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格局下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研究

□杨园园

（宁夏大学，宁夏 银川 750021）

我国正处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时期，经济发展的重心由高速增长转为高质量发展。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范围内的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因素显著增加。面对新的时代背景和国际形势，“十四五”规划提出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这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立足于我国发展新阶段作出的重大战略举措。

在“双循环”新格局下，应牢牢把握发展新机遇，坚持扩大国内、国外市场需求，保护和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提升枸杞的品牌影响力，将“宁夏枸杞、贵在道地”的品牌价值转化为经济价值，实现宁夏现代枸杞产业高质量发展。

1 新发展格局下加强农产品地理标志保护的必要性

“三农”问题是事关党和国家发展全局的重中之重。新发展格局下，作为国内大循环和国内国际双循环的重要组成部分，良好开展“三农”工作将培育更多新的经济增长点，形成宏大顺畅的城乡经济大循环。地理标志与我国农业、农村发展息息相关。地理标志农产品依托于某特定地区，受到该地区自然环境或者人文环境影响，具备特定质量、信誉或者其他特征，是展现乡村特色文化、形成产业竞争优势、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载体。地理标志在世界各地的成功案例表明，对其合理使用会成为地区经济发展中的无形资产和政策工具，在区分产品、创造附加价值等方面具有重大潜力[1]。

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地理标志扮演着重要角色，既是一国参与国际贸易的竞争利器，也是促进国家文化交流的桥梁与纽带。随着《中欧地理标志协定》的签署，我国有275 个地理标志产品走出国门、走向国际市场，被纳入协定的地理标志产品多以农产品、茶叶为主。因此，加强农产品地理标志保护有利于发展我国现代农业和区域特色农业，促进农民增收，助推农村地区实现可持续发展，进一步体现地理标志农产品服务和融入“双循环”发展格局的重要作用。

2 面向新发展格局的宁夏枸杞产业发展状况

与一般农产品不同，枸杞是我国传统的药食同源产品。《中国药典》指出，唯有宁夏枸杞才能入药，突出的药用价值是宁夏枸杞相较于其他产区枸杞的道地优势。此外，得益于独特的气候、土壤等自然条件，宁夏枸杞的品质远高于其他产区。2001 年，中宁枸杞注册为宁夏首个地理标志证明商标；2008 年，宁夏枸杞获批成为地理标志产品保护专用标志；2021 年，宁夏枸杞成为首个以省级地名注册的地理标志证明商标，意味着宁夏枸杞从此得到国家法律的正式保护。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认定和使用，使宁夏枸杞产品具有其他同类产品不具备的品牌优势[2]。

产业兴，经济兴。新发展格局下，产业发展与地方发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对于地处西北偏远地区的宁夏而言，枸杞产业是助推当地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之一，是富有地方特色的优势产业、支柱产业，也是地方对外宣传的一张“红色名片”。据有关数据记载，截至2021 年底，宁夏枸杞种植面积已达28 667 hm2，较2020 年增加5 333 hm2；鲜果产量达到30 万t，较2020 年增长4 万t；鲜果加工转换率达到28%，较2020 年增长3 个百分点；综合产值已突破250 亿元，同比增长19%。以上数据的背后是宁夏枸杞产业从小、散、乱走向规模化、集约化、标准化的结果，是宁夏枸杞产业整体向好、高质量发展的体现[3]。

现阶段，宁夏枸杞正面临着产品结构单一的问题，主要表现为目前枸杞70%以上以干果形式出售，产品附加价值相对较低。同时，宁夏枸杞产业还面临青海、甘肃、内蒙古等周边产区竞争日益加剧带来的外部压力。因此，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的注册和使用，对保护宁夏枸杞这一优质特色产品和促进宁夏枸杞特色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3 新发展格局下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现状

近年来，为促进地区产业高质量发展，宁夏积极推动区域公用品牌建设工作，培育地理标志商标31 件，包括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宁夏枸杞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认定，为保护宁夏枸杞的市场竞争优势筑起了一道坚实的法律屏障。

截至目前，已有12 家符合要求的宁夏企业获得首批准许使用宁夏枸杞地理标志证明商标的授权。为规范管理和使用这一地理标志，宁夏出台了相应的使用管理办法，积极推行“三标一码”的管理模式。“三标”指证明商标、地理标志专用标志和企业商标，“一码”指溯源码，“三标一码”的管理模式在市场上起到促使枸杞产品差异化的作用，让消费者能够区分宁夏枸杞产品与其他枸杞产品[4]。

