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卿 申颢 蒋典谷
摘 要:在节能减排及经济持续稳定增长的双重约束下,低碳政策及偏向型技术进步是协调上述约束的两个重要抓手。本文基于中国地级及以上城市数据,使用非参数方法测定其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及能源要素节约偏向,在此基础上,以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为准自然实验,检验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影响及其机制。研究发现:第一,从偏向型技术进步看,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大于1,说明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整体上增进了全要素生产率,但随时间推移该指数在样本期内逐步下降。第二,从能源要素节约偏向看,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呈现出小幅度波动趋势,但数量变化不大;技术进步在能源与劳动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呈现出波动上升趋势。第三,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技术进步促进效应看,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显著增进了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并使得中国城市技术进步在能源-资本中偏向节约能源。第四,从作用机制看,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通过诱发能源节约型技术进步、增加贷款可得性、加大科技研发投入来增进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但通过增强居民绿色消费观念来增进偏向型技术进步这一机制并不显著。
关键词:低碳城市试点;偏向型技术进步;能源节约;作用机制
DOI:10.3969/j.issn.1003-9031.2023.02.001
中图分类号:F206;F29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031(2023)02-0003-20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在实现经济稳定发展的同时实现既定减排目标,是学界与政府规制者所需要考虑的问题,而推动偏向型技术进步则是实现上述双重目标的重要手段。当偏向型技术进步偏向能源使用减少的同时增进全要素生产率,就会实现经济发展与节能减排的双赢。因此,明确中国宏观层面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特征,并探索其增进方式,有利于实现中国经济绿色、高质量发展。
城市作为一国居民生产与生活的主要聚集地,随着城镇化的快速推进,其带来的能源消耗与污染排放也会大幅增加。城市能源消耗量占世界能源消费量的60%~80%以上,排放了世界70%以上的温室气体(IEA,2012;GEA,2012),故在城市层面探讨如何在推进发展的过程中实现节能减排十分必要。中国国家发改委分别于2010年7月、2012年11月与2017年1月公布了三批低碳城市试点名单。低碳城市会通过节约高污染能源使用、促进高排放产业转型等方式推动既定减排目标的实现,而偏向型技术进步则是完成减排目标的关键力量。在现实中,中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是否可以推动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增进,以及是否可以推动技术进步偏向能源要素节约?这一路径若在中国城市层面得到验证,将对中国减轻城市发展“高碳锁定”、实现低碳经济给予经验借鉴。
