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10 月,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推进教育数字化,建设全民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新时代,推动教育数字化转型将有助于实现教育高质量发展。为此,部分教育理论工作者从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概念内涵、逻辑框架、学校行动与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等方面进行了深度分析。
朱永新、杨帆在《中国电化教育》2023 年第1 期发表的《我国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现实逻辑、应用场景与治理路径》一文中指出:教育的数字化转型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必然要求。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指将数字技术融入人类教育领域并且从根本上转变其结构形态、运行模式、行为观念的变化过程,是数字技术与教育活动整合后的教育信息化的高阶形式。与教育信息化不同的是,教育数字化的转型不仅要改变教学手段和技术,更重要的是能够满足学习者人性化、自由化、多样化、终身化的个性发展需求,打造出具有开放性、互动性、适应性、稳定性的教育生态。由于教育数字化转型更加重视人的系统性的数字化发展,因此其转型过程需要更为充分的心理以及社会的前提条件、更加丰富且生活化的应用场景、更加系统且灵活的治理体系。
教育领域的数字化转型虽然与经济、环境等其他领域拥有共同技术基础,但是由于教育的目的、重点、过程以及对数字技术的需求具有特殊性,表现出以下特点:第一,以促进师生发展为转型目标,而非为了获取投资或是开发绿色技术;第二,以维护教育规范和保护学习者隐私为基准,而非增加经济收益或是提高资源利用率;第三,以知识管理和学习活动为运行单位,而非基于营利性或节能性的工作项目。总体而言,教育的数字化转型不应重点关注如何使用数据或是技术,而应关注这一背景下教育生活、教育方式、师生关系的转变及其对师生发展的效应并致力于进一步提高其效应的积极方面。
许秋璇、吴永和在《现代远程教育研究》2023 年第2 期发表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驱动因素与逻辑框架——创新生态系统理论视角》一文中指出:基于创新生态系统理论框架,需从五个方面构建教育数字化转型的逻辑框架。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参与者围绕共同价值主张,充分利用数字技术实现教育创新能力的共同演化,并在外部环境的互动中产生能为用户带来更多教育增值的资源产品或服务。
一是宏观层面。教育变革的终极目标始终是引领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方向。如何培养创新人才、提升教育质量、促进教育深度公平,进而运用教育数字化转型支撑教育高质量发展体系建设,促进国家教育现代化发展,建成教育强国,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教育的需求,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宏观战略目标。
二是中观层面。教育数字化转型的中观目标主要包括促进教育组织的数字化转型领导力建设,提升利用智能技术支持与服务教育高质量发展的能力,以及发展在数据标准制定、优质数据服务供给和数据安全与隐私保护方面的数据治理能力。
三是微观层面。教育数字化转型最终要落脚在教学实践,包括学的转型、教的转型、教学管理与评价转型同步推进,推动教育向个性化、精准化、智能化、科学化和终身化的方向深度转型。
教育数字化转型是技术生态与教育生态系统相互耦合的过程,二者相互依赖、共生共存。技术最终以产品、服务等形式流向教育系统,从而推动教育政策、环境、组织、流程和模式等各领域的改变;同时,教育系统也为技术发展提供新的需求,在使用过程中提出技术改良的反馈,从而形成技术生态与教育生态系统的信息循环流动,以此保证二者在演进过程中的协调性与可持续性。数字技术赋能和数据要素介入是数字化转型的两个基本特征。数字技术将促进教育系统原有要素的优化重组,助推教育创新的发生和发展。教育系统要素与数据要素的深入融合,可以模糊资源、组织和服务的边界,促进数字技术的迭代升级与深化应用,进而推动教育创新发展。
