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冰川 丁常清 江鹏 李晓珊 吴创洲 张洁 马磊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内科,广州 510095
恶性肿瘤是威胁全球人类健康的严重疾病[1],目前,化疗仍是恶性肿瘤的重要治疗手段之一,由于化疗相关性恶心呕吐(chemotherapy induced nausea and vomiting,CINV)不利于肿瘤患者康复,尤其是患病率与致死率高企的肺癌[2],经常用到高致吐化疗方案,CINV 发生率高发,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及治疗的依从性,甚至导致水、电解质紊乱及营养状况恶化,阻碍治疗进程。近年来报道,很多有效方法预防CINV 广泛应用于临床肿瘤治疗,但疗效仍有待提高[3]。本研究尝试利用中西医结合方法,采用针刺治疗联合常规止吐预防高致吐化疗方案导致的CINV,安全性好且收到较好效果,尤其对于延迟呕吐和恶心症状有所改善。
选取2021年1月至2021年12月在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内四科接受高致吐性化疗方案治疗的100 例肺癌患者,本研究已经通过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患者均符合肺癌相关诊断标准[4],为Ⅳ期无驱动基因非鳞癌非小细胞肺癌。按照治疗方法的不同将患者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男性54例,年龄39~71岁,其中观察组男性28 例,年龄(54.43±1.36)岁,对照组男性26例,年龄(53.62±1.29)岁;女性46例,年龄42~67岁,其中观察组女性22 例,年龄(51.45±1.71)岁,对照组女性24 例,年龄(52.63±1.63)岁。两组患者一般资料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1.1.纳入标准 所有患者细胞学或组织学病理学检查确诊为无驱动基因非鳞癌非小细胞肺癌,预期寿命≥3个月,入选前从未接受过化疗,计划接受包含单日化疗(相当顺铂剂量需≥50 mg/m2,或者卡铂剂量药时曲线下面积≥4,且给药时间≤3 h)的化疗方案;排除化疗禁忌证,患者美国东部协作肿瘤组(Eastern Cooperative Oncology Group,ECOG)体力状态评分0~2分,所有患者均知情并自愿接受治疗。
1.2.排除标准 所有患有需要或可能需要在研究期间接受全身糖皮质激素治疗的适应证或合并疾病的患者;所有患者在随机入组开始前24 h 内出现过呕吐和/或干呕、恶心。
对照组患者在化疗前采用三药联合方案[5],包括5-羟色胺3(5-hydroxytryptamine 3,5-HT3)受体拮抗剂昂丹司琼(哈尔滨三联药业有限公司;H20059359;8 mg:4 ml)8 mg bid、地塞米松(河南润弘制药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号H41020330;5 mg:1 ml)5 mg qd和激活神经激肽-1(neurokinin-1,NK-1)受体拮抗剂阿瑞匹坦(Merck Sharp 公司;国药准字号H20150379;125 mg×1 粒+80 mg×2 粒)125 mg d1、80 mg d2~3。观察组在对照组治疗方案基础上电针治疗。电针仪器采用英迪脉冲针灸治疗仪KWD-808-I(注册证编号:苏械注准20152201330)。穴位取足三里[6],化疗当天化疗前,垂直进针,刺入2.5~3.0 cm,行针使患者出现酸胀感,接电针,另一电极固定于同侧踝部,使用疏密波,强度以患者耐受为度,留针30 min,每日1 次,连续3 d。观察组患者在针刺接电过程中注意如果出现严重不良反应,要立即停用。
化疗呕吐,按照轻重情况可以划分为:完全缓解:无恶心、呕吐;部分缓解:患者1~2 次/24 h 感到一次恶心、想吐;轻度缓解:患者呕吐情况3~5次/d;无效:患者不能进食,呕吐难以控制,必须卧床休息。
化疗恶心,采用视觉模拟评分法(VAS):用10 cm 直尺作为标尺,一端(0点)表示无恶心呕吐,另一端(10 cm)表示难以忍受的最严重的恶心呕吐(1~4 为轻度,5~6 为中度,7~10为重度)。完全缓解为:0;无显著恶心(恶心程度VAS的最大值<25 mm)的患者比例。
