3）论证了ESG信息披露对管控企业风险、促进企业可持续健康发展中的积极作用，这将为ESG信息披露制度进一步推广提供新的合理性证据。

二、文献回顾

1.ESG信息披露的相关研究。ESG作为一种衡量企业环境可持续性、社会价值与治理能力的综合性指标，具有衡量企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标尺性作用。一般来说，ESG信息披露主要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企业环境责任履行（E），它展现了企业对于环境治理、生态安全的关注与重视；二是企业社会责任履行（S），这涉及企业员工权益保护、慈善事业贡献、客户关系维护以及社区建设参与等内容；三是公司治理（G），这包含了公司治理结构、审计与内部控制等方面的内容。从这些涉及内容中不难看出，ESG信息披露不仅影响着企业长期的高质量发展，而且对短期的风险规避、盈利能力保持具有显著影响。也正因如此，资本市场越来越看重企业对于ESG信息披露质量的表现。对于ESG信息披露，现有研究主要集中于其经济影响方面。ESG信息披露可以向外界传递更为丰富的信息，缓解信息不对称状况，还可以通过完善公司治理机制来降低企业的代理成本。良好的ESG表现在解决融资约束、财务风险管控和企业经营效率提升等方面同样具有积极影响。另外，ESG信息披露还会增强企业创新发展能力，实现企业更高程度上的高质量发展。

2.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相关研究主要围绕审计成本和风险溢价两方面展开的。审计成本方面，被审计单位的公司规模、业务复杂程度、子公司的数量等因素都会影响审计师的工作量而对审计费用产生影响。而风险溢价的相关研究则围绕企业内外风险因素而开展的，如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资本市场开放等企业外部风险因素会因改变审计环境，影响审计风险溢价而对审计费用产生影响。又如企业外币债务融资、过度投资、企业数字化转型等涉及企业经营风险的因素或是高管团队建设、公司章程设置、股权结构变动等涉及企业治理风险的因素会因改变审计师对于被审计单位风险水平的评估结果而使审计师调整风险溢价，进而产生了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另外，企业年报风险信息披露、环境信息披露以及或有事项信息披露等信息披露方面的因素也因为会改变审计师对上市公司整体风险的考察而对审计费用造成影响。

三、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现代风险导向审计模式要求审计师需要全面识别、评估和判断影响被审计单位经济活动的各种风险因素，并将此评估结果作为审计师各项决策的先决条件。通常那些经营风险高、治理风险高的上市公司具有发生财务报表重大错报的高概率，审计师此时也将会面临更高审计失败的风险。这种情形下，审计师会要求更高的审计费用来补偿承担风险可能带来的损失。而面对那些经营风险低，公司治理机制运作健康的上市公司，审计师会调低风险补偿金额，做出降低审计费用的决策。现有研究证明，企业通过展示ESG信息披露可以向外界传达企业健康发展状态的信号，树立起良好的企业形象以更为简便地获取外界资源，打造自身竞争优势，降低了企业经营风险。同时，广泛的信息披露还将增加信息透明度，缓解企业与外界间的信息不对称状况，降低与企业利益相关者间的代理成本，降低公司治理风险。那么，ESG信息披露对管控上市公司经营风险、治理风险的积极影响能否表现在审计师的审计费用确定上呢？

ESG信息披露对审计风险和审计费用的影响将通过以下两种途径实现：（1）ESG信息披露可以帮助企业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方便企业更好的从外界获取必要的、优质的资源。这些资源的获取将增加企业内经营生产效率，化解企业存在的固有风险，增强其抵抗外来风险侵扰的能力。企业较低的经营风险意味着财务报表错报水平的降低，审计师会因此降低审计风险的评估水平，做出降低审计费用的决策。（2）ESG信息披露还会通过增加信息披露来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使外部投资者更能了解公司内部状况，增加对企业管理层的信任。ESG信息披露对代理问题的缓解作用将会使审计师面临更少的诉讼风险，审计师同样会要求更少的风险承担补偿，降低审计费用。（3）ESG信息披露还将扩大审计师的信息来源，这将使审计师更加了解企业运行的情况，减少审计师因信息获取太少而导致的不信任。审计师获取的信息越多，审计风险的控制就越有效，对审计失败的担忧也就越小，审计费用也就越低。为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H：

