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思维引导针灸推拿学走出发展误区*

钟灼琴 曾卫红 周桂飞 张坤木，4△

针灸推拿学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经历了盛衰转化再到结合当前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不同时期，其教育模式也在由传统教育模式向现代教育模式转变，临床上也培养出了一大批优秀的中医药针灸推拿学人才，科研事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与此同时，针灸推拿学学由于缺乏系统的中医思维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指导，其在教学、临床和科研等方面的发展也出现了一定的误区。因此，笔者在探索针灸推拿学继承与创新发展路上存在问题的情况下，针对性地提出在中医思维引导下走出针灸推拿学发展误区的几点建议，以期为针灸推拿学的全面发展提供一定的参考价值。

1 针灸推拿学继承与创新发展路上存在问题

针灸推拿学作为中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强调在中医学基本理论的指导下，在继承和发扬古代针灸按摩学术思想和宝贵实践经验的基础上，运用传统与现代科学技术来研究经络、腧穴、操作技能等治疗疾病，研究人体生命与疾病发生、发展、转归的一门综合性医学学科。被称为“最原始、最具本能的医学”[1]。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2]，确立了“健康中国”的国家发展战略，针灸推拿学的发展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在健康中国建设中，针灸推拿学在中医保健、医疗、康复和养生等方面具有独特优势，是中医药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和推动中医药海外创新发展“走出去”战略的领头羊[3]。但学科建设离不开学校教学、医院临床和科研机构3个方面，针灸推拿学作为中医药发展重要组成部分，目前在教学、临床和科研等方面的发展进入了一定的误区。

1.1 教学目前，针灸推拿学教学以大学院校教育为主，传统教学方法先是在课堂中授课老师讲授推拿手法学理论知识，接着再教大家进行简单的手法操作训练。这种传统教学模式存在教学模式单一、学生学习热情不高、缺乏临床操作评估方式等问题；王庆学等[4]认为传统的教学方法可以有力地保证教学工作的顺利开展，但同时存在缺乏对于中医临床思维的培养的劣势。买合热衣·亚迪等[5]认为传统教学模式下的学生对中医信心不足，特别是针灸推拿学专业学生在课程设置上关于中医基础理论的学时数相对较少，中医基础理论知识掌握不熟练，是提升中医临床思维能力的瓶颈，是目前各高校积极解决的核心问题之一。传统的针灸推拿学教育模式，目前已无法满足现代教育的快速发展，探究更高效率的教学方法，以期能够充分挖掘学生学习的潜能、提升学生的自学能力和创新意识，并培养医学生自主发现问题和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是中医教育领域亟待解决的问题[6]。

1.2 临床研究发现当前各大中医院校同时设立了基础医学院和临床医学院，这样设置推动了中医基础研究，同时也促进了中医临床医学的发展，但发现存在不少问题：比如在基础医学院工作的研究人员埋头文献研究，疏于临床门诊[7]。而在临床医学院的很多临床医护人员习惯用现代科学思维如现代医学影像超声等检查代替中医思维解决问题。

1.3 科研研究显示：针灸推拿学学科在课程设置、制度管理、创新氛围等方面存在诸多不足，例如在众多学科科研活动中针灸推拿专业相关的科研活动较少，在相关鼓励政策上对于研究生的科研创新活动较少，导致学生对科研创新活动的热情不高，缺乏积极主动性[8]。研究生的相关课题研究多为一些传统疗法的叠加增效研究，缺乏科学性和创新性。研究生导师制无论在制度上还是在方法上均需进行一定的改进。

2 中医思维引导针灸推拿学学科走出发展误区

2.1 中医思维概述中医思维方法广义上是指中医理论建构以及临床诊治疾病等思维活动的途径、手段或办法，包括经验思维、象思维(象数思维)、逻辑思维、系统思维、直觉与灵感等思维方式，以及隐喻、求同、求异、逆向、溯因等思维方法[9]。唐代孙思邈在 《千金翼方》中提到: “医者意也，善于用意即为良医”，指的就是行医治病，贵在思维。老子说：“有道无术，术尚可求也。有术无道，止于术”，庄子亦云：“以道驭术，术必成。离道之术，术必衰”。可见中医思维这一“道”对针灸推拿类“术”的指导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夏淑洁等[10]通过研究发现：象思维是中医的主导思维方式，而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是象思维在中医的具体体现，同时也是中医学的两大特点。其中整体观念作为中医思维的核心，贯穿于中医的各个方面，而辨证论治是整体观念在临床诊治过程的具体应用，也是中医实现动态、个性化诊治的基础。

2.2 中医思维引导针灸推拿学学科走出发展误区的几点建议

2.2.1 教学针对针灸推拿学学科教学中存在“教学大纲所要求的主要内容……缺乏对于中医临床思维的培养……”“在课程设置上关于中医基础理论的学时数相对较少，中医基础理论知识掌握不熟练”等问题，教育人员发现相比较中医学学科专业教学，针灸推拿学的教学内容确实存在中医基础理论特别是中医思维课程学时较少问题，因此，建议在针灸推拿学的课程教学中适当增加中医基础理论特别是中医思维课程的学时。另外，在完善课程设置的同时，应注意改革教学手段、突出实践技能、丰富培养层次为方法，注重培养学生深厚扎实的中医药基础理论知识，熟练规范掌握针灸推拿专业临床实践技能。如部分研究者实践了新的教学模式,旨在帮助学生改变学习观念,培养自主与合作的学习能力[11，12]。在教学中运用自主、合作学习的教学理论,从某种程度上可以改变以教师为中心的传统教学模式,对于培养学生综合素质、开发学生创造性思维、提高学生学习的自主性有重要意义。如梁文娜等[13]提出教学—模拟—实践三位一体的多元化教学模式，以“强能力、高素质、重实践、厚基础”为培养目标，以“有技术、会辨证、善开拓”为具体要求，重点突出临床性、规范性与中医性，从而达到强化中医思维的教学目的。