关于偏向型技术进步形成机制与测算的相关研究。当前学者对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分析多基于Acemoglu(2002、2003a、2003b)及Acemoglu等(2012)的相关研究,其奠定了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微观基础,指明了技术进步出现偏向的诱发机制。学者们的研究多集中于偏向型技术进步的测算、具体要素偏向及其经济增长、节能减排效应的研究。对于偏向型技术进步及诱发要素偏向的机制,学者们多使用标准供给面系统法与随机前沿分析法等参数法,或是Malmquist指数分解法等非参数法来进行测度与分析。Yang等(2020)使用2000—2017年亚太经合组织成员国面板数据,计算了环境偏向型技术进步并拆分为能源节约技术进步与减排技术进步,结合国别分析发现发展中国家易出现减排技术进步,发达国家易出现能源节约技术进步。王林辉等(2020)扩展纳入环境因素的偏向型技术进步分析框架,通过模拟来观测差别政策的技术进步偏向,发现研发补贴、环境税收及碳排放权交易等政策因素均会产生偏向节能减排的技术进步。潘文卿等(2018)测算了中国30个省区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并考察各区的偏向型技术进步与北京、上海、广东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关系,研究发现三个地区的偏向型技术进步均对其他地区偏向型技术进步存在同向影响,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技术进步存在扩散效应。蔺鹏等(2021)利用标准化供给面系统法估算中国工业行业的技术进步要素偏向性,发现1999—2017年中国工业总体上呈现资本,劳动和能源增强型技术进步并存,且技术进步偏向于劳动资本使用和能源节约。
关于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经济增长效应、节能减排效应的研究。对于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经济增长效应,学者们的研究结论并不统一,即不同偏向的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及节能减排效应的影响不同。Sato和Morita(2009)将研究期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1960—1989年)与第二阶段(1990—2004年),测算了美国与日本研究期内要素增强型技术进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并分析了研究期不同阶段内两国资本效率与劳动效率的变动。魏巍(2019)以中国珠三角与长三角地区作为研究对象,研究两个地区偏向型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发现前者偏向型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呈负相关,并落入U型陷阱;后者偏向型技术进步与经济增长呈U型关系。钱娟(2019)测定1991—2015年中国整体技术进步偏向特征,并发现能源-资本偏向型技术进步抑制了全要素生产率的增进,而能源节约偏向型技术进步与能源-劳动偏向型技术进步增进了全要素生产率。对于偏向型技术进步的节能减排效应,学者们的研究结论也存在一定分歧,但当技术进步偏向能源要素节约时,可以出现一定程度的节能减排效应。Okushima和Makoto(2009)在多部门均衡分析框架下,对日本在石油危机期间的技术变化进行测定,发现在样本期内技术进步出现了石油节约效应。钱娟(2020)构建CES生产函数,计算中国1995—2015年工业35個行业的能源节约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并分析其对工业节能减排的影响,发现样本期内中国工业35个行业的碳排放、能源节约偏向型技术进步与能源消费量间存在U型关系。
关于低碳城市的制度设计、政策实施效果及技术创新促进效应的相关研究。中国于2010、2012、2017年开启三批低碳城市试点,发达国家对低碳城市、低碳地区的建设探索更为成熟。国内外学者对低碳城市的研究多集中在制度设计、效果评估及技术创新促进等方面。对于低碳城市的制度设计,庄贵阳(2020)以央地关系等为研究视角,结合政府间竞争与学习关系,构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试点—扩散”机制与政府行为研究框架。对于低碳城市政策实施效果的研究,Gehrsitz(2017)探究了德国低排放区对空气质量与生育率的影响,发现低碳区政策可以使细颗粒物的平均水平下降4%,但对婴儿健康无实质改进。李顺毅(2018)基于2002—2015年208个中国地级及以上城市数据,发现低碳城市试点开启降低了城市电能消费强度,且降低幅度存在城市异质性。宋弘等(2019)构建包括气候数据、城市数据等综合数据库,以低碳城市试点为准自然实验,发现低碳城市试点可以通过减少污染企业排放等路径,使城市空气污染改善明显。以上研究均从单个角度对低碳城市试点的实施效果进行评估,而Price等(2013)、丁丁等(2015)则综合构建指标体系,对所在国的低碳城市做出效果评估。对于低碳城市的技术创新促进效应,逯进和王晓飞(2019)使用2003—2016年中国地级市数据,发现低碳城市试点有利于城市技术创新。而徐佳和崔静波(2020)、熊大千等(2020)从企业层面出发,均检验了低碳城市试点的开启对城市内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发现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企业开展绿色技术创新。
