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清人之明词评点体系

2023-05-30 13:05李明红
今古文创 2023年1期
关键词:清人明人词话

【摘要】除词话、序跋外,清人也利用评点这一批评方式对明词加以批评。与词话、序跋中对明词的严苛态度不同的是,清人评点明词的态度较为宽容,其中不乏许可与称赞。而梳理琐碎的评点,或可将清人对明词的评点体系归纳为明人词作风格、明词发展史观以及明词艺术手法三个方面。

【关键词】清人;明词;评点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編号】2096-8264(2023)01-0031-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01.010

基金项目: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项目“清人选明词研究”(项目编号:KYCX20_2153)。

清人词话、序跋中对明词的态度多为否定,如蒋景祁言:“词之兴也,源于唐,盛于五季,泛滥于宋元,迨明而郐下无讥焉。”(《荆溪词初集序》)蒋氏之言,是站在梳理、总结整个千年词史角度所下的定论,清人持论大多如此。但清人忽略的是,整个明代词史,实则是由一个个作家个体创作的独特性与创造性所组成。简单、直接地对整个明词成就的否定,就是对明代词人个体成就的忽略与轻易抹杀。这种对明词笼统地一概否定的定性评价一方面与清人对明词漫不经心的批评态度有关,也与词话、序跋等文献难以施展的文体特征有关。

与词话、序跋相比,评点这一批评方式“最为倾心的是文本本身的优劣,它努力挖掘的是文学的美究竟何在以及何以美,它注重对文本的结构、意象、遣词造句等属于文学形式方面的分析,同时也不废义理和内容的考察”。因而大到一个词人作品的整体风格,小到一首词的审美感受,乃至于词中某一句、某一字的赏鉴,皆可借助评点这一批评方式来实现。

基于此,爬梳清人的评点,我们发现清人评点明词态度较为宽容,其中不乏许可与称赞。而梳理琐碎的评点,或可将清人对明词的评点体系归纳为明人词作风格、明词发展史观以及明词艺术手法三个方面。

一、明人词作风格

清人评点明词中讨论最多的,是明人词作的审美风格。如《兰皋明词汇选》卷二选叶小鸾《谒金门·秋晚忆两姊》(情脉脉),有顾璟芳尾批云:“琼章不欲作艳语,故词格坚浑,无香奁气。”便是指出叶小鸾词风格坚浑,虽为闺阁女儿作词,却无裙裾脂粉气。卷三选董斯张《鹊桥仙·感悟》(名姬骏马),有胡应宸尾批:“遐周以尖丽胜人,而此复带旷致,固其变调。”胡氏在此不仅指出董斯张词作尖丽的总体风格,亦指出董词的其他风格变调。又如陈廷焯《云韶集》评杨慎词:“用修词清新雅秀,长调不免俚俗,小令之妙,信堪接武伯温。”评王世贞词:“弇州词缠绵婉丽,长调虽俚俗而小令却工。”上述几例皆属总评类评点,即经由评者理性的思考与总结归纳后,指出某位明人整体的词作风格。总评类评点一般位于作品之后或作品之前,如《兰皋明词汇选》的总评位于作品之后,而陈廷焯《云韶集》中对明人词风格的总评,一般写在作品之前,是对所选词人词作的一个概括性评价。

但这种总评类评点并不占据主流。由评点即兴而发的生成特点所决定,大多数评点都是评者在阅读作品时随机产生的审美感悟,自由随意,并不具有强烈的针对性与目的性。因而在选本中,清人对于所选明人词作的评点就显得格外琐碎。这些出自感性、直觉的评点看似毫无章法与理论价值,这就需要我们将其整合,进而归纳总结出清人对一个明人词作风貌的判断。如清初邹衹谟、王士禛二人共选共评的《倚声初集》一选,该编中选陈子龙词69首,位居明人之冠,几乎每首陈词之后皆有评点,据笔者统计,共计69则。笔者现将有关陈词风格的评点罗列于下:

