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伟
(浙江经贸职业技术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气候变化是21 世纪人类面临的重大的环境与发展挑战,直接影响发展中国家现代化进程。应对气候变化是当前乃至今后相当长时期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的核心任务,在此形势下,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加入碳减排阵营,相继发布碳中和目标,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我国理应为全球碳减排作出应有的贡献,彰显大国担当。2020 年9 月22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75 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讲话中指出:“中国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 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 年前实现碳中和”。二、三产业是产生碳排放的主导部门,但在倚重现代化农业机械和要素投入的发展模式下,农业已成为仅次于工业的温室气体排放源[1],占到人为总排放量的17%[2],其主要来自于农业生产过程中农膜、农业机械、农业灌溉及焚烧秸秆排放的二氧化碳以及反刍动物和动物粪便释放的甲烷等[3]。同时,农业又具有碳汇的天然优势,可以通过森林碳汇和土壤碳汇等形式,形成碳汇市场[4]。因此,发展低碳农业有利于发挥农业具有的温室气体排放源与吸收汇的双重属性,两头并进助力“双碳”目标实现。
乡村振兴战略中,生态宜居是内在要求,与“双碳”目标一致,都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必须向低污染、低排放和高效率、高碳汇的低碳农业发展模式转变。但是,我国农业以家庭承包经营为主,低碳农业发展理念、低碳技术、发展模式等推广难度大、成本高、效果差。合作社以联合与合作的方式,将小农户统一到同一个制度框架下,为低碳农业发展机制的构建创造了新契机。
低碳(Low-Carbon)意指较低(更低)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外学者关于低碳农业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源温室气体来源测度、农业碳排放以及低碳农业评价指标体系[5-7]。相对于工业系统,农业碳源碳汇的双重特征使低碳农业比低碳经济具有更丰富的内容,农业可以通过“促汇抑源”双重措施在低碳经济中发挥作用[8]。虽然国内对于低碳农业的研究起步较晚,但是通过相关学者的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其研究主要集中在农业碳源与碳汇特性、低碳农业概念的阐述及其必要性、低碳农业的影响因素与评价指标、低碳农业发展模式与路径等方面[9-18]。
低碳农业从低碳经济派生而来,核心是“低耗能、低污染、低排放、高碳汇”,目标是实现农业生产和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综观国内外文献,学者们不约而同地采用多学科交叉视角,侧重宏观层面分析,而对微观主体的研究比较欠缺;偏重减排技术的研究,而对农户采纳难易程度分析不足;注重低碳农业发展路径的研究,而对农户采纳减排技术影响因素方面的研究不多。