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当前研究仍存在一定局限性:一是对区域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研究需要下沉。现有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研究中,以城市为研究对象的较少。二是对低碳城市技术创新促进作用的研究较为单一。现有研究多从企业层面考察低碳城市技术创新的影响,而在城市层面的研究也仅仅从创新层面探索,难以确定该政策试点是否真的能够推动区域技术进步。对比上述研究,本文的边际学术贡献体现在:一是以城市为基本单元,研究中国宏观层面偏向型技术进步特征。有助于规制者明晰具体城市技术进步的相关特征,从而更有针对性地制定科技创新政策与环境规制政策。二是创新性地以偏向型技术进步及其能源要素节约偏向为视角,探究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城市技术进步的促进效应,并观察低碳城市是否能够推动城市出现能源节约型技术进步。有助于为评估该政策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并对相关文献进行补充。三是探究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增进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具体机制。有助于探明上述政策效应所作用的具体机制,并根据具体机制优化当前低碳城市试点政策。
二、理论分析与假说提出
在企业生产中,使得技术进步在生产要素间发生偏向的效应有两种:市场规模与要素价格效应(Acemoglu,2002)。市场规模效应即技术进步偏向较为丰富的要素,在企业生产时丰富要素与技术进步显示出了协同生产迹象,此时的技术进步更能满足市场需求,故企业偏向开发丰富要素的技术进步。要素价格效应即技术进步偏向较为缺少的生产要素,此时较为缺少的生产要素所生产的产品利润较高,在利润最大化的目标下,企业会开发相应偏向的技术进步进行生产。两类要素间的替代弹性决定了两类效应的大小。
中国城市确实存在上述两类效应,且中国城市经济发展程度差距较大,故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水平会有差异。但由于中国存在环境硬性约束实施力度不同(贺灿飞,2013)、能源要素价格扭曲(何小钢和王自力,2015;钱娟,2018)等因素,会改变正常的技术进步要素节约偏向,进而使得进步偏向能源节约比例不高。如在严重依赖能源发展的城市,加之以GDP为目标的政绩追逐会使得其技术进步出现偏向能源节约的可能性较小。根据以上分析,本文针对中国城市层面的偏向型技术进步及其能源要素节约偏向,提出假说1及其扩展假说:
假说1:中国城市存在偏向型技术进步,且偏向型技术进步增进了其全要素生产率。
假说1-1:传统政策下,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更易于偏向于资本,而难以偏向于能源节约;
假说1-2:传统政策下,技术进步在能源与劳动中更易于偏向于劳动,而难以偏向于能源节约。
当前,城市是实现碳达峰碳中和、延缓气候变化的重要责任主体,而低碳城市政策是以城市为基本单元,为实现整体碳减排的环境规制政策。该政策有专业与组合性、弱激励与弱约束性(庄贵阳,2020)。专业与组合性是指:低碳城市试点是一项综合性政策,在完成碳减排、研究低碳发展模式等过程中需要对多个重点行业进行引导与管控,也需要多个部门进行多种政策聯合制定与实施,且低碳城市试点地区需要完成与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政策联动、构建温室气体排放清单与相关数据统计、优化能源结构与节约高碳能源使用等,以上工作需要大量专业机构、专业人才与专项资金的支持。而加大对专业领域的投入可以在宏观层面推动地区创新,故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从宏观层面推动城市整体偏向低碳发展、能源节约的技术进步。弱激励与弱约束性是指:国家并未给予试点地区较大规模的资金支持,除了第一批低碳试点城市是由政府指定外,第二、三批城市均采用自主申报、组织推荐与专家评选的方式,且国家并未向试点地区政府施加较为强硬的约束措施,而是要求各试点地区根据国家碳减排与碳强度下降约束等自行制定合理目标,并没有较为严格的考核目标与机制,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具有弱激励弱约束性,是一种适当力度的环境规制。根据波特假说,适当的环境规制可以促进企业创新,而低碳城市政策会推动高污染、高排放行业企业进行偏向能源节约技术的研发,进而通过空间扩散效应(潘文卿等,2017)带动整个城市及其他临近城市能源节约技术水平的增进。综上所述,低碳城市政策的性质决定了其可以显著增进中国城市的偏向型技术进步,且会使城市技术进步偏向节约能源、减少温室气体排放。本文结合研究主题,提出假说2及其扩展假说:
