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体艺术家威廉·肯特里奇的先锋性研究

杨娜 张淑霞

摘要：威廉-肯特里奇是生长在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白人艺术家，是当代顶级的多媒体艺术家。南非复杂的社会环境、特殊的地理面貌给肯特里奇带来了深刻的影响，同时又受到不同艺术思潮的影响加之肯特里奇丰富的人生经历和大胆的实践，其艺术创作极具先锋性。文章通过全方位地对威廉-肯特里奇的生活背景和艺术表达进行分析，从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作品主题的故事性表达、创作思想的间接性传达几个方面剖析其艺术创作的先锋性。

关键词：威廉-肯特里奇艺术创作先锋性

一、引占

威廉-肯特里奇是出生于南非约翰内斯堡的白人艺术家，他的艺术在世界范围内都有着较大的影响，其本人被誉为了解南非当代艺术的窗口。在艺术风格多元化的今天，肯特里奇的创作对艺术乃至设计中的视觉语言的创新都有一定的研究意义。文章从肯特里奇的生长环境和他的教育经历与个人尝试几个方面对艺术家本人进行剖析，去了解其艺术创作背后的各种影响因素，之后在通过肯特里奇的作品去分析他的艺术表达，最终总结出肯特里奇艺术创作的先锋性表现。

二、威廉·肯特里奇的背景介绍

（一）肯特里奇的生长环境

1．南非的社会环境

肯特里奇出生于1955年，其成长的地方一南非不平稳的社会环境，肯特里奇生活在其中对世界和社会产生了深刻而独特的理解认识，这成为肯特里奇的艺术创作思想之一。①

2．民族背后的沉重历史

肯特里奇的父母分别是立宛陶和德国的犹太移民，犹太人的身份也对威廉-肯特里奇的思想产生了影响。犹太民族的历史在肯特里奇的思想里打上了深刻的烙印。加上南非的社会环境都在肯特里奇的思想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在肯特里奇的作品中成为一重要的思想因素，肯特里奇的艺术也因此被称为政治艺术。

3．约翰内斯堡的自然面貌

约翰内斯堡是一个随着金矿的发现和开采发展而成的城市，由于金矿的开采有着独特的城市面貌和自然环境，这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肯特里奇。他在此工作生活，尽管已享誉世界他仍居住在家乡，他曾这样描述约翰内斯堡：“从很多方面来说，约翰内斯堡都是个有些糟糕的城市。这里充满暴力、机能发育不全和野蛮，但其中的树木、花园又是如此的美丽动人。”约翰内斯堡景色面貌的改换成为肯特里奇艺术作品的显著特征，他的许多作品中都描绘了约翰内斯堡的面貌，如在他的炭笔动画短片《约翰内斯堡，巴黎之后的第二大城市》《纪念碑》《矿井》《流亡的菲利克斯》等。（图1）

（二）教育经历与尝试

肯特里奇有着良好的家庭背景，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早年在约翰内斯堡的爱德华国王七世中学接受教育，早早的在艺术领域展现出了天赋，在绘画上他说道：“我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都画画，所有的孩子都画画，只是我忘了停下来。”21岁时获得威特活特斯兰德大学政治与非洲研究学士学位：22岁时就读于约翰内斯堡艺术基金会：26岁时在巴黎修习哑剧表演与戏剧课程，开始广泛涉猎电影、动画、布景、表演等多种艺术形式；35岁时开始与牵线木偶剧团合作，把自己的炭笔画投影在大屏幕上，同时演员操纵着一些真人大小的木偶在屏幕前的舞台上表演。这些教育经历和不同的尝试都为他的艺术创作添砖加瓦。他还尝试了许多其他创作媒介，甚至尝试过油画，但都以失败告终。他还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自己真正的使命，找到自己的艺术方向。

通过对肯特里奇的生长环境、教育经历与个人尝试的分析，我们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些经历和认识都是他成为世界先锋性的多媒体艺术家的促成因素。

三、威廉·肯特里奇的艺术表达

（一）艺术表达的思想丰富

肯特里奇作品中的艺术表达非常丰富，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他的作品有着深刻的思想内涵，南非的社会问题、犹太民族的历史、约翰内斯堡的城市面貌的变迁都对肯特里奇的作品中的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其作品的思想往往富有哲学意味的探讨，将历史、人文、地理等各种因素进行交叉联系进行深入人性的探讨也往往折射出生长在南非所带来的思想印记。