合作社理论渊源久远,对合作社的研究可以追溯到19 世纪的上半叶,但是直到20 世纪后期,合作社理论才成为西方经济学理论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关于西方合作社理论的研究,大致可以分为2 个阶段:第一阶段从20 世纪40 年代到80 年代,以新古典理论为主要分析工具,产生了对合作社的3 种不同认识:一是垂直一体化形式;二是企业或厂商形式;三是联盟形式。第二阶段从20 世纪80 年代开始至今,以新制度主义理论为主要分析工具,把合作社视为一系列的契约联结[19-21]。实践层面,国外合作社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发展状况、发展模式、发展问题及趋势等,其中发展模式,以发达国家通行模式探讨,认为有3 种模式。一是以德国、法国为代表的专业合作社。其特点是专业性强,合作社规模一般都比较大,为了形成规模优势,合作社之间的联合或合作逐步增强态势。二是以日本为代表的综合性合作社。其主要特征是以综合性为主,日本、韩国、印度以及我国的台湾都属于这一类型。三是以美国、加拿大为代表的跨区域合作社。特点是跨区域合作与联合,共同销售为主。在国外农民合作社、联合社的制度设计方面,以美国、德国模式较为突出。
国内学者对合作社的研究大体分为3 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 世纪80 年代和90 年代大部分时间。在此期间,合作社的规范化发展沿着农村社区合作组织、协作和联合、农村合作基金会、农村股份合作制等方面,对专业合作社的研究比较有限。第二阶段为90 年代后期和21 世纪初期,在此阶段,专业合作社普遍进入研究视野,论证此组织的必要性、重要性和迫切性,成为许多学者研究的着力点[22-25]。第三阶段为进入新世纪以来的最近几年,此阶段国内学者的研究方向更加多元化,从不同视角对合作社进行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26-28]。
以上研究表明,合作社是农村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是农业现代化过程中的重要组织形式,是保护农村生态资源环境的重要参与者。随着合作社规范化水平的不断提高,越来越多的合作社主动承担社会责任,实现我国农业低碳发展。
作为“两山”理论发源地,浙江省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走在全国前列,绿色浙江、生态浙江、美丽浙江的发展理念一脉相承,互为一体。但农业源温室气体排放和农业产值处于弱脱钩状态,农业碳汇和农业产值耦合度不高,发展低碳农业仍面临农业人地矛盾、家庭小生产与大市场、农业要素投入与产出、农户对低碳农业认知不足等一系列问题。而浙江又是新型农民专业合作社发展的起源地,2000 年全国第一个经工商登记的农民专业合作社在浙江温岭诞生,2004 年浙江率先颁布了合作社地方条例。2006 年年底,时任浙江省委书记习近平在温州瑞安部署和推进“三位一体”改革,并于2017 年在浙江组建了农合联体系。因此,本研究选取浙江省合作社为样本,既有现实需求,又具有典型代表。
为确保样本覆盖全省农业生态系统碳源和碳汇重点领域,本次调研采取线上和线下相结合的方式,得益于浙江省供销系统的鼎力支持,使得本次调研在历时近半年后得以完成。线下数据来源于湖州市德清、长兴和安吉以及丽水市松阳、遂昌、庆元、景宁、云和、青田等地的实地调研,线上问卷涉及衢州、台州、绍兴、嘉兴等地的合作社,共调查了361 家农民合作社。在样本合作社选择方面,有研究表明我国农业非二氧化碳温室气体主要来自于反刍动物和水稻种植[29]以及农业投入品、农机、农业废弃物的处理和利用等环节[11],因此,调查的361 家合作社属于上述领域的占比96.7%。调查访谈对象大都是合作社理事长或对合作社经营情况比较熟悉且从事合作社生产经营活动的管理人员,调查收回有效问卷356 份,有效率98.6%。调研问卷的内容主要涉及合作社的基本情况、理事长特征、合作社低碳生产的总体认知以及合作社技术创新能力等方面30 个问题。
3.2.1 合作社基本情况 由表1 可知,合作社运营10 年以上的有96家,占比26.97%,这批合作社大都是在2007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以下简称《农民专业合作社法》)颁布实施以后注册成立的,“三会”制度健全,运行规范。合作社经营范围,所调查的合作社主要涉及作物种植、畜产养殖、农机服务等,其占比分别是41.57%、45.23%和10.67%。合作社成立之初的社员数一般较少,54.49%的合作社社员人数没有达到100 户,达到200 户以上的只有9 家,随着合作社的发展壮大,社员总数和带动的非社员农户逐渐增多,目前89.61%的社员农户数超过50 户。因低碳农业行为具有很强的示范引领作用,故问卷中又设计了合作社级别这一选项,在被调查的合作社中,66.29%的合作社均荣获过不同等级的示范社荣誉。盈余是合作社在一定会计期间内(一般自然年)生产经营和管理活动所取得的净收入,即收入和支出的差额。区别于一般经济组织,合作社盈余的使用须遵从《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三十七条之规定,在调查的合作社中有81.18%按照章程约定比例从盈余中提取公积金,用于弥补亏损、扩大生产经营(含农业技术引进)或转为成员出资。
