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美国“文化软实力”

文/毛致远

熟悉美国的朋友都很清楚所谓的“自由，民主，平等”是美国文化标榜的内核，美国从建国初期的13 个殖民地发展到当今世界的超级大国，依靠的其实更多的是其政治文化的力量，也是其外交的一个重要落脚点。通过树立“山巅之城”，“希望之乡”等，标榜自己是全世界的榜样。随着美国摆脱孤立主义的困扰，将这些价值观带到了世界各地，美国自认为这是其对全世界的承诺。套用约瑟夫.奈的理论解释，这是美国对外展示其“软实力”的重要窗口，是政治价值观的体现。

“软实力”又被称为“软权力”，是指“以无形的力量资源如文化、意识形态和机制确定偏好的能力”。这是20世纪90 年代被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提出的一个概念，最早见于其1990 年出版的《注定领导世界:美国权力性质的变迁》，以及他于同年在《对外政策》杂志上发表的题为《软权力》一文。但是在约瑟夫.奈之前，就有一些学者在美国的文化外交领域提出过要重视文化，价值观的输出，个人认为是“软实力”输出的前身。例如摩根索提出,当今国际政治“不仅以传统的政治压力和武力方法进行,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争夺人心的斗争。”美国著名外交家基辛格指出：“美国不能只是为了维持力量均势而在世界上继续有目的地存在下去;除了维持力量均衡,还要推广美国的观念和价值。”基辛格在当时就已经意识到文化的推广在美国外交事业中的重要性，在当时美苏争霸，美国处于战略守势的冷战条件下，这种认识可以说是非常明智的。布热津斯基也曾经担心美国由于不重视“软实力”的培养而担心美国霸权的没落，“物质力量已不足以支撑美国的霸权,提出要重振美国理性的价值观,在全世界树立当之无愧的道义样板,并向全球积极地拓展其所谓“理想和道义”,从而确保美国的全球霸权利益”。亨廷顿为把文明因素提到国际关系的核心位置上，认为现代的国际关系中存在着东方的儒家文明和西方基督教文明的冲突。“世界进入了一个新阶段。在这个阶段上,国际冲突的根源不再是政治意识形态的、也不再是经济上的,而是文化上的”。如果说权力的第二张面孔是“软实力”的话，那么“第一张面孔”就是传统的“硬实力”，如果“软实力”是一种吸引力的话，那么“硬实力”就应该是一种强迫力。这两种力量都是通过影响他人行为，进而达到自己目的的能力。硬实力则通过强迫或利诱的手段，改变他人的行为能力；软实力依赖文化和价值的吸引力，影响和塑造他人意愿的能力。“当你有足够的魅力使人仰慕你的理念，并且追随你之所想时，就无须再动用大棒来驱使他们。诱惑往往比强迫更有效”。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软实力的重要性长期以来一直是一个国家外交的重要考量。它可以起到硬实力所不能达到的目的。对于一个国家在国际上的吸引力的影响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而且，就个人感觉而言，软实力并不是依靠硬实力强大才能存在，例如梵蒂冈教皇国，瑞士，卢森堡等中立国家，它们的存在更多的是一种软实力，也就是吸引力，一种文化，价值观的认同。美国自然也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整个20 世纪是美国由孤立到全球扩张，最后成为超级大国的过程，中间伴随着的就是其对外输出“普世价值观”的软实力。前白宫发言人纽特·金里奇曾经说过“真正的关键不在于杀死了多少个敌人，而是培育了多少个伙伴”。美国四星上将韦斯利·克拉克说“软实力赋予我们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生硬的传统政治力量对比所产生的效果”。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致力于战后国际政治民主化，国际关系法制化，公海航行自由等原则制定“十四点计划”，想通过世界各国维护世界和平的方式来维护美国的国家安全。区别于欧洲19 世纪以来的“秘密外交”，建立一个开放的世界，要通过“公开缔结和约”来保证海上航行自由、贸易机会平等、裁减军备、结束殖民主义、实行民族自决，建立一个无论大国小国都能保障政治平等和领土完整的国际联盟。威尔逊总统是个学者，深受“美国例外论”和“使命观”的影响，宣称:“我比其他任何人更相信美国的命运,我认为,美国人具有一种精神能量,这是任何其他民族都无法贡献给人类自由的。美国享有完成其命运和拯救世界的无限特权”。威尔逊的集体安全策略在当时获得了包括中国在内的许多国家的认同，但是由于后面种种原因，美国并未加入“国际联盟”，但是作为凡尔赛体系的补充，美国于1921 年通过华盛顿会议建立起来了“华盛顿体系”，在集体安全的道路上继续前进。和主要国家签订一系列国际条约来维护美国的国家利益，《四国条约》打破了1902年建立的“英日同盟”；《五国海军协定》将美国的海军力量提升到和英国并驾齐驱的地位；《九国公约》打破日本独霸中国的企图，维护了美国在中国的“门户开放政策”。这些结果都不是美国通过战争等强硬手段获得的，而是通过“塑造国际规则和决定政治议题的能力”来实现的。约瑟夫.奈说过“如果一个国家可以通过建立和主导国际规范及国际制度,从而左右世界政治的议事日程,那么它就可以影响他人的偏好和对本国国家利益的认识,从而具有软实力。

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引领年轻人追求西方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正如《娱乐帝国》里所说，“当真正的消费兴起时，真正的社会主义就很可能要被淘汰出局了”。同时，美国有着全世界最发达的教育系统，每年吸引着全球各地的精英来到美国接受教育，美国前国务卿曾经说过这对于美国来说是“无可匹敌，最有价值的财富”。这些精英回国后，很多身居要职，那么在美国利益相关的政策上会有所影响。20 世纪50 年代开始，冷战时期，美国福特基金会，人文学会理事会与多所美国高校合作开展与别国的人员交流活动，这些交流对于前来参与的苏联科学家造成重要的影响，回国后都成为呼吁民主，自由的先锋人物。美国的剧团，歌舞团等非政府机构纷纷去苏联演出，一名苏联音乐家说，自己曾被灌输认为西方世界是颓废堕落的，可是来自波士顿、费城、纽约、克利夫兰、洛杉矶的这些知名交响乐团年复一年地来演出，不禁令他疑惑：“堕落腐朽的西方怎么会有这么出色的乐队呢？”

美国在20世纪的成功说明一个强大的国家不仅仅要有“硬实力”，也要有相对雄厚的“软实力”。只可惜，当下的美国却做了大量与“公平、民主、法制”背道而驰的事，在国际上大搞“单边主义”和“极限施压”，对中国进行疯狂的围堵。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一方面要据理力争，维护自身合法利益；另一方面，要提升自己的软实力，结合自身实际，将社会主义文化自信建设落到实处，对周边国家和国际上大多数国家形成一种积极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