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楠
随着全社会档案意识的逐渐增强,公众对档案的文化价值越来越关注,对档案文化的需求也在不断增长且程度日益加深。同时在媒体融合向纵深发展的今天,公众越来越喜欢泛在化、即时性、碎片化、立体式、互动性、分享性的知识获取方式[1]。那么如何使档案文化被更深入地“挖”出来,更立体地“动”起来,更有效地“传”开来,真正发挥出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目的,需要具备更前沿的视野、更广阔的平台和更丰富的手段。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档案法》和《“十四五”全国档案事业发展规划》以立法和政策规划的形式强调要采用多种立体的媒介形式来传播档案文化,促使档案文化更多地为文化事业发展做出贡献。因此,通过构建档案文化传播全媒体矩阵,加深对档案文化资源的开发与利用,提升档案文化资源的传播力与影响力,发挥档案文化资源的价值与作用,是档案文化传播立足于媒体共融的应有之意,也是贯彻档案高质量发展战略的嬗变之举。
一、档案文化传播的现状与局限
传播力是指媒介传播信息所实现的综合效果,不仅指“传播能力”,更指“传播效力”,包括吸引受众数量、影响受众认知程度、舆论引导力等[2]。“束之高阁”的档案文化无法影响人,枯燥乏味的档案文化无法启发人,“自娱自乐”的档案文化无法感染人,探讨档案文化的传播现状需从深度、广度和精度三方面着眼。
(一)就档案文化传播的“深度”而言
档案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和文化载体,具有原始记录、客观真实、载体多样、内容丰富等特点,蕴含巨大的文化功能和文化价值。挖掘并释放档案文化价值能使公众从档案中找寻到社会记忆,梳理出历史文化脉络,增强身份归属感和价值认同感,激发对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自豪感和自信心。当前各级各类档案部门已经开始重视档案的文化价值,尤其是对红色档案、地域档案、民生档案等特色档案的开发与利用,以及利用档案记忆工程来实现人文关怀回归,越来越受到广泛关注,如何“用档案讲好中国故事”成为了档案文化研究的重点。可是,仍有部分档案部门仅注重档案在存史资政、凭证情报、学术研究等方面的价值,对档案的文化价值没有进行深层次地挖掘,研究成果质量普遍不高,精品较少,原创性较低,更多的是“编”而非“研”,缺乏对档案文化资源进行全面整合和脉络梳理。同时,对档案文化价值进行开发主要集中在其学术文化价值、文艺创作价值、文化鉴赏价值等方面,而其民族文化价值和文化教育价值却受到“冷落”,造成档案文化价值开发结构失衡[3]。这些都造成了档案工作远离公众生活,远离百姓关注,变得“神秘”且“严肃”,难以树立公共文化事业形象,档案事业在社会文化领域中的性质不彰、贡献不显、地位边缘、形象欠佳。
(二)就档案文化传播的“广度和精度”而言
从传统媒体到新媒体再到融媒体,以数字技术为先导,以移动终端为主体,不同媒介在各种场域内承受并发生着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媒介生态实现了无边界化与去中心化,进入了全媒体时代。本质上讲,全媒体是一场由技术迭代推动的内生转型,融合了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的双重优势,实现了档案文化传播专业性与兼容性的最大化结合,其发展及应用给档案文化传播带来了历史性机遇。各级各类档案部门也看准了时机,积极谋划全媒体发展布局,不断探索运用各类表现形式和媒介平台来传播档案文化。可是,档案文化的传播方式仍然以传统媒体为主,包括编研出版、展览陈列、专题讲座、广播电视及主题活动等,存在内容单调、形式单一、时效滞后、地域有限和缺乏互动的劣势,没有利用大数据、物联网等信息技术对传播效果进行统计与分析,其传播力和影响力明显落后于快速发展的媒介生态。同时,各类档案文化传播媒介没有形成统一整体,相互孤立、各自为政、缺乏联动,只是内容形式“全”而非运行机制“全”,反复采集、浅显加工、单一传播,极大地增加了传播成本,降低了传播效果。
