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琴
翻开我国的文学史,自有诗开始,诗与乐便是不分家的,也因此有了“诗乐同源”之说。在周朝,吟诵诗歌已经是官学的必修课程。《现代汉语词典》将“吟”解释为“吟唱”“吟咏”,又说“吟咏”为“有节奏、有韵调地诵读诗文”。“吟”就是拉长了声音读,是包含音阶曲调的一种古代人读书的方式。“诵”,有“诵读、背诵”的意思,“以声节之曰诵”。也就是说,“诵”就是用抑扬顿挫的声调有节奏地大声读,没有乐音的高低之分。
由此可见,“吟”与“诵”都“有节奏”,“有声调(或称‘韵调)”。
吟诵古诗词是文人的基本技能,杜甫的“可怜后主还祠庙,日暮聊为梁甫吟”,苏轼的“何妨吟啸且徐行”,卢延让的“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多少文人墨客在诗文中明确提到“吟”。可见,吟诵贯穿了他们学习和创作的始终。吟诵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有利于学生感受古诗词中的意境与情感,提高语言表达能力、审美鉴赏能力。
语言是躯壳,内容是血肉,情感是生命。古诗词的语言具有强大的感染力。当学生把古诗词变为有声语言时,自然能够感受到作品的艺术魅力。吟诵时要把自己的全部热情倾注到古诗词中,以情运气,以情带声,用声传情,把饱含深情的书面文字变为声情并茂的有声语言。高水平的吟诵者,会使听者动容、闻者失声。我在听陈琴老师吟诵《黍离》时,眼泪夺眶而出。列夫·托尔斯泰说过:“不但感染性是艺术的一个肯定无疑的标志,而且感染的程度也是衡量艺术价值的唯一标志。”
教育家叶圣陶曾说:“吟咏的时候,对于探究所得的不仅理智地理解,而且亲切地体会,不知不觉之间,内容与理法化为读者自己的东西了,这是最可贵的一种境界。”吟诵者只有具备一定的语言表达能力,才能把内心的感受通过有声语言表达出来,再传达给听众。20世纪初,随着新式学校的诞生,西方的朗诵逐渐取代了吟诵。受“速食文化”的影响,现在的学生在学习古诗词的时候往往不会带着欣赏的眼光去阅读古诗词,而是游离在古诗词之外,以看客的心态来应付老师。怎样才能激发学生学习古诗词的兴趣?如何才能让他们在学习古诗词的时候更好地理解作品的内容,感受作品的魅力?这些一直都是摆在语文教师面前的难题。直到接触了吟诵,我才觉得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扇新的窗户。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扇窗户打开。
我精心地设计课件,挑选素材,专门用了三节课的时间给学生讲解与吟诵有关的知识。我告诉他们什么叫“入声字”,什么是“入短韵长”,怎样“依字行腔”,“依意行调”,什么是“平长仄短”……但是,我发现我在上面讲得兴高采烈,他们却在下面无精打采。我原本想让学生先了解什么是吟诵,等他们搞清楚了来龙去脉,知道了吟诵的规则后,再带着他们一起实践。可是,这三节课让我明白此路是行不通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我开始反思:是吟诵不适合学生吗?“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中国人几千年的教育实践证明,肯定不是这样。那就应该是我使用的方法不对。我想让学生“知其然,然后知其所以然”。初衷是好的,可是没有考虑具体的学情。学生本来就对古诗词不感兴趣,教师再讲这些枯燥的理论知识,自然无法引起他们的关注。所以,他们才会对这几节课缺乏兴趣。那么,怎样做才能激发他们的学习兴趣呢?
经过反复思考,我决定这样做:
在語文课上,我宣告可以在5分钟的时间内教会他们作曲。这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怀疑,也点燃了他们的学习热情。当我用吟诵的方法教会他们唱自己的名字之后,他们更是热情高涨。他们了解到古诗词便是古代的流行歌曲。只要是诗词,就能被吟咏、歌唱。我接着引导他们根据音律去体会作品中的情感,引导他们去探索古诗词的创作背景。出乎我意料的是,学生这次对古诗词的学习抱有十二分的热情,对作品的解读也非常到位。只花了一节课的时间,他们便对吟诵这种学习古诗词的方式兴致盎然,下课后依旧意犹未尽。我对这种教学方式终于有了一点信心。
困难不只在开头。如何让学生将学习的热情保持下去也是教师必须解决的难题。高中语文课本中收录了多首古诗词,有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有白居易的《琵琶行》……背诵这些长诗对于学生来说有一定的难度,他们产生畏难的情绪也很正常。其实,最好的背诵古诗词的方法就是吟诵。吟诵便于记忆,这是公认的经验。对此,我设计了吟诵接龙、吟诵比赛、吟诵微课等活动,吸引学生用足了劲学习长诗。希望他们在这些活动中学会吟咏古诗词的同时,真正地爱上我们中华文化的瑰宝,再也不抱怨学习古诗词。
我在尝试的过程中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但是,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从中得到了启发。让我特别坚定的一件事是吟诵即使是在当今社会也有巨大的价值。当传统的光照进课堂,我们的语文课一定能焕发出新的生机。
(作者单位:江西省南昌市八一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