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持续深化对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认识,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回答了“民主之问”,廊清了“民主迷思”。从中西比较的视角看,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主价值与民主标准、民主方式与民主本质、民主体制与民主功能等六个具象维度上,在民主逻辑运行、民主发展空间等两个抽象维度上实现了对西方民主的超越与发展,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理论和实践实现了历史性飞跃。
关键词:全过程人民民主;西方民主;民主理论;民主实践
中图分类号:D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7408(2023)03-0062-08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研究”(18VZT004)。
作者简介:李玉祥(1987—),男,山东临沂人,天津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
随着世界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民主政治形态也经历着重大考验。“民主过剩”“民主超速”“民主赤字”和“民主失色”困扰着人类社会。民主怎么了?民主还管用吗?回答“民主之问”、廊清“民主迷思”是更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及推动人类民主发展进步必须要解决的问题[1]。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持续深化对民主政治发展规律的认识,提出了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大理念并在实践中不断对其完善和发展。尤其是党的二十大报告对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理论原则和实践路径进行了科学系统的阐述,明确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2]的重要论断,既为我们进一步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理论指南和行动纲领,也为我们对“民主之问”与“民主迷思”的回答、廊清提供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指导。
从中西比较的视角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主价值与民主标准、民主方式与民主本质、民主体制与民主功能等六个具象维度上,在民主逻辑运行、民主发展空间两个抽象维度上皆实现了对西方民主的超越与发展。这种超越与发展既是民主理论层面的重大突破,也是民主实践层面的重大进步。针对西方民主存在的种种缺陷和面临的种种危机,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矫正了被西方异化的民主理论与实践,使民主回归其本来的面貌。这不但促使中国民主获得重大进步,而且推动社会主义民主取得了重大进展,更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发展民主政治的样本,拓展了人类民主政治的发展空间,指出了人类政治文明的发展新方向。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升华了民主价值,重塑了民主评价标准
习近平强调:“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始终不渝坚持的重要理念。”[3]258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实现了对西方“民主普世价值论”的超越与发展,提升了民主在价值层面的格局。要体现民主共同价值就必须有客观公正的民主评价标准,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四个要看”“四个更要看”和“八个能否”重构了关于民主评价的标准,对西方民主把控民主评价话语权的行为进行了有力反击,确立了公正的能够客观评价一个国家及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的新标准。
(一)民主共同价值论升华了民主价值
相比较于西方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在两个维度上实现了民主价值的升华。从空间维度上看,它打破了西方国家鼓吹的民主西方世界专属论,坚决主张民主是全世界的共同价值追求;从民主属性维度上看,它揭露了西方国家主张的民主内含资本主义属性的谎言,夯实了民主社会主义属性存在的价值基础。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从价值理论和价值逻辑上充分地证明了民主不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专属价值追求,而是世界各国人民共同享有的权利、共同追求的价值目标。同时,它也进一步证明了社会主义民主具有更高的价值维度,实现了民主属性上的大发展。
