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洛瓦猎狮图中的不同元素研究

林益敏

摘要：猎狮题材是贯穿德拉克洛瓦艺术生涯始终的主题，但是德拉克洛瓦对狮子图像的表现并非首创。本文考察了17世纪佛兰德斯、18世纪英国、法国艺术中猎狮题材先例，梳理出一条脉络：鲁本斯——斯塔布斯、热里科——洛可可艺术，这是德拉克洛瓦猎狮主题最相关的灵感来源。热里科和斯塔布斯的早期影响得到了清晰体现；鲁本斯的持续影响则从二者多幅构图相似的作品中可见一斑；德拉克洛瓦站在洛可可艺术风格的对立面，进而形成了鲜明对比。

关键词：德拉克洛瓦  猎狮题材  浪漫主义  鲁本斯  热里科

中图分类号：J2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23）09-0025－04

基金项目：本文为重庆市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项目名称：新视角下的经典美术史——德拉克洛瓦《猎狮图》系列画研究，项目编号：CYS22582。

欧仁·德拉克洛瓦为人熟知的重要画作包括《但丁与维吉尔》《希阿岛的屠杀》《自由引导人民》。国内外对德拉克洛瓦的学术研究大多聚焦于这些作品，但不应该忽视的是德拉克洛瓦的创作题材其实非常丰富。直到1863年去世前，德拉克洛瓦都在不断地创作、成长，其一生共创作了9140件作品，其中包括853幅油画、1525幅色粉笔画和水彩画、6629幅素描、19幅铜版画、109幅石版画和60多本速写本。其中动物画题材占据比例达到五分之一，动物在德拉克洛瓦艺术和思想中占据了中心地位，贯穿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对动物的仔细观察以及描绘动物所展现的情感在德拉克洛瓦的日记中随处可见。马厩、动物园、马戏团和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学习也是其终生艺术实践的常态。在如此多样的动物种类中，凶猛的野兽尤其是狮子脱颖而出。狮子这一图像有时与动物组合，有时与人类组合，且频繁地出现于德拉克洛瓦的画作中。其实德拉克洛瓦对狮子图像的表现并不是首创性的，德拉克洛瓦的画面体现出其受到诸多艺术大家的影响。

一、激烈的战斗场景

鲁本斯是著名的弗兰德斯画家，他创造的形象充满生机，高超的绘画技法与构图使得画面描绘的主体充满戏剧性效果。虽然鲁本斯以人物、历史题材著称，但其对动物画的兴趣也颇为浓厚。17世纪早期，狮子首次作为创作主体登上艺术舞台，这主要因为当时社会对自然历史兴趣的增长，鼓励艺术家和赞助人将野生动物作为艺术创作主题。1608年，鲁本斯从意大利返回比利时安特卫普后的几年里，他开始专注于描绘动物形态，他的狩猎画就是在这种基础上创作出来的。其借鉴了古典艺术、古代和文艺复兴时期的传统，并用佛兰德斯的新活力来丰富画面，最具代表性的动物狩猎画是他在1615—1621年间的作品。其中，最早记录在册的作品是为巴伐利亚选帝侯马克西米利安创作的四幅画：《猎狮图》《猎河马、鳄鱼图》《猎野猪图》和《猎虎图》，大概创作于1615—1616年左右。

鲁本斯和德拉克洛瓦一直被认为是猫科动物绘画的主要贡献者。雅各·布克哈特对鲁本斯评价道：“在动物画方面，鲁本斯作为最伟大的大师站在了时代的十字路口；在他之前有一种，在他之后有另一种。”因为在鲁本斯之前，只有达芬奇阐明了这个问题，在他之后，只有德拉克洛瓦试图处理这个主题。鲁本斯的榜样作用和德拉克洛瓦的亲身体会共同促成了德拉克洛瓦对鲁本斯著名题材“猎狮”的继承，鲁本斯的风格对德拉克洛瓦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因此，研究德拉克洛瓦的狮子图像自然绕不过鲁本斯的动物画作。

