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平 李 阳
(苏州大学音乐学院,江苏·苏州,215123)
海南省位于中国最南端,四面环海,北以琼州海峡与广东省划界,西隔北部湾与越南相对,东面和南面在南海中与菲律宾、文莱、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为邻。海南省的行政区域包括海南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的岛礁及其海域,陆地总面积3.54 万平方公里,海域面积约200 万平方公里。有研究表明,海南岛是一个典型的“大陆性岛屿”,如今广西南部勾漏山在远古时期一直延伸到海南五指山,海南岛北部与广东雷州半岛南部有着相同的地质构造。“海南岛地区的原始文化遗址,根据所表现的文化性质来看,它与广东大陆及东南沿海地区同属一个文化系统。”[1](P129)
“海南岛是一个政治体制、社会基础和核心价值观诸多方面被中华大陆文明深深同化的岛屿。”[2](P18)南方百越族的一支“骆越人”最早迁入海南,成为海南岛的原住民——黎族的祖先。黎族源于我国古代的古越族。其族源最早形成于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浙江河姆渡一带,后流布在浙、皖、闽、赣、桂、粤、黔等广大地区,统称为“百越”。百越族是一个大的族群,他们当中有的越过南岭,进入两广;有的乘水路,至福建、台湾、海南,乃至越南北部,其中的一支“骆越人”约在三千年前的商周之际迁入海南岛定居,后成为黎族。自秦始皇三十三年始,置南海、桂林、象三郡,其势力已达海南岛,汉武帝元封元年(前110)设儋耳、珠崖两郡,开始了对其治理过程,故现存文献所记“儋人”“儋耳”为汉人对海南黎族先民最早的称谓。《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载:“其珠崖、儋耳二郡在海洲上,东西千里,南北五百里。其渠帅贵长耳,皆穿而缒之,垂肩三寸。”[3](P21)后经东汉光武帝建武十九年(43 年),伏波将军马援平、隋文帝开皇十一年(591 年),冼夫人招慰诸俚僚,海南岛的政治归化正式完成。随后历朝历代均有大量大陆移民移入海南。从唐以前的不足2 万人,至清代中叶达217 万人,其中福建籍150 余万,中原人40 余万,客家人20 余万。另外,海南岛自唐宋以来成为了流放贬谪官员的地方,贬谪人数之多,职位之高,影响之广,对于海南文化贡献巨大。
海南岛文化的根本性与中国大陆文化不尽相同。从五代十国至宋代,我国北方向南方大举移民以来,大批闽人从陆路和海陆向海南岛迁徙,形成了闽南人向海南岛移民的第一次高潮,也是海南方言以闽南方言为母语基础的开始。海南文化中诸多元素如方言、民俗、艺术,尤其是祭祖风俗和妈祖崇拜均与闽南文化密切相关。海南先民将闽南文化与地方性知识有机结合,形成了自身独具特色的文化体系。由于受到地域狭小和大陆边缘地理条件的限制,古代海南不可能独立创造出自己的文化体系,只能进入一条吸收性道路,开放包容,从大陆等吸收诸多文化元素,汇成现世主义的文化品格。由于历代移民和贬流官员的不断涌入,所传播而来的大陆文化是海南文化的一个重要构成因素。“海南岛以儒为主、以道为辅,以仁为主、以自然为辅,以中和中庸为主、以天人合一为辅的文化,与大陆文化也具有同宗同源的关系。”[4](P83)海南文化与域外文化的交流始于唐宋,到了明清时期,由于生活、战乱饥荒、海盗掠买以及经商贸易等原因,移居境外的海南人多达数百万。在家园情结的推动下,这些华侨、华人寻根觅祖,回报乡里的同时,也为海南引进了佛教文化和基督教文化,对于海南地方性知识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从社会根性的视角来看,海南则是一种多元的历史组合,黎、汉、苗、回四个民族,于不同时期先后移居海南,形成了今天海南社会的基本结构。