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愫英
品读音乐,一个“读”字,在音乐面前,显出你的肤浅,但也道尽你喜欢音乐的心态,那让人爱极的曲子,在清茶香味里,欣赏的心有品读的快乐,你不仅在听,而且在读。
哨声欢快,一只漂流的小舟离岸出发了。前路漫漫,小舟上抚琴人的清雅令山水共鸣,雁阵伴着孤旅,心绪恬静,流水含情……《漂流的小舟》旋律响在耳畔,刘星用笛、筝和古琴演奏,让你臆想小舟顺流而下的飘逸和逆流而上的洒脱。畅饮音乐,捧着一本书读,时光幸福得就像一只小小鸟,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歌唱。
人生处在低谷时,贝多芬的交响乐《命运》伴你度过难眠的长夜。那段灰色的日子,心灵是自我囚徒。你静静地躺在床上,在《命运》的反复播放里捕捉命运的足音,高亢激昂的旋律,牵引着你的思绪在马蹄声中奔跑,激起抗争意志。你不再躲在夜幕里软弱地流泪,不再把自己关闭在一扇门内拒绝五彩世界。打开门的那晚,你搬了一条小凳,就着路灯,坐在围墙边的花坛前,欣赏昙花開放到闭合的过程。赏花的位置在办公区的花坛前,办公区与住宅区中间有个小小的花园。你本是个胆小的女子,因了昙花一现的美丽,半夜三更在寂静无声的花园深处独自赏花,没有黛玉似的悲情和伤感,震撼昙花开放时美得极致。爱就像破土的芽,沐浴春风呼啦啦生长,文思就像鼓动双翼飞翔的精灵,握笔写作的强烈欲望难以拒绝。你想,人生如果像昙花一样开放,虽然短暂,但只要美丽过,就无憾了。
音乐不仅能疗伤,还能疗心。
罗列音乐是愚蠢的,文章永远没有第一,音乐也永远没有第一,品读音乐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共鸣。每次听《高山流水》,想起伯牙摔琴为子期,叹人生知音难觅。
多年不见的同学相逢,月下小酌,必击掌唱歌,留在记忆里的校园歌曲,有了沧桑的韵味。你虽然不擅长唱歌,每逢此时,情自心田生发,忍不住合着同学的拍子忘情歌唱,竟没有了平时独自哼唱音乐时的五音不全。
无意中听到一首曲子,是一位雅致的女子演奏的,她的清雅、才气以及对音乐的欣赏品位,引得你驻足聆听。都说女子相妒,尤其是美丽而有才情的女子,可你却在她演奏的音乐里流连忘返。品读音乐的结果,读懂了她的心,不知不觉与她之间便有了惺惺相惜的情谊。
有时觉得文字苍白无力,情思是无聊的哀怨。欣赏音乐,心在品读里随旋律放飞,竟是满地荒凉,寒冷弥漫全身,不堪夜色清冷,于是给自己加衣。关上电脑,离开键盘,走到窗前,推窗望景,依稀见朦胧的山影,想起深入生活扎根群众的日子,手心便有了温热,又坐回电脑前,重新开机,继续码文字。
安静在音乐里,原以为吟出爱的诗句,心不会虚空,谁知竟有深深的失落。倾听里渐生怜悯,慌乱中词不达意,语句包裹脆弱。拂去影集和邮票册上的浮尘,依着床头浏览,感慨地想,人生就像荷叶,承接珠露,最终倒入荷田里。品读音乐,不知不觉意会远方关切的眼神,有时会悄悄地伤了自己。如果泪水在音乐中流淌,不妨把心打包,装在漂流瓶里任其漂流,让目光补缀星空孤寂,恬美地抒写一方天。
你对音乐的品读,既有小家碧玉的娇羞,也有大江奔流的豪迈;既有鹰击长空的雄姿,也有小鸟啁啾的可爱。人生路上,左手握着文学,右手握着音乐,拥有的财富莫过于此。
生活在三江并流地区,多民族和谐共居滋养灵感,山歌开启走向文学园地的门扉。难以忘怀大山深处的老屋,三岁孩子稚声稚气地学大人唱山歌,听爷爷奶奶传唱《创世纪》;古道马铃声声,“哦呵呵——”,山歌开场白在大江两岸彼此呼应,令人醉在男女对唱里;山林里捡鸡枞菌,母亲和村里的姐妹们砍柴的砍柴,耙松毛的耙松毛,她们唱的歌谣一波一波撞击着幼小的心扉;火塘边,阿爸唱响《白子王》,英雄情结种植在一代人的成长里……
品读音乐,心境正如普米山歌:“天宇下面有什么?天宇下有太阳和月亮,像父母一样呵护着群星。群星下面有什么?群星下面有白云朵朵,像姐妹一样飘飘洒洒。白云下面有什么?白云下面有大山,像兄妹一样尽情欢舞。大山下面有什么?大山下面有飞禽走兽,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大山顶上有什么?大山顶上青松挺立耸入天。大山脚下有什么?大山脚下有普米山寨,快乐幸福的普米人在这里歌唱打跳,就像鲜花盛开芬芳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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