从技术赋能教育角度来说,智慧教育是指基于新一代数字技术而构建的新型教育生态系统,即在技术支持的智慧学习空间中,教育主体与所在空间中各种要素(数字基座、平台、资源、服务、场景、流程、设备、教育制度等)相互作用、协同共生而形成良好有序的教育系统,以适应外部环境的动态变化。教育系统应将学习者及其需求和期望置于中心位置,为其提供多元化的学习资源、智慧化的学习环境、多样化的学习应用场景和安全稳定的学习平台。由此,实现课程向虚实融合形态转变,教学从知识传递向知识创生范式转变,学习从浅层认识向深层认知转变,管理从经验为主的人为决策向基于数据的科学治理转变,评价从单一评价向综合评价转变,家校合作从家校分离到家校协同育人转变,逐渐形成开放、无边界和虚实融合的教育新生态。
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体现出创新生态系统运行的多样共生、异质协同、价值共创和动态演化等主要特征。首先,任何一项技术的发展与应用都离不开特定的技术生态,技术间存在共生与竞争关系。其次,教育主体的需求,及其知识、技能和经验的异质性,保证了教育生态持续创新发展和利益相关者的合作共赢。具体而言,网络运营者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数字基础设施,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性环境因素;科研机构是教育数字化转型基础技术供给者,为教育数字化产品或服务提供者、网络运营商提供基础技术;学校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直接主体,为师生提供优质的数字资源和教学服务。再次,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共同价值主张是价值创造主体通过资源整合和社会互动而共同实现的。最后,以整体论思维将技术生态与教育生态视为共生共存的统一整体,准确把握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二者的协同演变关系。
创新环境是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前提保障,良好的创新环境有利于数字化转型活动的开展。
一是经济方面。教育数字化转型可以大幅降低教育资源产品及服务的开发和使用成本。同时,教育数字化转型还是一项高投入、公益性的项目,受政府资金支持、地区产业结构、发展水平、人才储备等经济因素的制约。
二是社会文化方面。社会变迁、文化发展影响着人们对数字技术的总体态度和行为方式,进而影响着教育系统的变化。在社会数字化转型浪潮中,跟上智能时代社会文化发展的步伐和走向智慧文明的愿景,成为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的潜在需求。
三是政策环境方面。国家政策不仅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战略方向,而且还为教育数字化发展带来相关政策风向与红利,支持和鼓励形成教育数字化转型的“政产学研用”生态链。
四是规范标准方面。教育数字化转型需要标准驱动,即在转型发展过程中需要研制、修订各种标准和规范,为教育数字化转型提供引领、支撑和保障作用。
余胜泉在《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23 年第3 期发表的《教育数字化转型的关键路径》一文中指出:学校的数字化转型是学校教育适应外部数字时代发展环境和内部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发展需求的过程。在学校数字化转型的行动层面,学校组织应从五方面着手。
一是组织成员正确认识学校数字化转型。校长作为学校改革发展的带头人,要深刻且全面理解技术、业务、人本三个层面的数字化转型,应成为积极支持信息技术变革学校教育的拥护者,组织师生学习学校数字化转型的最新研究与实践方向、数字化技术在教育教学业务的应用场景创新理论与研究动态等。
二是基于学校特色与业务发展需求明确数字化转型的推进方向。学校是国家教育数字化战略的基本实施单位,应将切实破解学校教育难题作为引入技术创新的出发点,思考如何利用技术赋能育人模式创新,实现学校高质量发展。
一是形成学校数字化转型建设的愿景与规划。要在分析内部环境与外部环境的基础上,确定发展需求以及需具体解决的重点问题,以此作为数字化转型规划的核心内容。
二是制定学校数字化转型建设的目标体系。在总体目标的统筹下,在需求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解构形成一系列具有操作性的子目标和行动策略。
三是构建合理的、可持续的数字化转型的实施体系。为了落实学校数字化转型的目标,应计划合理的行动策略,分解具体任务,形成总体建设方案与阶段工作的行动方案。校长是推进数字化转型的核心领导者,需要确保各项任务完成的资源支持,同时确保不同阶段的行动方案是一致的、连贯的,是紧密围绕发展愿景和总体目标的。