魯本斯的《猎狮图》取材于《安吉亚里之战》。《安吉亚里之战》是达芬奇计划在佛罗伦萨旧宫五百人大厅中绘制的壁画。它描绘了1440年安吉亚里战役中四名骑着战马的人为了争夺旗帜而展开战斗。1504年，达芬奇接受索德里尼的委托，这是一份由马基雅维利签署的合同，用以装饰旧宫的五百人大厅。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达芬奇最后没有完成该项目。于是，瓦萨里在1560年用他自己的壁画覆盖了这幅画原迹，现存的《安吉亚里之战》是由鲁本斯绘制的副本，成功描绘了原画中可能存在的愤怒、强烈的情绪和力量感。鲁本斯笔下动物富有表现力的外貌也反映了他对达芬奇艺术的深入了解。

与鲁本斯的前辈斯特拉达努斯相比，鲁本斯揭示了一种新的绘制方法和一种全然不同的艺术态度。斯特拉达努斯的《猎狮图》看起来像是对盛大活动的死板记录，而鲁本斯的猎狮活动则被描绘为激烈的战斗场景，是强大对手之间的冲突展现。像斯特拉达努斯这种艺术家的目标是进行广泛报道，以一种刻板的方式记录所有狩猎技术，无论是真实的、历史的，还是传说中的。而鲁本斯的巨幅狩猎画颂扬的不是大自然的丰饶，而是它的活力。在《猎狮与母狮》中，人与野兽的战斗被置于首位。鲁本斯以极低的地平线、空白的天空和画面最近的人物为特色，放大了斗争场景，他将众多人物、猎人、他们的马和以圆形方式纠缠在一起的野兽包括在内。原作已于1870年波尔多美术博物馆的大火中失踪，现存作品为鲁本斯的学生苏特曼根据原作制作的版画。尽管人物的多样性为场景增添了活力，但德拉克洛瓦却批评道：“画面有混乱的一面，眼睛不知道停在哪里，有一种可怕的混乱感；似乎艺术还不足以通过谨慎分配牺牲来增强如此多天才发明的效果。”虽然德拉克洛瓦的批评针对的是苏特曼的版画，但是有迹象表明德拉克洛瓦亲眼见过鲁本斯的《猎狮图》。德拉克洛瓦于1845年在波尔多拜访了他的兄弟，当时可能已经看过鲁本斯作品真迹。

1827年，德拉克洛瓦逐渐对动物画产生浓厚兴趣，他开始从鲁本斯的狩猎主题系列版画中学习狮子的各种细节。德拉克洛瓦认为，鲁本斯揭示了如何使用形式来传达有关动物和狩猎等信息。此后，德拉克洛瓦经常在日记中表达他对鲁本斯的钦佩。例如，1847年3月6日的日记中写道：“我正在观摩鲁本斯的狩猎画，我最喜欢《猎河马图》，以它画得最为凶猛。我喜欢它的强调，我喜欢它离谱和松散的形式。”为了直接研究这位巴洛克艺术家的画作，德拉克洛瓦做了大量笔记，特别关注创作技法。在欣赏了鲁本斯狩猎版画后，德拉克洛瓦更加专注于人和动物愤怒的面貌，使用弯曲的轮廓线来捕捉嘴唇卷曲、牙齿露出和眉毛皱起。德拉克洛瓦钦佩鲁本斯的狩猎主题画，部分原因是他对人与肉食动物之间建立联系产生共鸣。

