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文学形象经典化演变

2023-06-26 00:56洪超
中国故事 2023年3期
关键词:吴王伍子胥吴国

导读

伍子胥在时间的打磨以及文人骚客的雕琢下已然成为了一个文化符号,他所呈现的是丰富的文化价值内涵。经过历史与文学的修饰,伍子胥具有的精神与文化价值成为他自身的代名词。伍子胥文学形象经典化的历程是多元的,有其内力和外力的多重作用,这些复杂的因素使其从单一的人物变为蕴含浩繁的文化符号。这一文化瑰宝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作者:洪超,湖北大学文学院。

伍员,字子胥,楚国人,春秋末期吴国大夫、军事家。伍子胥形象能够流传千年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他的头衔,而是这一人物代表的民族精神和文化内涵。因此,在后世文学作品之中,可以常常见到他的身影。经过时间沉淀以及文人骚客的丰富,伍子胥在不同时代被赋予了不同的精神价值。他逐渐成为一种符号,具有多种思想与文化价值,承载着世人的精神意志。

一、形象內涵:历史叙写与文学塑造相兼

伍子胥作为历史人物,经历的历史事件多且曲折。起因是其父伍奢在楚平王时期任太子太傅,因受奸佞费无极的挑唆,楚平王对伍奢起了杀心,随后楚平王杀死了其父伍奢与其兄伍尚。伍子胥逃亡宋国追随太子,后又因宋乱,太子亡,遂逃亡吴国。在吴国,他经历了吴王僚、吴王阖闾、吴王夫差三任君主时期。在阖闾时期,他受吴王重用,带兵攻克楚、越;在夫差时期,助吴攻克齐、鲁等国。作为历史人物来看,伍子胥是一个忠臣、贤臣、良将,这是作为历史人物的叙事,而在后世的史传散文中,不同的作者对伍子胥在不同方面进行了细节刻画,因此伍子胥的文学意义变得浓厚起来。

(一)《左传》中的伍子胥:智谋之士

在《左传》的描述中,伍子胥的一言一行体现了他的才智谋略。在本书中伍子胥形象共出现六次,每次都显现出伍子胥过人的谋略。首先,伍子胥形象体现在“为国”方面。昭公三十年,楚昭王因救助徐国而得罪了吴国,吴王询问伍员进攻吴国的情况:“……伐楚何如?”伍子胥献策,道出楚国内政不和的内情。他由楚国而来,知晓楚国内政混乱,“楚执政众而乖”,因此他献计“若为三师以肄焉”,建三支部队拖垮他们。吴王听从后,果然大败楚军。在《左传》中,这并非孤例,其用兵智谋还表现在昭公三十一年。“秋,吴人侵楚,伐夷,侵潜、六。”据此,读者定有疑惑,为何吴国可以攻伐如此多的地方?这便是伍子胥用谋之妙。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该计谋可以称为“游击战”。“楚沈尹戌帅师救潜,吴师还。”然后“楚师迁潜于南冈而还”。这是其一。“吴师围弦。”楚国就派“左司马戌、右司马稽帅师救弦,及豫章”,而后“吴军还”。这是其二。对于吴国的奇怪举动,文中点明“始用子胥之谋也”,伍子胥通过消耗楚国军队的实力,为打胜仗做铺垫,这显示了其智谋之妙。在定公四年,“冬,蔡侯、吴子、唐侯伐楚。”当大军压境时,楚国内部果然十分混乱,为了邀功,楚将子常不顾计划随意出击,导致楚军溃败,正中伍子胥的谋略。伍子胥在军事方面可谓料事如神,在政事方面也谋略过人,但可惜的是吴国后期的君王并非贤君。在哀公元年,越王勾践向吴王夫差求和,伍子胥一眼识破越王的计谋,劝谏夫差:“臣闻树德莫如滋,去疾莫如尽。”越国作为吴国长期潜在的敌人,若不除,后患无穷。吴王没有听从他的建议,伍子胥预言吴国未来十分危险。除此之外,在哀公十一年,吴国要攻打齐国,越国来人朝见,独伍子胥认为这是有害于吴国。伍子胥的劝谏不被听从,反而被迫出使齐国,伍子胥只有将儿子托付给齐国鲍氏。在奸佞之臣的挑拨下,他归国就被赐死。由此可见,在面对国家政事时,伍子胥依旧保持敏锐的判断力。虽然君王昏庸,他的谋划不被采纳,以至酿成最后的悲剧,但对于国家,伍子胥恪尽职守,促进了吴国发展。通观《左传》,伍子胥机敏智慧、算无遗策,树立起经典的文学形象。

