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敏
陆军第七十三集团军医院检验病理科,福建厦门 361000
深静脉血栓形成(deep venous thrombosis,DVT)是下肢骨折术后常见并发症,是深静脉管腔内血液非正常凝聚引起的,诱发原因包括静脉壁受创、血液高凝、血流减慢等,严重者可形成肺栓塞,危及生命[1]。既往研究[2]显示,大多数DVT 患者初期无临床表现,仅少数表现为下肢局部疼痛、肿胀等,因此DVT 的早期诊断极为重要。WELLS 评分是由WELLS 等提出和修改的用于预测患者发生DVT 发生风险的预测模型,但单独使用WELLS 评分不能完全排除DVT[3]。D-二聚体(D-dimer,D-D)是凝血和纤维蛋白激活的重要指标,被广泛应用于DVT 诊断,其敏感度高,但特异度差[4]。因此,临床主要采用WELLS 评分+D-D 来预测DVT 发生风险[5]。但仍有部分研究表明[6],低WELLS 评分+D-D 检查阴性结果在排除DVT 时有仍有较高漏诊率。因此,临床需要联合其他指标来提高DVT 预测的准确性。纤维蛋白原(fibrinogen,Fib)是参与凝血和止血过程的重要纤维蛋白,在血液高凝状态和继发性纤溶亢进时会特异性升高[7],但单独Fib 不适用于DVT 的筛查,可将其联合WELLS 评分+D-D 检查来应用于预测DVT 风险。目前,关于D-D、Fib 联合WELLS 评分在DVT 预测价值方面的研究较为少见。基于此,本研究以期能够建立一种简便、高效能的DVT 预测方法,减少医疗花费。
选 取2020 年1 月 至2022 年1 月 在 陆 军 第七十三集团军医院进行下肢骨折手术的80 例患者为研究对象。根据下肢血管超声检查结果将患者分为两组,DVT 组17 例、非DVT 组63 例。两组性别、年龄、骨折部位、合并症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具有可比性。见表1。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
表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纳入标准:①年龄≥18 岁;②经X 线片确诊为下肢骨折;③均采取手术治疗;④临床资料齐全。排除标准:①患有恶性肿瘤者;②伴有血液系统疾病者;③患有感染性疾病者;④近期服用抗凝药物者;⑤孕妇或哺乳期女性患者。
1.3.1 下肢血管超声检查 采用PHILIPS iU22 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荷兰皇家飞利浦电子集团,批号:20121230),L9-3 高频线阵探头(频率3 ~9 MHz)对患者下肢进行扫查,观察回声、血流信号、血流速度等。符合以下3 项即可诊断为DVT:①下肢静脉管腔内呈实性回声,强弱不均;②超声探头向下压后,下肢静脉血管压闭不全;③彩色多普勒显示无血流信号或少量血流信号,频多普勒显示血流速度缓慢或无法测出。
1.3.2 凝血功能指标检测 术后采集患者清晨空腹肘静脉血5 ml,采用0.2 ml 枸橼酸钠抗凝后,经3000 r/min 离心,采用全自动血凝分析仪(法国斯达高,批号:20151205)检测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activated partial thromboplastin time,APTT)、凝血酶原时间(prothrombin time,PT)、国际标准化比值(international normalized ratio,INR)、D-D、Fib 水平。
1.3.3 WELLS 评分评估 由两名主治医师根据WELLS 评分标准[8]进行评分,当意见不统一时由更高级医师参与评估并确定。WELLS 评分≥2 分为高风险,<2 分为低风险。具体评分标准见表2。
表2 WELLS评分标准
采用SPSS 22.0 统计学软件对数据进行分析,符合正态分布且方差齐的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用[n(%)]表示,采用χ2检验或Fisher 确切概率法;采用logistic 回归分析DVT 的独立影响因素;通过绘制受试工作者特征(receiver operating characteristic,ROC)曲线分析D-D、Fib、WELLS 评分及三者联合诊断DVT 的效能。P< 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DVT 组PT、INR、D-D、Fib 水平及WELLS 评分显著高于非DVT 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 0.05);两组APTT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 0.05)。见表3。