大樽诸词,神韵天然,风味不尽,如瑶台仙子独立却扇时。卷一《江南忆·忆旧》(思往事)

总以不说尽为佳。卷三《点绛唇·黄昏》(帘卷垂杨)

秦、黄佳处,有句可摘,大樽觉无句可摘。总由天才神逸,不许他人掎摭也。卷六《阮郎归·题画》(朱栏清影下帘时)

阮亭云:读湘真词,觉镂鉥字句者之拙。卷九《浪淘沙·忆昔》(清浅木兰舟)

缥缈淡宕,全见用笔之妙。卷五《谒金门·五月雨》(莺啼处)

词不极情者,未能甄妙如此,朦胧宕折,应称独绝。卷八《少年游·春情》(满庭清露浸花明)

咏物至湘真,真有镜花水月之妙。卷九《虞美人·镜》(碧阑囊锦妆台晓) ①

以上三组中,第一组是指大樽词含蓄蕴藉。“瑶台仙子独立却扇”,美人执扇,欲露不露,是为含蓄,而“不说尽”亦是指词意含蓄。第二组中,大樽词“无句可摘”,相较于他人雕字琢句而言,意指陈子龙词浑然天成。而第三组是指陈子龙词给人以缥缈淡宕之感,其中“镜花水月”之喻亦是谓此。总之,以上诸评,虽都是邹衹谟与王士禛二人读陈词时的感性直觉,不成系统,不比总评类评点对词风的概括性评价,但爬梳此类零散的评点话语,亦可归纳出评者对于词人词作的大致看法。这就需要在对待评点这一批评方式时,爬罗剔块,发微阐幽,从中梳理出有价值的词学文献。

当然,除总结明人词作的审美艺术风格外,清人在评点中还会阐发风格承继问题。如《倚声初集》卷九评陈子龙《浪淘沙·春恨》(阁外晓云生):“可谓钟隐后身。”卷二评赵进美《浣溪沙·秋闺》(屈膝云屏护晚凉)一词云:“工冶,是《金荃》得手处。”又如陈廷焯《云韶集》评沈宜俢词:“沈宛君词凄切有味,升淑真之室。”评王微词:“修微色艺冠绝一时,词亦风流蕴藉,升易安之堂”。暂且不论上述判断是否准确,清人既认为以上诸家词风已登唐宋名家堂室,便是对其词作艺术成就的一种认可,从而向人们呈现出有别于清人词话、序跋中否定明词的另一种宽容、认可的态度。当然,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清人惯于以宋词为绳墨来衡量明词,仅求形神之似而往往忽略明词自身的艺术特质。

二、明词发展史观

从一定意义上说,清人是明词遗产的“第一批”读者。关于整个明代词史发展脉络的书写与建构,其实在清代就已经开始了。朱彝尊《词综·发凡》一文中有关明词的总评,可以视作清人较早的有关明词史的粗略梳理。而除词话、序跋外,在清人有关明词的零散评点中尚可爬梳发微,厘出清人有关明代词史的些许看法。如《兰皋明词汇选》中,顾璟芳评陈继儒词:“词至眉公,于秦、苏、辛、柳之外,别开一径。萧散雅艳,使人流连。备登之,以见明词一变云。”顾氏认为,词发展至陈继儒,风格与宋代秦观、苏轼等人完全不同,别开一种萧散雅艳风格,于明词而言,亦是明词史上的一种变调。顾氏指明了陈继儒词在明词史乃至于整个词史上的重要意义,这其中不无夸大的成分在内。以上或可视为清人梳理明词史的滥觞。但《兰皋明词汇选》成书于清康熙元年(1662),距离明亡时间较近。这一时期的词学观念尚沿晚明风气,还未具备客观梳理明词史的条件。故而《兰皋》一选中,言及明词史的评点寥寥,且判断有失恰当,这是在情理之中的。