从民族的视角来看,海南文化的形成颇为复杂。海南文化的主体,首先是原住民黎族文化,而后是大陆文化,尤其是闽南文化,以及佛教与基督教文化。黎族是海南岛的先民,广泛分布在海南岛的沿海地区,后来由于汉人的大批南迁,逐渐缩小在以五指山为中心的海南岛中部地区,形成了“大分散,小集中”状况,聚居地主要集中在琼中、五指山、保亭、陵水、乐东、昌江、白沙、东方等地,儋州、三亚、万宁等地也有大量的黎族散居。《吕氏春秋·遇合篇》载:“客有以吹籁见越王者,羽角宫徵商不谬,越王不善,为野音而反善之。”[5](P45)黎族音乐文化传承了中华民族早期文化的薪火,并不断加工、充实、丰富,历经数千年,逐渐发展成为有浓郁民族风格和鲜明地方特色的音乐文化。海南苗族是一个没有文字、没有土地的佃种与游耕民族。海南回族一直群体居住,自然形成村落,使用自己的语言,拥有自己的宗教信仰,属于一个迄今仍未被同化的民族。苗族文化和回族文化对于海南文化根性的形成,虽未能产生主体作用,但依然成为海南丰富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焕发着绚丽光彩。
海南民族音乐有着悠久的历史,与当地的人文历史、自然环境、经济状态、人民生活、社会风俗密切相关,并随着历史进程而不断发展。黎族古歌谣就有描述:鹿皮鼓或牛皮鼓是狩猎活动的产物,叮咚、舂米臼就是刀耕火种时期的生活用具,拜、唎咧、鼻箫、口弓、哔哒、树叶则是黎族早期的吹奏乐器,就地取材、表达感情。早期的乐器铜锣和铜鼓为世人钟爱,成为仪式音乐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显示出与大陆不可分割的文化渊源。黎歌和舞蹈以其独特的风韵为世代推崇。尤其是黎族民歌丰富多彩,成为黎族人民文化生活的重要形式和内容。清《感恩县志》载:“汉代县属分三星、美孚、大鬃、复黎四种,以木为弓,以牛角为号,以击鼓为乐,以射猎为生”[6](P67)。《旧唐书》卷187《王义方传》载:唐太宗贞观间,“坐与刑部尚书张亮交通,贬为儋州吉安县丞。吉安蛮俗荒梗,义方召诸首领,集生徒,亲为讲经,行释奠之礼,清歌吹龠,登降有序,蛮酋大喜。”[3](P26)苏东坡被贬儋州三年,留下了诸多关于地方音乐文化信息。“如‘总角黎家三四童,口吹葱叶送迎翁。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雩风。’‘铜鼓壶芦笙,歌此送迎诗’等。他还在诗文中叙说常常听到‘夷声彻夜不息’,以及遇赦北归途中的‘蛮唱与黎歌,余音犹沓沓。’的诗句”[7](P38)。宋·乐史《太平寰宇记·琼州》卷一百六十九,岭南道十三载:“性好酒,每酝酿用木皮草叶麴蘖,熟以竹筒吸之,打鼓吹笙以为乐。”[5](P99)赵汝适《诸番志·黎》卷下载:“议婚姻折箭为质,聚会亦椎鼓歌舞”[5](P99)。 清代张庆长《黎岐纪闻》:“男女未婚者,每于春夏之交齐集旷野间,男弹嘴琴,女弄鼻箫,交唱黎歌,有情投意合者,男女各渐凑一处,即订耦配,其不合者,不敢强也。”[8](P120)清《古今图书集成》:“黎人聚会,即使歌郎开场,每唱一句,经两指上下击鼓,听着齐鸣,小锣和之。其鼓,如两节小竹而腰小,涂五色漆,描金作杂花,以带系肩上。歌郎歌罢,歌姬仍徐徐唱,击鼓亦如歌郎,其歌大抵言男女之情。”[6](P4)以上史料从不同时期,对于黎族音乐生活做了详细的介绍,为我们了解古代的黎族音乐文化提供了珍贵的例证。
黎族人民在长期的发展历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精神财富。感情丰富,能歌善舞,在不同生活场合产生不同的艺术形式。由于黎族有语言而没有文字,故咏唱民歌成为了他们传授历史、文化、生产、生活等各种社会知识和进行感情交流、文化娱乐的主要手段和形式。大凡节日盛会,唱歌是必不可少的娱乐,即使平时生产劳动、哭丧祭祀、恋爱婚姻以及路遇问候、迎宾送客等等都要以歌代言,甚至家中死了牲畜,搭建一间茅房,也要以歌抒情。婴儿刚出母体,便接受母亲“摇仔歌”的滋养,孩子刚咿呀而语,大人们便用童谣传授知识、启迪智慧。