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升华了民主价值,主要体现在它揭露了西方民主被当作西方国家维护自身既得利益对非西方国家进行政治干预的工具属性上。西方为了维护他们建立的不公正不合理的国际政治经济旧秩序产生的既得利益,把民主当作打压非西方国家的政治工具。具体来看,西方国家通常借着“为非西方国家好”的名义向非西方国家输出西方民主模式即在这些国家搞选举民主、多党制和三权分立等。在手段上,他们往往采取带有强迫色彩的民主改造而不是非西方国家自主自愿的方式。但是“所谓的民主改造贻害无穷”[4],因为西方民主输出的往往是动乱和民不聊生,其险恶用心在于扰乱发展中国家的稳定发展,继续保持其在全球政治经济链上的“主导地位”,进而继续对发展中国家进行剥削。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认为不同国家有权利也有能力构建适合本国历史和现实的民主体制,应该发展出适用于自己的具体民主形态。对比两者就可以发现西方民主普世价值论所具有的政治工具属性。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的“民主共同价值论”相对于西方民主普世价值论来说更有格局、更具包容性,更能彰显民主的真谛。总之,全过程人民民主认为民主作为人类社会历经千百年探索而形成的政治成果,应服务于人类治国理政和文明进步,不应成为西方国家打压别国的政治工具。民主共同价值理论升华了民主价值,使全过程人民民主更具道德和文明品格,是对人类政治文明的巨大贡献。
(二)“四个要看”“四个更要看”和“八个能否”重塑了民主评价标准
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塑了关于民主评价的标准。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民主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之一,是各国人民的权利,而不是少数国家的专利[1]。习近平提出的“四个要看”“四个更要看”和“八个能否”,为评价一个国家与国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确立了新标准。一方面“四个要看”和“四个更要看”从人民投票权和广泛参与权、选举过程中的口头许诺和选举后的承诺实现度、制度和法律规定的政治程序和政治规则以及它的执行度、权力运行规则程序和监督制约等四个方面确立了评价一个国家是否民主的标准。另一方面,“八个能否”从国家领导层更替、全体人民管理国家社会事务和经济文化事业、人民群众利益要求表达、社会各方面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人才选拔、执政党对国家事务的领导以及权力运用的制约和监督等八个方面确立了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否民主的标准。
从不同维度看全过程人民民主重塑的民主标准更能凸显其客观公正性。从民主主体评价的标准上看,一方面要看本国人民,而不是看其它国家;另一方面要看整个国际社会,而不是少数西方发达国家,这为世界范围内判断某国民主与否确立了独立自主和共同性两大原则。从民主践行评价的标准上看,全过程人民民主提出民主要实现人民投票权和广泛参与权的统一,要实现选举过程中的许诺与选举后承诺实现率的统一,要实现法律的规定与规定后被执行的统一,要实现权力运行规则、程序的民主与权力受到人民的监督和制约的统一,这从民主过程维度确立了新的关于民主践行的标准。从民主结果评价的标准上看,民主国家的评判方式应该聚焦在政治制度的民主性和有效性方面,评价的标准在于国家领导集体更替是否具有法治性和有序性,在于全体人民在国家事务、社会事务、经济和文化事业中的依法参与度,在于人民群众利益诉求机制的畅通度、国家决策的科学指数和民主指数、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选拔培养人才的公平性和竞争性、执政党依法执政的能力和水平、权力运用受到制约和监督的有效性、国家政治生活的有效有序参与度等等,这从结果维度规定了民主治理必须以实现治理的善政为目标。概而言之,全过程人民民主从民主主体、过程和结果等几个层次构建了评价民主的新标准,这是对西方选举制、政党轮替和三权分立等西方民主评价标准的超越。全过程人民民主确立的民主评价新标准打破了西方民主长期垄断民主评价标准话语权局面,为民主共同价值的实践提供了坚实支撑。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了民主方式,彰显了民主本质
从宏观层面来看,民主主要分为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在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之下,又会根据过程、内容、结果等分出不同的民主方式。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主实践中已经创造了多方位多维度多层次的民主方式,并且通过民主方式的发展完善和相互衔接补充,在人类民主历史上真正地彰显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本质。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出了多方位多维度多层次的民主方式
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了民主方式。习近平强调:“实现民主有多种方式,不可能千篇一律。”[3]259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本质内涵十分丰富,理应通过多种方式实现。但西方资产阶级基于维护自身统治的政治目的,选择了选举民主这一最有利于资本掌控的民主方式,忽视和压制其它能够更好实现民主的方式。这种把民主窄化为选举民主的行为,必然造成民主方式的单一化、民主表达的空虚化和民主生态的恶性化,严重影响民主的活力及生命力。