H：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ESG信息披露减少了审计费用。

四、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了2012—2021年的A股上市公司的相关数据，为消除不良数据对研究结果的影响。本文依次对涉及的全部数据进行了下述程序：（1）剔除金融保险行业的样本；（2）剔除ST类的研究样本；（3）剔除研究数据不全的样本。经过上述程序，本次研究共取得了25452个样本数据。此外，为控制极端值对实验结果的影响，本文对所有的连续型变量进行了1%分位上的缩尾处理。本文采用的数据全部来自于Wind数据库、CSMAR数据库及CCER数据库。

（二）模型构建与变量说明

参照以往研究，本文构建了模型（1）用以检验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

1.被解释变量：本文参考沈华玉等人的研究，以上市公司当年审计总费用的自然对数作为审计费用（Lnfee）的衡量方式。

2.解释变量：国内外有关ESG信息披露的评级标准比较多，国外主要有MSCI ESG指数、FTSE4Good2指数、Bloomberg ESG指数等等。国内也建立了像社投盟、商道融绿、华证ESG评级等披露标准。本文参考李志斌等人的研究采用华证ESG信息披露作为ESG信息披露的衡量标准，该指标由16个主题、44个关键指标组成，实现了国际ESG核心要义保留与中国本土化发展的有效结合，且其考察范围对我国A股上市公司实现了全覆盖，具有代表性强、时效性强的优势。本文将华证评级中的C-AAA的9档评级依次赋值1-9。

3.控制变量：参考沈华玉等人的研究，本文将以下变量作为控制变量：企业规模（Size）、资产负债率（L E V）、总资产净利润率（ROA）、成长能力（Growth）、股权集中度（S h a r e）、业务复杂度（C o m p l e x）、董事会规模（B o a r d）、独立董事比例（Independent）、上市年限（A g e）、是否发生审计师变更（C h a n g e）、上期审计意见（Lopinion）、是否亏损（Loss）、事务所规模（Big4）。此外，本文还引入了公司（Firm）和年份（Year）的虚拟变量。相关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表1 变量说明

五、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列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表2的结果显示审计费用的对数形式（Lnfee）的均值为13.83（对应原值大概为101.45万元），标准差为0.679，这表明审计费用在不同企业之间存在较大差异。ESG信息披露（ESG）的均值为6.296，这说明中国企业的ESG信息披露质量还有比较大的提升空间。股权集中度（Share）的平均值为0.342，这表明我国上市公司中股权集中依然是普遍现象。其他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研究的结论基本保持一致。

表2 描述性统计

（二）主要回归结果

表3 列示了E S G 信息披露（ESG）与审计费用（Lnfee）的回归分析结果。其中，列（1）为加入所有控制变量和控制时间、公司效应后的全样本回归的结果。列（1）中ESG的系数为-0.019，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说明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之间呈现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ESG信息披露能够显著的减少审计费用。假设H得到了验证。为了探究ESG信息披露的时滞性特征同时控制可能存在的反向因果问题，本文对核心解释变量进行滞后一期后重新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列示在了表3的列（2）。ESGt-1的系数为-0.014，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说明上一期的ESG信息披露同样可以对当期的审计费用产生显著的减弱作用，且该结果没有受到反向因果问题的影响。这进一步为假设H提供了证据。