以智慧课堂教学应用为核心,探索技术赋能教育业务创新路径。数字技术改变课堂的关键在于改变课堂教学结构,即改变教师、学生、媒体、教材四个核心要素的作用关系,要将信息技术作为学生自主学习的认知工具与情感激励工具,变革以“教”为中心的教学结构,创建新型的既发挥教师主导作用又充分体现学生主体作用的“主导—主体”教学结构,在此前提下实现课堂教学内容、手段、方法的整体改革,从而达到培养创新人才的目的。研究技术在教学模式创新方面所能发挥的优势与作用,探索互联网环境下新型的教育规律与教学特征,以人机协同的方式开展智慧教学与智能评估,重塑适应未来社会的育人模式。
一是提高校长的组织变革领导力。校长要积极参与培训学习,审视、反思在学校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组织管理体系的局限性,从专家、同行和成功转型学校那里合理吸收管理经验,基于学校情境形成学校组织管理变革的方案,并从学校需求出发协调学校与各相关主体的关系,形成相关力量共同支持学校数字化转型的制度形态。
二是推动学校组织架构向民主化、扁平化的方向发展。在组织形式上,形成扁平化的组织形式,加强横向组织联系,发挥组织成员的积极性。在规则与文化建设方面,建立与学校数字化转型变革创新相适应的制度与文化。在沟通渠道方面,建设沟通顺畅的交流网络,使数字化转型创新的业务精神融入现有组织。
三是加强学校系统的开放性,形成以学校为主导的大规模社会化协同教育业态。学校的数字化转型建设要在清晰界定学校与社会的职责分工的基础上,打破学校与其他组织之间的壁垒,加强学校与家庭、学校与社会的互动和交流,以学校为主阵地,汇聚社会各类优质服务,等等。
一是建立学校数字化发展的持续评估计划。在学校数字化转型的初期规划阶段应当科学配置各项建设任务,加强部门间的协作,并设置设计部门协调的指标,通过绩效考核的手段真正能够推动数字化建设。要发挥绩效评估结果的激励作用,在组织管理、融合应用、规范保障等方面引导组织成员积极参与学校的数字化建设,提高学校数字化建设的实际效果。
二是构建数据驱动、产出导向的绩效评估体系。学校构建数字化建设的绩效评价标准体系要考虑信息化技术环境建设、技术服务师生信息素养提升、教学应用与创新、学校管理应用与创新的效益、技术破解学校发展难题、技术增强学校办学特色等方面,还要增强技术服务应用绩效的权重,关注技术服务与教学业务需求之间的适配情况以及服务质量。
三是形成基于评估的绩效反馈与建设改进机制。通过在关键阶段评估学校数字化建设的成果,了解各建设项目当前进展成果及其与项目目标之间的差距。对于数字化建设取得的阶段性成果进行案例固化、经验提炼,为后期项目建设树立典范,同时也分析问题、总结教训,为后期项目改进提供靶点。
范佳荣、钟绍春在《教育科学研究》2023 年第4期发表的《人工智能技术引领下课堂教学数字化转型的本质认识、实践困境与突破路径》一文中指出:要建立教师团队,持续开展模式创新研究,最大限度地满足学生群体的学习需要,开启智能技术与教学活动的生态式融合。
新模式的探索,需要管理者着眼于高素质专业化创新型教师培养及教师团队建设,打造一批在信息化教学创新方面,能够承担课程改革重任,有引领示范作用的中小学和幼儿园专家型教师。这些教师能够以教学实践经验为基础,针对不同学科类别的教学内容特点和所教学生的实际情况,围绕课堂教学中的具体问题,对智能技术的有效应用展开研究,全面推动探究式、体验式、融合式和混合式等新型教学模式应用于课堂教学。同时,他们还要能够针对应用中依旧存在的和新出现的缺欠与不足不断改进教学模式,持续迭代数字化赋能的课堂教学新模式实证研究。在学科教学创新、跨学科教学、落实“双减”政策、“五育并举”、实践育人、改革评价方式等关键问题方面,需要构建能够引领未来教育创新发展方向的智教深融教师团队,建立起切实可行的、科学的实证研究体系。这是人工智能助推教师队伍建设的关键要素,也是重塑教与学的新常态并推动课程与教学深刻变革的核心力量。
吴砥、陈敏在《中国信息技术教育》2023 年第5期发表的《教师数字素养:教育数字化转型背景下的教师发展重点》一文中指出:《教师数字素养》标准为教育管理部门持续监测与评估教师数字素养提供了依据,为进一步促进我国教师数字素养全面持续提升,未来还需进一步提高认识、开展测评、强化培训,实现教师精准化评价、个性化发展。
我们应树立高度重视教师数字素养的意识,深刻把握提升教师数字素养的时代背景与现实需求,加强组织领导,健全教师数字素养发展工作机制。在教师层面,我们可通过培训、观摩、交流、实践、反思等多种形式帮助教师理解数字素养的价值、内涵及基本要求,激发教师内在动力。
我们应在大力推进教师数字素养常态化、规模化测评的同时,不断完善数据驱动的教师数字素养评价体系,实现精准的、动态的、持续的教师数字素养评价。同时,基于教育数字化转型发展的新需求,开展教师数字素养指数监测试点,将评价嵌入教与学过程,实现教师数字素养的增值评价、综合评价。
我们应着力打造精准化教师数字素养培训模式,分析挖掘教师发展现状与培训需求,以数字技术与学科融合为主题打造新型课程体系,全面提升课程质量和培训效果,以真实应用场景为依托开展基于数字化应用的教学研究与活动,持续推进教师数字素养提升,以点带面,形成有利于教师数字素养发展的新机制、新场景、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