全过程人民民主基于“人民”和“全过程”,发展出了多种实现民主的方式。具体来看,它发展出了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相结合、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相补充、过程民主和成果民主相衔接、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相呼应、自由民主与平等民主相链接、社会民主与基层民主相统筹、党内民主与人民民主相配合等辩证统一、相互融合、运转良好的实现民主的方式体系,实现了对西方选举民主方式具有的民众参与率低、选举承诺兑现率低、政治程序和政治规则执行走样、权力受资本控制等弊端的识别和修正,实现了对西方选举民主方式单一化、资本化、短时化、民粹化等缺陷的超越,为人类实现民主方式的多样化作出了重大贡献,为民主生态健康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真正地彰显了民主本质
“民主”已经成为人类的政治信仰,人类不可能再创造出一个新的概念来取代“民主”在人类政治文明中的地位和作用。相对于西方历史上产生的奴隶制民主和资本主义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实践中最完整地彰显了民主本质,真正实现了民主本质的回归。民主一开始以奴隶制民主的形态出现,但它仅在少数成年男性公民中适用,奴隶、妇女和外邦人没有权利享有。可以说,奴隶制民主带有明显的时代和阶级局限性,与民主本质存在着较大差距。而资本主义民主通过概念偷换和手段重构来消解民主的人民属性,变“民主”为“选主”;神圣化民主选举方式的价值和功能,变手段为目的;设置资本侵蚀民主的体制机制,为资本作主保驾护航;以民主方式制造身份政治话题,分化人民团结,掩盖日益严重的阶级矛盾等,通过这些手法把民主变为资产阶级进行统治的工具。可以说,资本主义民主异化了民主的本质。因此,相对于社会主义民主,“资本主义社会里的民主是一种残缺不全的、贫乏的和虚伪的民主,是只供富人、只供少数人享有的民主”[5]。“一人一票”就其实质来说是为了便于资产阶级的操控,体现出的更多是形式主义民主。
“中国的民主是人民民主,人民当家作主是中国民主的本质和核心。”[1]相对于资本主义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作为人类民主新形态充分彰显了民主的本质,具体表现在: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从根本属性上来说属于社會主义民主,赋予了民主真正的人民属性。这就意味着它能够用党的意志为人民意志的实现保驾护航,从制度上杜绝了特殊利益集团对国家政治的绑架,从根本上为彰显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本质提供了制度保障。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选举程序选举出来的人民代表既来源于人民群众又在生产生活中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这与资本主义民主的专业政客具有本质上的区别。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出了系列彰显民主本质的方法。除了民主选举,它还发展了民主决策、民主协商、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等保障人民行使民主权利的民主样式和制度安排,极大拓展了民主践行的空间和舞台。总而言之,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根本属性、人民主体和民主方法相互配合保证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本质能够得到充分的彰显。
三、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出了新型民主体制,增强了民主功能
习近平指出:“我们走的是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6]全过程人民民主就是对这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最为精准的概括。相对于西方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对准“全过程”和“人民”,发展出了不同于西方民主体制的新型民主体制。正如习近平所言:“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1]好的民主一定会实现国家治理上的善政良治,全过程人民民主为我国的治国理政提供了充足的智慧和方案,使民主治国理政的功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实现。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发展出了新型民主体制
西方民主体制相对于封建社会政治体制具有历史进步意义,其主要表现在确立了资产阶级群体享有的政治民主权利。但西方民主体制在实现“一个人说了算”到“资产阶级说了算”之后就再也没有实现质的飞跃,只是在阶级矛盾愈演愈烈时才会给予本国人民一点形式上的民主权利,没有朝着人民当家作主的方向迈进。西方民主体制将多党制或两党制作为其政党制度,每个政党代表着不同的利益集团,并不是代表最广大劳动人民利益的政党。西方民主体制坚持代议制民主,但所谓的民主代表都是资产阶级利益的职业代理人,没有劳动群众的代表。西方民主体制坚持的“三权分立”也仅仅是资产阶级利益冲突的协调制度,权力不管怎么分权制衡都只是有钱人的政治游戏。随着西方在全球政治经济链上位置的相对下降,西方民主体制的稳定性越来越差,就连资本主义的头号强国也出现了民粹主义绑架政治、权力交接混乱的局面。
