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与不凡

◎付义茗

浙江省丽水市处州中学809 班

生活总是平凡得如同白开水，没有太多味道，匆匆又一年。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要以什么字眼去形容这寻常却又迅疾的时间。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去想，去找。

母亲照常熬好了汤，又伏案忙活起来。她这一年是平凡的，同时又甚是辛苦：她要考建造师。换言之，就是在工作之余、做完家务之后还要自学、考证，难度不小。作为母亲，她操心我们的衣食住行，但她不甘平庸。确立目标之后，她每晚结束家务后苦学至凌晨，没有前车领路，只有不断试错。有时我半夜起厕，发现母亲房门的缝隙中仍隐隐有光透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这样一个用滥了的句子，却是我当时内心认为最贴切的场景。窗外的虫鸣，房内纸笔摩擦发出的“沙沙”微吟，伴着母亲许许多多个深夜。经过无数次的练习、模考，母亲终于拿到了独属于她的那份“不凡”。在一家人庆祝后，我曾问她，为什么要那样拼命拿到这个证？她只说，为了她自己，也为了我们。“你们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就值得。”我望向母亲血丝隐隐的双眸，发现那份“不凡”中，对我们的爱亦是难掩。

我曾在一条小巷遇见一个卖织物的小铺。很平凡，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一块方格布，仅有一扇门而已，在铺子前卖织物的是满头银丝的奶奶。摆在布上的织物倒是颇具匠心，于是我便细细观赏起来。奶奶见状，便与我攀谈起来，我才知道，原来老人有手艺而无处施展，大部分织物是为小孙子织的，现在小孙子大了不爱这些玩意，闲置了可惜，便拿出来卖。她微微叹气：“他们说这些太寻常了，也是，现在年轻人喜欢新颖的玩意儿。”听罢，我心中不免有些心酸，便挑了两件喜欢的小物件，并答应常来与她聊天。奶奶不住地谢我：“我孙子老是不回来……谢谢你啊，小姑娘！”后来经过附近时我总要拐入巷子，似乎成了一件平常的小事。但每每见到奶奶的笑容，我知道这世间的平凡往往蕴藏着不凡，如这布上针织物的平凡，就蕴藏着不凡的爱。

我想，我找到了我要的字——“凡”。生活不就是由这一件件平凡的小事拼凑而成的吗？而爱，就是用于粘连这些平凡“碎片”的胶水。

凡事有声，声声动情，声声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