相比较而言,陈廷焯《云韶集》一选中有关明词史的评点更具有系统性。陈氏处于晚清,实已具备了远距离梳理明词史的客观条件,而更为重要的是,陈廷焯本人具有强烈的词史建构意识。陈氏的明词史观具体表现为,他不仅站在整个词史脉络上定位明词成就,而且对于明代这一断代词史而言,陈氏在评点中亦注意指明重要词人词风的继承与新变。其《云韶集》卷十三中,有陈廷焯关于明词的总评,兹引相关文献如下,以备观览:

词至于明而词亡矣,然三百年中岂无合作?余尽删其芜秽,节录若干,尚无害于风雅也。明初如刘伯温、高季迪、楊梦载之流,尚沿虞伯生、张仲举之旧,无害风雅。至文征明、杨升庵辈,风格虽低,尤堪接武。自此而后。如马浩澜辈,陈言秽语,读之欲呕。明末陈人中一时杰出,但气数近小,国运使然。②

除总评外,陈廷焯对词人、词作的具体评点中也有对明词史发展的零星看法,兹再引相关文献如下。

清丽,是明初本色,去古尚未远也。——刘基《临江仙》(街鼓无声春漏咽)

此词笔力绝高,概明初诸公沿伯生、仲举之旧,去宋未大远也。——张以宁《明月生南浦》(海角亭前秋草路)

宗吉多偎红倚翠之语,风气之坏,极于马浩澜。实铁崖、宗吉之流作之佣也。(评瞿佑词)

用修词清新雅秀,长调不免俚俗,小令之妙,信堪接武伯温。(评杨慎词)

字字和雅,可接武用修。——王世贞《浣溪沙》(窗外闲丝自在游)

鹤窗词出刘菊庄之门,陈言秽语熏染江南词坛,至是而词亡矣。(评马洪词)

浪仙词风流凄楚,却不淫慢,胜马鹤窗多矣。浪仙词语虽凄秀,而格不高,不惟不及宋、金、元诸家,且不及明初伯温辈,并不及永乐以后用修、元美诸家。词至是愈趋愈下,我要痛哭。(评施绍莘词) ③

综合陈廷焯所评,我们可以得知,陈氏认为,明词的发展脉络主要分为三段。

其一为明初词。这一时期的代表词人有刘基、高启、杨基等。在陈氏看来,明初诸家作词,尚沿习元代虞集、张翥等人,风格清丽,作词雅正。《云韶集》是在陈廷焯早期词学思想影响下所编词选,陈氏早期,圭臬朱彝尊“雅正”的词学观,他与朱氏一样,对明初词评价较高,这是因为他们认为明初词坛承袭元末遗风,“去宋未大远”,符合他们所提倡的雅正观念。

其二为明永乐之后词。以杨慎、王世贞、文征明等人为代表。陈氏认为明词发展至文、杨二人,风格稍低,但尚能接续明初,但他最为痛诋者为词人马洪。陈氏极力苛责马洪词,实是承朱彝尊口角而来,若我们对马洪词有所了解的话,会发现陈氏之评毫无道理。

其三为明末词。陈廷焯认为明末词人以陈子龙为最,同时较为推举的还有周筼等人。其《云韶集》对陈子龙评曰:“陈人中词芊绵宛丽,独步一时,直与伯温并驱中原。”将陈子龙与刘基相提并论,但总体来说,他最认可的还是明初词。

以上所言,可以大致了解陈廷焯在《云韶集》词评中所体现出的明词发展史观,但陈氏的看法颇为简略,是粗线条的。他虽主观上将整个明代词划分为明初、永乐以后以及明末几个时期,且关注到了各个时期的关键词家,但仍有以下几点疏漏。其一,他并未更深一步梳理、总结出每个时期的词坛风貌以及各个代表词家作品的审美艺术风格。其二,他也未曾关注到明词发展中的一些转折关头与转折人物。但与清代其他词论家相比,尤其是与他同属晚清、且同样具有梳理、总结词史发展客观条件的况周颐、王国维相比,陈氏在词选、词话中透露出的强烈的词史意识是值得肯定的。其后期在《白雨斋词话》一书中有关宋词发展演变史的看法更具系统性。或可视作是宋代词史书写的滥觞。