二、全媒体对档案文化传播力提升的价值阐释
2019年1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二次集体学习中提出“四全媒体”,即全程媒体、全息媒体、全员媒体、全效媒体,分别从时空维度、形态维度、主体维度和效能维度为全媒体发展指明了新的发展方向[4]。以下便从这四方面阐释全媒体对档案文化传播产生的作用及价值。
(一)全程跟进、全时引导的角色定位
在“全程媒体”影响下,档案文化传播从延时性、定时性向即时性、全时性转变,对重大或热点事件提前介入、快速反应,对事件从发生到结束全程跟进、全时覆盖,形成不间断的信息流;档案文化传播内容一改以往的被动局面,积极主动响应社会文化需求,善于从档案资源中找到切入点、联系点,敢于从档案视角对问题进行议程设置和研判解析,提升传播内容的深度与广度,把握舆论引导工作的主动性,做到关键时刻不失语、重大问题不缺位。
(二)全息呈现、全媒传播的共存图景
在“全息媒体”影响下,档案文化的传播形式不再仅是单纯的圖文,而是运用多元技术手段,利用网页、音视频、H5、动画、直播、VR/AR等多种形式,图文并茂、声像俱全,极大地增加了档案文化传播的生动趣味性与多维感官体验;档案文化传播的媒介不再受时空限制,不再仅依靠固定或有形的载体,而是传统媒介和新兴媒介联合发力、优势互补,形成聚合叠加效应,提升传播时效,拓宽传播途径,扩大传播范围。
(三)全员覆盖、全员参与的社会效益
在“全员媒体”影响下,档案文化传播的主体不再只是档案部门或档案从业者,而是延伸为对档案工作感兴趣的社会组织及普通公众,传播主体的多元化拓宽了传播受众面,使公众走近档案、认知档案,弱化了档案工作的刻板印象,提升了档案工作的社会效益;档案文化传播的受众既是信息的接受者又是生产者和传播者,由被动接受变为主动发声,会基于自身知识偏好对档案文化进行补充与诠释,在裂变式传播中实现档案文化的再生与增值。
(四)全效互动、全面服务的传播成效
在“全效媒体”影响下,档案文化传播效果的优劣不再仅以“是否传播”为标准,而是以“有效传播”为标准。档案文化传播要以受众需求为服务半径,在良性互动中对受众的认可度、满意度以及转载量、阅读量、收藏量、点赞量、评论量、收视率等指标进行统计。通过对用户的基本信息和使用痕迹等数据进行分析,掌握受众的需求心理、利用动机和内容偏好,选择最适合的媒介形式和渠道,推送差异化和靶向性内容,实现分众传播。
三、全媒体矩阵构建下档案文化传播的运行机理
“矩阵”原本是一个数学概念,指一个长方形阵列排列的复数和实数集合。早在1985年传播学者梅罗维茨就将“矩阵”概念应用于传播学领域,提出“媒介矩阵”概念:不同类型的媒介在矩阵中相互连结、相互作用的网络,以实现媒介矩阵的效果最大化[5]。目前关于“全媒体矩阵”尚无统一定义,更多是将其定义为能够触达目标群体的多种传播渠道的组合叠加。而本文构建的全媒体矩阵是一种运行机理再造,借鉴融媒体中心和“中央厨房”组织机构的“一次采集、多种生成、多元发布”运行模式[6],在需求层面、资源层面、平台层面和效能层面实现闭合循环运行,链条式推动“统一性选题策划、多渠道信息采集、特色化加工包装、多渠道信息发布、多回路反馈评估”一体化运行,矩阵间整体联动、优势互补、叠加发力,以最小成本取得最大效益,实现资源共用、内容互补、宣传互动、效益共享(图1)。
(一)需求层面:分析受众需求,统一策划选题
