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养老资源配置公平性及效率分析

张欣

摘要：养老资源合理配置是居民健康养老的重要保障。文章利用集聚度和DEA模型对云南省养老资源配置的公平性和效率进行分析。结果表明，云南省养老资源按人口配置的情况显著优于按地理面积的配置；云南13个市州的养老机构资源配置为DEA非有效；滇南与滇西北的效率较低，总体平均纯技术效率低于平均规模效率。建议要从人口和地理角度综合考虑养老资源配置，注重优化云南省养老资源管理效率，加强养老服务人员队伍建设，提高养老资源的利用率。

关键词：养老资源配置；集聚度；DEA；效率

一、引言

云南省65歲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比例在2000年为6.09%，2010年为7.63%，截至2019年，这一比例上升至9.14%。云南省人口老龄化的速度快，程度加深，加上老年人身体机能不断衰退，普遍存在残疾、多种共患病等情况，加大了养老服务的难度。“十四五”期间，云南将围绕“健康云南”建设，致力于提升老龄健康，推动老年医疗资源布局。目前，机构养老是养老的主要方式之一，合理配置养老机构的相关养老资源是解决和提升养老服务质量和效率的重要途径。本文将集聚度的思想引入养老资源配置的研究中，探究其配置公平性，并结合数据包络法对养老资源配置的效率进行分析，为相关部门进行合理规划养老资源、促进养老服务建设提供参考和建议。

二、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云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云南省民政部相关调查统计，以及《2019云南统计年鉴》的数据，从中选取云南省各州市的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数、地域面积、养老机构数、床位数、工作人员数等数据。

将云南省16个市（州）按经济圈划分为以下四个区域：滇中（昆明、玉溪、楚雄）、滇南（红河、德宏、文山、普洱、西双版纳）、滇东北（曲靖、昭通）、滇西北（大理、丽江、怒江、迪庆、保山、临沧）。

（二）研究方法

1. 集聚度

（1）人口集聚度（population agglomeration degree，PAD）

PAD是指某一地区占上一层次区域1%的土地面积上集聚的人口百分比。计算公式为：

其中， PADi表示某地区i的人口集聚度， Pi是某地区i的人口数，Pn是上一层次区域的总人口数，Ai是某地区i的土地面积， An是上一层次区域的土地总面积。

（2）养老资源集聚度（Pension resources agglomeration degree，PRAD）

借鉴卫生资源集聚度（health resources agglomeration degree，HRAD）的思想，将集聚度的概念引入到养老资源配置的公平性研究中，定义养老资源集聚度为：

其中，PRADi表示某地区i的养老资源集聚度，PRi是某地区i拥有的养老资源数量，PRn为上一层次区域的养老资源总量，Ai是某地区i的土地面积，An是上一层次区域的土地总面积。

本文用PRADi评价按地理分布的养老资源的公平性，PRAD=1表示某一地域内不同组间的养老资源按地理规模分布处于绝对公平；大于1表明该地区养老资源按地理配置公平性较高。比值PRAD/PAD用来评价按人口水平配置的养老资源的公平性，PRAD/PAD=1表示某一地域内不同组间的养老资源按照人口规模分布处于绝对公平；大于1表明该地区养老资源能够满足老龄人口养老需求，公平性较高。

2. DEA模型

数据包络分析法（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是以线性规划为基础，对同类型的多输入-多输出决策单元进行相对有效性评价。DEA中的BCC模型将综合效率（TE）分解为纯技术效率（PTE）和规模效率（SE），即TE=PTE*SE。综合效率是从整体测算养老资源配置情况；纯技术效率代表投入产出比例是否合理，反映技术水平的合理性；规模效率表明养老机构是否在合适的规模下运作。当被评价对象的TE、PTE、SE均为1时，说明该对象DEA有效，仅PTE等于1为DEA弱有效，否则为DEA非有效。本文采用投入导向的BCC模型来评价云南省的养老资源配置效率。

3. 指标选取

鉴于数据的可得性、可操作性以及 DEA 的指标选取原则，本文选取纳入DEA模型中的投入指标为：养老机构数，各养老机构的床位数和工作人员数，产出指标为：养老机构入住老人数。

三、实证分析

（一）云南省养老资源分布基本情况分析

从各市（州）层面来看，大多数市（州）每千老年人口养老机构数集中在0.1～0.2个，楚雄为16个市（州）中最多（0.449个），昭通最少（0.102个）；每千老年人口养老床位数除昆明33.056张、楚雄27.279张以外，主要分布在10～20张之间；每千老年人口养老机构工作人员数仅迪庆（0.638个）不足1个，其余大多集中在1～2个，而昆明（4.354个）远大于其他市（州）。从经济圈层面来看，滇中地区的每千老年人口养老机构数（0.244个）、养老床位数（26.727张）、工作人员数（3.196个）均为四个经济圈中最多，其余三个地区的千人养老资源拥有量较为接近，但总体来看，滇西北为资源相对最少的地区（见表 1）。

对比各州市养老资源与老龄人口占比，可以了解其养老资源分布与老龄化程度的匹配情况。由图 1可知，大多数市（州）的各项养老资源占比小于老龄人口占比，其中迪庆州的资源占比极低。红河、楚雄、昆明、曲靖的养老机构占比大于老龄人口占比（图 1-A），红河、昆明、曲靖、昭通的养老床位占比大于老龄人口占比（图 1-B），红河、昆明、昭通的工作人员占比大于老龄人口占比（图 1-C），昆明市的各项养老资源占有率明显高于其他地区。

