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飞,汪婉婷
(南昌大学 人文学院,江西 南昌 330031)
在中国当代审美实践中,红色审美颇具特色,它起源于革命年代,体现了党与人民的革命理想追求,又随着时代发展不断融入新的时代精神。
依托数字化技术建立起的各种红色文艺和红色文化资源库,结合数字化技术不断开发,使宝贵的潜在审美客体得以留存和复现。通过数字技术的高效运用,红色文化也得以走近大众,空前普及,更具时代气息,更加贴近普通人的生活。另外,数字化语境中的红色审美更加注重发挥审美主体在审美实践中的地位与作用,在注重促进多样化个性化、重互动重参与的审美体验的同时,也注重充分发挥审美主体的主观能动性,使红色审美实践的创新空间得到不断拓展。
审美关系的建构离不开审美主体与审美客体。其中,审美客体是我们进行审美实践的重要前提。没有审美客体,也就难以形成审美关系,审美实践活动也就无法进行。对于红色审美来说也是如此,我们首先要保证红色审美客体的存续。其中,红色审美资源作为潜在的审美客体是我们进行红色审美的重要凭借,值得我们高度重视。在新中国建立之初,囿于当时的时代条件,对红色文化资源的保护、开发做得明显不够,常常只是以传统的方式如登记建册、建立博物馆等进行物理上的保护。今天,全社会对红色文化资源的保护与开发明显更为重视,保护开发手段更为立体多元。特别是积极利用数字技术和现代传播手段对红色文化资源进行整合与开发,形成了线上线下联动的红色文化资源建设、保护、开发局面。这不仅丰富了红色审美的内容含量,同时也促进了红色审美的传播。扩大了红色审美的社会影响。具体来说,在数字化时代,红色审美资源的保护与开发主要是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的。
近些年来,全国各地陆续依托本地红色文化资源,建立起各类红色数字档案库、数字文物馆、红色文艺影音资源库等。在此基础上,进一步通过互联网技术,搭建起一个个红色文化网络平台,方便人民群众更便捷地利用红色文化资源,接受红色审美的熏陶。
红色文化资源库的建设成果颇丰,具体来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类型:文献档案类、多媒体教育类、地区特色类、文物类。
文献档案类数据库的建设最为成熟,比较普及的有人民出版社开发的“中国共产党思想理论资源数据库”、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开发的“中国历史文献总库·红色文献数据库”、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承办的“抗日战争与近代中日关系文献数据平台”(简称“抗战文献数据平台”)、爱如生“红色历史文献库”、上海图书馆“革命(红色)文献服务平台”、收录延安时期出版的文献资料的《红色档案——延安时期文献档案汇编》数据库以及《延安时期中共中央机关报全文数据库》、万方数据开发的《红色文化专题数据库》《中共党史·中国国史数据库》《红色报刊档案数据库》等。
多媒体教育类红色数据库指的是以图画、音视频为主的教育普及类数据库。如“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政教育视频数据库”(简称“红色讲堂”数据库)、“党史学习教育”专题课程数据库、“知识世界:红色经典专题库”“红色讲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与文化讲坛”“中国音网:红色音乐文化基因库”“红色故事绘”数据库等。
此外,各地充分挖掘本土的红色资源,建设了不少极具地方特色的红色数据库。如陕西省的“陕甘宁边区红色记忆多媒体系列资源库”、桂林市图书馆自建的广西红色历史文化、桂林抗战文化数据库、湖北省的“湖北红色历史文化数据库”、吉林省图书馆自建的“吉林省红色历史文化专题数据库”“东北抗联数据库”、黑龙江人民出版社的“黑龙江红色交通线融媒体资料库”、广东深圳的“深圳市东纵数据库”以及东莞大岭山图书馆的“东纵红色文献特色数据库”、山东烟台图书馆近年来正在建设的胶东红色文献数字化专题数据库等。孕育了伟大的井冈山精神、苏区精神、长征精神的江西也一直重视建设江西红色文化资源大数据库和革命博物馆纪念馆网上展馆。2022 年江西省档案馆与江西省革命烈士纪念堂积极沟通协调,将江西英烈名录数据接收进馆,入藏省档案馆档案数字资源库,此次接收进馆的江西英烈名录数据收录了涉及土地革命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牺牲的全省256786 名在册烈士。
