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楠 潘金刚
(安徽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022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杂志社上发表的重要文章《正确认识和把握我国发展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中指出:我们要探索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发挥资本的积极作用,同时有效控制资本的消极作用,从而规范资本行为,趋利避害。本文试图从资本文献研究的角度,为更好的发扬好资本文明面,遏制资本无序扩张提供参考。
对于马克思资本的概念,学术界多从资本概念的逻辑生成,演进来探讨的。一种观点认为马克思资本概念的演进是一个批判与建构的双重运动[1]。
学术界大多学者认为研究马克思的“资本”需要落实到马克思的经典著作中。一方面在马克思的著作中鲜明的体现出了马克思资本概念的历史性和阶级性。在历史性方面,表现为资本是将历史推往现代社会的基础动力;在阶级性方面,资本与劳动的关系贯穿在马克思主义著作中,资本的概念揭示了资本与劳动的对立和冲突,揭示了资产阶级社会中的基本矛盾,验证了“两个必然”。另一方面,资本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内在矛盾给予了作为物、生产关系、生产过程的矛盾特质主要是从资本与劳动之间的关系来说的[2],资本与劳动的特殊交换形式中包含了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资本的矛盾特质也体现在资本生产和再生产的关系中。
学界部分学者认为资本的双重性是指的一般性和特殊性,但是也有的学者认为资本的双重性是指资本对经济发展产生的正反两方面的效应。王欠欠认为资本的有序扩张可以推动资本的周转速度,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刺激消费;资本的副作用体现在资本的逐利性推动资本膨胀带来的外部负面性[3]。资本是和社会财富是分不开的,对资本的实证批判并没有否定财富在资本批判中的基础地位,相反通过财富在实质上体现了资本的二重性。也就是说资本一方面开辟了人的主体性,另一方面又使得主体的人对客体产生依赖作用[4]。
无论对资本的论述如何,资本的双重性就是一方面指的是资本要参与社会生活,即参与社会生活的必需性,也就是资本的自然属性。另一方面就是资本的逐利性,也就是说的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特殊性,也就是资本的社会属性。资本作为生产组织形式,货币形式和观念形式在历史发展中作为生产要素发挥了重要的历史作用[5]。
学者们多从《资本论》中去寻找马克思对于资本的论述,我们重点从生产关系、生产要素和社会权力三方面展开。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资本”的理解是:“资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6]随着我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了决定作用,这导致市场中的各个主体之间的联系也日益密切,所以资本作为市场经济中的一个要素,也代表着一定意义上的社会关系。
马克思对资本的研究集中于资本主义社会,而目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仍作为重要生产要素存在着,马克思没有设想到社会主义能与市场经济有机的结合起来,这是我国与我党的伟大创举。马恩设想的未来的社会主义或者共产主义是在消灭私有制的基础上进行社会调节的经济,我国在发展中不断进行探索和调整找到了适合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对资本作为生产要素的理解,是不能脱离资本的本质规定的。卢德友认为资本作为生产要素,虽然说在某一次的周期中的投入是有限的,但是资本追求剩余价值的欲望是无限的;资本作为生产要素,不是在一次生产过程中就完成自己的任务的,而是贯穿于整个生产过程中。当前社会中出现了许多资本的新形态比如数字资本,知识资本,人力资本等等,虽然说这些资本都有自己的特殊形态,但是这都是资本与数字、知识等其他的要素相结合的结果。因此,从本质上来说仍然是生产关系。在社会主义社会中,我们要重点把握好资本作为生产要素和生产关系的双重形态,才能促进资本的有序发展。
当今学者多认为马克思的资本是与权力结合起来理解的,多从资本与权力的共生、共谋批判,扬弃来研究的。马克思对资本权力的批判有两条路径,一条是政治经济学路径,另一条是唯物史观路径[7]。于天宇认为资本是一种特殊的权力形式,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都具有支配的能力。在对资本的批判中也包含着对权力的批判。资本和权力之间的关系,首先表现为资本对人和物的控制,资本家通过购买劳动力商品来取得资本家支配劳动者身心的权利;劳动力成为商品是实现价值增殖的条件,也是形成资本权力的前提[8]。刘志洪认为,资本之所以能够掌握权力是因为他掌握了人类所有的物质劳动。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来讲,资本本身就是能产生剩余价值的价值,资本的增殖是他的目的,资本增殖就要通过资本的积累。因此,资本作为一种社会权力具有欺骗性和扩张性,资本权力之所以要将他的剥削掩盖起来,是为自己的扩张寻找良好的借口。资本权力通过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束“普照的光”体现自己的合理性,通过世界市场控制世界各地实现自己的扩张,体现扩张性。
资本文明面的认识对于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驾驭资本有重要的作用。马克思在《资本论》等经典著作中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作为研究对象,科学地阐述了资本的文明面,主要表现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层面。资本的文明面在生产力方面表现为促进生产力发展,创造社会财富。从现实中来说,资本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通过“简单协作”发展社会生产力、二是通过“分工协作”发展社会生产力、三是通过机器大生产发展社会生产力。正因为资本具有追求价值增殖的本性,所以它才能成为一部推动生产力发展创造财富的“永动机”。在资本主义社会,因为资本得到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支持,这才发挥出强大的改变世界的力量。假如资本去除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这个沉重的锁链,以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取而代之,资本仍然能发挥其积累财富和价值增殖的作用。