(二)《国语》中的伍子胥:刚直之性

《国语》有多处描述伍子胥劝谏的情景,并且其劝谏多不为君王所采纳。在吴王与越国结盟中,伍子胥劝谏说:“不可许也。夫越非实忠心好吴也,又非慑畏吾兵甲之强也。”他的言辞直中要害,而吴王一心想炫耀本国实力,拒绝了伍子胥的劝谏。其次,吴王想伐齐时,伍子胥分析了轻重缓急,并以楚灵王的典故为例,仍未被吴王听从。最后,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次,吴王小胜齐国后,回国向伍子胥炫耀。而伍子胥以命劝谏:“夫天之所弃,必骤近其小喜,而远其大忧。”他不顺从君王的喜好,但忠言逆耳,为此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上述所列细节,相比其他典籍,伍子胥刚直的形象清晰可见。

(三)《史记》中的伍子胥:忍辱发奋之辈

《史记》记载伍子胥的身世更为详细,凸显伍子胥受难时的隐忍与得势时的奋发。受难时,伍子胥的父兄被杀,他一人远走他国为他们复仇。《左传》对其逃难的经历只有“员如吴”一句。《国语》更是没有谈这一情节。《史记》对这一过程则作了详尽描述:伍员先到宋,因宋内部的混乱又去了郑。又因太子建谋反被杀,出奔吴国。除主线外,还补充了“中道乞食”“渔父助渡河”等一系列细节。到达吴国后,他并没有受到重视,但预知了吴王僚与公子光之间的斗争,遂隐居乡下。经过漫长艰苦岁月,待公子光上位后,伍子胥终于等到了机会。“九年,吴王阖庐谓子胥、孙武曰:‘始子言郢未可入,今果何如?”他牢牢把握这一复仇的机会,“五战,遂至郢”。书中也详细谈到了“鞭尸”复仇这一情节。事后,他说道:“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这是与其他史书记载有所不同之处。因此,忍辱发奋的伍子胥形象深入人心。

(四)《越绝书》中的伍子胥:智勇之臣

在《越绝书》中,其父对伍子胥的评价是,“胥为人也,勇且智,来必不入。”伍子胥在未入吴国之前,阖闾就知晓他的为人,也评价道,“其子子胥勇且智。”在文章中,未见其人,未闻其事,就已知其性。“吴有子胥之教,霸世甚久。”这一句就已经总结了他为吴国所创下的功绩,让吴成为“大吴”。再谈其“勇”,首先是对君王不再顺从,而是勇于反抗,为父复仇,其次,在攻打楚国时,他勇于提出意见,“阖庐将为之报仇,子胥曰:‘不可。臣闻诸侯不为匹夫兴师。于是止。”在合适的时机提出富有智慧的策略。“其后荆将伐蔡,子胥言之阖庐,即使子胥救蔡而伐荆。十五战,十五胜。”在战争中,他也显示出横扫千军的勇猛。这样看来,伍子胥智勇双全的形象不言而喻。

在诸子散文中,对伍子胥的评价也恰合上述表现。在《所染》中,“吴阖闾染于伍员、文义……故霸诸侯,功名传于后世。”显示出伍子胥之智。《韩非子》对他的评价是“故子胥善谋而吴戮之”。因此伍子胥的“智”更让人印象深刻。