中办国办印发的《关于实施革命文物保护利用工程(2018-2022 年)的意见》提出,要“建立革命文物大数据库”。红色文物类数据库不仅包含对实体文物的数字化采集整理工作,如山东博物馆的“山东省革命文物数据库建设”,同时还包含非实体的文物的搜集整合,例如国家文物局决定建立的“全国红色标语类革命文物数据库”、中国地名文化遗产保护促进会开发的“红色地名资源数据库”等。[1]
除了红色数据库的建设,网络红色文化平台的建设也是重点工作之一。目前搭建的红色文化平台中,应用范围最广泛的当属中共中央宣传部研发的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为主要内容的“学习强国”教育平台。上海市建立的红色文化资源信息应用平台“红途”也集红色宣传教育、红色路线导览、红色阅读、红色场馆预约、红色文创发布推广于一体。浙江“红色资源在线·红色润心”应用和“红色教学一点通”数字平台以及“红色互联”小程序、江西赣州“不忘初心”红色资源数字化开放平台、遵义市的红色文化传播平台——“红色遵义”、湖南省开发的“潇湘红”APP、南京市开发的“中国南京红色在线”等都建设得有声有色。
通过构建多样的红色数据库与网络平台,红色审美资源得以在数字化时代长远留存、广为传播,并且形态更为丰富。原本杂乱无章的审美资源在数字化时代得到了全新的挖掘与梳理,经过整合后,在互联网上可以便捷搜索、观赏、传播。借助数字技术,审美主体能够拥有一种全局性的审美视野,也有利于其根据自己的审美需要“自助餐”式地有效提取所需的红色审美资源。
除了对红色审美资源进行数字化保护,依托数字技术对红色审美资源进行新的开发也做得可圈可点。就数字化红色文艺、文旅与文创来说,20 世纪90 年代以来,建国以来的红色文艺经典纷纷被数字化,在赛博空间广为传播。新世纪以来,江西网络文艺迅猛发展,支脉体系渐趋丰富,网络文艺大作频出,其中不乏红色网络文艺。例如江西网络红色小说中正面描写革命与战争的有杜青的《奇兵》《无援》《上高会战》和《主力》等。《上高会战》取自真实战役,1941 年3 月下旬的江西上高战役中,日本侵略者将矛头直指驻扎在江西上高的中国军队第十九集团,值此危难之际,中共地下党员上高县县长黄贤组织上高县村民冒死上阵前线补给,抬运伤兵。《上高会战》再现了中华民族共同抵御外侮的民族气概。《奇兵》《无援》《主力》等网络小说也都取材真实战役,将真实战役的描绘、叙述带进了赛博空间的文学园地。
近年来,许多省市将数字技术与当地红色旅游资源结合,积极开发数字化红色文旅资源,数字化红色文旅产业蓬勃发展。这既使人们可以在进行红色旅游时利用数字化手段增强自己的审美体验,也可以足不出户进行“红色云游”,在网络世界搜索、观赏各种红色文旅产品。为丰富游客的审美体验,各红色景点将数字信息查询、虚拟体验与实景体验有机结合。二维码、AR 导览、VR 沉浸式体验、虚拟解说等技术广泛使用,大大丰富了主体的审美体验,而这也是数字化红色文旅目前最引人注目之处。通过APP、小程序、二维码,我们能在网络上轻松地获取红色旅游相关背景信息。如同程旅行在2021 年发布的同程全域通“红色”版,可以为红色出行提供智慧导览、全景VR、相关音视频及漫画,借助这一小巧的数字程序,我们可以提前规划游玩行程、线上深入了解景区的各种信息。又如江西省发布的“江西红色名村地图”,通过扫描二维码,游客可以快速了解省内红色名村信息,还可以进行线上打卡。这势必极大调动游客的兴趣,提高游客的审美心理预期。
