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意象图式在人类与现实世界的相互作用中产生,意象图式也是认知语言学中特别重要的概念之一。笔者查询了(2012.01—2022.07)十年来主题关键词中内容为“意象图式”的文章,对这些年来国内基于意象图式的应用研究进行了梳理,发现主要集中在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意象图式与文学鉴赏;意象图式与翻译研究,并针对研究结果总结了国内意象图式理论目前存在的问题,以期能为国内意象图式未来发展提供参考。
【关键词】意象图式;研究综述;语言
【中图分类号】H0—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4198(2023)02
一、意象图式理论
意象和图式本是两个独立的概念。意象源自于认知心理学,它是指在人类大脑中形成的表征,表征是基于现实世界中人们对事物感知形成的。图式是意象的一种,是一种基本的认知结构模型,是指人们把和世界互动中获取的经验信息抽象加工组织编码。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意象图式”概念在莱考夫(Lakoff)的专著《心中之身》和约翰逊(Johnson)的专著《女人、火与危险的事物》中提出。莱考夫称之为动觉意象图式,约翰逊称之为“孕育身体的图式”,Gibbs&Colston把它定义为空间关系,Oakley认为“意象图式是为了把空间结构映射到概念结构而对感性经验进行的压缩性的再描写。”(李福印2006)[1]
结合以上可知,存在于人类经验和理解中的意象图式是一种组织结构,能有效联系抽象关系和具体意象。“现实—认知—语言”这一过程是认知语言学的基本原理。一般认知过程中有五个方面的内容——现实、互动体验、意向图式、范畴化、概念意义。可知意象图式在认知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起着重要作用。因此,研究意象图式对于研究人们如何建构范畴、如何形成概念、如何理解意义等都有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
二、国内意象图式理论研究现状
笔者查询了(2012.01—2022.07)十年来主题关键词中内容为“意象图式”的核心文章,对这些年来国内基于意象图式的应用研究进行了梳理,发现这些年来国内对于意象图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意象图式与文学鉴赏;意象图式与翻译研究。这三个方面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特别是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成果颇多,这些年意象图式与其他两个方面的结合也更广更深。
这些年来国内对于意象图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意象图式与文学鉴赏;意象图式与翻译研究。这三个方面各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特别是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成果颇多,这些年意象图式与其他两个方面的结合也更广更深。
(一)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
国内意象图式与语言本体研究领域中多集中在汉语词汇和构式研究;英语介词研究,部分集中在汉语外语对比研究。研究者多关注研究语言本身认知属性、认知基础,强化人们对语言理据性的认识,以帮助人们更好理解语言,准确使用。
1.意象图式与汉语词汇、构式研究
