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之优化

张希颖，张 蕊，刘璐璐

（河北经贸大学，石家庄 050067）

一、河北自贸试验区发展现状

2013年，国务院批准设立国内的第一个自贸试验区——上海自贸试验区。截至目前，国内已陆续批复了21个自贸试验区，其中河北自贸试验区是起步较晚的一批。河北自贸试验区共涵盖雄安、正定、曹妃甸、大兴机场四个片区，占地119.97平方公里，是国内首个跨行政区域的自贸试验区，联动着京津冀的协调发展。

自建设以来，河北自贸试验区在制度创新和政策落实方面都取得了较好的成绩。在制度创新领域，截至2021年底，98项改革试点任务实施89项，有效实施率达90.8%，形成8项国家级制度创新成果，推出了两批26项面向全省复制推广的制度创新案例；在不断完善政策体系方面，自贸区设立了创新发展奖补资金，出台60个专项支持政策，深化69项“证照分离”改革事项，下放371项省市经济管理权限，市场主体满意度达92%。在不断推进自贸区贸易投资便利化方面，省政府印发《关于推进河北自贸试验区贸易投资便利化改革创新的若干措施》，2021年，实际利用外资2.05亿美元，同比增长58%；实现进出口679.3亿元，同比增长45.7%；新增内资企业注册资本1346.4亿元，同比增长34.5%。以全省万分之二的土地面积，吸引了同期31.9%的新设外资企业，创造了13.3%的实际利用外资和12.5%的进出口额，占比较之2020年分别增长9.8、3.7和1.9个百分点。

通过梳理研究河北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的相关文献，发现试验区取得不少成绩的同时还存在一些问题：企业融资方式单一（银行贷款为主）、融资难，项目审批手续繁冗，投资、贸易便利化程度不高，对外开放程度不够（直接体现在外资办厂企业较少），收费重，法律法规不完善以及基础设施建设有待加强，对中小企业知识产权保护力度不够。综上可见，河北自贸试验区的营商环境仍需不断改善，要想实现市场化、法治化与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就必须对标世界高水平的经贸规则，同时还要充分发挥自贸区所在地的区位与资源优势，以政策制度与法治保障为主要手段，不断激励企业落地办厂带动自贸试验区乃至河北省经济的发展。

二、国内外先进自贸区营商环境的主要优势

（一）高效的管理模式

高效率的监督与管理制度是顺利实现自贸区各项职能的基础和保障，国内外自贸区都在努力转变政府职能，寻求管理与服务之间的界限。国内的自贸区，特别是新设立的自贸试验区都在不断深化“放管服”改革，例如重庆自贸区在事权下放、改革管理机制方面做得比较突出，构建“1+5+N”的组织框架，实施扁平化管理。由自贸区领导小组发挥“1”的统筹职能，在投资、贸易、金融、事中事后监管、法治保障成立“5”个工作推进组，同时在自贸试验区内的各行政区域成立“N”个工作机构。

相对于国内多数自贸区主要受政府监管，国外知名的自贸区，例如，美国工商贸自贸区、新加坡自贸区采用的是更具创新性、自由化、市场化的管理模式。美国自贸区对于降低市场准入限制方面，主要实行总、分区制度，政府将对区内的管理权直接下放给区内公共机构和私人公司，即企业式监管。除较低的准入门槛之外，美国中小企业管理局更注重对区内企业事后的各项服务；新加坡自贸区在转变政府职能方面表现非常优秀，实行政企分离的管理制度。政府将自贸区管理权移交给具有政府职能的市场化公司，同时也对自贸区提供发展规划。以新加坡港务集团公司为例，政府赋予其自贸区的经营管理权，而政府会承担起招商及规划等任务。市场化的监管模式带来了企业入驻自贸区更高的积极性，政府简政放权减少干预可充分释放市场活力。

（二）高水平的信息化监管

在信息系统基础设施建设方面，美国海关使用自动化商业环境系统（ACE），海关使用该系统将美国80多个政府机构整合起来，建立了统一的电子化数据平台，政府可对所有进出美国的货物流、资金流、单证流等实现便利的一站式监管，提高了贸易与监管的效率，也降低了跨境交易的风险，同时还能降低企业的贸易成本。新加坡使用高度统一的信息监管系统，将海关、税务等35个政府机构构建其中，给与企业“一站式”注册、登记、通关等服务，大大简化海关审批流程，大约10秒便可完成通关手续。同时，企业可以在网上综合服务申请系统便捷地获得服务。国内自贸区以上海为例，也在不断建设信息化的监管服务系统——数字围网。数字围网系统主要利用新一代的数字信息技术，将进入自贸区的行为分为获得授权与未获得授权两类，系统可对获得授权一方的人员、货物及交通工具数据实时收集，未获得授权的各类行为则会被系统及时干预。