4 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面临的发展困境

地理标志保护对产业发展十分关键，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工作对枸杞产业发展的影响重大。尽管宁夏为促进枸杞产业发展出台了相关使用管理办法，建立了与之相匹配的管理模式，但办法和模式的运行效果尚待观察。

如何加强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使地理标志创造的附件价值真正转化成市场优势和经济效益，对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工作仍是严峻的挑战。目前，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面临以下困境。

4.1 地理标志商标使用情况相对混乱

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地域保护范围内，部分本地农户、商户存在自毁声誉的现象。为追求生产经营利益最大化，部分农户、商户粗制滥造、以次充好，导致其生产、销售的枸杞产品质量不稳定，甚至是劣质产品。这些枸杞产品贴上宁夏枸杞、中宁枸杞的标识，进入枸杞市场流通后严重破坏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多年累积的信誉。

与周边产区相比，宁夏枸杞种植面积小，产量低。数据显示，目前青海省枸杞种植面积为4.67 万hm2，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的枸杞种植面积达3.33 万hm2。青海、甘肃等地的枸杞未形成具有地方特色的优势品牌，已有的品牌影响力还不足以媲美宁夏枸杞和中宁枸杞。

地理标志产品因品质高于非地理标志产品，售价也相应较高，故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枸杞销售利润高于其他地区的同类产品。因此，外地产区的枸杞会被集中运至宁夏枸杞交易市场，再冠以宁夏枸杞、中宁枸杞的商标转销国内外市场。来自其他产区的枸杞品质参差不齐，以假乱真，扰乱了枸杞市场，损害了地理标志真正使用者和消费者的利益，会出现经济学上“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即地理标志产品的生产销售者为应对来自其他产区的外部压力，降低生产成本，被迫退出市场，对地理标志造成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5]。

4.2 地理标志品牌价值转换相对有限

受科技研发支撑能力不足的影响，宁夏枸杞产业仍以出售枸杞干果为主，精深加工产品相对较少。实地走访调研发现，在多数枸杞零售市场中，只有部分枸杞干果可以使用地理标志商标，其他精深加工产品并未印有地理标志商标。宁夏枸杞产业虽然拥有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证明商标，但在整个产业中创造出的品牌附加价值受到严格的限制。

随着我国大健康产业的兴起，滋补养身正逐渐成为消费者选择养生保健产品的重要影响因素。这一群体的消费需求已不再简单满足于枸杞干果，而是转向枸杞原浆、胶丸等新型精深加工产品。目前，因缺乏统一的行业标准，以“枸杞原浆标准”为关键词检索，结果显示只有宁夏于2020 年9 月发布的《中宁枸杞原浆》团体标准，这一标准约束的区域范围仅限中宁地区，导致枸杞精深加工产品质量在整个市场上呈现出良莠不齐的状态。品质实际良好的枸杞原浆、胶丸等产品无法在包装上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商标以证明产品质量，要在同类产品的实体和网络市场中，与打着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名号，品质相对较差，以低价跑量出售的枸杞原浆、胶丸等产品争夺市场份额。此种现象会对目标消费群体产生误导，损害消费者利益，对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产生负外部性，不利于宁夏枸杞产业健康有序发展[6]。

4.3 地理标志产品宣传效力相对不足

宁夏存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区域公用品牌，也存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商标。这些概念由于不同主体在对外宣传与销售过程中存在混用、乱用行为，导致概念边界模糊，造成许多消费者只知宁夏枸杞和中宁枸杞品牌，不知宁夏枸杞和中宁枸杞地理标志。宁夏枸杞地理标志证明商标于2021 年10 月通过认定，但于公众而言仍较为陌生。通过实地走访调研发现，许多消费者认为只要包装上印有、宣传中含有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字样，就是品质好的枸杞产品[7]。

地理标志可以差异化产品，使消费者区分按严格规格生产、货真质优的产品与没有此特征的产品。宁夏枸杞产业拥有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但是对此地理标志产品的宣传效力相对有限。此前，宁夏已举办4 届枸杞产业博览会，发布了宁夏枸杞标识、宣传语和吉祥物“杞宝”等。但宁夏枸杞标识、宣传语和吉祥物的知名度、美誉度还不够高。若想达到理想效果，仍要依靠对宁夏枸杞、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的宣传。