(五)《吴越春秋》中的伍子胥:复仇之士

在《吴越春秋》之中,伍子胥的复仇历程被加以详叙。首先,该书写道,兄长告诫“汝怀文武,勇于策谋,父兄之仇,汝可复也。”兄长直言不讳,引出伍子胥“复仇”情结的萌发。其次,伍子胥得知父兄被楚王杀死后,“子胥行至大江,仰天行哭林泽之中,言楚王无道,杀吾父兄,愿吾因于诸侯以报仇矣。”此时,伍子胥已坚定了“复仇”的决心。再次,文章详细叙述了伍子胥“复仇”的行动。伍子胥先是到宋,途中遇申包胥再明心志,“今吾将复楚,辜以雪父兄之耻。”及宋,没有等到復仇机会。奔吴,得公子光赏识,也就是后来的吴王阖闾。十二年,楚平王去世。虽仇人已死,但伍子胥又再一次明确“复仇”之心,“伍子胥谓白公胜曰:“平王卒,吾志不悉矣!然楚国有,吾何忧矣?”只要楚国还在,“复仇”之举就不会停止。在“复仇”前夕,“阖闾谓子胥曰:‘寡人欲强国霸王,何由而可?伍子胥膝进垂泪顿首曰:‘臣楚国之亡虏也。父兄弃捐,骸骨不葬,魂不血食。”伍子胥的“复仇”情绪已经达到一个高峰。而复仇的高潮则发生在吴军入郢都之际,“伍胥以不得昭王,乃掘平王之墓,出其尸,鞭之三百,左足践腹,右手抉其目,诮之曰:‘谁使汝用谗谀之口,杀我父兄,岂不冤哉?”这段情节充分展现了伍子胥的复仇情绪,读来让人发寒。复仇之恨并没有因此而完结,“子胥久留楚求昭王,不去。”可想而知,伍子胥对楚国仇恨之深,数年时间的沉寂也未消磨一分一毫。他对自己复仇的评价也十分合乎情理,“子胥曰:‘自霸王以来,未有人臣报仇如此者也。行,去矣!”伍子胥复仇能够带来许多反思。其实,书中对伍氏家族的忠臣形象有完整叙述,“伍氏三世为楚忠臣。”叙述的目的,是为了强化伍氏一族落幕的悲剧性——忠与贤的破灭,这加深了对“复仇”这一行为的思考:复仇的合理性与悖逆儒家文化的关系。这也大大增强了伍子胥这一人物形象的文学意味。

(六)秦汉史传共同呈现的人物特征:赤忠

上述作品尽显伍子胥的忠臣形象。《左传》描写伍子胥的“忠”皆反映在两处谏言中。一处是哀公元年,伍子胥用少康复禹的典故来劝谏吴王不应该和越国“盟”,吴王“弗听”;另一处是哀公十一年,子胥警醒吴王越国有“不臣之心”,并引用《盘庚》的话阻止吴王伐齐国的行为,吴王“弗听”,反而让他出使齐国。伍子胥预测未来走向,在齐国就将儿子托付于好友。待其回吴,吴王又听信谗言,认为伍子胥有不忠之举,下令赐死。将死之际,伍子胥预言吴国未来的命运,吴国结局果然如他所言。这一描述更能体现伍子胥当初谏言的重要性。除《左传》之外,其余的典籍也都有对伍子胥“忠”的描写。《国语》对这一描述更为详细,其中《吴语》《越语》有关于申胥(即伍子胥,奔吴,被赐予申地,故名申胥)事迹的记载,例如对于“申胥自杀”的描写更是惊心动魄“……乃使取申胥之尸体,盛以鸱鷁,而投之于江”。这一壮烈情节弥漫着悲怆无言的气氛,深入人心,也使伍子胥忠心谏言的形象一直被赞颂。先秦诸子对这一形象评价非常高,《所染》将伍子胥与鲍叔、管仲等人相比,《大略》言“比干、子胥忠而君不用”。可见“忠”早已是伍子胥的典型形象之一。

伍子胥从一个单薄的历史人物到有丰富内涵的文学形象,经过了长时间的演绎与润色。文学性和历史性的双重内涵,为后世文人不断丰富,逐渐呈现出伍子胥的经典化形象。

二、经典建构:内在审美与外在推动合力

“伍子胥”成为一个经典化的符号,是多方面合力作用下的结果。这一合力可以分为内力和外力。内力指伍子胥形象具备的典范性文化意象和悲剧色彩的审美。外力指 “非文学”因素影响, “伍子胥”被不断地重复、完善、吸收、利用,最后经典化。

(一)内力:典范性文化意象和悲剧性审美

伍子胥这一文化符号具有典范性。 “典范化”这一概念来自石守牵先生的《东亚文化意象之形塑》,即一个人物“一旦此‘典范化的过程得到完成,曾经实存过的这些人物便不再只是血肉形质的‘人物,而成为具有超凡意义的‘意象,脱离其原有的历史时空,而活在尊崇者的心灵或行为之中。我们也可以说,这些特别的人物借由典范化之程序,便由过去进入永恒;不仅超越时间的束缚,而且跨越地理空间的限制,成为无所不在的‘典范意象。”该书还举例道,“其中例如释迦牟尼、寒山、拾得、维摩请、苏轼等,便分别属于这些不同性质的‘典范人物。”相比之下,伍子胥具有一定相似性。