“用户生成内容”,以用户需求为主是档案文化传播的出发点。在需求层面借助各种工具对用户需求、用户需求影响因素等指标进行统计与分析以确定选题、统一策划,发挥中枢和大脑的指挥中心作用,做好任务分发工作。首先,利用Flume、Kafka等实时采集工具、Crawler、DPI等互联网采集工具对用户数据进行有效采集,包括性别、年龄、地域、职业、受教育程度等基本数据以及浏览内容、浏览时段、浏览时长等行为数据[7]。此后,利用数据挖掘和推荐算法等技术对数据进行处理建模、可视化分析,对用户进行精确画像和清晰分类,以确定用户的显性需求并预测用户的隐性需求。
(二)资源层面:多渠道采集检索,全方位资源共享
在确定好选题之后,对档案信息资源进行采集、分析、解构和重塑成为了第二个环节。随着馆藏资源由数字化向数据化转变,半结构化或非结构化数据向结构化转变,档案文化资源形成了若干个主题数据库或语料库,总体上形成了以纸质档案库为主、数字档案库为辅、主题数据库增多的局面,这些都为档案信息采集提供了多种渠道。运用数据分析、数據挖掘、数据关联、可视化等技术进行面向知识单元的细粒度和聚合度的整合重组,以及基于语义关联的智能化检索与推送,既有利于挖掘隐性关联信息,又有利于资源共享共用,节约开发成本。
(三)平台层面:特色化加工包装,多渠道分发传播
在平台层面进行档案文化的多种生成、多样展示和多元发布是传播过程的第三个环节。首先,对档案文化资源进行特色化编辑加工,制作成图文、音视频、动画、H5、GIF等多种形式,或利用可视化技术、AR/VR、3D建模、GIS等技术,增强三维立体演示及互动体验效果;此后,合理运用传统媒体以及网站、“两微一端”、抖音、直播、学习强国、今日头条、bilibili、知乎和豆瓣在内的新兴平台,部署档案文化传播的多渠道分发,采用不同的话语体系,发挥互补优势,将经过加工的文化产品进行分众化、差异化输出,扩大传播辐射面和精准度。
(四)效能层面:实时性信息监测,多回路反馈评估
完整的传播链条是以目标达成为终点的,因此在效能层面进行反馈情况的收集、监测与分析成为了最后环节。首先,采取问卷调查、征集意见、有奖问答等多种方式,在主客体之间构建良性的互动和反馈机制,及时回复用户的意见、建议和诉求,激发用户参与互动的兴趣。其次,注重对WCI、BCI等传播指数以及评论、弹幕、点赞、收藏、转发等互动率进行统计,评估出哪些内容或形式是用户的所需所好,以实时调整档案文化的传播方向。同时,健全意识形态领域的危机应对机制,对实时信息进行动态监测,做好舆论引导、舆情预警等工作。
四、全媒体矩阵构建下档案文化传播力提升的实现路径
(一)思维维度:转变思想认知,做好顶层设计
1.树牢“全媒体+文化”思维。首先,要认识到全媒体应用不仅是工具和技术层面的,更是思维和理念层面的。要从本源上理清为什么要用全媒体以及怎样用全媒体的基本思路,保持对全媒体发展形势的清晰性和前瞻性判断,勇于并善于运用全媒体运营思维和技术手段来处理档案文化传播问题。其次,要转变“重藏轻用”“重编轻研”的传统消极模式,提升档案文化资源开发利用的积极性与主动性,把握好社会公众对档案文化的需求与期待,主动拓展档案文化建设的内涵和外延,促进档案文化的自我认同和自我实现。全国有27个省份的档案“十四五”规划中均包含推动档案文化服务建设的内容,其中北京、浙江、福建、湖南等多省份把运用新媒体或融媒体进行档案文化传播写入了规划。
2.找准自身角色定位。全媒体形势下档案文化传播应找准在社会文化事业中的定位,找准服务中心大局的切入点和着力点,加强顶层设计,培育专属品牌,在决策参考类、学术研究类、行业资讯类、科学普及类、文化休闲类、便民服务类等领域找准定位,针对不同群体形成传播不同内容,擦亮具有辨识度的“金字招牌”,保持用户黏性和吸引潜在用户。以全国档案类微信公众号为例,“兰台之家”侧重于汇总档案行业热点资讯、档案领域业务动态,“档案那些事儿”侧重于探究档案专业的学术新知和学科前沿,“金山记忆”“吴江通”主打记忆情感牌,内容更贴近于基层民生、城市变迁、民俗民风、名人轶事等喜闻乐见的话题[8]。