青年男女以歌、乐器为媒选择情侣,形成了群体性的歌会“三月三”。老人们临终以歌口述遗嘱,丧葬祭祀,以歌当哭。黎族人民生活依赖于自然的成分较重,大山深处,人与自然交流,以歌抒情,祈求神灵。所有的生活、人的生命体验,都是无所不歌、无事不唱。民间歌舞成为了黎族人民生动的语言符号,是黎族人民最好的祭祀、欢娱形式。可以说,黎族的歌舞源于生活,用于生活,传承发展于生活。苏东坡留有“夷声彻夜不息”“黎歌蛮舞祝公归”的诸多诗句不仅描绘了当时的歌舞盛况,也从宋·范成大《桂海虞衡志·黎》载:“春则秋千会,邻峒男女,装束来游,携手并肩,互歌互答,名曰‘作剧’。有乘时为婚合者,父母率从无禁。”[5](P216)等史料中详细记在了“累百盈千”的赛歌节活动场景。明汤显祖也在其《黎女歌》写到“珠崖嫁娶须八月,黎人春作踏歌戏。”“纹臂郎君绣面女,并上秋千两摇曳。分头携手簇邀游,殷山沓地蛮声气。歌中答意自心知,但许婚家箭为誓。椎牛击鼓会金钗,为欢那复知年岁。”[7](P34)这种节庆赛歌民俗活动历代相传,经久不息,成为黎族地区主要的文化活动和宝贵的精神财富。
首先,音乐的原生性赋予了其“活化石”特征。民间艺术不是一种以艺术为目的的音乐活动,而是一种以娱乐或是生活为目的的精神活动。黎族的乐舞可分为祭祀型乐舞、生产生活型乐舞、娱乐型乐舞三种。由于生产力低下,缺乏对世界的认知能力,产生了“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意识形态下的原始艺术。对动物的模仿、对于生产劳动的模仿,从文化发生学的角度,为今天我们研究音乐文化的发展规律,对人类学、民族学、民俗学、文化学方面的研究提供了获得例证。原生既是本民族在历史进程过程中,与劳动生产力密切结合、与生活民俗紧密相连、体现出本民族特有的历史文化、生活习俗、审美特征等民族内在因素。与自然息息相关,与生活息息相伴,与劳动息息相吸。黎族传统音乐产生于原始社会中,较多地保留了原始生活的音韵,集中展示了原始生活的风情,崇拜祭祀、原始狩猎、生产劳动、民俗风情等等方面,呈现出黎族人民劳动、节庆、欢乐、悲哀等多彩的生活场面。
其次,地域性民族特色体现了与众不同艺术风格。汉族、黎族、苗族、回族民歌的柔美、豪迈、缠绵、凄凉等情感集中体现了海南人民的历史文化和审美特征。民歌旋律丰富多样,表现了人民热爱生活、向往明天的美好愿望。黎苗乐器就地取材,充分展示了黎族人民的聪明才智以及独特的审美意识和审美情趣,丰富了民族乐器种类和器乐表演形式的内容。呈现出中国民族音乐文化的多样性特征。“一方水土一方人”,造就了海南与大陆不同的音乐气质,从音乐品种、音乐类型、音乐风格等都体现着它的与众不同,彰显着与大陆的历史渊源和海岛独特的生活方式与风土人情。由于黎族、苗族主要居住在海南省的中部地区,这里山峦重叠、植被茂密、交通不便,相对封闭,文化娱乐形式相对单一,对外交流较少,民族特性影响较少,其音乐有较强的地域性和民族特色。
第三,鲜明的时代特征赋予多元一体新格局。音乐是民族的艺术、生活的艺术、情感的艺术,从民族叙事、祭祀祖先、生产劳动、民俗活动到谈情说爱、娱乐表演、婚丧喜庆,处处表露着人民的审美爱好和生活情趣。随着时代的快速发展,海南民族音乐又被赋予了新的内涵和属性。其一,商业属性。海南的独特资源已成为其主要产业——旅游业的重要内容。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作为文化产品的海南民族音乐也自然而然地被打上了商业烙印,民族音乐元素以产品的形式在市场中流通。而对“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现象已有广泛讨论,很多由此产生的脱离民俗传统与民俗语境之间关系的形式与内容受到了很多专家与学者的质疑。但艺术是活态的文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能合理地适应其经济规律,便是自身民俗文化属性发展的延伸,是可以在商品经济中得以新的文化再造与实现。