表3 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的回归分析结果

六、稳健性检验

为了保证实证结果的可靠性，本文进行了以下程序的稳健性检验。（1）更换衡量方式。对于ESG信息披露的衡量，本文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以Bloomberg ESG指标（Pesg）更换华证ESG信息披露指数后与审计费用进行回归。与华证ESG指标体系相比，Bloomberg ESG指标同时包含了环境、社会和治理的分项得分，提供了详尽的标准化定量基准，可以有效满足研究过程的可靠性要求。除对ESG信息披露的衡量方式进行更换外，本文还对审计费用的衡量方式进行更换。参考郭飞等（2018）的研究，以“审计费用/总资产”的自然对数（Lnfee2）更换原来的衡量方式。（2）改变样本区间。参考袁春生等（2022）的研究，删除2019年度的相关数据以消除2019年新冠肺炎疫情（COVID-19）对审计师和审计费用的影响。（3）工具变量法。参考Yasser等（2019）、于连超等（2021）的研究，以华证ESG评级的行业均值（Mean_ESG）充当工具变量。华证ESG评级的行业均值与华证ESG评级相关，但与当期的审计费用无关。然后采用两阶段工具变量(IV-2SLS)方法进行回归。经过上述稳健性检验，实证结果依旧没有本质性的改变。

七、作用机制检验

根据上文的理论分析，上市公司的ESG信息披露可以影响审计师对于审计风险的评估结果，进而影响审计费用的确定。为检验审计风险在ESG信息披露影响审计费用中的作用，本文参考温忠麟等（2004）的中介效应模型检验方法，在模型（1）的基础之上构造了模型（2）和模型（3）。其中，Risk代表了中介变量审计风险，借鉴已有研究，本文采用上市公司5年期的ROA波动率衡量审计风险。表4的列（1）至列（3）列示了中介效应的检验结果。其中列（1）与表2的结果一致。列（2）展示了ESG信息披露与审计风险的回归结果，ESG信息披露的系数为-0.004，该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说明ESG信息披露与审计风险呈负相关关系，ESG信息披露能够降低审计风险。列（3）为同时加入ESG信息披露与审计风险后的回归结果。此时，ESG与Risk的系数分别为 -0.016和0.972，这两个系数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列（3）内ESG的系数在绝对值上比列（1）的系数有所下降。这证明了ESG信息披露能够降低审计风险，进而降低审计费用。

表4 ESG信息披露、审计风险与审计费用

八、扩展性研究

(一)异质性分析

1.产权性质

一般说来，国有企业更加能够贯彻国家政策，对环境保护和社会责任承担能够倾注更多的资源。而非国有企业则不太能够有效的承担社会和环境责任。另外，国有企业特殊的政治属性也使得其公司治理机制相比于非国有企业更为有效。因此，ESG信息披露对国有企业内特定风险的抑制作用要小于非国有企业，这就造成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负向影响要弱于非国有企业。另外，非国有企业相比于国有企业来说在获取外部资源的能力上处于弱势地位，非国有企业有更强的动机通过高质量的ESG信息披露来缓解自身在获取外部资源上的劣势。这能够使非国有企业自发的提升ESG信息披露的质量。因此，理论上说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负向影响应该在非国有企业更为显著。鉴于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在ESG信息披露上的差异，本文对所有样本按照产权性质进行分组，分别进行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的回归。表5的列（1）与列（2）列示了产权性质分组后的结果。其中，列（1）为国有企业组的回归结果，列（2）为非国有企业的回归结果。两组中的ESG的系数分别为-0.01和-0.013，两者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但前者的相关关系要略弱于后者。这表明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减少作用在非国有企业更加显著。