数据采用软件SPSS 22.0 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采用例(%)表示,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采用(±s)表示,用独立样本t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经过120 h的疗程观察,经针刺联合治疗后观察组总观察期(开始化疗后0~120 h)、急性期(开始化疗后0~24 h)、延迟期(开始化疗后<24~120 h)呕吐完全缓解患者数分别为44 例(88%)、48 例(96%)、45 例(90%),总体优于对照组的35例(70%)、44例(88%)、37例(74%),其中总观察期、延迟期观察组有效率均显著高于对照组(均P<0.05),见表1。两组恶心治疗效果比较,观察组总观察期、急性期、延迟期无显著恶心患者数分别为35 例(70%)、44 例(88%)、37 例(74%),总体优于对照组的24 例(48%)、35 例(70%)、25 例(50%),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2。因为两组均采用三药联合方案,包括5-HT3受体拮抗剂、地塞米松和NK-1受体拮抗剂作为基础止呕治疗,记录常见的药物治疗不良反应,两组患者均未发生严重不良反应,仅出现便秘、乏力、腹胀、头晕、呃逆等轻微不良反应,两组发生率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见表3。
表1 两组高致吐化疗方案治疗的肺癌患者呕吐治疗效果比较[例(%)]
表2 两组高致吐化疗方案治疗的肺癌患者恶心治疗效果比较[例(%)]
表3 两组高致吐化疗方案治疗的肺癌患者不良反应发生率[例(%)]
肿瘤化疗杀死癌细胞的同时,也会破坏、抑制正常的细胞组织,导致CINV 等毒副反应的发生。CINV 是肿瘤化疗最常见的不良反应之一,尤其是接受铂类化疗药物组成的高致吐化疗方案的患者超过90%会出现恶心、呕吐反应[8],且更易出现延迟性恶心、呕吐现象,CINV 的机制相对复杂[9],主要为化疗药物刺激胃肠道导致嗜铬细胞释放多巴胺、5-HT3、P物质等神经递质,与多巴胺受体-2、5-HT3、NK⁃1受体相应结合,信号从迷走神经和交感神经传入呕吐中枢从而导致呕吐的发生。治疗期间反复的恶心呕吐影响患者正常饮食,进而引起电解质紊乱、营养不良等现象,这些负面影响会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和治疗的依从性,甚至中止化疗,临床上防治CINV 方法较多,但目前对于化疗后延迟性恶心、呕吐反应的效果仍不理想[7,10-11]。因此,对高致吐化疗方案患者积极、合理地预防和处理CINV,对提高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和保证化疗顺利完成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目前,临床上对高致吐化疗方案导致的化疗恶心的治疗主要使用三药联合方案,包括5-HT3受体拮抗剂、地塞米松和NK⁃1 受体拮抗剂等药物,这种治疗方式对急性期CINV 起到较好的防治效果,对延迟期CINV 完全缓解率仍有不足[5,8]。近年来,有研究从中西医结合的角度研究预防CINV 的疗法,提高临床恶心呕吐缓解率,如选择高致吐化疗方案的肺癌患者,在加强止吐治疗同时使用中医方法进行干预,在缓解CINV、改善生活功能等方面体现出较好的疗效[12-14]。CINV 可归属中医“呕吐”“呃逆”等病证范畴。《诸病源候论》指出:“呕哕之病者,由脾胃有邪,谷气不治所为也,胃受邪气则呕。”肺癌患者多正气不足,脾胃虚弱,而化疗药物作为一种“药邪”,其毒副作用使患者脾胃虚弱更甚,脾胃运化和气机升降功能失调,而发生恶心呕吐。针刺疗法是中医常用的治疗方法,其原理是通过针刺对穴位的刺激,起到扶正祛邪、疏通经络的疗效,足三里穴是胃经“合”穴,有调理脾胃、和中降逆的作用,临床应用较为广泛[6,16]。本研究通过参考文献及结合临床经验,应用针刺治疗足三里联合常规止吐方案预防高致吐性化疗药物所致恶心呕吐,电针辅助加强激发胃经经气,止吐效果明显,能发挥和胃降逆、宽胸理气之功效,从而起到缓解恶心呕吐的作用,尤其对于化疗期间的恶心症状以及延迟期CINV 的患者更优,利于患者顺利完成化疗疗程。
综上,本研究中高致吐性化疗方案肺癌患者在CINV 的预防方面,提示在三药联合方案的基础上使用针刺辅以电针治疗安全有效,提高恶心呕吐的完全缓解比例,且操作方便、简单、经济,创伤与疼痛轻微,患者易于接受,治疗依从性得到提高,进而提高了化疗效果,可作为肿瘤专科中医适宜技术推广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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