意象图式能促成具体概念的产生,具体概念经过语言形式编码成为语义。很多词义都源于特定的意象图式,而意象图式之间的自然转换、投射可以产生多义现象。意象图式与汉语词汇研究在多义词方面研究的文章有郑伟娜(2014);朱彦(2016);朱莉华(2016)。这些文章都认知语言学角度入手,梳理出多义词的多义体系,厘清了多义词的义位以及多义词词义之间的联系手段,并说明了多义词多义体系形成和意象图式有关,从意象图式入手分析更容易分析到词义范畴的核心。意象图式与同义词研究的学者有杨唐峰(2015);李文浩(2016);蒋静忠、魏红华(2017);刘玮、宗守云(2020)。这些学者从借助不同的意象图式阐述了这些词的认知语义差异,考察同义词的使用机制,得出同义词的根本差异,以区分同义词,正确理解同义词。
意象图式理论除了与汉语同义词、多义词研究,也有留学生汉语词汇习得偏误研究,但研究的较少。如:朱京津(2017)《趋向补语“过来”“过去”的二语习得释义策略》[2],作者采用意象图式等认知模型,从视觉层面投射到思维意识,使留学生从认知层面清晰地理解“过来““过去”的引申义。
意象图式与构式研究的文章有罗耀华、周晨磊、万莹(2012);王宇、吴长安(2013);吕峰(2013);胡德明、马洪海、李婉莹(2019);陈一、李洋(2022)。这些文章都从意象图式角度分析构式构式义的形成机制,还指出这些构式的语用功能。
除以上研究,国内还把一些热点问题用意象图式角度研究,如:高亚亨(2012)《心理认同类“把”字句的语义特点》;常娜(2016)《V上”结构的语义体系及认知机制》;也有涉及到少数民族语言研究,如:唐巧娟(2020)[3]。
2.意象图式与外语研究
近十年国内意象图式与外语研究研究多集中在英语,也涉及到俄语和日语。
意象图式与英语研究的文章有仇伟(2012);绪可望、杨忠(2013);郎芊、高治东(2013);王红孝、徐玉臣(2015);明宏(2015);明宏(2106);刘海远、徐丕青(2016)。整理这些文献,我们可以看到国内意象图式与英语研究的文章主要涉及空间方位词、介词,其它词研究还有待加强。
国内也有一些文章以认知语言学为视角,探讨意象图式理论分对语言教学的影响,提出教学建议,以达到最佳教学效果。如郑秋萍(2019);周道凤(2015)。与俄语、日语相关研究的文章有彭玉海(2012);马丽萍(2022);彭玉海(2022)。許慈惠、朴仙灵(2017);许慈惠、朴仙灵(2020);毛伟(2021)。
3.意象图式与语言对比研究
和外语对照的比较研究的文章有李秋、杨陈晨(2012);陈敏、邓志勇(2012);谢渊、陈访泽(2013);张兴(2015);罗一丽、张辉(2016);张金生、孙冬阳(2017);方义桂、丛迎旭(2020)。这些文章都是运用了认知语言学的意象图式理论分析不同种语言差异,采用意象图式模型进行跨语言语种认知对照研究,使人们对语言语义有更加直观化的认知体验。
殷树林、尹若男(2020)《跨语言比较视阈下“偷”“抢”的共性与个性》,一文中作者指出可以根据意象图式理论的凸显理论得出:动词“偷”和“抢”在语义上都可与施事、受事和夺事相关联,并且在认知凸显上和句法结构上有相同也有不同。作者通过跨语言比较,归纳出一个蕴含共性,“即凸显角色(强凸显角色?弱凸显角色)?非凸显角色。[4]
(二)意象图式与文学鉴赏
近年来,随着学者将认知语言学与文学评论有机地融合,认知诗学产生,认知诗学这一新兴领域也日益受到重视。越来越多学者把意象图式运用到文学研究鉴赏中去,以便更好地理解其内涵。意象图式对文学作品的创作和理解都有着重要影响。董莉(2013)[5];邓奇、王婷(2017)。从意象图式的视角揭示了诗歌主题,展现了诗人蕴含其中的情感,使读者更加清楚地了解了诗中意象的目的与作用。谢世坚、张晓琳(2017)[6],作者分析神话意象象从具身经验出发,形成了许多图式,意象图式又通过隐喻形式将与之相关的正反观念投影出来,然后构成了莎剧中“神圣与真实为明”、“邪恶未知为暗”等隐喻。神话意象是读者理解莎剧中价值评判和抽象概念的桥梁,具有独特的艺术效果,增添了丰富内涵。佘丹((2018)[7]指出容器图式、力量—动态意象图式和作者的预设话语相互作用,让读者用身体体验产生出形象的视觉体验。意象图式模型的构建,激发读者想象,读者可以清晰地理解作者预设话语的深层内涵和小说的主题意义,读者也能更好地深挖小说的意义。
(三)意象图式与翻译研究