德拉克洛瓦在《猎狮图》中解决了鲁本斯《猎公狮与母狮》出现的各种问题：第一，与鲁本斯不同的是，德拉克洛瓦通过采用高水平线来关注景观。

第二，德拉克洛瓦通过摩洛哥环境和服饰来表示场景所发生的地点，这一灵感来自于他在1832年的北非之旅。在画面的最右侧，还有一名身负重伤的人，他抓着一把枪，另外一个猎人用剑和长矛抵挡狮子。画布左上角显示出更多的猎人猛扑而来。德拉克洛瓦可能将枪支作为临时装置插入，因为它是画中唯一可见的枪支，也表示这是当时唯一先进的技术。通过将枪支保持在一定距离，它可以平衡这些反对力量。在画中，似乎让人可以听到刀剑的铿锵声、狮子的咆哮声、痛苦的尖叫声。《猎狮图》呈现了两种力量之间的战斗，同时也可以根据画面推测出这场狩猎的最终结果：在左后方，随着越来越多的摩洛哥猎人争相涌入战场，山坡上倒下的树木预示即将到来的结果。

第三，17世纪狮子等野生动物并不常见。除了皇家动物园和马戏团，很多艺术家并不能详细了解以狮子为首的野生动物面貌。所以在描绘的过程中也会出现偏颇，即使是鲁本斯也不例外。而德拉克洛瓦精湛的解剖知识在《猎狮图》中得以彰显，与鲁本斯的画作相比，德拉克洛瓦的母狮更自然，母狮子选择攻击马的臀部，这才是它们的典型行为。

第四，由于德拉克洛瓦构图的开放性，狮子在视觉上占主导地位。德拉克洛瓦通过画作提醒人们：这不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偶然事件，而是一个可怕的捕食者走投无路，最终沦为猎物。德拉克洛瓦通过提炼重要角色，并将他们分散于画面前景，既提升了战斗的紧张性，又增强了画面的易读性，有意识地修正了鲁本斯因为丰富、混乱的想象而牺牲了连贯性的画面。

不可否认，《猎狮图》是德拉克洛瓦的巅峰之作，它结合了艺术家整个职业生涯中三个关键主题：东方主义、战斗、动物狩猎。从更深层次来看，这幅画还代表了德拉克洛瓦对运动表现的研究，展现了他对色彩戏剧性的综合能力。虽然大火破坏了画布三分之一内容，但是通过留存的小稿仍然可以看出这幅作品中强烈的戏剧性冲突。

二、来自英国的狮子噬马

凶猛的掠夺性动物在自然界中的形象，以及与人发生争斗的形象在19世纪绘画领域得到了更大发展。当其他艺术家都在表现人类受到野兽威胁或残忍攻击时，德拉克洛瓦几乎是第一个专注于刻画野兽平静躺在猎物尸体上的画家。德拉克洛瓦还喜欢把狮子或老虎等野生动物放在绘画的野外环境中，比如：在岩石中、在泉水附近，使构图更加生动。1844年，德拉克洛瓦创作了一幅小型石版画，名为《被狮子吞噬的马》。画面中心是一匹马，它的身体水平伸展于画面上，狮子紧紧地咬住它的脖颈。马的腿和头与狮子身体共同形成一个占主导地位的三角形构图。1847年，德拉克洛瓦展出了一幅表现狮子捕食另一种家畜——山羊的小幅画作。

18世纪下半叶的英国，部分画家在原有的历史、风景和肖像画之外开始了他们的动物画职业生涯。其中乔治·斯塔布斯是第一个也是最著名的将解剖学与动物画相结合的艺术家，他在18世纪后期主要绘制以狮子攻击马为主题的系列画。在19世纪的法国，狮子和老虎等大型猫科动物并不是普遍的绘画题材，这类主题多留给小艺术家，如巴蒂斯特·贝尔。在法国著名艺术家中，只有热里科会画狮虎题材，热里科对猫科动物的关注比德拉克洛瓦更早。与斯塔布斯一样，热里科在其整个职业生涯中都专注于对马的形象描绘。早在艺术创作早期，热里科就表示出对狮子和马主题的创作兴趣。1810年画的《被狮子袭击的马》是根据斯塔布斯1769年的《被狮子袭击的马》创作的，这表明，热里科在其艺术生涯早期就依赖于斯塔布斯的解剖学知識，并欣赏斯塔布斯对这一主题的表现。捕食者和猎物之间的冲突是这两幅画的重点，艺术家通过各种构图手段加以强调。斯塔布斯依靠光影变化构成场景，而热里科则通过绿色杂草和棕色灌木，以曲线的方式将中心动作定格。两位艺术家都暗示了没有人类参与的野性。