表5 产权性质与市场化环境的分组回归

2.市场环境

地区的市场化程度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审计师对于审计费用的确定。首先，在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拥有更为严格的外部监管力量，该地区上市公司的治理结构要更为有效。企业内风险因素要远少于市场化程度低地区的上市公司。另外，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市场资源的流动性要远高于市场化程度低的地区。该地区上市公司拥有更强的意愿去提供优质的ESG信息以获取其在获取资源上的优势地位。最后，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对于绿色发展、社会责任承担的一类发展思想更为看重。市场活动中也存在相当一批具有挖掘企业优质信息能力的市场参与者。这也使得ESG信息披露更能展现其信息价值。因此，理论上讲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减少作用要在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更为显著。为验证研究结论在市场化环境差异中的特殊表现，本文按照王小鲁等研究中的市场化指数作为衡量地区市场化发展的主要依据，并参考已有研究，按照市场化指数的中位数将研究样本划分为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和市场化程度低的地区。表5的列（3）和列（4）汇报了分组回归的结果。其中，列（3）为市场化程度高组的回归结果，列（4）为市场化程度低组的回归结果。两组中的ESG系数分别为-0.018和-0.014，两者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但前者的相关关系要强于后者。这表明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在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更为显著。

ES G信息披露还会通过增加信息披露来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使外部投资者更能了解公司内部状况，增加对企业管理层的信任。ES G信息披露对代理问题的缓解作用将会使审计师面临更少的诉讼风险，审计师同样会要求更少的风险承担补偿，降低审计费用。ES G信息披露还将扩大审计师的信息来源，这将使审计师更加了解企业运行的情况，减少审计师因信息获取太少而导致的不信任。审计师获取的信息越多，审计风险的控制就越有效，对审计失败的担忧也就越小，审计费用也就越低。

（二）分析师关注的调节作用

已有研究证明，分析师关注作为一项外部监督机制，能够提高企业信息质量，使审计师面临更少的审计风险，节省过量的审计投入成本。此外，分析师信息获取的多渠道能够披露更多关于上市公司内部的风险情况，这将为审计师的审计风险评估提供更多参考。但这种信息的提供在丰富审计师信息来源的同时也会降低ESG信息披露在审计师风险评估中的重要程度。也就是说，分析师提供的信息可能会对ESG信息披露产生“遮掩”影响。因此，分析师关注会负向调节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减少作用。为检验这一说法，本文构建了模型（4）。其中，Follow代表分析师关注。本文采用上市公司分析师数量加1的自然对数作为分析师关注的替代变量。回归结果列示于表6。

表6 ESG信息披露、分析师关注与审计费用

表6中，ESG的系数为-0.031，该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说明E S G 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仍有明显的降低作用。Follow的系数为-0.063，该系数也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分析师关注也能明显降低审计费用。这一结论与以往研究一致。两者的交互项ESG×Follow的系数为0.009，系数为正且与ESG系数的符号相反。这说明分析师关注会负向调节ESG信息披露与审计费用的关系。即分析师关注强度越高，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降低作用越弱。

九、研究结论与启示

1.研究结论。本文以我国A股上市公司2012—2021年的数据，研究了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影响作用。研究结果显示：上市公司的ESG信息披露确实能够明显降低其审计费用；影响机制检验发现：ESG信息披露是通过影响审计师对审计风险评估的路径来影响审计费用的。进一步研究表明，ESG信息披露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在非国有企业和市场化程度高的地区更为明显；分析师关注在ESG信息披露降低审计费用的过程中具有反向调节的作用。

2.研究启示。第一，本文从外部审计视角说明了ESG信息披露对企业发展的重要意义。企业做好ESG信息披露不仅是适应绿色低碳转型的关键之举，也是完善治理结构、管控企业风险的必要手段。企业可以考虑进一步完善ESG信息披露的制度，提升自身ESG信息披露的表现。第二，审计师应注意对上市公司ESG信息披露的解读，深入挖掘这些内容中的关键信息。依靠这些信息丰富审计证据，控制审计风险，保证审计工作的高质量成果。审计师还应注意分析师的分析结果的重要影响。第三，非国有企业和地处市场化程度高地区的企业要更加重视ESG信息的披露，提升自身在ESG信息披露上的表现，以求通过ESG信息披露进一步获取发展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