过去,意象图式理论在翻译领域的应用主要集中在文學作品尤其是古典诗歌的翻译上。近年来,意象图式理论已经涉及到许多其他翻译领域。如:焦丹叶、胜华(2022)[8]从认知视角识解中国武术兵器概念的隐喻翻译过程,从具身认知、句法象似、意象图式、体验哲学四个维度识解刀、枪、剑、戈四类典型兵器概念的隐喻言语特征与翻译过程。金辉(2016)[9]指出唐诗地名中蕴含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认知主体大脑中的认知图式可以被这些信息内涵激活,进一步构建出认知语境。作者以许渊冲英译的唐诗文本为研究对象,基于认知语言学及认知诗学的理论框架,提出应该以认知效果的转化生成和文化意蕴的传递传播为准则,翻译唐诗中的地名。李江春(2012)[10]从认知语言学翻译观出发,分析各种图式对旅游翻译的启示,指出意象图式在旅游翻译中可使具体和抽象高度结合,减少“胡编乱造”,促进翻译质量的提高,促进国际交流。
(四)意象图式与其他领域
意向图式与心理认知。意象图式的影响着人们对抽象概念、抽象关系的认知加工处理。李惠娟、张积家、张瑞芯(2014)[11]指出羌族理解亲属词隐含的辈分关系与垂直空间关系有关,得出结论:上下意象图式影响了羌族被试者对亲属词的辈分关系的认知加工。
意象图式与当代政治。刘梁剑(2019)刘文宇、胡颖(2022)等论文都表明意象图式可以隐喻投射到社会政治生活领域中,意象图式与政治话语联系紧密,意象图式可以帮助传播正确的意识形态。
意象图式还与数学、人工智能、手势结合研究。如:王东、吴彤(2020)指出意象图式可以帮助让我们可以直接把握到物体的空间结构,它连接了语言和空间结构,把“空间逻辑结构”带到了用语言表达的抽象概念中。宋保林、郭慧华(2021)《语境在图式建构及其具体化中的功能》。王赟曌、覃京燕(2019)《基于意象图式的智能手机操控手势研究》。
三、结语
意象图式在人类与现实世界的相互作用中产生,可以说人类生活中的各方面都有意象图式的参与。因此,有关意象图式的应用研究领域实际上非常广泛。据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国内意象图式理论与语言本体结合紧密、成果颇多,特别在汉语一词多义的研究非常多,这让我们可以从意象图式角度非常有力地解释多义词的义项以及它们的关系,这些年意象图式与其他两个方面的结合也更广更深,但意象图式的应用研究视野仍需拓宽。
第一,意象图式与汉族词汇文化研究已有丰硕成果,希望未来可以更紧密地与少数民族语言文学结合,进行认知解读,理据解析。
第二,意象图式与语言研究成果颇多,但在第二语言习得方面文献还比较少,希望未来意象图式在第二语言教学领域继续拓展,以帮助我们更好地学习理解习得第二语言。
第三,国内意象图式与外语研究的文献中,大多是研究英语,可以更多地研究其他外语,未来我们可以运用意象图式理论更多地与其他外语结合,以更好地鉴赏和翻译不同语言的文学作品。
第四,意象图式理论与心理、政治以及其他领域的交叉研究需要进一步加强。
参考文献:
[1]李福印.语义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2]朱京津.趋向补语“过来”“过去”的二语习得释义策略[J].汉语学习,2017(2).
[3]唐巧娟.黔东苗语“来”义动词lo~4与ta~2语义差异的认知解读[J].贵州民族究,2020(3).
[4]殷树林,尹若男.跨语言比较视阈下“偷”“抢”的共性与个性[J].外语学刊,2020(5).
[5]董莉.《晨歌》的意象图式解读[J].大舞台,2013(8).
[6]谢世坚,张晓琳.体验认知视角下莎剧神话意象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7(5).
[7]佘丹.《曼斯菲尔德庄园》中的预设编织与认知模型构建[J].外国语文,2018(4).
[8]焦丹,叶胜华.中国武术兵器概念的隐喻翻译过程认知识解[J].外语教学,2022(4).
[9]金辉.文化意蕴地名的翻译策略探析[J].中国科技翻译,2016(4).
[10]李江春.认知语言学翻译视角下图式知识对旅游翻译的启示[J].外国语文,2012(2).
[11]李惠娟,张积家,张瑞芯.上下意象图式对羌族亲属词认知的影响[J].心理学报,2014(4).
作者简介:刘沅霖(1998—),女,四川达州人,喀什大学中国语言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文字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