表3 两组凝血指标及WELLS评分比较(x ± s)
以下肢骨折并发DVT 为因变量,以PT、PT、D-D、Fib 及WELLS 评分为自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D-D、Fib、WELLS 评分是发生DVT 的独立危险因素(P< 0.05),PT、INR 与是否发生DVT 不独立相关(P> 0.05)。见表4 ~5。
表4 变量赋值
表5 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D-D、Fib、WELLS 评 分 诊 断DVT 的 最 佳 截断 值 分 别 为0.90 mg/L、5.88 g/L、2 分,三 者 联 合诊 断DVT 的 效 能 最 高(AUC=0.974,95%CI为0.911 ~0.997)。见表6、图1。
图1 D-D、Fib、WELLS 评分及三者联合诊断DVT 的ROC 曲线
表6 D-D、Fib、WELLS评分及三者联合诊断DVT的效能
据报道[9]显示,静脉血栓栓塞症(包括DVT 和肺栓塞)的发生率占血管疾病的第三位,仅次于急性冠脉综合征与脑卒中,同时也占人类病死原因的第三位。可见,DVT 的早期诊断治疗对改善下肢骨折术后患者预后具有重要意义。
下肢静脉造影是临床诊断DVT 最准确的方法,但检查有创、费用高、操作繁琐。随着超声技术的发展,下肢血管超声检查因无创、检查准确率高的优点,被临床视为下肢DVT 的确诊标准[10]。DVT 的具体病因尚未完全明确,但证实与血液高凝状态、静脉管壁损伤、血流减慢有关[11]。本研究结果显示,DVT 组与非DVT 组一般资料及APTT 比较无明显差异(P> 0.05),DVT 组PT、INR、D-D、Fib 水平及WELLS 评分显著高于非DVT 组(P< 0.05),且多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显示,D-D、Fib 及WELLS评分是下肢骨折术后患者发生DVT 的独立危险因素(P< 0.05),说明DVT 患者血液凝固系统存在异常,这与既往研究数据相符[12]。D-D 是交联纤维蛋白的特异性降解产物,血液中D-D 水平增高表明急性纤溶活性增强,可作为血栓形成的标志物;Fib 是心脏合成的一种应激蛋白,在血液高凝或血栓状态下,血液中的Fib 表达含量增高,亦提示机体纤溶活性异常[13];WELLS 评分是临床应用最多的一种临床预测评分法,其评估内容包括临床症状与体征,操作方便,但受临床医师主观影响较大[14]。
本研究通过制作ROC 曲线显示,D-D、Fib、WELLS 评分及三者联合诊断下肢骨折术后DVT的AUC 分别为0.831、0.793、0.872、0.974,敏感度分别为82.35%、76.47%、64.71%、94.12%,特异度分别为80.95%、79.37%、95.24%、95.24%,三者联合诊断DVT 的效能高于单一指标。既往研究[15]显示,受个体差异的影响,单凭WELLS 评分排除下肢DVT 存在较高的漏诊率,所以敏感度较低。以0.5 mg/L 为截点,D-D 预测下肢DVT 的敏感度相对较高,但特异度有限,这是因为冠心病、动脉硬化等疾病也表现为血浆D-D 水平升高,造成假阳性结果;另外,检测时血栓活动期已过或血栓活性小也会导致假阴性。本研究发现,以0.9 mg/L 为截点诊断,可以提高D-D 的诊断效能,与范鑫超等[16]的研究结果一致。Fib 可通过与血小板相互作用增加血液黏度,促进血栓形成,与下肢DVT发生密切相关,但单一诊断价值有限[17]。本研究结果显示,D-D、Fib 联合WELLS 评分诊断下肢DVT 的敏感度、特异度分别为94.12%、95.24%,表明三者联合可以提高单独诊断的特异度、准确度,临床应用价值更高。
综上所述,血浆D-D、Fib 水平升高预示血栓形成,D-D、Fib 联合WELLS 评分诊断下肢骨折术后DVT 的价值高于单一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