表1 合作社基本情况
3.2.2 理事长基本特征 如表2 所示,此次调研,94.1%的受访对象是农民专业合作社的理事长,另有6 名理事、12 名经理和3 名普通社员也参与了此次调研。就个体特征而言,理事长中男性比例较大,占样本总量的96.4%;年龄整体偏大,仅有18家合作社的理事长年龄在30 岁以下,占比5.06%;理事长年龄在41~50 岁之间的比例最高,占比42.98%;其次是51~60 岁,占比32.02%。受教育程度主要分布在高中至大专阶段,占比76.13%,呈现两头低中间高的“倒U 形”,即大多数理事长接受过基础及以上教育,为进一步获取低碳农业专业知识打下基础。理事长是中共党员的占比43.54%,39.04%的理事长担任村两委干部,且87.36%的理事长任职超过3 年。在持股比例方面,理事长的持股比例占20%以下的人数最多,共计124 位,占比34.83%。
表2 理事长基本特征
3.2.3 低碳农业行为认知 如表3 所示,低碳农业的发展需要农户有较好的现实条件以实现低碳技术的盈利性,比如测土施肥技术、沼气池修建与维护技术、秸秆综合利用技术和农具节能减排技术等[30]。 对低碳行为观测指标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显示:大部分合作社对碳排放、温室效应及低碳农业的内涵并不了解, 尤其是畜禽养殖类合作社,55.28%的合作社不了解动物粪便处理对低碳农业的重要意义(见表3)。 动物粪便是人为甲烷排放源的重要来源,其中,牛、水牛和猪的粪便最值得关注,以液态方式处理粪便时,粪便趋于厌氧分解,排放大量甲烷;而以固体方式处理时(堆积或散落在草场、牧场),粪便趋于有氧分解,几乎不排放甲烷[31]。 农药与化肥的生产全过程(包括生产、运输、使用阶段)都涉及碳排放,但这一点并未被合作社所认知,调研中对于农药和化肥施用了解的占比分别是25.68%和32.43%。秸秆还田一方面通过增加土壤碳库的输入实现固碳,另一方面是农业上实现节能减排的又一重要手段。 早在2005 年浙江省就开展了农业资源节约和农业废弃物综合利用的工作,但对其了解的占比也只有39.86%。作为农业生产资料性投入,农膜主要用于覆盖农田,起到提高地温、保持土壤湿度、促进种子发芽和幼苗快速增长的作用,其特性与化肥、农药一致,同样具有增产与增排的双重属性[32]。 对沼气技术的采纳态度较为消极,84.27%的合作社对沼气技术采用的需求较弱或无需求; 在测土配方施肥、 综合虫害管理(IPM)治理、免耕直播技术采用等方面,对技术需求较强的合作社占比分别为14.86%、58.78%和17.57%。
表3 低碳农业行为认知
合作社具有“经济”和“社会”双重属性,其制度安排本身具有正外部性,可以有效提升农户低碳农业行为的积极性,推广低碳农业理念和技术、提升低碳农产品的附加值、改善农村和农业的生态环境。借鉴已有相关研究[28-32],本研究将影响合作社选择低碳行为的因素分为3 类:合作社基本情况(运营年限、成员数量、产品类型、合作社级别、盈余管理、外界力量)、理事长基本特征(年龄、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是否为村干部、任理事长年限、个人持股比例)、低碳行为获取特征(生态环境认知、低碳生产技术行为响应),并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合作社基本特征变量。合作社基本特征变量包括运营年限、成员数量、产品类型、合作社级别、盈余管理及是否有外部力量介入。张伟华等[33]在对21 家农民合作社访谈获得原始数据的基础上,运用扎根理论得出合作社的属性是开展绿色生产行为的前置因素,包含合作社规模、管理体系、基础设施、资金支持4 个范畴。外部力量的介入能够一定程度上缓解合作社“资本报酬有限”原则导致的资本回报率不充分的情况;苑鹏[34]认为财政专项资金补贴将合作组织制度本身所具有的作用更好地体现出来,对低碳农业生产行为呈显著正影响。