也许在适应调整的过程中难免有震荡与脱离,但调适得当,有机融合的海南民族音乐也可以出现“经济搭台、文化唱戏”的有利局面,不仅确立了文化主体地位,对海南民族音乐的传承与创新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产生一批优秀作品,发现一批文艺人才,某种程度也宣传了自身的文化特色和艺术风格,形成政府搭建平台,目的促进文化发展,从而带动经济文化良性循环发展。如2021 年“中国好声音”海南赛区专设“三月三”专场,彰显了当地文化特色和时代需求的有机结合。其二,娱乐属性。海南自古就有集体歌唱的风俗习惯,这种风俗基于当地民众的文化认同,海南民族音乐的娱乐性主要体现了在传统民俗活动中的集体参与性。这种娱人娱己功能在当地群众的社会生活中得到了更广的延伸。这个功能从古至今,绵延不断,不仅是民间艺术的基本属性,也是海南民族音乐的传承与发展的特色。通过政府每年举办的“调声艺术节”和“三月三”活动,扩大了群众的参与面,提高了民众的积极性,甚至利用数字化技术,一批专业的海南音乐人已成为当地的明星,通过自己创作,以数字音像为平台广泛传播,如流行音乐一样成为当地群众的艺术消费品,扩大了地域音乐的传播面,其音乐功能的价值也就充分体现出来。其三,社会属性。传统社会的民间文化是乡民社会精神凝聚的主导内容,其社会属性不言而喻。艺术根植于民俗文化之中,像一根线贯穿个体与个体之间、个体与群体之间、群体与群体之间,是地域社会人际关系、伦理道德、社会规范的有机组成部分。例如儋州调声民间歌队,从过去的以村为单位到现在以村或行业、职业、学校等为主,从以农村为主到现在的城乡结合,其中充盈着族群认同、地域认同和文化认同。近年来,通过社会各界努力,随着海南民族音乐保护、传承、研究与发展深入开展,有利促进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人与他人、人与社会,以及族群与族群、地区与地区的和谐发展,调整个体的精神世界的同时协调人际、社区关系,从而达到社会的安定、团结、和谐。其四,审美属性。海南民族音乐展示了一个地区人民的生活风貌、审美情趣和艺术创造力,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审美价值,是艺术创作、表演、研究、审美教育的宝贵资源。从《五指山歌》到《万泉河水清又清》以及作为地方文艺形象的《久久不见久久见》深入人心,充分说明了民间艺术依然是表演艺术的重要源头之一。当下民间文艺走进校园,走上舞台已成为常态,这就需要在充分保护继承的基础之上,重在创新发展。
历史上的文化传承都是在继承中有效发展。这种有效性得益于对传统的尊重,对传统基因的深刻了解和认识。源于传统,但又不拘于泥传统,是在有效继承的基础上的进一步创新。海南民族音乐保护与传承,承载主体是作为单个或群体的自然人,必须有人继承才得以传承和发展。因此,对传承人的保护和培养则成为了当地民族音乐发展的核心问题。作为操纵民族音乐事象的传承主体——人的变化,则必然会关系到其艺术的发展变化。任何一个时代的艺术发展,其关联状态是非常复杂的,但最终都要通过人来实践。“有活力的传承,都是发展、变着的,一代代传承者不断注入自己新的认识和新的创造,才可能使一个民族的艺术真正存活于当代人的生活之中,并充分显示其独特的美学价值与精神力量。”[9](P90)而一种艺术之所以能够传承发展,便是由一个个有机的个体组成,这种群体性的主体作用是最根本的,因为他集众多个体共同承载文化,并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形成某种稳固的传统,在内隐层面上形成海南民族音乐的传承机制。它使音乐文化传承在基因复制式的文化强制下、在民族心理结构中不断运行。这种主体的传承意识一般处于非自觉状态,而更多地依赖于传统惯性。当我们置身于海南当地的民间歌会,如儋州调声现场时,相约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这种个体和群体的互动、民俗文化的认同和归属感,便能充分体现出来,这就是民间艺术的魅力所在。他们共同面对相同自然环境,遵循相同或相近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形成相同相近的生存状态。拥有自己的政治、宗教、文化、艺术、经济手段以及内在的文化心理结构,通过多种方式与途径渗透于每个成员身上。