假说2: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显著增进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
假说2-1: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使中国城市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偏向能源节约;
假说2-2: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使中国城市技术进步在能源与劳动中偏向能源节约。
综上所述,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性质决定了其可以显著增进中国城市的偏向型技术进步,而上述路径的机理需要明晰。本文认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通过偏向能源节约、贷款可得性增加、科技投入增加与居民绿色消费观念增强四条路径来实现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增进效应(见图1)。
中国能源消耗仍以化石能源为主,能源消耗结构亟需优化。而化石能源消耗则是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源头(张可云,2005)。低碳城市试点地区为了达到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目标,势必会通过退出落后产能等手段,使城市内高污染、高排放行业的重点企业开发更加清洁的、偏向能源节约的技术进步,进而通过空间扩散效应增进本城市及相邻城市整体的偏向型技术进步水平。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具有较强的专业性。即针对探索与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联动机制、探究节能减排与经济增长协同机制等政策目标,需要大量的人才与科技投入。政府不仅需要投入经费“筑巢引凤”、优化当地科技条件与管理服务,更需要在基础与应用研究、科学技术普及与交流等活动中投入大量资金。而财政科技投入的扩大可以直接推动地区创新与要素结构优化,进而增进偏向型技术进步与全要素生产率水平(Lee,2011;段梦和娄峰,2021)。
由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具有目标综合性,即低碳城市试点城市需要完成如缩减温室气体排放、编制温室气体清单与统计相关数据等,而完成这些目标仅靠政府财政补贴还不够,尤其需要对重点行业的代表性企业给予充足的金融支持,增加其大额贷款可获得性,以使其进行相关目标的节能减排与创新活动,进而带动整个城市技术水平的增进。若不去给予其充足资金支持,则其节能减排与创新活动就会停滞(Aghion et al,2012),甚至丧失进行节能减排与创新活动的动力。
低碳城市试点的相关政策文件中提到,要倡导低碳生活的消费观念,帮助居民培养良好的低碳生活习惯。当居民的低碳、绿色生活习惯养成后,即低碳城市试点会从需求端倒逼产品企业减少高能耗、高排放产品的生产,从而推动企业的技术进步出现增进,进而通过空间扩散效应增进本城市及相邻城市整体的偏向型技术进步水平。
结合上述对机制的阐述,本文提出假说3:
假说3: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通过使技术进步偏向节约能源、政府部门扩大科学技术投入、贷款可得性增加、居民绿色消费观念增强四个路径,增进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
三、实证方法与数据说明
(一)偏向型技术进步与能源要素节约偏向测定
由于随机前沿分析法函数设定具有主观性,而标准供给面分析法中的替代弹性不变假设与经济现实不符(李小平和牛晓迪,2019),故本文参考F?覿re等(1997)使用Malmquist指数分解法进行有偏技术进步指数的测算。
1.计算投入偏向技术进步指数
构建y=( 为DMU的产出、投入向量,则期产出距离函数与生产可能性集可表示为:
2)
求解Malmquist指数:
(3)
Malmquist指数可以分解为技术进步指数(TECH)与技术效率变化指数,而技术进步指数在产出为一种的情况下可以分解为投入导向有偏技术进步指数(IBTC)、中性技术进步指数(MATC):