跨越西方民主内含的体制陷阱,我国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则发展出了完整的制度程序[7]。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民主体制上的创新发展,不但创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国体制度,而且创立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制度。围绕国体与政体,全过程人民民主逐渐发展出了政治协商制度、统一战线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社会主义基本政治制度[8]。在经济领域,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建立和完善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文化领域,为了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需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发展出了服务于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文化体制;在社会领域,为了满足民生需求,发展出了体现人民当家作主地位的社会保障体制和社会治理体制;在生态文明领域,为了满足人民对美好环境的需求,发展出了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地位的生态文明建设体制。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和发展了民主集中制,突破了西方分权与制衡这一权力分配的单一原则,确保民主活动的正常组织运转。具体来看,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国体规定,从根本上确保了人民当家作主的地位。“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我们党领导人民在人类政治制度史上的伟大创造,是在我国政治发展史乃至世界政治发展史上具有重大意义的全新政治制度。”[7]它确保了人民意志的执行,是人民当家作主具有根本性地位的制度载体。通过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践行并完善协商民主,实现了对选举民主的有益补充,能够最大限度地统筹社会各个阶层的智慧和力量。“我们党采取民族区域自治这个新办法,既保证了国家团结统一,又实现了各民族共同当家作主。”[9]通过坚持和完善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实现了民族民主理论的创造性发展,维护了民族的团结与繁荣。“完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发展基层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基础。”[10]通过基层民主自治制度夯实民主在基层的根基,极大增强了民主的生命力。按照全过程人民民主的民主理念,服务于人民当家作主的需要,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等领域都创造出了内含民主基因、彰显民主本质的具体制度。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和活动原则,是对西方分权与制衡原则的超越与发展,是对分权与制衡原则导致腐败合法化的否定,更是关上了民粹主义影响政治的大门,能够确保政治的稳定。总之,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对西方民主内含体制陷阱的跨越,实现了民主体制的新发展。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增强了民主治国理政的功能
随着西方在全球政治经济链位置的相对下降和西方内部治理生态的恶化,西方民主在治国理政上发挥的功能在逐渐弱化,这具体表现在“政治正确”束缚、权力服务于资本、制度僵化、民众选举参与率低、政党恶斗、政策短视等多个方面。其越来越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甚至成为不同资本利益集团之间相互甩锅、推卸责任的制度性手段。纵观当代西方民主,非但没有实现对非西方国家治国理政的智慧贡献和方案供给,而且其本身也陷入“治理的民主困境”之中而无计可施。