（三）先进的法治理念与完善的法治体系

中国的自贸区和世界上先进的自由贸易港在法治建设方面仍存在着差距，国外成熟的自贸港较早地接受并采用“法治先行、依法治区”的理念。早在1969年新加坡立法机关便制定了《自由贸易园区法案》，用来保障首个自由贸易园区（位于裕廊港码头）职能的有序发挥。该法案在园区成立之初便对园区功能定位、管理体制、运行模式进行综合规划。在投资贸易方面，要求不得对外资出资比例、本地含量和出口有限制；在保税方面，进入自贸区90%的货物可免征关税，区内企业所得税仅为5%-10%；在金融管制方面，要求不得限制外币进出自贸区，可自由兑换货币无任何限制。当前，国内自贸区纷纷接受了“先立法、后设区”的理念，为保护知识产权、解决商事纠纷、提供法律服务等作为基本保障。自贸区努力建立“一站式”服务平台，对接国际标准的仲裁制度，为提高“执行合同”“办理破产”等指标分数相应出台各项法律法规。同时，为完善法律服务搭建了线上平台，重庆自贸区还与第三方机构合作，为中小企业提供精细与专业的法律服务。所立法案不胜枚举，但落脚点都是企业的切实需求，将法治建设落实到各个环节、各个层面，法治先行，释放市场活力。

（四）较低的税负与完备的纳税服务

世界银行对税收营商环境的考察主要通过纳税数目、纳税时间、总税率、报税后指标这四个方面，随着企业对征税过程中服务诉求的不断提升，自贸区在降税、减费的同时也在不断提高对企业的纳税服务。新加坡自贸区和香港自贸区都是世界上税负很低、税制极简的地区。除了较低的企业所得税，自贸区中的企业一般免交营业税和增值税，这是明显区别于内地的。为了吸引外资，新加坡对于投资境内的外国投资者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并制定有利于跨国公司的企业所得税税制，吸引了大批高端人才、科技与金融的注入。国内的一些自贸区在改善税收营商环境中也做出了很大程度的改革。浙江省考虑纳税人诉求，从提升税务机关工作效率入手，力争实现企业“最多一次跑”的目标，通过建设并推广纳税服务平台，企业可便捷地获取税务信息，降低涉税成本。广西自贸区推出纳税“新十条”政策，推出“纳税企业白名单”，白名单企业便可获得在网上填报申请、手机APP缴纳税款等精简的税务程序。

（五）自由开放的融资环境

市场的融资环境可通过企业“获得信贷”指标考量，新加坡和中国香港地区“获得信贷”指标排名都较为靠前。新加坡在活跃金融市场方面，主要是通过降低并逐步取消外汇管制，向大量的外资银行发放许可证，吸引了大批外资银行入境，使境内企业便利地享受获得信贷等金融服务。香港地区的国际金融地位仅次于伦敦、纽约，有着以外资银行为主体的金融体系，同时汇聚了大量的投资管理机构、保险机构、证券公司等金融机构，完全自由的汇兑制度以及对金融市场的较少干预都使得内外资企业不断集聚香港。内地的自贸区在不断改善融资环境方面也尝试了很多做法。天津自贸区除传统的银行贷款外，还开展融资租赁等其他的金融服务，提供企业更多的融资渠道；河北自贸试验区也在不断放宽融资渠道；河南自贸区允许符合条件的纯中资民营企业在自贸区内依法发起设立中小型银行等金融机构，对符合条件的单位与个人允许按照规定双向投资于境内外证券市场。此外，河南自贸区还专门成立了天使投资、创业投资等基金用来支持企业发展，对中小微企业确定低利率贷款区间，支持小微企业发展。

（六）区位优势明显，基础设施完善

自贸区的设立本身就是要考虑到是否具有一定的区位优势，且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基础设施。鹿特丹自贸港是欧洲最大的集装箱港口，区内有着现代化的物流系统与一体化的运输网络。鹿特丹自贸港使用全球最先进的物流系统对进出港口的企业提供多方位的服务，为提高货物的流通速度，港区还建有航运、空运、陆运等多种交通方式的一体化运输网络，同时，也有着低成本且便捷的内河、铁路运输。国内上海自贸区依靠自身坚实的营商硬环境即优越的地理条件与完善的基础设施，便利企业开展运输、贸易等活动。2019年，上海自贸区集装箱吞吐量超过4 200万，是国内乃至世界最大的集装箱港。