三、明词艺术手法

清人评点明词,除整体感知词家作品的审美艺术风格与宏观层面梳理明词史外,便主要是在微观层面具体分析词作的结构章法以及评赏词句。

清人分析词作的结构章法,主要是从词作的开端、结尾与过片处着手。如《兰皋明词汇选》卷七,选杨基《念奴娇·岳阳春暮》一首,该词全篇为:

楚天江暖,满山中桃李,东风吹忒。怨白愁红千万点,都向水边流出。前度刘郎,去年崔护,想见头全白。杜鹃啼处,要归谁便归得。

惆怅南浦南边,东湖东畔,芳草茸茸碧。寒食清明都过了,回首无多春色。茂苑莺声,鸥波烟雨,同是江南客。五湖缥缈,君山且听吹笛。④

后有顾璟芳评这首词的结尾:“孟载作,通首虽极愁怨,而结处必不作聊寂语,是其用意处。”顾氏所评极是。据词题“岳阳春暮”与“江南客”一词,这首词当作于杨基奉使湖南之时。杨基一生仕宦坎坷,起起伏伏,在此之前,曾被流徙河南、贬谪钟离(今安徽凤阳)、落职江西。此时出使湖南,“江南客”一词很好地表达了词人的心境。大概是对此前的宦海沉浮有所厌倦,故而全篇表达了“要归”的情感。这种感情虽强烈,但却被词人的理智所压抑——“杜鹃啼处,要归谁便归得”,身在任上,不是想归便能归去的。所以强烈的思归之情与理智的清醒撕扯博弈,通篇充斥着百无聊赖的颓寂色彩。但结尾“五湖缥缈,君山且听吹笛”一句,词境突然开阔、空灵,在浩渺的烟波与吹笛声中,词家心中的愁苦好似云烟一般渐渐消散。结尾或轻俊洒脱,或有气骨、力度,是杨基词的特点,顾氏所评,恰当地点出了杨基词的这一特色。

除开端、结尾外,清人还会对整首词作一定的分析点拨。词这一文体发展至清代,清人心中已归纳出一定的作词之法,可以说是作词的固定的程式或模式。陈廷焯评李濂《柳梢青》(烂漫春游):“昨、今、明三层,自是常法”(《云韶集》);又如顾璟芳评顾璘《桂枝香·攸县冬至风雨》(深沉台院):“前从客中景况设想,此把女儿心肠遥算。末又将归隐念头打点,情景俱能浅合”(《兰皋明词汇选》),便是对整首词作“拆分式”分析。以上这种对一首词内部脉络的梳理剖分,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明代以来小说评点的影响,虽有割裂整首词作之弊,但细看却是作词的“常法”,若非品赏大量词作,清人是无法作此归纳总结的。清人评点词作章法,归根结底是为了指导自己的创作,这一目的性在评点宋词那里更为强烈,他们甚至还从宋词中总结出了诸多法式,但相比较而言,清人在明词这里却没有花费如此大的精力与心血。

受评点即兴、灵活等特征的影响,清人对明词的评点中在很大程度上会评赏词句。如邹衹谟评陈子龙《应天长·新柳》(池上轻阴莺暗度):“‘不禁着意东风处,直欲夺易安之席。”(《倚声初集》),陈廷焯评叶小鸾《南歌子》(门掩瑶琴静):“‘云散青天瘦五字,新警。”以上诸评,多为称赞口吻,且不无过誉之嫌,此类评点比比皆是。而有关词句的作法问题,清人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倚声初集》中邹衹谟评明人赵进美词时便云:“善作词者,多从诗句中脱出。或正用,或反用,或借用,或影用。王建《新嫁娘》詞如此翻借,慧心巧舌,何必冥搜僻索也。”邹氏主张词句宜从诗句中脱出,好过词人冥思苦想而用僻句僻典。这一看法,清人大都认同。如顾璟芳评陈继儒词云:“眉公最善用诗中字法,如‘窈窕藏花木‘婉娈北山等。将形喻女子者,移之山水花木间,正自极新极当。”又如王士禛评计南阳词:“‘如潮似水,本前人所有,暗用绝妙。”。将诗句借用、暗用入词,可是看作是清人推尊词体的一种表现,但是这样却不利于廓清诗词两种文体的艺术个性。