3.积极寻求多元合作。作为档案文化传播主体,档案部门在资源上具有厚实“家底”,但在资源类型、人才队伍、服务对象、推广渠道、资金设备、应用技术等方面要善于“借船出海”“引智借脑”,积极寻求与政府、企事业单位、高校、媒体行业、文史研究机构以及图书馆、博物馆、纪念馆等公共文化事业机构开展跨学科、跨领域、跨区域、跨层级的业务交叉与协同合作,以扩大档案资源征集来源,加深档案文化研究程度,拓宽档案文化传播范围。如2021年由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省(市)档案局、档案馆联合主办的“建党百年 初心如磐——长三角红色档案珍品展”是跨区域合作的典型案例[9];青岛市档案馆与市政协、市文联等联合举办“青岛建置130周年展”[10]、陕西省档案局与陕西省测绘地理信息局联合制作“西安市部分区域实景三维数字模型”[11]、北京市档案馆与首钢集团等联合推出“档案见证工匠精神”系列宣传活动[12],均是档案部门与企事业单位开展合作的典型案例;湖北省档案局(馆)、武汉市档案局(馆)与武汉博物馆联合举办的“湖北历史档案珍品展”、云南省档案馆与省博物馆联合举办的“家国情怀——抗战时期云南军人家书公函展”均是跨馆际合作典型案例;中央档案馆国家档案局和中央电视台联合摄制了档案行业宣传片《档案背后的秘密》就是通过与媒体行业开展合作实现了引流传播。
(二)内容维度:坚持“内容为王”,丰富表现形式
1.锤炼高品质内容。全媒体矩阵下档案文化传播要树立“大编研”理念,坚持“内容为王”,深耕档案资源,锤炼高品质内容。传播内容多从“跟随时事热点、迎合民生关切、凸显特色亮点”三处选题选材,既有立足于对国家行为、集体动向的宏观记录,也有对个人生活、百姓民生的微观关注,既要凸显思想性和引领性,也要具有人文情怀与民生关切。(1)借助重大或热点事件的热点效应,以时政要闻、民生热点、重大突发事件或纪念活动、纪念日或节日等特殊时间节点为切入点,从档案资源中挖掘关联,对档案文化资源进行解读与重构。如2020年脱贫攻坚决胜之年,泉州市档案局(馆)举办了“档案见证小康之路”照片档案网络展览[13];在抗击新冠疫情初期,国家档案局以视频直播方式开展《中国传染病防控70年》线上专题讲座;2022年冬奥会开幕前夕,北京市档案馆主办“我们的奥运”主题展览。(2)增加促进社会记忆建构和传承的历史文化类内容比重,通过挖掘区域、民族、名人、家族、家庭、老字号等类型档案,打造有温度、有情怀的传播内容,让公众“看得见记忆,留得住乡愁”。如成都市档案馆拍摄的《档案里的成都》影视作品、“金山记忆”公众号推送的推文《祖孙三代凤凰情》《上海白酒的记忆》以及“北京记忆”“津沽史料”“老青岛”城市数字记忆工程,都是以档案视角来重建并强化集体记忆,引发共识共情传播。(3)档案文化资源具有特色性和排他性,为了减少同质化与同类化,档案文化传播应从地方历史文化、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风土人情、旅游资源、名优特产等方面深耕资源,突出地域、行业或专业特色,打造原创性精品成果。如福建省的侨批档案、云南省的普洱茶档案、甘肃省的丝路风情档案、西藏自治区的满文档案、泉州市的“五南”档案、苏州市的丝绸档案、泰安市的泰山档案、景德镇的陶瓷档案等[14]。
2.打造多种表现形式。全媒体矩阵构建下长篇大论式已不再适应当下的“速食文化”,短小精悍、通俗易懂、生动立体的表现形式更受公众欢迎。(1)改变以往仅是文字或图文的形式,借助音视频、图解、H5、表情包、GIF动图、动画动漫、手绘等多元表现形式,提升页面布局、文字编排、美学色彩和视听效果。“直播+档案馆”近些年较为流行,以直播方式带观众走进档案馆,领略珍贵馆藏。如绍兴市档案局和档案馆推出的“跟我探寻档案馆”特别直播,陕西省档案局(馆)邀请北京、天津、福建、湖北、四川、宁夏七省市自治区开展的“档案记忆”特别直播节目。(2)将档案文化资源中蕴含的人、地、时、事、物等因素进行关联,运用叙事性表达手法和艺术复现展演手法,增加传播的可视化与情景化。一是档案类文化节目,如《档案》《国宝档案》《我在故宫修文物》《上新了·故宫》等以录音、录像、案卷、手稿、信件等声像或实物档案为索引,穿插亲历者的口述,增加“即视感”和“穿越感”;二是微视频或微电影等影视作品,如国家博物馆制作的《博物馆奇妙夜》“文物尬舞”抖音短视频、青岛市档案馆拍摄的《寻找逝去的记忆》微电影[15]都是以档案元素为线索,凸显了故事的情节性。