假设2:理事长基本特征变量。理事长基本特征变量包括年龄、受教育程度、政治面貌、是否为村干部、任理事长年限及个人持股比例。一般而言,年龄越低,受教育程度越高,对低碳农业行为采纳意愿越高。罗建利等[35]以浙江、江苏和四川3 个地区的137家合作社的调研数据为基础,研究表明社长的受教育程度对合作社自主创新具有显著的正影响,而社长年龄没有影响;虞梁慧等[36]指出与不担任村干部的林农相比,户主为村干部的林农对林业科技服务的需求意愿更高,其原因是担任村干部的林农往往需要发挥林业科技推广和示范带头的作用,同时对国家的相关林业政策也较为了解,同理可以推广至低碳农业行为意愿采纳。
假设3:低碳农业行为认知特征变量。合作社对生态环境及低碳生产技术的认知对其低碳行为采纳程度有影响,农户对低碳农业生产的社会责任及环保意识越强,就越倾向于节约资源,反之,则趋向于经济利益驱动。张伟华等[33]指出,认知是影响合作社开展绿色生产行为的导向因素;邓祥宏等[37]认为测土配方施肥补贴能够减少化肥投入,扩大技术采用,进而实施低碳农业生产。合作社是农户资源共享平台,农户可以在这个平台上分享使用农业低碳技术的心得,同时通过分享带动其他农户应用农业低碳技术。
本研究合作社低碳农业行为的意愿有2 种情况,即愿意和不愿意。由于该变量取值为0 和1 的二元选择变量,合作社是否愿意实施低碳农业行为的概率依赖于解释变量。在社会科学中,Logistic 回归是应用得最多的回归分析,根据因变量取值类别的不同,Logistic 回归可以分为Binary Logistic 回归分析和Multinominal Logistic 回归分析。根据本研究的需要,本文选用二分类逻辑回归,因变量Y是一个二分变量,如果合作社愿意实施低碳行为,则定义Y=1;如果不愿意实施低碳农业生产行为则Y=0。模型具体形式如下:
式中:Pi表示合作社具有农业低碳生产行为的概率;y是因变量,表示合作社是否愿意实施低碳农业行为(是=1,否=0);βi表示影响因素的回归系数;n表示影响因素的个数;xi是自变量,i=1、2、3、…、n。由此可知模型中系数的涵义,即系数为正时,自变量的发生会增加因变量的发生,反之亦然。
将(1)式进行变形,得到:
因变量低碳行为是否有实施意愿(被解释变量y)本身只取0 和1 两个离散值;对被解释变量即需求意愿赋值,回答“是”的,赋值为1,回答“否”的,赋值为0。13 个解释变量的赋值见表4。
表4 实证模型解释变量说明
对模型的拟合优度进行检验,以检验模型的设定是否适合。检验中通过分组对拟合值和实际值进行比较,如果两者间的差别较大,就可断定模型的拟合效果不好;如果两者间的差别很小,就可认为模型的拟合效果很好。检验的原假设为模型的拟合效果非常好,拟合完全充分。表5 的最下方给出了H-L 检验和Andrews 检验的X2统计量。由相伴概率的P值可以看出,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不能拒绝原假设,因而认为模型的拟合优度很高,拟合效果很好。
表5 模型回归结果
从模型回归结果(表5)中可以看出,合作社成员数量的标准化系数达到了-0.179 3,系数为负,并在5%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成员数量与农业低碳生产行为意愿呈负相关,即合作社成员数量越多越不愿意实施农业低碳生产行为。这和预期方向相反,可能的原因是,一方面随着成员规模的扩大,合作社内部协调、管理、决策的成本将增加,对于低碳农业生产行为实施越难达成共识;另一方面,浙江省内普遍种植经济作物,对于追加农药、化肥、农膜的收益明显大于成本,合作社成员低碳意识薄弱,面对公共物品“搭便车”现象明显,这与问卷中68.4%的合作社对低碳农业行为不了解相吻合。合作社级别和外部力量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且方向为正,与预期完全相符,表明合作社级别越高,其示范作用越明显,能够引导其他合作社开展低碳农业生产。外部力量介入表明,当有外部企业、协会、政府组织等介入合作社生产运营时,对其开展低碳行为是有利的,但这种外部力量介入对产前和产中并没有产生显著影响,可能是因为外部力量最为关注的是产后环节,比如农产品销售,至于农业投入品和田间管理等产前和产中环节并没有太多关注。作物类合作社低碳行为意愿高于畜产养殖类和农机服务类合作社,且在5%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但在农业生产的产前和产后并没有显著差异,可能是相比畜禽养殖,作物类合作社在种植期间对肥药的把控要更加精准。此外,合作社运营年限与预期虽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但与预期相反,运营年限与低碳农业行为呈反比,说明新设立的合作社敢于尝试,勇于创新。盈余管理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可能是虽然有部分合作社提取公积金,但其主要用途在于合作社规模的扩大或弥补历年亏损等方面,对合作社的经营收入有正面影响,但对低碳行为无相关。