海南民族音乐的历史价值、文化价值、精神价值是其历时性的基本价值,也是最普遍、最核心的价值。它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是反映民众集体生活、风土人情、道德规范、个人情感的长期积淀,并得以流传至今。它积蓄了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精粹,保留了最为浓缩的民族特色,具有超时代性。它是活的历史,为我们提供了直观的、形象生动的活态形式。在一个区域社会中,人们对于自身文化的理解不是散乱无序的,而是内具一个文化体系,这一文化体系由“文化的语法”即文化的内在认知结构交织而成。“文化的语法”不仅存在于海南当地的语言形态之中,而且是其民俗、艺术、信仰等文化形式共同谱写而成的。当今社会发展快速变革,培育好传统的文化艺术形式和活动空间必不可少,同时一方面有计划将海南民族音乐分类型、分层次引进学校课堂,纳入学校艺术教育之中,形成本地区校本教材,提高学校教育的地方文化特色传承责任,另一方面,有赖于政府引导,将地方音乐文化落实到社会生活层面,形成社会共识和地域认同、民族认同、文化认同各个方面。最好的母语文化教育是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学校教育共同的结果。随着海南经济文化的快速发展,这方面的社会需求也越来越大,将海南民族音乐文化与社会经济文化发展有机结合起来,才能展现出新时代海南民族音乐的价值与地位,才能对地方文化经济发展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历史是一条流动的河,随着时代变迁和社会变化,面对新的生存环境,海南民族音乐发展只有不断地进行自我扬弃、与时俱进、推陈出新,才能在新时代焕发出亮丽的新光彩,保持新的艺术活力,并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虽然海南音乐具有明显的原生性特征和民族特征,但是,随着社会的进一步发展,生产力的进一步提高,音乐生存土壤已与过去的传承模式和社会功能发生巨大变化。音乐的民族性、审美性、生活性、功能性也发生着巨大的变化。保护是在深入挖掘与整理基础上的保护,是我们真正认识到其发展规律基础上,如艺术特征、社会功能、民俗礼仪、审美意识等的传承。保护是对当地民众创造力和民间智慧的传承与创新。他们谙熟民族艺术规律,是创造性地继承与发展音乐文化的主力军。保护是对文化空间的保护与延伸,是对传统节日、民俗仪式、风俗习惯的继承。保护也是对民间文化流行于民间,传承传播于民间客观发展规律的继承与发展。音乐艺术发展需要依靠民间的力量,必须为他们提供发展的土壤和文化语境。当然对于文化发展而言,是一个立体的网络式的文化生态系统,海南民族音乐的萌发、产生、繁荣,不仅是当地劳动人民智慧的创造,也是该艺术品中的主要操纵者,处于主体位置。文化语境或者称为文化生态则是其能够产生、发展的基本条件。
生产力发展决定了音乐文化的丰富程度。如今的海南是一个开放包容的海南,面对经济快速变化、人口流动频繁的时代,国与国之间、地区与地区之间、大陆与岛屿之间文化交流更加紧密。族群文化、地域文化、民族文化、中西文化相互碰撞、适应、涵化、交融将逐渐促进海南民族音乐发展的基本动因,随着海南在国家战略地位的进一步提高,自贸港建设如火如荼,人民生活需求不断提高,文化艺术会越来越多元,更加丰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