(3)把档案文化元素嵌入到研学旅游、DIY体验、密室逃脱、情景剧、小游戏等互动体验活动中,以寓教于乐的方式吸引更多的用户参与档案文化活动。如2019年浙江省档案馆联合浙江电视台新闻频道制作的《跟着档案去旅行》[16],以旅行纪实的形式去解读档案史料背后的历史故事和人文精神;中国丝绸档案馆推出的《第七档案室追踪者的倒计时》实景解谜、苏州园林档案馆开展的“苏州园林模型搭建”青少年实践活动都是反响热烈、备受欢迎的档案类文化体验活动。
(三)平台维度:全媒矩阵协同,合理配置平台
1.构建全媒体矩阵。全媒体矩阵追求的是“1+1>2”的整体效应,是“一个话题,无数个引爆点”的传播效果。从国家级、省市级到县乡级各级档案部门以及各种专业类档案机构都需充分重视档案文化传播工作,统一发声、叠加合力,搭建起层级分明、立体系统、多方联动、协同互补的档案文化传播全媒体矩阵。(1)同一个机构搭建多个媒介平台。档案部门在保持传统媒体传播优势的基础上,应当创新运用“两微一端”、抖音或快手、直播、学习强国、人民号、百家号、今日头条、bilibili、知乎、小红书、喜马拉雅等传播媒介,打造新旧结合、平台互动、内容共享、效果扩大的全媒体矩阵。如漳州市档案局(馆)不仅利用“大篷车”到社区、学校、工厂“送展上门”,还联合报社和电视台创办《漳州档案》栏目,开设了以“漳州档案”命名的微信公众平台、虎牙直播和抖音账号,入住人民号和百家号[17];陕西省档案局(馆)不仅与电视台联手打造网络直播节目,还开设“秦风档案”微信公众号和今日头条号、“陕西档案”微博,开通“秦时明月汉时馆”抖音账号[18]。(2)同一个活动运用多种媒介形式。档案部门在举办档案文化主题活动时可以应用多种媒介形式,形成“线上结合线下”“静态兼具动态”的全面立体传播态势。如2021年北京市档案馆开展了庆祝建党百年系列活动,包括“举办三个展览、推出一套丛书、组织一个论坛、开放一批档案、主办阅读活动、拍摄多个视频”,其中拍摄制作的融媒体产品《北京红色档案》包括了《李大钊在北京大学的革命活动》《档案里的“五四”运动》等短视频和专题片。
2.选择适配性平台。全媒体传播矩阵并非各类媒介都要面面俱到,并非对各类平台进行简单整合叠加以形成流水作业,而是要综合考量各自特点、优势与劣势,包括服务理念、服务方式、使用场景、承载内容和发布特征等,再结合受众的使用习惯、年龄结构、文化层次、职业背景、興趣爱好等因素,在传统和新兴媒介中找到平衡点,有侧重地选择适配性好、操作性强、效果最佳的媒介平台,实现分众化、定制化、个性化传播。具体而言,传统媒介具有较高的公信力和权威性,适用于官方机构、专业学者或年龄两极分化的群体;网站和客户端是综合性平台,内容丰富、类别齐全,兼具查询服务功能;微博以即时性和交互性著称,在追求时效、裂变传播、舆论引导方面作用显著;微信和QQ群是“熟人”社交平台,适用于篇幅较长、连载推出的专业分析与深度解读[19];抖音、快手和bilibili等短视频平台具有直观视听效果和实时互动优势,适合于大众或年轻人的潮流文化需求;知乎、豆瓣等论坛或贴吧的特色在于专业人士或知识精英对某一共同话题进行发散性探讨,要求传播内容更具理性和专业。
(四)人才维度:加强队伍建设,培育复合人才
全媒体发展形势下档案文化传播涵盖了档案学、传播学、信息技术、历史学、文学、艺术等多学科内容,档案工作人员既要具备档案专业背景与技能,又要掌握多学科的基础业务素养。在“人才强档工程”指引下,档案部门应当培养或引进素质优良、作风过硬、知识结构多元的复合型人才,定期组织专业技能教育培训,健全评价激励和绩效考核机制,补齐专业人才短板,建立由“档案专家、工匠型人才、青年业务骨干”组成的梯队合理的档案人才队伍[20],提升档案工作人员的职业认同感、自豪感与使命感,为档案文化传播工作奠定坚实的人才基础。