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问题导向基本原则,激发了人民参与治国理政的热情,有效调节了政党、民族、宗教、阶层、社会等国家政治关系,融合了党的主张、国家意志和人民意愿,维护了国家主权、安全和发展利益,围绕社会主要矛盾,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领域解决了许多难题,成为中国之治的“密码”。全过程人民民主为治国理政提供了充分的智慧和方案供给,稳步推动国家治理走向现代化。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够确保国家主权掌握在人民手中,为国家治理提供政治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确立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确保了国家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主权能够掌握在党和人民手中;能够确保党和人民獨立自主地决定治国理政的路线、方针和政策,较少地受到国内外各种势力的影响;能够确保国家保持独立自主性,使治国理政能够代表本国人民的利益和诉求。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具有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意志和能力。西方民主之所以离善治的目标越来越远,其主要原因在于资本主导了国家意志和决策。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既有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意志,也有综合运用经济、法律和行政手段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能力,因此能够在最大程度上确保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够提供实现治国理政善治目标的民主制度和法治保障。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但能够确保治国理政的制度供给,而且能够确保制度根据实践的发展而发展;不但能够确保立法权掌握在党和人民手中,而且还能够确保执法工作以维护人民的根本利益为导向,保障治国理政所需的制度和法治。
四、全过程人民民主保证了民主逻辑的自洽运行
“民主和资本主义内在理念与价值之间存在结构性矛盾。”[8]这也就意味着具有资本主义属性的西方民主与民主逻辑之间存在着结构性矛盾。反之,民主与社会主义制度则相辅相成。两者都以保障和实现人民当家作主为追求,都把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目标,在逻辑性上实现了高度一致,保证了民主逻辑的自洽运行。
(一)西方民主遵循的资本逻辑与民主逻辑具有互斥性
西方民主遵循资本逻辑,服务于资产阶级的统治利益,与人民当家作主的民主逻辑具有互斥性。西方民主遵循的资本逻辑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资本主导民主。西方民主是在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产生的政治制度,目的就是服务于资本主义的发展,“‘民主政治演变为‘金主政治”[11],自然而然就会形成资本主导民主的局面。二是资产阶级主导民主。不管是国家立法权、行政权还是司法权最终都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中,不同党派只是不同资产阶级利益集团的利益组织,无论如何也选不出工人阶级、农民阶级的代表。三是政治献金绑架民主。西方民主议会(国会)代表选举、行政首脑选举等等都离不开资本家的金钱赞助,这实际上是为资本干涉选举提供了合法化的途径。
塞缪尔·鲍尔斯和赫伯特·金蒂斯指出,资本主义和民主不仅不存在互补而且它们在调控人类发展进程和全部历史演变时遵循着两种不同的规则:前者遵循以各种财产权为基础的经济特权的优先性规则即资本逻辑,后者坚持以个人权利行使为基础的自由权和民主责任两者的优先性即人民逻辑[12]。西方民主已经成为资本逐利的工具,成为资本进行剥削的最佳政治外壳[13]。资本主导民主,民主成为资产阶级的政治游戏,在西方已经成为不可撼动的政治规矩[8]。西方民主遵循资本逻辑是为了服务于资本增殖,实现资产阶级对资本和社会资源的永久占有,并不是为了占社会绝大多数的人能够当家作主以维护自己的利益。而民主逻辑追求人民当家作主,它为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服务。因此,西方民主遵循的资本逻辑同民主逻辑存在天生的结构性矛盾,是对民主逻辑异化的结果,两者具有互斥性。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与民主逻辑实现了自洽
全过程人民民主与民主逻辑在三个维度实现了自洽。
首先,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民主历史逻辑上的一以贯之。西方民主的历史具有跳跃性特征,没有实现持续性的演变。具体来说,西方民主在历史演变中出现了明显的断层。一是西方古代奴隶制民主与西方近现代民主制度之间因中世纪专制而中断。古希腊民主是奴隶制民主,在性质上与西方近代民主、现代民主具有本质上的不同。古希腊民主是直接民主,西方近现代民主是间接民主,这也是它们特征上的差异。西方进入到中世纪后,进入漫长的专制黑暗时期,古希腊民主在当时的西方已经没有生存的土壤,事实上已经处于中断状态。西方的近代民主起源于中世纪的英国议会制度。西方民主执意把民主溯源到古希腊民主,来说明其民主的历史延续性,存在逻辑上的不严谨。二是西方现代民主与西方近代民主之间存在着内涵上的巨大差异。西方近代民主是資本阶级反对封建专制的结果,具有历史进步性。而西方现代民主是巩固资产阶级统治、维护西方霸权的异化性制度,其对国家治理的负面作用逐渐占据主导。相对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一以贯之、民主内涵上的继承和发展,西方民主存在历史逻辑形式延续而实质不延续的问题。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我们党自中央苏区、延安时期局部执政民主实践的延续,是党的历届领导人带领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发展社会主义民主的结晶,实现了历史逻辑上的一以贯之。