伍子胥形象具备文学特征关键是让其脱离原有时间、空间。他的智谋、赤忠、坚忍等都为后世文人推崇,以至于在提到这些品质时,文人为了减少虚无感,将其放置在伍子胥身上而实体化。这里的“伍子胥”并非原本历史中的伍子胥,而是一种符号,这种转化过程涉及“去时空化”。石守谦先生认为,“去时空化之后,一个有生命期限的历史人物固然似乎被神格化了,成为一个不死且一再出现、无所不在的典范意象,但此意象却仍与神佛有别,其与原来历史人物间的某些具体联系依然是必要条件,甚至于被视为其是否在新时空中作为该人物之‘再世的有效依据。如此的联系,从人物形象需求而言,大致上可归出两事:一为肖像性,二为存有神异事迹/故事可供传诵者”。而伍子胥正如石先生所说,他的“再世”就是一种“肖像性”存在。

伍子胥自身具备的悲剧性审美,主要是“复仇”与“杀身成仁”之间的关系,这里就要谈及“从道”与“从君”的关系。正如胡晓明先生所言,道统与君统的关系是“这两个‘统不能合在一起的根源性宿命”。朱熹也曾言“尧、舜、周公、孔子所传之道,未尝一日得行於天地之间”。几千年来,中华传统文人皆是以儒家文化来实现“有道”,但这一“从道不从君”的思想与君主专制制度逐渐背道而驰,因此在“从道”与“忠君”之间存在选择。在这一选择中伍子胥形象有着丰富的含义。第一层,楚平王无故杀死其父兄,因此他选择复仇,这显示他“从道”而“叛君”;第二层,他为吴国“杀身成仁”却又是“忠君”而“叛道”,故而伍子胥无法实现“道统与君统”合一,形成了一种悲剧性审美。

(二)外力:“非文学性”因素的作用

“非文学性”因素有非常多,比如政治、地理、经济等。而在伍子胥人物形象经典化的过程中,促使其曝光率增高的是宗教因素以及建筑因素。先看宗教因素,江南地区很早之前就信仰伍子胥,《史记》记载,“无人怜之,为立祠江上,因命曰胥山”。这说明伍子胥的形象在演变过程中,有被神化的部分。《吴越春秋》提到“乃弃其躯,投江之中。子胥因随流扬波,依潮来往,荡激崩岸”,如此浪漫化的描写引人联想,而在西晋张华《博物志》和宋代《太平广记》中伍子胥则直接被封神。江南地区多水涝灾害,先民担心身为水神的伍子胥而建立庙宇,广为人知。其次是建筑因素,作为古苏州城的“设计师”伍子胥亦被人们所熟知。《吴越春秋》记载吴王阖闾重用伍子胥,听其建议“筑城郭”——即筑“阖闾大城”。伍子胥运用“水陆八卦”筑城,使得吴国兴盛。

三、接受效果:时代观念与接受主体影响

伍子胥文化符号的形成是历史文化浸染的结果,受到各个时代文学体裁以及不同文学观念的影响。伍子胥适应了各个时代文人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先秦时期,伍子胥形象主要存在于经传子集中,对他的刻画由淡至浓。对于当时的士大夫阶层来说,伍子胥是精神的风向标,被文人反复引用到文学作品中。例如同为忠臣的诗人——屈原,在《涉江》中写道,“伍子逢殃兮,比干菹醢”,以伍子胥的内涵来表达自己的忠君之心。这样的引用还有很多,《墨子》《庄子》《韩非子》等都引其来论述“上德不德”。

唐宋时期的作品对伍子胥的“忠勇直谏”赞颂有加,其中衍生的意象有“抉目东门”“鸱夷投江”等。例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杂兴三首》,“伍员谏已死,浮尸去不回”,哀叹忠臣直谏而惨死;张祜的《送魏尚书赴贞州行营》,“伍员忠是节”,标榜他的“忠”;宋朝诗人释志圆的《西湖杂感诗》中的“屈原溺水伍员死,三闾沙白骨新捐”、李觏的《闻喜鹊》“忠言逆耳世罕用,属镂曾剖伍员喉”,都是在哀叹忠臣含冤而死的悲剧。在唐朝时期,还出现了《伍子胥变文》,这一文本将司马迁笔下的伍子胥“弃小义,明大举”的形象展现得更为生动。宋朝还有词抒发对伍子胥“忠”的惋惜,词人陈人杰在《沁园春·浙江观澜》中用“属镂忠恨腾腾,要句践城台都荡平”表达了对伍子胥含冤而死的忿恨。

