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冈卤豆腐

李璇

武冈卤豆腐是湖南武冈当地的特产，它扎根于我的记忆深处。

在我家，一年大部分时间里，上桌吃饭时常常会有一盘卤豆腐。母亲有时将它与红辣椒丝一起炒着吃，有时放香菜做凉拌菜，过年时还会将卤豆腐与腊肉混着炒。武冈卤豆腐的神奇在于它一旦与其他食材相遇，便会产生多变的、层次丰富的口感，令人百吃不腻。

每次趕集时，母亲便会从武冈集市上买来一大袋优质的黄豆做成豆腐，接着熬制卤水，卤水由茴香、桂皮、甘草、香叶等多种中药材熬制，熬制半个钟头后，再将切好的豆腐倒入其中一起煮，为的是让豆腐吸收卤水的香味。熬好的卤豆腐呈棕褐色，散发着淡淡的药材香。摸起来硬邦邦的，捏起来却具有弹性。将其横着切开，展现的是同整块豆腐一样的长方形。

武冈卤豆腐的魅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25年前，我去外地上大学，曾将家乡的卤豆腐带去，拿来拌饭吃。不少同学因它黑乎乎的外表而心生怯意，不敢尝试，但又禁不住它那香味的诱惑，斗胆尝了一口。他们吃完都赞不绝口，并嚷着叫我下次回家多带一些。现在我回武冈老家吃酒席时，看到当地掌勺的老师傅依旧会将武冈卤豆腐作为上席较早的开胃凉菜。不一会，一盘卤豆腐便都被宾客们吃光了。

我在外地生活几十年，逢人总会问对方是哪里人。一听说是湖南武冈人，我的心情便十分激动，在他乡遇老乡，便觉得孤独的心增添了几丝慰藉。一来二去熟了之后，我总是会请对方来家吃饭。到了夏天，我请了不少朋友来我家做客，以凉拌卤豆腐做招待。切好豆腐，拍好大蒜，放入少许香菜、葱末，再将调好的酱料往豆腐上一淋，一道美味便完成了。炎热的夏天，吃上几片卤豆腐，胃口顿开。这卤豆腐不仅带来味觉的享受，也给我带来了不少友谊。

（摘自《美食》，本刊有删节）（责任编辑 王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