5 新发展格局下加强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的路径

“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对于宁夏枸杞产业发展而言，机遇与挑战并存。宁夏枸杞产业应牢牢把握发展新机遇，以扩大国内市场需求为基石，借助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入选中欧地理标志第二批互认清单，进一步扩大国外市场需求，积极推动当地枸杞产业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发展。在此背景下，加强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极为必要。面对当前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保护的困境，建议从以下方面着手。

5.1 规范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使用情况

针对宁夏枸杞地理标志商标使用相对混乱的情况，建议强化地理标志保护监管，规范地理标志使用情况。目前，对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使用和保护的监管仍以政府为主，如各地市场监管局定期组织集中检查，对违法违规使用宁夏枸杞和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产品予以销毁、责令下架等。在社会层面和个人层面，常见的措施多为普法宣传，鼓励当地公众增强对宁夏枸杞、中宁枸杞的保护意识。此举对规范宁夏枸杞地理标志商标使用情况相对混乱的效果实为有限。

2020 年，中卫市出台了《地理标志产品保护规定》，该规定设专章对地理标志产品的保护和监督作出规定。为此，可借鉴其中部分内容，即社会团体、企业和个人可监督、举报违法违规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行为，若监督、举报属实，可根据实际情况予以一定奖励，借此激励社会公众形成合力，与地方政府共同监管，规范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使用情况，进而促进整个宁夏枸杞产业的健康有序发展。

5.2 提升宁夏枸杞地理标志品牌价值

针对宁夏枸杞地理标志品牌价值转换相对有限的情况，建议扩大准许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枸杞产品范围，提升宁夏枸杞地理标志的品牌价值和影响力。目前，宁夏枸杞产业中枸杞干果销售仍占据市场主要地位，但枸杞干果这类初级农产品的附加值、利润远低于枸杞原浆、胶丸等新型精深加工产品。

实地调研发现，部分枸杞干果产品被授权使用地理标志商标，其他精深加工的产品上并未印有地理标志商标。与传统的枸杞干果相比，枸杞原浆、胶丸等精深加工产品因迎合年轻消费者群体喜好，受欢迎程度与日俱增。因此，为推动地理标志创造出更高的附加价值，在尚未制订和出台行业标准之前，可将准许使用宁夏枸杞、中宁枸杞地理标志的枸杞产品范围扩大至枸杞原浆、胶丸等精深加工产品，通过此种方式区分枸杞原浆、胶丸的品质，达到“良币驱逐劣币”的目的，提高枸杞精深加工产品的品牌影响力，为实现宁夏枸杞产业高质量发展贡献力量。

5.3 加大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产品宣传力度

针对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产品宣传效力相对不足的情况，建议借助与文旅产业融合为主、发布短视频为辅的手段，加大对枸杞地理标志产品的宣传力度。“枸杞”一词，最早见于殷商时代的甲骨文中。作为药食同源的植物，枸杞的采摘、食用已有上千年历史。宁夏枸杞更是开启了人工栽种历史的先河，据史料记载，其栽种时间可追溯至明朝中叶。宁夏枸杞具有极高的文化和历史价值，可依托宁夏枸杞悠久的历史文化，通过开发旅游资源的方式加强对枸杞地理标志产品的宣传。

近年来，短视频平台迅速崛起，其用户规模日渐庞大，具有愈发广泛的社会影响力。若能利用短视频平台的规模效应和集群效应，制作具备个性化和趣味化、公众喜闻乐见的宁夏枸杞宣传短视频，将有助于宣传宁夏枸杞地理标志产品，在全社会形成尊重知识产权、保护宁夏枸杞与中宁枸杞地理标志产品的良好氛围，使寓意着货真质优的宁夏枸杞地理标志深入人心，提升宁夏枸杞地理标志的附加价值，推动宁夏枸杞产业以多元化的方式实现更高水平的发展。

6 结束语

地理标志作为与农业农村发展高度相关的知识产权，对促进地方特色产业发展、推动农业农村服务和融入“双循环”发展格局起到重要作用。枸杞产业是宁夏九大重点产业之一，是助推当地经济发展、富有地方特色的优势产业和支柱产业。面向新发展格局，宁夏应牢牢把握发展新机遇，保护好、使用好宁夏枸杞和中宁枸杞两项地理标志，促进地理标志创造更多的附加价值、产生更大的溢出效应，提升宁夏枸杞的品牌价值和社会影响力，实现枸杞产业可持续发展，为宁夏地区经济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