元朝时期,文人通过戏曲来刻画伍子胥的形象。例如李寿卿的《伍员吹箫》与郑廷玉的《楚昭王疏者下船》,都以“复仇”为线索,因碍于君主专制制度,批判矛头由君转向了奸臣。这也是伍子胥形象开始变化的因素之一。元代的戏剧都是将伍子胥作为贤臣形象来展现的,故而伍子胥“忠”的内涵被当世认同。

明代诗人解缙《题吴山伍子胥庙》中有“嗟吁属镂锋,置尔国士冤”,抒发对忠臣被污蔑而死的冤叹。诗人邵宝更在《胥门》中悲呼“一片鸱夷皮,裹骨难裹魂”,顯得更为悲壮。还有《临潼会》《昭关记》都是从伍子胥故事衍生而创的作品。

到了清朝时期,清代诗人沈昌宇在《哀吴阊》中写道“可怜槚墓鸱夷去,又见稽山甲楯来”,亦增加了伍子胥的悲壮色彩。清朝时期出现了京剧,伍子胥的形象也用这种新的艺术形式展现出来。例如京剧《文昭关》《武昭关》,皆是由史传散文中的伍子胥形象异化而来,增加了许多新的故事情节。

现当代文人对于伍子胥这一人物形象更是深耕不止。现代诗人冯至创作的小说《伍子胥》,将视角集中在伍子胥流亡过程中的文化含义。冯至先生用古代的文学形象创作出具有现代意义的作品,其中包含了他对中西方思想交汇的见解。

综上所述,历数前代作品,伍子胥的形象以历史人物为本源,不断拓展,衍生出中华民族特有的精神文化价值。在这一发展过程中,伍子胥的形象变得十分丰满,充实着几千年的文化积淀。因此,伍子胥在文学作品中的形象走向“经典化”。

结语

伍子胥是一个文化符号,无论是其“智”“忠”“勇”的优秀品质,还是“复仇”“流亡”“自杀”的人生经历,抑或“忠臣”“水神”等身份,都有深刻的研究价值。正是如此深厚的文化意蕴,使得伍子胥作为一种文化符号历久弥新,已然被经典化。

参考文献

[1] 杨伯峻. 春秋左传注[M]. 北京:中华书局,1990.

[2] 黄永堂.《国语全译》[M]. 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5 .

[3] 司马迁. 史记[M].张守节,译. 北京:中华书局,1982.

[4] 张仲清. 越绝书[M]. 北京:中华书局,2020.

[5] 崔冶. 吴越春秋[M]. 北京:中华书局,2019.

[6] 张慧文. 伍子青的西方资源与创变[J].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02(1).

[7] 黄智咏.“伍子胥故事”在朝鲜半岛的传播与接受[D]. 北京:北京大学,2014.

[8] 罗雅琳.《伍子胥》中的政治时刻——冯至的西学渊源与20世纪40年代的“转向”[J]. 文艺研究,2018(5).

[9] 温德朝. 论汉镜伍子胥画像的空间叙事[J]. 艺术学界,2020(1).

[10] 汪伟. 戏曲史视野下伍子胥形象的解构与重塑[J].戏剧之家,2022(23).

[11] 李金操,王元林. 由恶变善:潮神伍子胥信仰变迁新探[J]. 安徽史学,2017(1).

[12] 朱国华. 文学“经典化”的可能性[J]. 文艺理论研究,2006(2).

[13] 王重民,王庆菽,向达,等. 敦煌变文集(上)[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猜你喜欢
吴王伍子胥吴国
Optimal Control of Heterogeneous-Susceptible-Exposed-Infectious-Recovered-Susceptible Malware Propagation Model in Heterogeneous Degree-Based Wireless Sensor Networks
“千金”的由来
吴王光鉴铭文复原考释
GLOBAL STRONG SOLUTION AND EXPONENTIAL DECAY OF 3D NONHOMOGENEOUS ASYMMETRIC FLUID EQUATIONS WITH VACUUM∗
吴国良花鸟画选
东周列国志(10)
吴国平
孙武为何敢于斩杀吴王宠妃?
欲善其事,必利其器
——以《螳螂捕蝉》为例,谈劝说的技巧
伍子胥出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