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GPT大火下的冷思考

姜奇平

ChatGPT是由人工智能研究实验室OpenAI在2022年11月30日发布的全新聊天机器人模型，是一款人工智能技术驱动的自然语言处理工具。它能够通过学习和理解人类的语言来进行对话，还能根据聊天的上下文进行互动，像人类一样聊天交流，甚至能完成撰写邮件、视频脚本、文案、翻译、代码等任务。它从零发展到100万用户的速度，是目前的世界第一，超过第二（iPhone）很多。

请看下面这则实际问答：

ChatGPT：你好，我是最强人工智能ChatGPT，我能回答你所有问题，快来和我聊天吧！

问：红烧蚊子腿怎么烧才能比较下饭？

ChatGPT：为你服务。（1）将蚊子腿洗净，用料酒、鹽、八角、生姜、葱、桂皮、胡椒粉等调料腌制30分钟。（2）热油下锅，放入蚊子腿，煸炒出香味。（3）倒入适量的酱油、醋、糖，再加入大量的水用中火文火烧15分钟。（4）最后放入少许食用油，关火，即可出锅。

ChatGPT在连事情是什么都没有具体了解的条件下，却对答如流，说明现在的AI确实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用“如何看待大模型的发展趋势”提问，ChatGPT居然有条有理从四个方面进行了分析。回答得滴水不漏，有专业水准。因为篇幅太长，不在这里引用。大家可以自己试。

不过，以ChatGPT为代表的AI，至少从目前有限的表现看，也存在一个问题。这就是它回答问题中规中矩，没有创造性。就拿它回答大模型的发展趋势来说，你很难挑出答得有什么错误，但也没有特别的亮点。用于知识汇聚可以，但如果用于前沿专业判断，力度却不够，因为缺乏与众不同的洞见。

也就是说，答硕士级的问题尚可，但答博士级的问题，还没有突出表现。对博士的要求高于硕士的那一点，是发现新知识。发现知识，要求在现有知识基础之上，发现前人没有的新知识。这一点也许会构成AI的一个瓶颈。

在那些AI似乎表现出创造性的地方，其实仔细想一想，是不是真正的创造性，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证明。比如围棋阿尔法狗、绝艺，表面看，进行的是一种带艺术性的创造性活动。具体的一步棋，可能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充满想象力。但从算法看，排除不了是一定范围内穷举后的优选，仍是决定论的，而并不是自由意志的选择。因为可以反过来想，表面上随意的一点，可能是胜率相等的诸多可行选点的一个集合。而胜率仍是计算的结果，而非想象力的结果。

ChatGPT在给人们带来“技术又进步了”的欣喜时，冷静下来想，在哲学上，进展仍然比零大不了多少。也就是说，技术进步映射到其哲学的原型上——决定论与自由意志何者为主导——与一百年前相比，仍看不出什么显著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