当今学者对资本逻辑的研究集中于对资本逻辑的批判上。黄鑫权和程广丽认为资本逻辑是资本主义经济过程的现实展开,不仅仅是指资本的批判,同时也是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和哲学的反思以及社会主义的研究联合起来的一个整体,对应着马克思主义中的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的社会主义。故资本逻辑也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主题[9]。资本逻辑不得不和资本主义联系在一起,黄力之认为资本主义是一种通过生产方式在起作用的逻辑,一种盲目发展而又顽强积累的逻辑[10]。资本逻辑与资本主义之间是存在着关系的,资本逻辑催生了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阳旸和刘姝雯认为资本逻辑内在的也包含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内在含有道德属性,虽然说其内在的道德属性有其积极的一方面,但是资本不断追求剩余价值,无止境的追求利润也是不能忽视的[11]。换句话说资本逻辑实际上是资本的内在生产力在起作用,具有文明面和野蛮面两方面。
学界对资本的消极作用主要是从资本的积累、资本增殖和资本扩张带来的三方面的风险来研究的。资本的增殖和资本的扩张都是资本积累的途径。姚聪聪认为是资本的内在逐利性推动了资本在我国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各个领域的野蛮生长甚至无序扩张。在经济领域,资本的逐利性能倒逼企业提高自身的竞争力,促进了各个企业的竞争,但企业过度竞争就会产生垄断,大量的企业就盲目投入新的生产领域,造成大量的生产过剩和经济危机;在政治领域主要是资本与权力的结合,实现权力资本化和资本权力化,规范资本行为不是限制资本的发展,而是给资本的发展划定有效的权力范围。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根据资本的属性及其二重作用,对资本行为需要趋利避害,依法加强对资本运行的有效监管。洪银兴认为如今提出“资本的属性、行为和规范”问题,并不是要限制资本发挥作用,而是因为资本发展到现在,我们认识到一方面资本无所不能,另一方面资本运行风险无处不在[12]。
现阶段,平台资本作为一种新的资本形态,通过数字劳动成果实现资本自身的目的。用户在平台上进行工作或娱乐,都是用户用不同的方式在平台上进行数字劳动来创造数字产品。平台的使用模糊了用户的娱乐时间和工作时间的界限[13]。正如资本的普遍影响,平台资本也会带来劳动者的贫困;并且与权力相结合,资本披上了数据的外衣,使用户难以察觉到,并不断通过用户在平台上进行数据劳动,创造出数字商品,数据商品通过交换之后变成数据资本。曾雄认为资本具有逐利扩张的本性,资本作为生产要素扩张逐利并没有错,但是我们需要警惕的是资本的无序扩张,特别是数字资本和平台资本。平台资本会通过并购的方式来扩大自己的势力,通过并购实现资本和势力的扩张[14]。无论是何种方式的并购,都为金融资本创造了大量的投机机会,使得以风险资本为代表的金融资本受到追捧并逐渐在平台中发挥重要的作用[15]。
资本的无序扩张是表现在许多方面的,我们可以通过资本的内部和外部条件在新时代引导和使用资本。李松龄认为,要想使得资本有序发展,就有必要将资本占有的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归还给劳动者,从而促进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16]。 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的核心命题是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17]我国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发展,就是政府的角色不断发生转换的结果,科技创新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也使得数字经济日益膨胀,这就使得我们需要通过一些手段来规范数字资本来避免科技巨头的不断扩张和“大数据杀熟”等现象。企业具有逐利性,因此市场就存在着难以克服的自发性;同时政府对客观市场规律的把握不足,存在过度干预的现象,因此国家也要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对其加以约束和完善。我们要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的结合;同时坚持两个“毫不动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保护私人财产,我们要防止的是资本的垄断与无序扩张,也要重视保护其他资本的合法权益[18]。
资本问题既是一个重要的理论问题,也是一个重要的实践问题。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扩张是一种有其自身特点的经济规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公有制为核心的生产关系媒介,对所有制关系进行了积极的调整,有效地克服了资本的生产性矛盾、以及资本的物质化逻辑,使其既没有陷入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又没有被资本强权政治所吞噬,又使其在生产要素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使各种不同的资本形式得以协调发展,积极向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