TECH=MATC×IBTC= (4)
在规模报酬不变的条件下,投入导向谢泼德距离函数与产出导向谢泼德距离函数的值互为倒数,则投入导向的有偏技术进步指数可以表示为:
IBTC (5)
IBTC即为本文所求的有偏技术进步指数。当该指数大于1时,说明有偏技术进步对全要素生产率具有增进作用;当该指数小于1时,说明有偏技术进步对全要素生产率会产生抑制作用。且该指数越大,说明技术进步程度越高(王俊和胡雍,2015)。
2.判定能源要素节约偏向
依据偏向技术进步指数难以得出具体偏向,参考F?覿re等(1997)、Weber和Domazlicky(1999),依据表1进行技术进步能源要素节约偏向的判定。根据有偏技术进步指数与要素投入比例,即可判定技术进步能源要素节约偏向。
(二)实证模型设置
本文将使用双重差分法(Differences-in-Differences,DID)、双重差分倾向得分匹配法(PSM-DID)与双重变换法(Changes-in-Changes,CIC)对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偏向型技术进步增进效应进行估计,并进一步使用中介效应模型探究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增进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具体机制。
1.政策评估
中国不同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与产业结构等因素有较大差异,相关变量可能难以满足平行趋势假设(石大千等,2018)。而PSM-DID方法可以消除樣本选择偏差,以更好地进行政策效应估计,故本文主要使用PSM-DID方法对低碳城市试点开启的政策效应进行评估。由于技术进步在资本与能源、劳动与能源中偏向节约是使用0-1变量衡量的,而Athey et al(2006)提出的CIC方法可很好对非连续的被解释变量进行政策效应估计(项后军等,2016),故本文同时也对式(7)、(8)进行了CIC方法的实证检验。
本文设定如下实证方程,对假说2、2-1、2-2进行相关检验:
(8)
式(6)—(8)为检验低碳城市试点开启对有偏技术进步及其能源节约偏向影响的政策评估方程,本文使用PSM-DID、DID、CIC方法对上述方程进行估计以获得平均处理效应,? 别代表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能源与劳动中的具体偏向,偏向能源节约为1,偏向能源使用与中性技术进步为0,∑?琢X为相应控制变量。由于第一批试点城市的相关政策实施效果较为有限,且第一、二批试点城市的时点相近,故参考李顺毅(2018)、徐佳和崔静波(2020)、逯进等(2020)的研究,同时结合本文所使用数据的时间特征,将第二批试点城市作为实验组,其余城市作为对照组。为保证本文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在政策评估与机制检验部分同时参考宋弘等(2019)、熊广勤等(2020)的研究,将第一、二批城市同时作为实验组,且在时点设置时把第一批城市的开启时间设置为2010年,第二批城市的开启时间设置为2012年①。
2.异质性检验
本文将检验低碳城市试点对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增进效应是否会由于城市异质性而出现差异。从城市区域异质性、城市规模异质性两个层面进行异质性检验。
利用三重差分模型进行异质性检验:
(10)
式(9)、(10)中RE■为城市区域虚拟变量,若该城市在东部地区则为1,中西部地区则为0;为城市性质虚拟变量,属于直辖市、计划单列市、省会城市(即重点城市)则为1,不属于上述城市的则为0。对于两个方程的系数?琢■,若显著且为负,说明在中西部城市/非重点城市中低碳城市试点的开启更能促进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若显著且为正,说明在东部城市/重点城市中低碳城市试点的开启更能增进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
3.机制检验
本文参考Baron 和 Kenny(1986)、温忠麟(2004)、李政和杨思莹(2019)的研究,使用逐步回归法以检验低碳城市开启影响有偏技术进步的机制:
(13)
式(11)—(13)中,ME 为中介变量,根据假说提出部分,本文所选择的中介变量为能源技术进步节约偏向、贷款可获得性(年末金融机构贷款总额)、科技创新投入(财政支出中的科技支出)与居民绿色消费观念(年末公有汽(电)车车辆数),其余变量含义与上文相同。
(三)变量与数据说明
由于城市社会及经济活动均聚集于市辖区,故本文在城市层面的研究均选用市辖区数据(张泽义和罗雪华,2019)①。缺失值通过线性插值法及查找对应统计年鉴补全,删除缺失值较多的城市样本。整理后,本文样本期为2007—2016年,样本数为190个城市。本文数据均来源于EPS数据库、国泰安数据库。