借助AR、VR、全景等数字技术,审美主体可以在红色文旅实践中获取多样化的审美体验。以红色资源极其丰富的江西省为例,该省的数字化红色旅游产业近年来蓬勃发展。借助南昌八一纪念馆的全息投影沙盘和VR 全景展示,红色历史事迹得以更加生动地展现在大众眼前,更具视听冲击力。赣州市风景独好园的3D 投影虚拟讲解员和南方红军三年游击战争纪念馆的游击AR 互动项目以其突破虚拟与现实的新奇技术,能使游客获得传统红色旅游中难以获得的新奇审美体验,抵达更深层次的审美境界。鹰潭市龙虎山风景区以VR、幻影成像、3D 沉浸式影院等手段展现“上清会师”的宏伟历史。吉安市井冈山革命博物馆的720°VR室内全景展厅、瑞金市沙洲坝“二苏大”旧址的“冲出重围”VR 体验等也都实现了数字技术与实地红色旅游的完美结合。依托丰富独特的地域红色资源,与时俱进引入数字化技术,数字赋能红色文旅,国内各地的数字化红色文旅产业突破了传统红色文旅平面固化的物态化模式,为红色文旅产业注入了新的活力。
各类红色景区的博物馆、纪念馆等的数字化、网络化、虚拟化使人们足不出户,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即可通过手机或电脑进行“云游”。如由同程旅行发起成立的“红色旅游数字联盟”,联合全国各大红色景区,以图文视频、VR 等手段帮助用户“云游”,线上参观红色景点、博物馆、云展览。这一浩大的网络工程成功将红色旅游搬至“云上”,既方便了忙于工作的年轻人,也方便了腿脚不便难以远行的老年人畅览各大红色景点,适应了数字时代多样化的审美需求。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胜地延安数字博物馆群”、上海松江烈士陵园纪念馆、贵州邓恩铭故居数字博物馆及四渡赤水纪念馆等著名红色旅游景点也都通过VR、AR 及全景技术实现了数字化、虚拟化,都可以线上“云游”。
数字化红色文创产品的开发也不容忽视。影视作品作为传承红色文化基因的重要载体,一直是红色文创的重要阵地。近些年来,一批令观众喜闻乐见的红色文艺精品纷纷精彩亮相,如《我和我的祖国》《觉醒年代》《长津湖》《山海情》《功勋》等,这不仅有助于唤起大众的爱国激情,也成功地扩大了红色审美的影响力。龚全珍一生投身乡村教育工作的感人事迹也被成功改编成电影《老阿姨》,且上映后好评如潮;此外,还有京剧《碧血慈云》、赣剧《红星恋歌》、舞剧《红草鞋》、采茶戏《将军还乡》等等……一台台观众喜闻乐见的红色题材舞台剧在全国各地的剧场和舞台上激情上演。2021 年由江西推介的民族歌剧《山茶花开》、赣剧《血火熔炉》和话剧《支部建在连上》还入选了中宣部、文旅部、中国文联庆祝建党100周年优秀舞台艺术作品展演剧目。除了红色影视,红色动漫近些年也蓬勃发展,网络平台上出现了许多优秀作品,如《那年那兔那些事儿》《长征先锋》《红色江山之黄麻烽火》《延安童谣》等。此外,动漫虚拟形象如上海“红途”平台发布的红小兔、中共两广区委军委旧址革命文物馆结合海陆空三军元素开发的“海咩咩”“陆喵喵”和“空咕咕”、福建泉州的党建动漫IP 形象《笨笨鼠和他的朋友们》等更是让人耳目一新。深圳中青宝互动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以红色文化为主要发展方向,开发了数字产品《中青宝虚拟英烈陵园》、VR 游戏《最后一炮》、红色网游《抗战》《抗战英雄传》《亮剑2》等,很受欢迎。江西省多地将红色文化与趣味游戏有机结合。江西省交通运输执法系统上线的一款特别的互动游戏通过线上模拟重走长征路的方式传播红色文化,弘扬革命精神。九江市文广新旅局制作了《和我们一起打卡30 个红色景点》的线上创意互动游戏,玩家可以查看所有30 个景点的VR 全景,感受九江的红色历史。江西鹰潭将红色文化与军棋相结合,制作出了别具特色的红色军旗游戏。
将红色文旅审美资源与数字技术相结合,既能使红色审美以一种更加日常轻松的方式进入人民群众的审美视野,以一种更加亲切而日常的形式与人民群众的生活汇合,也可以使审美主体以一种更加平民化的方式进行红色审美体验,还能极大调动人们的审美兴趣,带来新奇的审美体验,有助于红色审美的多维拓展。数字技术赋能红色文化资源保护开发也为红色资源保护开发注入了新的生机活力。