其实清人虽主张将诗句化用入词句,但却更称赏明人的出新——言前人所未言,道前人所未道。就算是化用前人诗句入词,清人也主张有所新意。我们认为,清人在谈明人词所体现出的风格时,囿于传统的师承思想,大多还是追求与前人风格之似;但在具体词作创作方面,却极为称赏笔意的新鲜活泼。试看两例。如邹衹谟评赵进美《青门引·烹茗》(绣带柔风揭)一词云:“凤洲‘暗送春风意,麟州‘早碾破、愁肠万缕,咏茶已极清丽。黄门又从‘钗影欲动时看出,何等闲细,前人亦便写不到也。”

评语当中的凤洲,即明代“后七子”领袖王世贞,麟州即世贞弟王世懋,邹氏认为,同是咏茶之作,王氏昆仲所作已极为清丽,而赵进美一词中,“钗影欲动时”一句中的闲细处却是前人未曾写道。又如李葵生评王微《如梦令·偶赋》(帘外月消烟冷):“梅影瘦,常语也。着一‘冻字,便别。”王微词原句为“帘外月消烟冷,冻瘦一枝花影”。梅枝寒瘦,本此物之自然情状,此处却言梅影因“冻”而瘦,显然是将梅花拟人化。词人借此而巧妙传达出内心的幽微情致——被冻瘦的不仅是梅花枝影,更是人影,将花寓人,赋花亦是状人。自古写梅枝瘦者虽多,但王修微此词确然别出心裁、玲珑心致。李氏所评,亦可称得上是慧眼如炬。

清人对明词中这种词意、词句出新的推崇与他们所认为的文体发展规律有关。清人蒋士铨就曾以论诗诗的方式言明,“一种文体(诗)在发展过程中必有其鼎盛时期。鼎盛时期一过,即使有才子挺生生其后,也很难再铸辉煌”的道理。其言:“唐宋皆伟人,各成一代诗。变出不得已,运会实迫之……元明不能变,非仅气力衰;能事有止境,极诣难角奇。”词这一文体发展至明代,其黄金时期已经过去,何况清人眼中的明词本就是词史上的衰期,故而在此心理预设下,明人词中词句、词意的出新显得格外难能可贵,清人对此的溢美也就不足为奇了。

综上言之,除清人的词话、序跋外,清人词集的诸多评点中也有诸多有关明词的评价。与词话、序跋中对明词的批评态度不同,这些评点向我们呈现出有别于前者否定明词的另一种宽容、认可的态度。但受制于评点即兴、感发等特点的影响,清人对明词的评点较为琐碎,不成体系。经梳理,我们可将清人有关的明词评点大致归分为词作风格、明词史的发展以及艺术手法三个方面。

注释:

①以上诸条,分别引自葛渭君:《词话丛编补编》,中华书局2013年版,第390页,第417页,第462页,第492页,第512页,第452页,第521页。

②(清)陈廷焯著、屈兴国校注:《白雨斋词话足本校注》,齐鲁书社1983年版,第810页。

③以上诸条,分别引自葛渭君:《词话丛编补编》,中华书局2013年版,第1686页,第1687页,第1690页,第1696页,第1701页,第1707页,第1708页。

④(清)顾璟芳、李葵生、胡应宸编选,王兆鹏校点:《兰皋明词汇选》,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147页。

参考文献:

[1]张伯伟.中国古代文学批评方法研究[M].北京:中华书局,2002.

[2]张仲谋.明词史(修订版)[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

作者简介:

李明红,女,汉族,山东滨州人,江苏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典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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