对于控制变量,结合以往偏向型技术进步的相关文献,结合城市市辖区数据特征,对以下变量进行控制:资本强度,以资本存量/年末户籍人口来表示资本强度;人口集聚,使用年末户籍人口来表示人口集聚;产业结构,使用第三产业增加值与第二产业增加值比值衡量产业结构升级;气候因素,使用城市的平均气温作为气候变量,平均温度的单位为摄氏度;交通基础设施,使用城市道路面积作为城市交通基础设施的代理变量。对于中介变量:能源节约偏向,使用技术进步的能源节约偏向来表示;资金可获得性,使用年末城市市辖区金融机构贷款余额表示;科技研发支出,使用城市市辖区政府财政支出中科技支出表示;居民绿色消费观念,使用城市市辖区年末实际有公共营运汽(电)车辆数表示。
四、实证检验与结果分析
(一)指数分析
本文使用2007—2016年190个城市市辖区的投入产出数据,使用第三部分所说明的Malmquist指数分解法,计算出2008—2016年相关城市的技术进步偏向指数。本文从指数均值及其具体偏向对计算结果进行分析。
表3为全国及分区域城市的技术进步偏向指数均值。全国及东、中、西部城市技术进步偏向指数均大于1(除东部城市2012年指数均值外),说明样本城市整体的偏向型技术进步推动了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在中性技术进步的基础上,技术进步偏向进一步增进了全要素生产率。但由于生产可能性集随时间变动较慢,指数变动幅度不大(王班班,2014)。从整体均值看,东部城市的技术进步偏向指数均值较小,说明东部城市技术进步偏向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拉动作用小于中、西部城市。东部地区城市发展程度较高,技术进步水平也较高,故偏向型技术进步对其较高水平全要素生产率的推动作用是有限的。从均值变动看,全国及东、中、西部城市的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呈现波动下降(但未小于1),说明在部分城市推动技术进步的过程中,可能逐渐偏离城市的合意要素结构(汪克亮等,2014;李小平和牛晓迪,2019)。
由表4可知,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呈现出小幅度波动趋势,但数量变化不大;技术进步在能源与劳动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呈现出波动上升趋势。中国在样本期内处于经济高速发展阶段,劳动力向国外流失量逐渐减少,尤其是高技能劳动力流失量逐渐减少,劳动力可得性逐步提高。但中国当前人均能源占有量少,能源基础设施(如天然气管道等)建设相对滞后,能源贫困人口占比较高(刘自敏等,2020)。故技术进步在能源与劳动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出现了波动上涨趋势。
(二)政策评估
1.指数层面的检验
本文从总体层面出发,检验低碳城市试点开启是否增进了技术进步偏向指数(即增进了偏向型技术进步),相关结论主要基于PSM-DID方法的检验结果解释,普通DID方法的检验结果做稳健性检验用。表5为本文样本倾向得分匹配后的平衡性检验(使用核密度匹配法),为了保持实证过程的连续性,匹配用协变量均选用本文数据说明中所提到的控制变量。
从表5可以看出,各协变量匹配后标准偏差的绝对值大多小于10%(仅有一个协变量在匹配后的标准偏差为11.1%,且接近10%),且所有协变量标准偏差减少幅度均为正值且较大,说明匹配后各协变量标准偏差有较大幅度减少。所有协变量的t检验P值在匹配后均不显著,说明匹配后实验组与对照组之间并不存在显著差异。
在匹配完成后,本文使用匹配后的实验组与对照组进行DID估计。为了保证实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同时使用邻接1∶1匹配方法进PSM-DID检验,同时还进行了未倾向得分匹配的普通DID估计。
表6中结果(1)为PSM-DID检验结果(核密度匹配),结果(2)也为PSM-DID檢验结果(邻接1∶1匹配),结果(3)—(4)为普通DID检验结果,结果(5)为将时间固定效应更换为时间趋势变量的检验结果。所有估计结果均表明低碳城市试点的开启均显著增进了偏向型技术进步,并且不同方法所得出的实证结果均类似,仅有系数与显著性的细微差异。以上结果证明了假说2是成立的,也说明本文的实证结果是稳健的。
2.技术进步能源节约偏向的检验
本文继续探究低碳城市试点开启能否在能源与资本、能源与劳动中分别出现能源节约偏向。
表7中结果(1)—(2)为PSM-DID检验结果①,结果(3)—(4)为普通DID检验结果。由于EK是0-1变量,故本文也使用CIC方法,结果(5)即为使用CIC方法的估计结果。由表7可知所有方法的实证结果均表明低碳城市试点开启推动了城市技术进步在资本-能源中偏向能源节约,假说2-1得到充分验证。物质资本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厂房及生产机器购置等活动所投入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推广绿色节能建筑、推动高能耗企业更换旧生产设备等方式,使得技术进步偏向物质资本使用的同时减少能源消耗量。