肯特里奇不仅对南非的政治进行了多方位的思考，也常常会将世界历史中的政治事件和相关背景带入到创作中，如作品《凯歌与挽歌》肯特里奇将不同实践阶段的历史图像进行创作和呈现，从古罗马到近现代，题材可划分为古代地域战争（罗马帝国时期）、教权与皇权之争、近现代殖民主义、神话故事改造、自然灾害等。②

（二）艺术表达的手段多样

肯特里奇的艺术手段多样，作品多用不同的手段去表达。这与其丰富的教育经历，不同的职业尝试有着直接的关系。他的作品涉及到绘画、版画、壁画、雕塑、动画、表演等，因此威廉-肯特里奇更多的被定义为多媒体艺术家。在探索自己的艺术风格和艺术表现的过程中，肯特里奇进行了多种尝试，将多种艺术手段绘画、摄影、装置、表演、音乐等结合起来。在作品的绘制并修改的过程中，肯特里奇创造出了炭笔素描动画影片，他的炭笔素描动画电影是其极具代表性的艺术表达方式之一。在他的影片作品中是将炭笔素描创作、摄影的手段相结合，此类作品极具艺术家本人的灵感创意。在创作这类作品时，肯特里奇往往是笔随心动不需提前构思剧本，将炭笔素描的可擦除修改的特性灵活的运用加以拍摄进行作品呈现，在擦除修改的过程中产生了各种痕迹，形成了独特的视觉语言。肯特里奇的艺术表达源于其自身的成长过程中的尝试与探索，同时也受到了世界艺术界的思潮的影响，有达达主义、俄罗斯先锋艺术、德国表现主义等的影响，他的炭笔绘画影片即是在新表现主义与德国电影风格影响下开始的创作尝试。

肯特里奇另一典型的艺术表达方式是绘画、装置、表演等多种艺术手段的综合运用如作品《凯歌与挽歌》《对时间的拒绝》等等。

（三）艺术创作的手法多样

肯特里奇的艺术表达，在多样的艺术手段的背后更是运用了多种艺术手法：炭笔素描、擦除手法、拼贴、拍摄、实物与影像的结合、图像与声音的结合等等，肯特里奇运用这些艺术手法进行创造表现，实现创作效果和目的。如在版画艺术表达上肯特里奇进行了多样的尝试，探索了众多不同的技法，包括蚀刻、平版印刷、凹版腐蚀法、直接刻线法、照相凹版和木刻，同时也擅长将绘画、拼贴等艺术手段和手法运用其中，使他的版画作品具有丰富又独特的视觉语言。在版画作品《自画像》中，肯特里奇运用了绘画手段进行元素刻画，再運用手刻石版画的技法进行元素呈现，“自画像”每个部分解构创作最后用拼贴的手法进行最终的作品表达。其版画作品还有糖水及飞尘技法石刻制版作品《难民（你找不到其他的海）》、铜版蚀刻、直接刻线版画《字母表》系列作品等。

四、威廉·肯特里奇创作的先锋性

威廉-肯特里奇跻身世界顶级先锋艺术家行列，有着其自身独特的艺术风格，其艺术思想深刻又前卫，通过前文对威廉·肯特里奇的了解和其艺术表达的分析，其创作的先锋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作品主题的故事性表达、创作思想的间接性传达。

（一）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

威廉-肯特里奇在积极探索自己的职业方向的过程中，广泛涉猎多个领域，绘画、表演、导演、木偶戏等，这些领域的艺术形式都被肯特里奇当作艺术手段综合的运用在创作中。如他的作品《凯歌与挽歌》就充分体现了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图2）。《凯歌与挽歌》是威廉-肯特里奇的一个综合性的艺术项目，其规模之大包括多种艺术手段：绘画、音乐、投影、戏剧表演等。这个作品分为两一个部分：一部分是台伯河沿岸550米长的河堤墙面上通过高压水枪喷洗出的51副肯特里奇根据史料创作绘制的图像：另一部分是2016年4月的包括游行表演、乐队演奏和歌唱在内的现场演出。墙面上的图像是由罗马当地的一些历史学家、考古学家、艺术史学家和档案学家组成的图像团队经过大量的工作挑选出的具有独特历史意义和强烈的视觉效果的形象再由肯特里奇从中挑选并创作而成的。演出部分有肯特里奇邀请的国际知名作曲家菲利普-米勒为作品制作的音乐，音乐在整个表演中起到重要的提示剧情变化的作用，除此之外还有由110人组成的两只游行表演队伍，表演队伍中又包括演奏乐队、演唱演员、举道具的演员、合唱人员、舞蹈演员和指挥。同时还有一个独特的艺术手段一影子，现场表演还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是灯光，现场布置了25盏灯光直射绘有图像的墙面和游行队伍，表演队伍经过灯光直射在墙上形成了影子，组成了一个影子队列与表演队伍、墙面的图像互相呼应，使得整个艺术作品成为一个层次丰富的综合艺术项，体现出了肯特里奇艺术创作的先锋性特点，即对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艺术手段的多重性运用在肯特里奇的其他作品中有具体的体现，“对时间的拒绝”是由肯特里奇和科学历史学家皮特-加里森共同创作的艺术项目，由《对时间的拒绝》和表演《拒绝时刻》共同构成。这个艺术项目就包括绘画、舞蹈、电影、装置等多重的艺术手段，展现了多重且综合的艺术体验。③

