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珍 刘 爽
广西大学艺术学院
现代重彩白描“傣寨风情”以“一线收尽鸿蒙”的技艺突出展示了傣寨人民璞然的生活状态,有着一定的美学价值。文房用品作为书斋中不可或缺的用具,可以反映主人的文化思想和生活修养。我国是一个具有独特文化底蕴和丰富传统文化的国家,始终坚持着保护和发展少数民族文化。随着时代的进步和国家的经济发展,以及现代生活节奏的加快,人们越来越向往文人墨客修身养性、宁静淡泊的生活状态。而文房用品作为精神依托,有着深厚的精神文化内涵。在设计日趋个性化、多元化、艺术化的时代,设计的文化属性显得尤为重要。将文化属性注入文房用品的设计中,也是本文努力探究的一个方面。同时,传统文化越来越被人们关注,将传统文化中的文房用品融入现代设计也是本文探究的一个重要的命题。
近代以来,我国掀起了工业革命的浪潮,人们进入了快节奏的生活模式,陶瓷产品开始以流水线的形式规模化批量生产,致使陶瓷文房用品和书案逐渐被模式化。不管是社会大众的生活,还是文化用品,均开始朝着标准化与制式化的方向发展。然而,通过规模化批量生产的文房用品,在文化内涵方面具有明显的不足。 经过上千年沉淀的中国文化和陶瓷工艺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对于现代重彩画派中的白描“傣寨风情”和中国文房用品,笔者尝试将其与我国宝贵的木质与陶瓷融合,在文人精神和现代人们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方面做一些粗浅的尝试。
刘绍荟先生是云南现代重彩画派的创始人之一,他的白描作品“傣寨风情”是一系列描述傣寨人文与自然风光的佳作,也是他的白描代表作之一。云南画派的作品以重彩著称,但这只是他们呈现的视觉表现,真正彰显云南画派风格的关键手法是白描。刘绍荟先生有着极强的线描功底,也创作了许多线描佳作。
中国传统的白描画经过千百年的积累,经过各代画家的改进和创新,已经形成了具有中国艺术特色的线描。云南现代彩画是在中国传统绘画线描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云南现代的重彩与传统的工笔重彩相比,在技法、肌理质感和色彩造型方面,都有着突破性的革新和发展,表现出其独特的兼容性。其表现风格和表现手法也非常多样,可以满足现代人对绘画的审美需求。它让我们看到有志之士的不断努力,形成了中国画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美好局面。
在“傣寨风情”这一系列的线描作品中,很难想象刘绍荟先生是如何将一根线化为手中灵动的符号来表达这一系列茂密复杂的人文风光的,他就像是专门为那些极为繁密的自然景象而生的画家,对于他笔下的傣寨风光,许多人看到这样的景象是要眩晕的,而他只是用一根线就整理出其内在的秩序和韵律。他以“一线收尽鸿蒙”的画法带给我们无限的美感,令人过目不忘,其线条流动之美让人惊叹。
追溯起来,“文房”之称很早就有了,而关于这个词汇来源的考证,则是隋朝时期姚思廉创作的《梁书·江革传》中的一段论述。当时著名诗人任昉因为雍州刺史以江革、江观兄弟二人为记室参军,掌文书,于是写信对江革说:“此段雍府妙选英才,文房之职,总卿昆季,可谓驭二龙于长途,骋麒麟于千里。”按照现代的语言去解释,这里的“文房”相当于今天的档案馆。在南北朝前后,文房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的定义便已见雏形;唐朝时期,“文房”慢慢演变成文人的书房;到了南唐,“文房”就变成了文人书房的专用名词。自唐代以后,人们便将书房习惯性地称为文房。当文房和书房两个概念糅合就形成了新的概念,开始被称为文房用品。随着朝代的不断更迭和经济的快速发展,文房的概念不断延伸。从宋代到明清,城市经济高度繁荣,文人雅士阶层迅速扩大,对书房中文房用品的需求日益增加。于是文房用品的品类逐渐增加。文房用品不但包括笔、墨、纸、砚等主要工具,还包括砚滴、笔筒以及笔洗等工具。唐代以后,文房用品的种类更加丰富,功能也更加合理。宋代时,文房用品的种类已经达到了18 种之多,明朝时则增加到了40 多种,文房用品的功能基本上实现了全覆盖。明清时,文房四宝被推衍成文房,并被纳入文玩体系中,一直传承至今,这也是我国上千年文化的传承。
文房用品经过从秦汉到明清的发展历程,有了以下的定义和概念:从工具视角来看,文房用品是创作书画时所需的工具;从工艺视角来看,其是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工艺品。文房用品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体现了文人墨客淡泊清远、清雅脱俗的精神与审美,文房用品也向世人展现了我国上千年的历史文化。在文化领域,其之所以成为代表性的器物,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历代文人的精益求精的精神。文房用品不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一件艺术品,其形态独特、充满美感。现如今,文房用品的种类越来越丰富,蕴含的内涵不断丰富,它用纸张承载着雅乐,用笔抒发着情感,用墨汁散发韵味,以器物承载着文化底蕴。文房用品存在于文人的创作生活中,记载着文人的一切。我国的文人墨客在传达自身的思想时都会运用笔、墨、纸、砚等工具,这些器物也寄托了文人墨客的思想与精神。