表8中结果(1)为PSM-DID检验结果(邻接1∶1匹配,卡尺宽度0.05),结果(2)为普通DID结果,结果(3)为CIC检验结果。由回归结果知,低碳城市试点开启并不能推动城市技术进步在劳动-能源中偏向能源节约。假说2-2未得到验证。
(三)异质性检验
由于中国城市经济发展状况、要素禀赋等存在差异,故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在不同区域、不同性质城市间的偏向型技术进步增进效应可能存在不同。本文对低碳城市试点的技术进步促进效应异质性进行验证(见表9)。
表9中结果(1)为城市区域异质性检验结果,结果(2)为城市性质异质性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政策交乘项的系数仍显著为正,但三重交乘项的系数均为负但并不显著,说明低碳城市试点对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增进效应并不存在异质性。
(四)稳健性检验
本文将从更换估计方法等方面进行稳健性检验,以进一步说明本文结论的准确性。
1.平行趋势检验
DID方法的适用前提是数据满足平行趋势假设。本文分别取实验组、对照组的每年技术进步指数均值进行画图。
图2为本文的平行趋势检验图,可以看出在实验期前,实验组与对照组的技术进步偏向指数随时间变动的趋势较为一致,在实验期后,实验组的技术进步偏向指数出现了波动增长。说明本文数据通过了平行趋势检验。
2.改变政策实施时点
参考宋弘等(2019)、熊广勤等(2020)的研究,将第一、二批城市同时作为实验组。由于此时实验期并不是一个固定试点,故使用渐进DID的方法进行估计。
由表10可知,将第一、二批的政策实施时点分别设置后,实证所得出的结论仍然不变。改变政策实施时点后的结果与基准回归结果相似,有力地证明了假说2、假说2-1的准确性。
3.排除其他类似政策的干扰
碳排放权交易试点政策作为一种市场型环境规制政策,可以有效控制企业、地区的碳排放。当配额交易成本较高且高于开发清洁技术进步的成本时,城市中高污染企业可能会选择开发偏向能源节约的技术进步(刘自敏和申颢,2020)。而创新型城市试点是建设中国城市创新体系的有益探索,可能会增进城市的偏向型技术进步。为排除这两类政策的实施对本文实证结果的干扰,本文将这两类政策也纳入方程(6)进行回归,若加入这些政策变量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变量仍然显著且系数并未显著减小,则证明本文的结论是稳健的,即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增进就是低碳城市试点的开启带来的。对于碳交易试点政策,参考王勇和赵晗(2019)将实验期设置为2014年,并将实验城市设置为北京、天津等七个省市;对于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参考王保乾和罗伟峰(2018)将其设定为多时点形式。
从表11可以看出,在加入碳交易政策变量与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变量后,技术进步偏向指数与能源-资本中能源节约偏向(0-1)变量的系数与显著性并没有显著改变,且加入的其他政策变量均不显著。以上实证结果从侧面证明了本文假说2、假说2-1的成立。
(五)机制检验
为了进一步探究低碳城市增进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影响路径,本文继续进行机制分析,以检验本文假说3的正确性(见表12)。
从结果(1)可知,低碳城市试点可显著使得技术进步在能源—资本中偏向节约能源。从结果(2)可知,当技术进步偏向节约能源时可增进整体偏向型技术进步水平;综合结果(1)、(2),该中介效应显著,且占总效应比重约为52.7%,说明该条路径在所有路径中最为重要,占比最高。结果(3)显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便利开发绿色技术进步企业的贷款,使之更易获得资金支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逐步体现。结果(4)显示,一个城市的贷款便利程度会直接影响其偏向型技术进步。由结果(3)、(4)可知,该中介效应显著,且占总效应比重约为16.7%。由结果(5)可知,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使得政府科技投入增加。由结果(6)可知,政府科技投入的增加可以显著地增进当地偏向型技术进步水平,综合结果(5)、(6)该中介效应显著,且占总效应比重约为23.9%。