热里科完成《梅杜萨之筏》之后，他得到了在伦敦“埃及厅”展出作品的机会。于是，热里科于1820年4月至1821年11月赴英国学习。在此期间，热里科有很大机会看到斯塔布斯的作品真迹。后世为热里科编写作品目录时，清点出八幅油画、十一幅素描共十九幅猫科动物作品，其中两幅是临摹斯塔布斯的作品。1823年的《被狮子吞噬的马》描绘了斗争胜利后的时刻，狮子忙着撕咬马的上半身。周围的风景没有什么细节。前景中的裂缝暗示着干燥的地貌，背景中山洞将狮子与马包围于画面中心。德拉克洛瓦1844年的《被狮子吞噬的马》很大程度上借鉴了这幅作品，在动物的布置组合和周围景观的描述上都很明显。与热里科一样，德拉克洛瓦不遗余力地将注意力集中于中心动作上。例如，德拉克洛瓦模仿了热里科的光斑，将动物包围在前景中。两位艺术家都采用了交叉画法，进一步强调动物组合。德拉克洛瓦也选择刻画斗争结束后的时刻，没有任何表现马匹身体疼痛的视觉标志。

1824年11月2至3日，在热里科遗产拍卖会上，德拉克洛瓦购买了11件作品，其中包含了斯塔布斯《被狮子袭击的马》临摹本。虽然德拉克洛瓦的狮子猎马题材受到了斯塔布斯和热里科的影响，但是德拉克洛瓦对这个主题的处理方法有所不同。有个细节是画面左侧披在马腹部的毯子。毯子的存在表明这不是两只野生动物之间的斗争，而是驯养的马和野生狮子之间的遭遇。热里科和斯塔布斯描绘的却是两股野生力量之间的冲突斗争，这表明德拉克洛瓦已经摆脱了他的前辈们所关注的野生力量冲突，转向关注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类在自然中的地位。德拉克洛瓦对这一主题的表现表明他正在重新考虑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这一观点与同时代比较解剖学领域的创新相吻合。

三、与贵族趣味的对立

当德拉克洛瓦创作他的第一幅《猎狮图》时，自1830年代以来逐渐形成的洛可可艺术风潮全面爆发，成为一种时尚。洛可可风格的回归始于七月君主制时期，部分归功于它对两个群体的吸引力：一方面，新的财富和对权力的渴望促使资产阶级将洛可可艺术作品作为财富和贵族品位象征，洛可可艺术因其商业价值和象征精英社会地位的力量而受到珍视；另一方面，在戈蒂埃以及后来的埃德蒙和龚古尔兄弟等批评家带领下，这群人正是因为洛可可艺术缺乏实用性而重视它，它的“无用之美”使人们能够纯粹地欣赏艺术，而不理会粗俗资产阶级商业主义。由此能看到，德拉克洛瓦对洛可可艺术家并没有什么热情，但他的作品与这种为艺术而艺术的反资产阶级倾向是一致的。