其次,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民主理论逻辑上的实质统一。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过程民主与成果民主的相统一[1],这是对西方民主重过程、轻成果的超越与发展。西方民主通过偷换概念短化民主链条,把民主改造成了只注重代表选择的选举民主。选举民主过度重视选举过程中候选人之间的拉票竞争,看似轰轰烈烈,十分热闹,实质上只是资产阶级代理人之间的表演。看似重视民意、代表人民意志,实质上只代表资产阶级利益。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视民主过程即重视民主选举和民主协商互动的过程,保证民主过程的质量,这就意味着能够确保民主的结果符合民主实质的要求。二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程序民主与实质民主的相统一[1]。全过程人民民主既坚持程序性原则又坚持实质性原则。全过程人民民主规定了实现民主的先后顺序、步骤、方式及其有关的制度性规定,能够确保人民当家作主的实质得到彰显。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但要求在推进民主选举、决策、管理和监督时能够合乎既定的程序又要求民主的既定目标能够得到实现。从本质上来看,程序和实质是民主的一体两面,两者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通过一系列规范化程序来实现符合人民民主实质的民主结果,形式能够反映实质要求,实质能够决定形式制定,最终实现两者的协调统一。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直接民主与间接民主的相统一[1]。直接民主是民主的最理想选择,间接民主是民主的现实选择,两者具有内在的统一规定性。全过程人民民主认为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是两种不同价值的民主追求,体现了民主的多样性,但两者能够实现内在的统一。全过程人民民主根据民主选举、决策、管理和监督所涉及的对象和社会经济条件等选择直接民主或间接民主,既尊重了人民群众的意见和建议,又切实吸收了社会精英的治国理政智慧,有利于寻找到全社会意见和建议的最大公约数。四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人民民主与国家意志的相统一[1]。人民民主追求和保障人民当家作主,追求和保障人民群众的利益,而国家意志追求和保障人民群众的长远利益、整体利益和根本利益。因而,两者在根本上具有一致性。全过程人民民主在理论依据、价值追求和实现手段等多个维度上都确保双方实现高度统一。
最后,全过程人民民主在民主的实践逻辑上实现了对西方民主的超越。一是全过程人民民主通过拓展实现民主方式的多样性来实践民主。全过程人民民主认为实现民主的方式不仅仅有选举民主,而且还存在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等多种实现民主的方式。二是坚决防止身份政治对民主的伤害。面对西方民主操纵种族、性别、环保、少数族群等议题掩盖其民主本质的操作,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服务于人民当家作主,能够合理满足不同社会群体提出的各种利益诉求,从根本上铲除了身份政治存在的土壤,保证了民主制度的良好运行。三是全过程人民民主为民主的运行提供了保障。相对于西方民主实践的金钱门槛和断点式民主的时效短问题,全过程人民民主为民主的践行提供了充足的物质保障,且民主候选人和人民群众只是政治维度上的联系,不存在金钱上的关联。四是全过程人民民主在实践上实现了党内民主和人民民主的结合。党内民主和人民民主既能够并行不悖也能够相互照应,在实践上实现了党的主张和人民意志的自洽结合,两者能够顺畅地通过法定程序上升为国家意志,更好地保障了人民当家作主的落地。
五、全过程人民民主拓展了民主发展空间
面对西方民主垄断民主定义权、民主标准评价权和民主话语权的民主话语霸权做法,全过程人民民主则通过坚持和发展新的民主发展原则即确立民主的历史具体发展原则、问题导向原则和民主集中制原则,以及新的民主发展方向即民主类型多样化、民主发展系统化和立体化,拓展了民主发展的空间,使被西方民主试图终结的人类民主制度出现了新的发展机会。
(一)全过程人民民主确立了新的民主发展原则
首先,明确了民主是历史的、具体的和发展的而非抽象的原则。“民主是历史的、具体的、发展的,各国民主植根于本国的历史文化传统,成长于本国人民的实践探索和智慧创造,民主道路不同,民主形态各异。”[1]这就彻底地揭穿了西方国家所宣传的西方民主具有抽象的普世性的谎言。西方民主把民主概念抽象化,不承认民主的社会历史性,把资本主义民主这一具体的民主历史形态泛化、标准化和普世化,排斥社会主义民主形态,这实质上是搞民主话语权上的霸权主义。全过程人民民主则主张民主作为上层建筑,是由其所处时代和所处国家的经济基础决定的,是具体的、历史的和发展的,并不具有抽象性。全过程人民民主确立的民主历史的具体的发展的原则,推动了民主在认识论上的重大进步,为民主发展打开了空间。