2.2.2 临床针对针灸推拿学学科临床中存在“医护人员习惯用现代科学思维调配医疗资源解决问题，而将中医思维悬于明堂之上”“重视利用现代影像学技术观察患者局部病变部位解剖学变化进行局部治疗，而忽视了患者整体功能的调节,忽视了中医思维整体观念的指导”等问题，临床医务人员特别是针灸推拿学专业的医务人员在临床中应以身作则，在平常的临床实践中充分应用中医思维整体观念辨证行针手法操作，如在临床中还是需要“四诊合参”，不能过度依赖现代医学仪器对人体局部的检查而忽视了将人作为一整体的前提。另外，在临床带教方式是应充分利用好医院的优势资源，在临床中教学更能锻炼学生的临床思维及动手操作能力，如魏韶锋等[14]在临床实习中采用思维导图进行教学，能够帮助学生加深知识点记忆能力，提升实践能力，值得在临床教学中推广应用。彭晓燕等[15]应用移动终端APP+多媒体教学模式可有效改善护生在临床实习阶段教学培训中的学习效率和质量,提高临床带教工作效率和师生满意度。

2.2.3 科研针对针灸推拿学学科科研中存在“与针灸推拿专业相关的科研活动较少……”“对于研究生的科研创新活动，学校缺少对其鼓励的政策，没有形成良好的规章制度，导致学生缺乏对科研创新活动的热情及积极性”等问题，科研人员认为一方面的学校应从做好顶层设计完善相应的科研奖励政策、提高针灸推拿学专业的导师和研究生开展针灸推拿学科研研究的积极性。另一方面作为具体科研项目落实单位，各针灸推拿科室应制定相应的规章制度，对参加科研活动的人员给予适当的鼓励补偿，让科研人员有时间有精力去应用中医思维做好科学研究，如李月梅[8]建议“定期跟诊”+ “导师联合培养”方案：定期跟诊的好处是可以让学生更好地熟悉导师临床治疗疾病的基本方法和思维套路，有利于更好地面对面探讨临床疑难。另外建议采取跨学科导师联合培养，或理论型导师和临床型导师联合培养的模式。组成一个“导师团队”。以针灸推拿专业为例，每个导师联合培养组 3～6人，可以包括针灸临床、基础解剖、电生理等各个不同专科类型的多个导师联合培养。另外，目前部分跨学科的前沿模式也值得借鉴研究，如钱旭光等[16]基于ICF-CY脑性瘫痪“3+1”模式打破了传统只重视功能康复的局限性，从身体结构和功能、活动和参与、环境因素多方面关注脑瘫儿童的康复进程，突出患儿活动和参与能力的重要性。吴圣婕等[17]ICF框架下PEO模式的治疗性作业活动是一种新兴的作业活动模式，ICF框架下的评估模式设计康复治疗的各个领域，能够提升患者的基础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和生活满意度。以上跨学科的新兴模式都值得针灸推拿传统康复学科借鉴研究。成功科研案例：笔者科研团队融合了针灸推拿学专科人员、计算机工科人员和解剖学生物力学专家，在中医思维整体观念指导下，结合“骶髂关节承受来自三方面的力，即躯干的重力、两下肢向内向上的支撑力以及耻骨联合的内聚力”的生物力学特点。结合现代科学技术检测手段采用世界范围内光学三维脊柱与姿态分析领域应用最广泛的系统——DIERS 3D/4D 脊柱&姿势分析系统和DIERS pedogait 步态跑台，观察骶髂关节错位患者治疗前后整体脊柱及骨盆姿势的变化及两下肢向内向上的支撑力变化，动静态、客观、安全探讨推拿整复手治疗骶髂关节错位生物力学作用机制。于2019年成功立项了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项目(编号：81904316)，可谓是针灸推拿学学科在中医思维指导下多领域、多学科交叉合作取得的典型成功案例。

3 小结

整体观念是中医学的一大特色，针灸推拿学作为中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针灸推拿学的建设发展不论是学校的教学、医院的临床还是科研机构的科学研究都不能离开中医思维的整体观念。在针灸推拿学教学、临床与科研实践中，不论是时间、空间、人文、培养模式、科研方案等各个环节都应该体现整体性，发挥学生的主体作用和教师的主导作用相统一，发挥临床医生的整体把握，衷中参西，发挥科研人员在科学研究中的传承创新，传承中医思维，创新应用现代先进科学技术开展适应时代发展的科研项目。对于针灸推拿学专业，教学、临床与科研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三者在中医思维指导下有机结合才能其走出发展误区，最终达到针灸推拿学学科的健康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