由结果(7)可知,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并未显著提高公共交通便利程度,根据温忠麟等(2004)的研究,需做Sobel检验以验证中介效应存在,但针对该条机制的Sobel检验Z值为0.323,P值为0.747,即该中介效应并未显著,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无法通过加强居民绿色消费观念,来增进偏向型技术进步。低碳城市政策作为弱激励弱约束的环境政策,仅能通过提倡、引导等方式唤醒居民绿色低碳生活与消费意识,并不能采取强制措施迫使居民改变当前生活习惯,即低碳城市政策在居民层面缺乏强制性的环境规制工具。综上所述,假说3中,前三条机制得到了验证。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低碳城市试点是协调温室气体减排与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抓手,而偏向型技术进步可以实现节能與全要素增长率增进的“双赢”。本文基于2007—2016年中国城市层面数据,测算其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判别其能源要素节约偏向。在测算基础上,以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为一次准自然实验,检验该试点政策是否可以增进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及推动技术进步偏向能源节约,并探究了其增进偏向型技术进步的机制。本文的主要结论及政策建议如下:
第一,樣本城市整体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大于1,但全国及东、中、西部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均呈波动下降趋势,偏向型技术进步指数在不同城市中存在差异。说明偏向型技术进步在中国城市增进了全要素生产率且存在城市异质性,但部分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可能随时间推移正偏离于合意要素结构。对于该现象,首先,政府应发挥“典型效应”,技术水平高的城市应通过空间溢出等效应,带动周边城市的技术水平增进。其次,部分城市在实现产业结构高级化、发展高新技术产业时,不应盲目推进,而是应该根据自身要素结构合理选择技术进步方向与速度,防止技术投入与要素结构不匹配阻碍技术进步甚至产生技术退步。
第二,样本城市中,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较为稳定,在能源与劳动中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数量呈波动上涨趋势,但两类城市数目整体上均不多,说明出现能源节约偏向的城市所占比例较低。对于该现象,首先,政府应加大对高污染、高排放行业的环境规制力度,使用具有强制性的环境规制工具对特定行业给予管控,迫使其开发偏向清洁能源使用与节约能源消耗的技术,同时还应建立企业进入负面清单,提高进入门槛。其次,政府应加大对公共及居民个人节能产品的普及,从需求侧激起企业对节能产品的研发意愿。最后,政府在加强对高污染、高排放行业管控力度的同时,还应适当简化这些行业节能减排项目的审批手续,并对其中的优秀项目给予一定税收减免或补贴等政策支持,即管控与补贴“刚柔并济”。
第三,低碳城市试点开启显著增进了中国城市偏向型技术进步的水平,推动城市技术进步在能源与资本中偏向能源节约。从具体作用机制看,低碳城市试点开启可以通过诱发技术进步能源要素节约偏向、增加贷款可获得性、加大科技研发投入来推动偏向型技术进步,但通过加强居民绿色观念引致偏向型技术进步这一路径并不显著。说明低碳城市试点取得了较好的政策效应,但《通知》中的相应要求并没有完全落实。对于该现象,首先,应综合结合城市自主申报、组织推荐与专家打分等方式,适当扩大低碳城市试点规模,尽量将有条件实施的城市均纳入试点范围。其次,在当前中国推进“30·60”目标的大背景下,应抓住当前全国范围铺开碳排放权交易的契机,将低碳城市政策与碳排放权交易、碳税政策等有机结合,丰富低碳城市的市场型规制工具,以加强低碳城市政策增进能源节约技术进步的效果。最后,应结合政府力量与民间组织力量,通过电视等传统媒体与微博、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普及低碳生活知识,并在线下组织志愿者进入公司、住宅小区等宣传低碳和绿色生活方式,使绿色生活观念深入人心。
(责任编辑:孟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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