更具体地说，是与18世纪著名的大型狩猎场景对话。狩猎活动在古代作为生存手段而存在，但是到了近现代，已经逐渐演变成一种生活风尚，成为贵族的一种娱乐活动。狩猎的高贵性是永恒主题，它是参照当代欧洲社会习俗来处理的。狩猎礼仪发展成为骑士行为准则的一个方面，并制定了相关规则。但在已知的狩猎方法中，许多被认为是不适合贵族的，例如，使用网和圈套被认为是欺骗和不合适的。洛可可风格的画作严格来说是出于装饰目的，其中狩猎图像提供了一种娱乐形式，供贵族观众取乐。继鲁本斯之后，19世纪法国民众所知的最新、最大规模的狩猎画作是凡尔赛宫小公寓中一套1730年代的异国狩猎画。与路易十四统治时期流行的狩猎观念不同，路易十五统治时期出现了一系列异域狩猎场景画。他选中六位画家来绘制这一系列狩猎画，分别是：尼古拉斯·朗克雷的《猎虎》、巴蒂斯特·佩特的《中国狩猎》、弗朗索瓦·布歇的《猎豹》、卡尔·范卢的《猎熊》、查尔斯·帕罗塞尔的《猎象》、德·特洛伊的《猎狮》。

相比之下，德拉克洛瓦的《猎狮图》是为世界博览会这个庞大的公共场所而画的，它对猎人和猎物之间的激烈肉体和情感斗争给予着重描绘。

1849年，德拉克洛瓦问自己“为什么鲁本斯极度流畅的画面、大胆的笔触，并没有让我感到震惊，而在范卢那里，却觉得可憎。我强烈地感觉到，大师的这种流畅性并不是主要原则，它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但这在平庸的人身上恰恰相反。”换言之，这类艺术家与鲁本斯的区别在于他们的矫揉造作。对德拉克洛瓦来说，范卢及其同类人是法国绘画在过去和当下所有问题的缩影。1857年，他形容布歇和范卢的画派为“放弃所有的研究和自然主义、显著的执行程序、遗留的传统”。过于注重技术上的华丽，而对绘画本质关注不够，使范卢和该流派作品变成了空洞的装饰品。德拉克洛瓦对范卢的攻击表明他对洛可可艺术总体上是持批评态度。因此，德拉克洛瓦的动物图像可以被解读为：不仅是为了纠正鲁本斯的风格，也是为了纠正洛可可风格，或者至少是以范卢为代表的洛可可风格。

四、“浪漫主义狮子”

德拉克洛瓦一生创作了137幅狮子图像作品，从最早的速写到职业生涯的末端，大量图像探索了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各种可能。德拉克洛瓦最直接的灵感来源可以追溯至鲁本斯、热里科、斯塔布斯等大师的猎狮题材，他在此基础上融合自身思想和理念。热里科和斯塔布斯的早期影响能够通过同名作品得到清晰体现；而鲁本斯的持续影响则从二者多幅构图相似的作品中可见一斑。《猎狮图》就是对鲁本斯的改革，同时又与洛可可艺术的新品味对话。19世纪法国时下的社会语境对其创作也产生了不可忽略的影响，如1832年的北非之旅、杰拉德的猎狮活动使得他愈发了解狮子题材，后来他又前往动物园和马戏团观看活体狮子表演、写生狮子解剖细节。

1855年德拉克洛瓦《猎狮图》作为唯一新作，在巴黎世界博览会个人回顾展上展出。会上不赞同这幅画的声音此起彼伏，但即便如此，德拉克洛瓦还是依靠此次展览得到了绘画界官方认可，参会期间，获得了荣誉军团司令、大荣誉勋章等荣誉。此次展览也向世界宣布了德拉克洛瓦成为与安格尔齐名的艺术家。会后，德拉克洛瓦成功入选曾遭拒他多次的法兰西学院。此次展出也引起了艺术批评家的关注，戈蒂埃和波德莱爾的批评写作使得德拉克洛瓦及其作品得到更加完整的描述；而左拉提出的“浪漫主义狮子”评论更为德拉克洛瓦的身后声誉奠定基础。直到今天，对猎狮题材的持续关注足以证明德拉克洛瓦猎狮题材的重要性。德拉克洛瓦为后人保留了狮子的力量、紧张和威力，但因其题材次主流，且大部分作品尺幅较小、多为私人性质等原因，未能进入主流美术史长河。但是，在提倡新艺术史研究、关注视觉文化、物种多样化的今天，德拉克洛瓦的猎狮图值得进行更深入研究。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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