三、深度优化河北自贸试验区营商环境之举措

（一）转变政府职能，对焦企业需求

河北自贸试验区不断深化“放管服”改革、简政放权、缩短企业办理许可证与通关许可等多项事务的时间，提高了办事效率，但仍存在着政策落实不到位、政府部门服务不够完善等问题。要实现政府由监管者向服务者职能的转变，就必须不断使政策切实落地，不断完善各政府机关对企业事前、事中、事后的服务。美国和新加坡自贸区赋予企业更多的监管权，这符合他们高度开放与市场化的经济环境，就目前和未来的一段时间来看，政府仍会是我国自贸区监管体系的主体，国外的市场监管可以作为我们的长期目标，不断探索实现的可能性。河北自贸试验区可借鉴重庆“1+5+N”实现自贸区的扁平化管理，这更符合河北自贸区行政区域广、企业需求面广、管理层级少的特点。同时，河北自贸区应不断利用信息化技术搭建并完善线上服务平台，努力做到企业“最多跑一次”，在线上便可办理相关事务。在切实了解企业需求方面，可以借鉴河南自贸区搭建政企直接对话的线上平台，同时，更加注重政府与企业以座谈会等形式进行线下的直接沟通。由于自贸试验区内的企业较多，政府可划出一定的职能部门有针对性地定期和负责的企业联系，及时收集企业经营中的合理诉求，并不断改进工作。

（二）建立高度信息化的监管系统

河北自贸试验区成立较晚，对于海关监管系统的建设和运用还不够成熟。为了防范风险，自贸区可借鉴美国海关所使用的ACE系统的运作模式，创造性地建立一个综合电子信息平台，将四个片区的相关政府部门（包含税务和海关）整合起来，方便实现一站式服务与监管。在平台上，海关可按照货物类别、状态分类，将货物、资金等信息共享到平台上，方便政府的有效监管，防范风险。同时，企业也可在网上综合服务申请系统中快捷地获得政府的审核结果，实现线上服务，尽量减少线下办理。国内也在如火如荼建设数字围网系统，河北自贸试验区可以借鉴上海的建设程序与方法，打造自身的“互联网+监管”新模式。

（三）增强法律意识，实现法治先行

近几年，河北法院为助力提升营商软环境，不断强化司法服务硬措施。在执行合同、保护中小投资者和办理破产等工作中取得了显著成效，企业和个人通过司法保障自身权益的理念也在不断加强。当前，试验区内创新要素流入动力不足，要不断修缮和补充有利于创新要素（包括科技人才）流入和有助于科技成果转化的法律法规。未来，试验区还要不断推进法治园区建设，努力将政策制度落实到法治建设上，对标国际商事仲裁制度，建成公开公平的法治环境，为中小企业特别是创新企业营造法治化的营商环境。

（四）创新财税制度，不断推进减税降费

改善河北自贸区的税收营商环境可以通过以下几种做法，一是河北自贸区可以将企业所得税、增值税等一些中央地方共享税的省级留存部分留给试验区的管委会，用来发展园区、完善基础设施。二是对路网等的重点项目的建设提供财政补贴与贷款贴息。三是出台研发费用加计扣除等的税收优惠政策，并通过简化税种，对进口的中高端原材料及设备等减免关税，对一些新业态企业，给予低税率或者适当的免税期。为保障政策的真实有效性甚至可修正法律，若有需求也应适当对免税期有所延长，以合理的减税降费为杠杆带动区内经济发展。

（五）改善金融环境，丰富融资渠道

目前，试验区内企业融资途径较为单一，还是以银行贷款为主，可借鉴新加坡和中国香港等先进自贸港的做法，通过降低外资市场准入，吸引外资银行等外资的金融机构落地自贸区，完善金融系统，丰富企业的融资渠道。还可以借鉴河南自贸区设立天使基金、创业基金解决企业融资难的问题。

（六）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

河北自贸试验区四个片区都有各自的地理位置优势。曹妃甸片区区位优势在于临港建设；正定片区位于路网系统完善、交通便利的省会石家庄；大兴机场毗邻北京、航空运输便利；雄安新区地处京津冀腹地，区位优势明显、交通便利。为了便利企业运输经营，吸引企业投资办厂，河北自贸试验区还需在自身的区位优势基础上不断完善基础设施建设。借鉴鹿特丹自贸港建设先进的物流体系，给企业提供便利的运输服务，提高货物的配送效率，同时不断完善集航空、铁路、公路、航运等一体化的交通体系。随着越来越多的货物进入试验区，试验区还需不断建设适合不同货物仓储的仓库，保证货物完好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