其次,确立了发展民主的问题导向原则。习近平强调民主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但西方民主离解决问题越来越远,困在“政治正确”的泥潭里不能自拔。“为了所谓的‘政治正确,西方国家治理机构常常作出有违社会基本常识的规定,进一步降低了西方民主体制的治理效能。”[8]民主不应是为解决社会精英的权力分配提供幌子,也不应成为周期性转嫁社会矛盾的“窗口”,而应是选出贤能的领导者,系统解决治国理政过程中产生的难题。全过程人民民主确立了民主发展的问题导向原则,针对治国理政过程中产生的实际问题,特别是在民生领域,采用民主的手段和民主的政策找到相对应的举措。问题导向原则促使民主获得了进一步发展的动力,显示出更为强大的生命力。
最后,确立和发展了民主集中制原则。西方民主确立的“三权分立”原则对封建君主专制具有历史进步性,但也同时“为资本家之间争权夺利甚至恶性争斗奠定了制度基础”[8]。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和发展了民主集中制原则,在组织和活动原则层面实现了对西方民主的超越与发展。它主张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和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辩证地统一了民主与集中之间的关系,在实质上正确地处理了人民权利与义务之间的关系,使民主在发挥治国理政效能的同时也能维护好社会秩序。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的发展,民主集中制原则在践行上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全过程人民民主坚持和发展民主集中制原则必定能够为民主制度的发展提供稳定的组织和活动原则支撑。
(二)全过程人民民主引领新的民主发展方向
其一,引导民主向类型多样化方向发展。西方民主的资本主义根本属性和服务于资产阶级统治的价值追求,限制了民主类型多样化的发展。西方民主因此主要发展了选举民主,严重阻碍了整个民主生態的健康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极大地丰富了民主的类型。从民主性质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实践和发展了社会主义民主;从民主引领方式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党领式民主,能够实现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同时它也是协商民主,能够寻找到不同社会主体之间的最大公约数;从民主特征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是民本民主、治理民主、代表型民主、复合民主、广义民主和全方位民主等多种民主复合发展的结果;从民主结果来看,全过程人民民主属于实质民主,追求民主结果的公平正义性。全过程人民民主根据不同的标准发展出了多样性的民主类型,促进了民主生态的健康发展。
其二,推动民主向系统性和立体化方向发展。一是全链条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追求民主流程上的全过程,不但有选人用人上的民主选举、决策过程中的民主决策与民主协商、基层治理上的民主管理、权力运行过程中的民主监督,而且追求实质性的民主结果,这就塑成了民主程序上的闭环,确保民主机制的全链条衔接,确保人民赋予的权力能够为人民服务,实现治国理政上的高效率。二是全方位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追求的是全领域即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文明等领域和全层次即基层、地方和中央三个层次等两个维度上的民主发展。它主张民主不仅仅存在于政治领域,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治理和生态文明建设都需要发扬民主。它还主张基层治理、地方理政和中央治国理政应该根据不同的特点和需要,推行差异化的民主类型,确保直接民主、间接民主、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能够发挥出“组合拳”的作用。三是全覆盖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主张不管是社会精英还是普通公众,不管是从事农业还是从事制造业或是服务业的人民群众都有权利享有民主,大到国家层面的立法、重大事项、人事任命,小到普通社会个体、个体与群体之间的矛盾纠纷等都需要通过民主方式来解决。因此,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了人类民主在面上的最大程度覆盖。
结语
全过程人民民主是马克思主义民主原理同中国民主实践相结合的产物,是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创造的人类民主新形态,推动了人类民主的新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能够实现对西方民主超越与发展的最重要原因是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思想,坚持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属性,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全过程人民民主实现对西方民主的超越与发展有着深厚的历史逻辑、雄厚的理论逻辑和丰厚的实践逻辑,相对于西方民主它必能够进一步发挥出其优越性,为国家治理现代化提供坚实的民主制度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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