威廉-肯特里奇在艺术创作中不断地对历史展开讨论和质疑，通过戏剧、绘画、雕塑、油画、版画等多种艺术手段试图理解世界、分析意义是如何构建的，通过艺术创作让观者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观看世界的，引导观者更有意识的观察和思考。

（二）作品主题的故事性表达

肯特里奇的艺术创作中常常运用故事性的情节去表达作品主题，这一特征在他的素描动画影片中表现最为突出，如在他的动画影片《流亡的菲利克斯》中，影片的主角是菲利克斯和南迪，菲利克斯是一个艺术家，南迪是土地测量员（图3）。南迪在工作时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具具死去的躯体，通过测量仪看到了一张张画面，这些画面呈现出了这片土地的历史变迁，像是被南迪亲眼看到又像是菲利克斯的一张张绘画，而菲利克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创作了大量的作品，他透过镜子里南迪的目光和望远镜看到了时光流逝、历史变迁，这些变化像是透过南迪见证的，又像是菲利克斯一幅幅作品呈现出的。作品的主题就从两位主人公所见所闻中的故事中表现出来。肯特里奇将南非的自然发展、社会变迁、黑人的苦难、自己的回忆通过串联的画作短片的方式表现出来，将风景与社会面貌结合起来在短片中通过主人公南迪和菲利克斯的所见所闻所感故事性的表达出作品的主题。

肯特里奇的艺术创作中的故事性表达通常是从客观的角度出发，通过环境变化、人物形象的刻画和历史的浓缩去表达作品主题，同时给观者留有思考和体悟的空间。

（三）创作思想的间接性传达

肯特里奇的作品往往具有深层丰富的思想内容，其创作思维的表现在作品中常常是一种间接性的传达方式。在《流亡的菲利克斯》中，肯特里奇通过主人公菲利克斯和南迪他们的所见所闻来表达创作思想，作品中一张张叙事风景表现出历史的变迁，时间的变换，这一张张风景中又有很多不和谐的景象是将南非的动荡的社会背景融入其中，整个作品将风景与社会面貌相结合．将土地历史变化与南非社会的变化联系起来，肯特里奇不直接在作品中发表自己对南非社会环境的看法，而是通过画面一张张呈现出当时的社会现状，去发人深省，又去引人深思。④

在作品《二手阅读》中，肯特里奇创作了徘徊思考的、摇旗舞动的人、生长到衰亡的树木等形象，作品以实体书为背景进行图像创作，在书页的快速翻动中，一张张图像连贯起来形成一个个生动的形象，再将这一翻动的过程用摄影机记录下来进行作品呈现。肯特里奇用这些形象去间接的传达自己对书本和阅读行为的思考，也留给观者许多的空间去思考和体悟作品的创作思想。

五、结语

通过对威廉·肯特里奇的生长环境、教育经历和个人尝试等进行分析，我们了解了肯特里奇艺术创作成型的一些各种主客观因素。加上对肯特里奇艺术表达的分析，基于以上内容的铺垫，文章将威廉-肯特里奇艺术创作的先锋性进行了剖析和概括。在探究肯特里奇的生活及创作的过程中，笔者也得到了很多启发。肯特里奇的成功是在他充分的感受生活、一步步去实践、尝试、探索积累起来的，其先锋性也源于其思考视角的独特性、广阔性和实践的广泛性，非常值得我们当代艺术家和设计师去体悟和学习。

注释：

①李冰川.历史阴影下的游行[D]．中央美术学院．2021．

②李梦梦．复调与交叉：威廉·肯特里奇《凯歌与挽歌》的叙事结构研究[D]四川美术学院，2020.6-7. 12．

③潘芊羽．論威廉·肯特里奇作品中的双重时间[D].中国美术学院，2018.11．

④程蒙蒙．试论威廉·肯特里奇的实验动画与影像艺术[D]．中央美术学院，201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