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能源转型“行稳”方能“致远

□ 孙 瑱

10月24日，国际能源署（IEA）发布《世界能源展望2023》报告。报告认为，世界能源系统虽仍较为脆弱，但已找到改善能源安全和解决排放问题的有效方法，清洁能源技术将发挥更大作用，到2030年世界能源体系将发生重大变化，可再生能源在全球电力结构中的份额将接近50%。因此，向清洁能源转变进程不可阻挡，并将重塑能源供给方式。但全球能源转型非常复杂，须通过“行稳”实现“致远”。

近年来，国际能源署和欧佩克在石油长期需求前景、供应侧新增投资方面表达了截然不同的预期。国际能源署认为，随着全球经济扩张放缓以及能源效率改善，石油需求增长将进一步放缓，预计2024年石油需求进入“永久性下降期”。而欧佩克却全面上调了全球石油需求预期，并坚信石油需求将出现强劲增长，甚至提出2024年225万桶/日的增幅预期，并强调中长期内石油仍将在全球发挥关键作用。

两大机构的“预期之争”迅速引发了舆论战。一方面，沙特石油大臣阿卜杜勒·阿齐兹以近期埃克森美孚和雪佛龙一前一后的“历史级并购”作为回应，反驳了国际能源署“一刀切”的能源转型方式，强调应考虑不同国家的经济成熟度问题。另一方面，英国石油公司称，在其设定的三个假设情景中，未来三十年全球石油需求都将持续下降；《华尔街日报》则指出，欧佩克对石油市场前景的预测与行业普遍预测有“脱节”；彭博社撰文称，欧佩克“拒绝承认”石油峰值到来，凸显中东产油国对“提振油价”的渴望迫切。

尽管有争论，但是能源转型是全球大势，代表人类共同利益。与此同时，全球能源转型涉及的领域广、范围大，并非只靠雄心和技术就能完成，而应充分认识到全球能源体系的规模，注重经济和气候的共同进步，以科学、经济和事实为基础，兼顾各地区的独特文化、资源和优缺点，进行多层次的战略性规划。因此，能源转型中的任何解决方案都需要考虑能源供应的可负担性和安全性。

一方面，过度从碳氢化合物中剥离的政策，如果没有足够可行的替代方案，将破坏能源安全基础，侵蚀经济稳定性，并导致可用于投资能源转型的收入减少，弄巧成拙。因此，能源转型需要以能源安全为基础。当前，地缘政治风险阴霾不散，地区冲突和局部战争持续，热点问题此起彼伏，这给新旧能源都带来极大的威胁和挑战。因此，有西方国家也正在重新评估气候政策，不断淡化净零排放目标。前不久英国将禁止销售汽油和柴油新车的日期从2030年推迟到2035年，而其最大的未开发油气田也获批开采。正如欧佩克秘书长海瑟姆所言，对石油和天然气领域投资的削减将对全球能源安全带来挑战。此外，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在相关政策、对国家发展影响、排放主体、转型资金的融资主体等方面分歧日益加剧。联合国环境规划署11月2日发布的报告称，2021年用于发展中国家适应气候变化的国际资金减少了15%，目前每年的资金缺口在1940亿至3660亿欧元。因此，世界需要共同努力，在关键问题上进行深入研究探讨，制定更为现实稳健的转型计划，而非不断提出各种目标，宏大叙述。

另一方面，当前能源转型的目标与以往不同，并非仅仅是引进新能源，而是彻底改变当今百万亿美元的全球经济能源基础。因此，如此规模的能源转型是能量的转换，不能仅靠经济和技术优势驱动一蹴而就。随着世界能源需求的增长，维持全球能源安全将需要石油和天然气在未来几十年仍然充当能源组合的重要组成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