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
自主探究
1.本文是一篇震撼人心的报告文学,文中滲透了作者哪几方面的感情?
2.请简要分析本文运用的“点面结合”的写法。
3.包身工是20世纪30年代的现象,是当时中国社会环境下的产物,我们现在学习这篇报告文学的意义何在?
《包身工》:
运用描写手法,写尽悲惨命运
《包身工》是夏衍的代表作,这篇报告文学采用白描的手法,不时将概括叙述和特写式的场面、人物、细节描绘结合起来,构成一幅幅生动鲜明的图景,给人以身临其境的感觉,大大增强了作品的揭露和控诉力量。
例如文章关于早餐的场面描写,作者着重于三个方面。一写饮食之劣。具体写粥的薄:“浆糊一般的薄粥”;煮粥的原料:“里面是较少的籼米、锅焦、碎米和较多的乡下人用来喂猪的豆腐渣”;粥菜:“是不可能有的”。二写粥的少。“轮着揩地板、倒马桶的日子,也有连一碗也轮不到的时候”,“老板娘拿起铅桶到锅子里去刮一下锅焦、残粥,再到自来水龙头边去冲一些清水,用她那双才在梳头的油手搅拌一下,气哄哄地放在这些廉价的、不需要更多维持费的‘机器们前面”。三写饮食环境的差。“只有两条板凳”,“四散地蹲伏或者站立在路上和门口”。这些典型细节的刻画淋漓尽致地表明:这些“廉价”的机器过着道道地地的猪一般的生活。
为了突出包身工的悲惨命运,文章还对典型人物所受非人虐待的情形和凄惨形象进行了具体生动的描写。如对“芦柴棒”和“小福子”的人物细节描写。她们所受的虐待是包身工所受非人待遇的典型体现,文章对小福子的描写还较为简略,而对“芦柴棒”的描写就比较详细了。文章记叙了她的三次遭遇:第一次是工头叫骂着喊她去烧火;第二次是生病挨打;第三次是抄身婆搜身。其中对她病中遭毒打的描写更是不惜篇幅,也最为感人:先写其可怜之至,用以反衬“打杂的”凶狠之极。她病得实在不能挣扎起来,于是“很见机地将身体慢慢地移到屋子的角上,缩作一团,尽可能地不占地方。”接着写“打杂的”凶狠。“假病!老子给你医!”只七个字,就刻画出其流氓恶棍的嘴脸。他抓住“芦柴棒”的头发,狠命地把她提起来往地上一摔,跟上去就是一脚,照例又是第二、第三脚,“顺手夺过一盆另一个包身工正在揩桌子的冷水,迎头泼在芦柴棒的头上……芦柴棒遭了这意外的一泼,反射似的跳起身来。于是在门口刷牙的老板娘笑了:‘瞧!还不是假病!病了会好好地爬起来?一盆冷水就医好了。”整个场面描写用笔精练,形象生动,寥寥几笔,场上的各个人物的面目、神情都跃然纸上。“芦柴棒”缩作一团的孤苦无告;打杂的肆意逞凶,兽性的残忍;老板娘对这种暴行的赞许,从旁的怂恿助威,这是何等的阴险、冷酷!其间的气氛令人颤栗。这些如闻其声、如见其人的描写,激起了读者对“芦柴棒”悲惨遭遇的无限同情,对压迫者兽行的无比愤恨。
历经时代的变迁,《包身工》仍然不失为一篇具有极强生命力的作品,因其叙述的完整而严谨,描写的生动而形象,使读者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和心灵的震撼,成为现代文学作品中的一朵奇葩。
茧(节选)
费孝通
“呜——”“呜——”,航船驶入了村庄,宝珠站在船头。这是她第一次从工厂回家。她离开村子时还是初夏,那时荷花开得正盛,而现在转眼已是隆冬,时光飞逝,宝珠似乎已经忘记了乡村的生活。
张婶已等了宝珠许久。宝珠下了船,提着行李,跃向张婶。张婶想帮她提行李,被宝珠拽住了,她只好叨叨:“好,好,你可回来了。”随后她们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宝珠走进屋里,“妈,您猜我挣了多少钱?”宝珠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在婆婆面前打开,这是她六个月的工作所得。张婶四周张望了下,门如往常一样开着,但没人在那里。她转身背对着门。“嘘嘘——,小声点。别让人看到——”这么一大沓崭新的钞票,张婶都看花了眼。“妈,我还给您做了一件新的棉毛线外套,您正月就穿上它吧。”宝珠音调很高,就像长辈从集市回来给孩子们发糖果一般。
这是宝珠第一次能够送礼物给婆婆。以前,她能做的就是取悦婆婆,而现在可以议论好坏了。她变了,这变化使张婶感到害怕。这时,她注意到宝珠还穿着旧裙子,这令她感动,“哦不,不要给我这么好的料子,会浪费的,拿去给自己做件裙子吧。”“妈,我不需要新裙子,我们穿制服。”“——看,我给妈织了一条围巾,您戴上,让我看看怎么样。”她拿出围巾,给张婶围上。
宝珠折好衣服,做了个鬼脸。“妈,我还当选了自治会的主席呢。”张婶吃了一惊。“什么?主席,头儿——宝珠,不要干那事,枪打出头鸟,还有,自己管理自己是什么意思?你还年轻,从人家那里挣钱,一定要顺人家的意。我不明白女孩子怎么管理自己。不要开玩笑了。”她换了副声调,因为她发现宝珠有些失望。“宝珠,好孩子,你也不想我担心你吧。跟我保证,回厂子后就辞了。当头儿什么好处都没有,就只有惹麻烦,这是千真万确的,老话就是这么说的。”宝珠完全没料到婆婆会有这种反应,她原以为婆婆得知此事会为她骄傲。
宝珠还记得自己如何走向讲台、当选主席的情景,千百双眼睛追随着她。这是一种荣耀。当选那刻,她为自己的丈夫三福和婆婆不在现场而遗憾。若是他们在,那就更是意义非凡了。她真心热爱这一切,但此刻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将她往外推。她的短发,她麻利的动作,充满活力的清亮噪音,都与周遭格格不入。在她和这个家之间有什么正暗自滋长。别工作,别说话,顺从,接受一切,做命运的奴隶,重演婆婆的人生轨迹——她做不到。一切已无法逆转。她记得经理李义浦的声音,他说:“你有你的责任,通过你,村里人将会实现现代化。”
桑蚕吐丝作茧,蚕蛹破茧成蝶,蚕茧本身有何用呢?
(有删改)
【注】小说《茧》是1936年费孝通写作的中篇小说,叙写了上个世纪30年代苏南乡村一家新兴制丝企业的种种遭遇。作者以文学的方式来思考正在发生现代化变迁的乡村、城镇与城市。
思考题
文中详写宝珠送婆婆礼物,请分析详写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