1.提升档案专业素养。档案专业人员应当发扬工匠精神,主动革新档案工作技能和工作认知,加深对档案法律法规、档案业务理论、档案信息技术的掌握程度,能够根据社会所需敏锐地捕捉到潜在的档案信息,善于多渠道征集档案资源,对现存馆藏资源进行分类序化、真伪鉴定、筛选提炼,特别是能从重要历史事件和人物档案中发掘、提炼和梳理出档案文化脉络,能从不同角度创造性重构档案资源,提高新形势与新要求下的档案编研开发能力。
2.提升媒体运营和信息技术能力。档案工作人员需要明确在全媒体运营管理方面的作业范围、必要技能、所需平台或工具,加强对新媒体的编辑、互动、维护等多方面能力的学习和运用,加强对大数据、云计算等信息技术的了解和使用,掌握内容创作能力、平台运维能力以及数据分析能力,优化档案人才队伍结构,打造专业的新媒体运维团队,积极培育或引进技能型人才。
(五)技术维度:利用数字人文,实现技术赋能
数字人文是“数字技术”与“人文资源”的嵌入与融合,不仅为档案文化资源开发利用提供了跨学科交叉的思维方式,还为其提供了全生命周期的技术赋能。在构建档案文化传播全媒体矩阵过程中,应用数字人文技术推进档案文化资源在“数据化存储—知识化开发—可视化展示—个性化服务”等方面实现转型升级,帮助用户更清晰直观地获取和理解档案文化。
1.建立主题数据库。建立目录显著且主题清晰的档案资源数据库是做好档案文化传播工作的基础,有利于提升档案文化资源的开发程度与利用时效,促进档案文化资源的整合与共享。对海量分散异构的档案资源进行数字化加工和数据化处理,利用语义分析技术、社会网络分析技术、知识图谱技术、文本挖掘技术、文本分类技术、自然语言处理技术等对数据进行著录标引统一、细粒度描述、文本挖掘提取、主题聚类分析和内容组织融合[21],建立若干个主题数据库。
2.知识重组再造。利用数据关联技术对海量数据进行识别、分析与描述,抽象出所涉及的语义信息,再利用语义关联技术和知识组织功能,建立数据与数据之间的联系,串联人、时、地、事、物等本体要素,挖掘语义信息所附带的事件原由、社会背景、人际往来等关联要素,重构档案的知识体系[22]。对档案资源进行知识化开发有利于挖掘并呈现档案中的隐性知识,促进档案文化资源的深层次、多维度利用,也有利于为用户提供精准语义检索服务和关联推荐服务,提供便捷且个性化的资源共享平台。
3.可视化开发呈现。整合社会关系、地理空间、时间序列和文本特征等因素进行叙事化开发,利用CAD制图技术、RS、GIS、3D建模、Unity场景搭建及AR/VR等技術进行可视化呈现,通过触摸屏、大型投影屏幕、体感捕捉设备、虚拟现实设备等还原事件场景及历史环境,增强多维度视觉表征和演示效果,触发用户沉浸式的直观认知和交互体验。如2019年湖北省档案馆举办的“丰碑——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暨湖北解放70周年档案史料展”就将VR技术与展览内容相结合,用户可以佩戴着VR设备进行参观[23]。
充分利用好全媒体这一“集大成者”既有利于提升档案文化研究的深度与广度,又有利于丰富档案文化传播的渠道与形式,既给档案文化传播带来了机遇,也提出了挑战。在全媒体矩阵构建下档案文化传播应更加勇于并善于在社会文化领域“出圈”和“发声”,更好地发挥出舆论引导、思想引领、文化传承与服务人民的作用,在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进程中履行好档案事业的文化使命、文化担当和文化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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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22年度河北省社会科学发展研究课题“基于全媒体矩阵构建的河北省档案文化传播力提升策略研究”(20220202453)。
作者单位:燕山大学档案馆(校史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