在当代数字文明背景下,红色审美与时代应和,不断创新、拓展,走出了一条新路。因应时代潮流,红色审美搭上了数字技术和数字文明的快车,积极利用虚拟现实技术、网络短视频、数据库资源库建设的一些成功经验增强红色文艺和红色文化的影响力与传播力,积极借鉴流行文艺的运营模式,吸收青年文化元素,使红色审美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审美距离缩小与审美实践范围扩展是数字化时代红色审美的一个不容忽视的特点。在数字化语境中,红色审美主客体间的审美距离不断缩小。借助现代数字技术与数字媒介,人们进行审美实践的场所不再局限于线下的现实场所,也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手段。依靠多样化的数字技术,红色审美的审美距离得到了缩减,审美实践范围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展。新兴科技诸如VR、AR、3D 技术等的发展,使得红色审美主体更容易获得一种沉浸式的体验。这种沉浸式审美对于消解审美活动中的审美距离有着显著作用,它不仅可以打破物理上的时空距离,使主体恍如身临其境,进入历史上的红色情境,产生一种穿梭时空的“现场”感,还可以克服主体由于历史变迁而产生的心灵上的隔阂。
红色审美实践中全景展示、VR、AR 等技术的运用客观上会消弭虚拟与现实的界限,由此,审美主客体的时空距离被短暂地克服,主体会恍如身临其境,产生沉浸其中的“气氛审美”体验,[2]获得全身心沉浸其中的强烈审美快感。戴上可移动的VR 设备,你可以在《改革开放40 周年》虚拟党建馆沉浸式观看改革开放伊始的生活场景、观览香港澳门回归等全息图像,可以线上“重走长征路”,还原当年红军长征的艰苦岁月,可以足不出户游览上海松江烈士陵园。近年来,随着江西省内的VR 产业迅速发展,VR 产业也在赋能江西红色资源开发。2020 年在南昌举办的世界VR 产业大会上,VR 互动电影《第一枪》吸引了众多参观者。该影片以南昌起义为背景,将观众带入硝烟弥漫的战场,让他们身临其境地体会战争的惊险和刺激。在南昌的新四军军部旧址陈列馆,“铁军出征”VR 项目采用极具创新性的裸眼VR 技术,使整个场馆化身历史场景,游客仿佛能亲眼见证出征场景。借助数字科技,审美主体仿佛穿梭时空,得以直面一段段红色历史。
感官沉浸使红色审美情境更易于营造,有利于审美主体实现深层次的情感沉浸与心灵沉浸,沟通官能欣赏、情感欣赏、理性欣赏。如在江西瑞金二苏大景区的“冲出重围”VR 体验项目中,游客可化身为红军游击队员,面临如何冲破敌军包围与大部队汇合的困境。在“四渡赤水VR 战争体验中心”,游客可化身为一名红军战士,冒着枪林弹雨与敌人血战。在沉浸式的虚拟空间中,通过场景模拟、角色扮演的形式,审美主体更易于获得到一种“代入”感,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当年烽火岁月中的一员,这些“冲出重围”“冒险渡河”的境况模拟,在充分营造逼真沉浸的审美氛围的同时,会极大调动审美主体的感官情绪,使之更深刻地体会革命先烈的牺牲精神与今天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
近年来,随着我国数字化进程的推进,数字化技术设施空前普及,数字审美成本在不断降低,以数字媒介为审美中介的审美活动“超出纯艺术的范围,渗透到大众日常生活中的方方面面”,[3]这势必促进红色审美实践的大众化与广泛化。人民群众进行红色审美实践不再象以往那样只能局限于线下的实体景区、纪念馆、博物馆,红色审美的渠道更为广泛多样。不论何时何地,通过数字网络,审美主体随时可以进入红色审美情境中。我们既可以通过VR、AR 等技术进行线上“红色云游”,畅览革命圣地延安、贵州赤水、江西井冈山等地的山光水色,也可以通过观看视频直播、红色影视动漫和进入红色网游等方式进行红色审美。就算是在日常,也可以利用碎片化时间,通过微信公众号、抖音短视频、喜马拉雅听书等进行红色审美。即使是在红色资源不太发达的地区,人们也能借助网络世界储存的各类红色审美资源参与到红色审美活动中,足不出户即能接受红色文化的洗礼。
随着传统媒介向数字媒介的演进,“推传播”逐渐为“拉传播”取代。与之相应,在数字化时代的红色审美活动中,审美主体也空前突显。
数字化时代的红色审美更加注重审美主体的参与及审美主客体之间的互动。审美主体不再只是单纯地被动接受各种审美信息,而是通过各种参与互动,融入审美情境,与审美客体建立起一种双向互动的关系。这种参与互动使主体在红色审美活动中注意力更加集中,更易产生沉浸式的“心流”体验。这有助于深化主客体的情感交流,增进审美体验,也有利于提高受众对红色文化的接受度,充分发挥红色审美的熏陶教育作用。