文房用品的种类由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不断拓展,这是出于人们对文房用品的追求。而且文房用品不仅极具使用价值,还拥有了鉴赏、收藏价值,它表达了文人对艺术的执着追求,也成为文人的精神寄托。
在白描“傣寨风情”这一系列作品中,画家用一根线便将茂密繁盛的自然风光、傣寨的特色建筑以及傣族人民美好的生活景象描绘出来,从而获得了“一线收尽鸿蒙”的赞誉。在现代快节奏的生活中,人们的观念与想法不断突破,文房用品作为美好的精神寄托,体现了人们对宁静、淡泊、轻松、惬意的生活的追求。刘绍荟先生将自己在傣寨的所见所闻与其文人修养内涵表达在这一系列的画作上,画作是刘绍荟先生的精神寄托之物,文房用品又何尝不是现代人所追求的精神寄托之物呢?因此,文房用品与“傣寨风情”系列作品有着天然的内在联系。在造物意境上,“傣寨风情”这一系列作品的画面极其丰富与复杂,线与线纵横交错,展现了傣族人民的生活日常和当地特色的热带植物。
文房用品与白描“傣寨风情”的融合是通过三种手法进行的:一是对比手法的融合,二是相辅相成的融合,三是基于人体工程学的融合。
1.对比手法的融合
首先,将所设计的文房用品的造型定位为简洁、大气的现代风格,将白描“傣寨风情”中的傣寨特色建筑、傣家生活日常以及傣族特色植物与文房用品相结合,简洁的文房用品造型轮廓与繁茂丰富的内里白描“傣寨风情”画面结合,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2.相辅相成的融合
文房用品的简洁造型与白描“傣寨风情”丰富的画面相结合,画面中有傣家美好风光,或者傣家特色建筑,或者傣家少女的婀娜身姿,抑或是傣家的特色热带植物。文房用品的简洁造型与描金装饰体现了一种禅意,而白描“傣寨风情”又赋予其独特的文化属性。它们不仅在画面上对立统一、相辅相成,在文化内涵上也互相契合。
3.基于人体工程学的融合
文房用品与“傣寨风情”的结合,应基于人的知觉、感觉,为使用者提供良好的使用体验。在后续的设计上,笔者会对文房用品的承载能力、使用需求、尺寸大小以及白描“傣寨风情”画面的布局进行融合设计。
在制作陶瓷素坯时,可运用的工艺十分丰富,且手段多样,主要包括翻模、盘泥条以及拉坯等工艺。陶泥的可塑造性很强,并且十分牢固,制作花费的时间不长,可以用来制作更多的文房用品。在现代意境下,文房用品的设计造型以简约自然、美观大气为主。
在白描“傣寨风情”与陶瓷文房用品的结合中,它们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结合“傣寨风情”中的画面元素,利用描金的手法对陶瓷进行装饰,画面的色彩和陶瓷的釉色融合。线条和描金工艺融合,丰富了文房用品的艺术表现效果
“静”,即一个安静、让人沉下心去创作的空间;“禅”,即绿色、自然、生态及禅意设计风格的表达方式;“丝”,即白描“傣寨风情”当中的丝线与文房用品的结合设计。“丝”又通“思”,即能在这个寂静且具有禅意的空间中进行思考。在现代快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笔者尝试将时代特性融入文房用品中,以此实现文房用品的创新发展。在跟随时代发展进行创新的同时,还需将我国独特的传统文化传承下去。与现代物境相融合的文房用品,其造型简约、大气、富有文化内涵,再融入“傣寨风情”系列作品中的自然、特色建筑和人文风光元素,并将丝线描绘在哑光黑的瓷质文房用品上,充满类似描金经文的禅意,使人们在案几书香的熏陶中感受到“傣寨风情”的魅力,体会到极具价值与意义的生活。最后与现代的工艺技术相结合,从而符合绿色、生态、环保的主题(见图1)。
图1 文房用品实物整体在书房空间中的运用展示图
虽然在前期实验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并且总结了一部分问题,但是在最终制作的时候出现了新的问题。首先是天气的不可控与影响。因为笔者在前期制作的时候,天气晴朗干燥,作品干得非常快,所有工作都十分顺利,时间很充足。但是到后期制作的时候遇上了广西回南天,气候潮湿,空气中的水分含量大,在压瓷板的时候,竟然反水了,于是不得不延长瓷板的制作周期。而且在烧制出产品后,产品的收缩率不一致,导致书案预留的尺寸过大,在经过考虑之后采用了原子灰进行弥补。在压泥板的时候,由于压泥机尺寸过小,不得不采用手动钉板压泥,而且因为烧制的窑尺寸不够,将瓷板一分为三。此外,由于雕刻过程中有些细节的线条太细,导致浸釉时失去了一部分线,在后期描金时只能重新描补覆盖。
总的来说,在研究设计的过程中仍存在诸多不足。对于白描“傣寨风情”元素的提取不够完美,在设计构图上仍需优化。虽然符合初步的构想,但是对于其文化内涵的表达和艺术特性的运用不够充分。另外,由于制作天气的不可控和材料的易损性,作品没有完美地展现出来。由于自身能力的不足带来了一些缺憾,整体的设计还能更进一步,在今后的学习中会不断提高自身的能力,更深入地开展研究工作。在后期的研究中,笔者结合时代发展要求,运用了更多元的设计,使设计的作品符合时代发展要求。增强民族自信、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是现代设计的主题,在现代设计中融入传统文化,使文房用品具有深厚的精神文化内涵,满足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今后还需继续努力,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不断开拓创新,从而获得更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