理事长基本特征中的任职年限和持股比例都没能通过模型的显著性检验,其中任理事长年限的系数为负,说明与生态效益相比理事长越来越关注经济效益。理事长年龄对低碳行为产生显著负向影响,表明理事长年龄越大,选择低碳农业生产行为的概率越小。年龄越大,思想偏于保守,属于风险规避者,甚至对新技术存在一定的抵触情绪,在农业生产活动中一般会维持传统的生产方式。受教育情况、政治面貌以及是否为村干部均通过显著性检验,与预期相符,合作社理事长的教育水平越高,越注重农业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越注重合作社的长远发展。有研究表明,当其他条件不变时,受教育年限每增加1年,合作社低碳农业技术采用的概率提高1.806 倍[31]。从政治面貌或是否为村干部与合作社低碳行为的交互分析看,理事长是中共党员或村干部身份的采纳度明显高于非党员,这是因为党员或村干部素质比较高且更易获得外部资源与支持。
低碳行为认知特征中的生态环境认知和技术行为响应两个变量都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但方向均为负,和预期方向相反,即对生态环境越了解,技术行为响应越强烈,越不愿意实施低碳农业行为,意识和行为处于强脱钩状态。其原因首先是合作社“搭便车”的放大效应,我们不妨把所有合作社样本都看成一个整体,由于低碳农业生产的公共物品属性,合作社与合作社之间也存在“搭便车”现象,如果其中某一个合作社为低碳生产投入大量成本,其他合作社便可坐享生态环境之利,最终陷入“囚徒困境”局面。其次,随着人们对于食品安全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合作社也迫切希望通过低碳技术的引用提升农产品品质,但相关低碳农业生产的激励尚未形成有效措施,作为追求自身经济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其没有实施低碳农业行为的动力。
研究表明,合作社低碳行为的影响因素有合作社成员数量、产品类型、合作社级别、外部力量、理事长年龄、理事长受教育程度、理事长是否为党员或村干部、生态环境认知以及技术行为响应等因素。基于以上实证研究结论,笔者认为,要提高合作社低碳生产的需求意愿,应当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加大教育投入,助力乡村人才振兴。研究结果表明,理事长受教育程度、社员生态环境认知水平及技术行为响应程度对合作社低碳行为有显著影响,而合作社社员普遍文化素质低,低碳技术人员数量少,再加上农业劳动力结构性短缺与农业现代化发展需求间的矛盾不断加剧,这就要求政府加大对农村教育的投入,适当引导社员积极参与农业低碳技术的学习和培训,并带动其他农户。同时加强与相关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等合作,强化高层次低碳农业技术研发人才引进。
第二,增强示范引领,提高低碳认知水平。充分发挥示范社的带头引领作用,通过设立绿色发展基金,鼓励合作社积极实施低碳农业生产行为。在合作社内部,积极建立服务链不同环节上主体之间的合作联结机制,努力形成“层层向上参股”的利益共享机制、“层层向下参股”的经营指导机制和“按交易额返利”的二次分配机制或类似分配机制,打造全服务链的利益共同体,杜绝“搭便车”行为,将合作社组织运营与低碳行为相结合。
第三,促进要素重组,提升生产管理水平。因模型结果显示,外部力量介入、理事长身份是党员或村干部等因素对低碳农业行为的需求迫切。这就需要结合合作社的管理水平,在入股社员结构中提升具备关键要素的核心成员比例,比如:党员社员、法人成员等,从利益诱导和提升低碳自觉性两方面激发合作社“社会人”理性。积极营造利于低碳农业发展的合作社文化氛围,提升各参与主体的责任意识和道德价值取向,提升其参与的自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