不可否认的是,红色岁月距离现今时代毕竟已逾半个多世纪,老一代国民由于亲身经历和长辈的言传身教,对红色文化并不陌生,也天然地具有历史认同感。而“90”后、“00”后年轻人对革命年代的硝烟战火、悲欢离合非常陌生,难以迅速融入红色文化语境。在这方面,数字化时代的红色审美可以大展身手。“中青宝”开发的《抗战》《亮剑2》等各色红色网游因其兼并娱乐性与教育性,不受时间及场地限制,很受欢迎。在近年来大受欢迎的“四渡赤水VR 战争体验馆”中,游客可以化身红军一员参与到惊险激烈的血战场景中,随时准备躲避子弹与轰炸,如临其境,真切体验战火纷飞年代的崇高与壮烈。2018 年,全国首款红色主题VR 游戏《黄洋保卫战》于南昌VR/AR 产品和应用展览会中亮相。该游戏高度还原了战争情景,游客可以戴着VR 头盔,手握实感游戏枪械,通过前后挪动躲避枪林弹雨,获得实战的紧张体验。这些红色VR 产品符合年轻人追求刺激有趣的审美心理,他们能够参与其中,进行互动,更深切地体会战争岁月和革命风云。此外,人民日报开发的《快看呐!这是我的军装照》、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中的“互动换装魔镜”等,通过角色换装的方式也能收获类似的互动参与的审美体验。这些审美实践与传统的阅读观赏大不相同,并不是直接呈现成品等待主体在其外远距离品味,它强调主体的介入、进入和沉浸其中,使审美体验更加真切。这种互动式审美为当代青年青睐,也将是未来红色审美的发展方向。
在当代红色审美实践中,不但审美主体可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亲力亲为,在审美实践中积极互动,而且社会各界也日益广泛地参与到红色审美实践中,不断为新时代的红色审美添砖加瓦,注入创新活力。上海举办的数届红色文化创新大赛、江西省举办的红色创意设计大赛等都鼓励社会各界人士积极参与。在高校范围内开展的全国高校数字艺术设计大赛红色专题赛、浙江省高校红色数字游戏创意作品大赛和革命文物青年说短视频大赛以及其他高校围绕红色主题开展的各类暑期实践活动都带动了青年学子积极参与红色审美实践,发挥聪明才智进行红色文化创意。其中不乏佳作,如华夏动漫的《星火战歌——黄洋界保卫战》VR 电竞、浙江树人大学的学生作品《石岩英魂》短篇动画、浙江传媒学院学子创作的红色游戏作品《迁越》《无枪的战士》等,都令人眼前一亮。
不同的审美主体有着不同的审美期待与审美趣味。借助各类数字技术,红色审美五彩缤纷,呈现出多样化的审美景观。也为审美主体提供了多样化的红色审美形式以供选择,由此审美主体能获取多样化的审美体验。并且,在数字化语境中,“将传播内容灌输给大众的泛播”逐步转向了“针对群体或个体的需求设计传播内容的窄播”。[4]依靠数字媒介为中介的红色审美自然因此更注重个性化审美方案的提供,可以根据不同审美主体的审美趣味有针对性地采用不同的审美形式,满足不同审美主体的审美需求。如“中青宝”公司开发的红色网游《抗战》《最后一炮》等主要受众群体本就是年轻一代,更注重游戏过程中的交互,因此能吸引一大批对口玩家。上海的红色文化数字体验空间“复兴·颂”以及上海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机关旧址纪念馆(也称“新渔阳里”),由于主要以游戏互动等形式为主,更符合青年人的红色审美需求,因而吸引来参观的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同时考虑到老年人对于数字技术的掌握程度通常不如年轻人熟练,我们应当更加注重以简单便捷的形式帮助其进入红色审美活动中。例如浙江“浙里办”上线“红色学苑”板块,主要面向老年受众,通过手机的简单操作,就可观看红色故事视频。更简便更受欢迎的如“中国共产党在江苏历史展”VR 电视馆的展出,老人打开电视便可顺利进入红色审美中。数字时代的红色审美更注重针对不同年龄段的审美主体进行题材、方式的细分,满足不同主体的多样化个性化的审美需要。
要而言之,数字时代的红色审美不同于传统的审美形式,除了审美距离与审美实践范围的改变外,它愈加注重突显审美主体的地位,走出了一条与时俱进的红色文化资源保护开发之路,也走出了一条红色审美创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