（二）云南省养老资源集聚度分析

表 2显示，在16个市（州）中，各市（州）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养老资源差异较大，昆明各项养老资源的集聚度远大于其余市（州），而迪庆的各项资源集聚度均不足0.01；昆明、玉溪、昭通、曲靖、红河的各项养老资源的集聚度均大于1，丽江、怒江、迪庆、普洱、西双版纳的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都在0.5以下。相比之下，各市（州）按老龄人口规模配置的养老资源差异较小，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在1左右，仅楚雄、红河两个州的集聚度大于1。除迪庆州工作人员的集聚度小于0.5，其余市（州）的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都在0.5以上。整体来看，各市（州）按人口配置的各項养老资源的集聚度在0.535～2.519之间，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在0.043～5.848之间，养老资源按人口配置的情况显著优于按地理面积分配的情况。

在4个经济圈中，滇中地区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均大于2且高于其他地区，滇西北地区的集聚度在0.5左右，滇中的养老机构工作人员集聚度达到了滇西北地区的6倍，各经济圈按地理面积配置的养老资源差异明显。从按人口配置的情况来看，仅滇中地区的各项养老资源集聚度大于1，其他地区的集聚度在1以下，滇南地区的各项集聚度最接近1。滇南与滇西北地区的各市（州）集聚度的基本小于1（见表 2），表明滇中、滇东北地区的养老资源占有情况明显好于滇南、滇西北地区。

（三）云南省养老机构资源配置效率分析

DEA结果显示（见表 3），2019年云南省养老机构资源配置的平均综合效率为70.4%，还有29.6%的改善空间达到DEA有效。云南省16个市（州）中，仅昆明、楚雄2个地区的养老资源配置DEA有效（综合效率为1），迪庆州为DEA弱有效（纯技术效率为1），而包括玉溪、大理等其余13个市（州）均为DEA非有效，其中综合效率最低的是保山市，仅为0.463。云南省10个市（州）养老资源配置的综合效率低于全省平均值0.704，而平均纯技术效率与平均规模效率分别为 0.769、0.917，纯技术效率低于规模效率，说明云南省养老机构资源配置效率不足主要是由纯技术效率不足引起。

根据表 4中云南省各经济圈的DEA效率水平，表明滇中地区养老资源配置的综合效率最高，为0.965，随后依次是滇东北（0.834）、滇南（0.668）、滇西北（0.547）。滇南与滇西北的综合效率低于4个地区的平均综合效率为0.754。从纯技术效率来看，仅滇中地区的纯技术效率为1，相对有效性呈DEA弱有效，其余3个地区均为DEA非有效。滇中、滇南、滇东北均呈现规模报酬递减，滇西北为规模报酬递增。经济圈层面的平均纯技术效率同样低于平均规模效率。

四、结论与建议

（一）从人口和地理角度全面进行资源调配

结果显示，云南省各地区养老资源配比与其老龄化程度不匹配，少数地区资源过于集聚，大部分地区资源相对缺乏。以每千名老年人拥有养老床位数为例，云南省养老服务体系建设“十三五”规划中指出全国平均为32张，云南省几乎所有地区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从老龄人口集聚度来看，滇南与滇西北的老龄人口聚集度较低，人口与区域经济是相互作用的，人口集聚会带动地区经济发展，通常经济发展较好的地区往往人口流动较大且人口较为密集，说明滇南、滇西北地区的区域经济发展不足。养老资源集聚度结果表明，云南省养老资源按人口配置的公平性相对优于按地理面积的配置，在资源调配的过程中，不仅要考虑人口基数与人口流动的情况，也要顾及资源的地理可及性、便利性，养老机构的设立，也要充分与地区实际情况结合考虑。

（二）加强管理调控，提高养老资源配置效率

基于DEA的结果，可以发现云南省养老资源配置效率整体较低，80%以上地区的配置效率为非有效。滇西北地区内，各市（州）的综合效率均低于平均值，其中怒江、保山的问题最为突出，综合效率在0.5以下；滇西北地区的规模效率在四个经济圈中最高，但综合效率仅为0.547，纯技术效率仅为0.549。滇南地区的情况与滇西北非常相似。从规模报酬方面来看，大部分市（州）规模报酬递增，而经济圈中仅有滇西北地区规模报酬递增。以上结果表明，政府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相对充足，且部分地区投入冗余，主要是由管理效率较低引起已有资源的利用率不足。另外，滇南与滇西北地区的市（州）大多处于我国边境地带，云南边境地区集边疆、民族、山区为一体，本身长期存在着经济社会发育程度低等问题，加上经济发展、地理位置等条件因素，边境地区与内地的资源配置效率呈现较大差距。建议各地区从优化管理体制、管理技术、管理水平等途径入手，同时引进高质量的管理人才，形成有效的管理系统，切忌盲目加大资源投入，要因地制宜，对养老资源进行更加合理的管理调控。

（三）优化养老服务人才供给，加强养老服务人员队伍建设

随着老龄社会的常态化，养老服务必然是一项长期事业。在任何行业的建设发展中，人才是关键因素，然而目前我国在养老服务方面的人员队伍供给严重不足，呈现养老服务人员数量不足、质量不高、队伍流失率高的现状，因此优化人才供给对养老行业的顺利健康发展意义重大。在政府养老服务社会政策的引导和支持下，必须加强养老服务建设宣传，改变当前社会普遍认为养老服务工作内容低端容易、养老工作社会地位低等认知误区；加强对养老服务人员的教育培养及考核，提高队伍整体素质；提高行业的社会认可度与工资待遇，抑制人员流失过快的现象。

（四）利用自然优势、民族特色，开发特色养老服务

云南是药材之乡，拥有丰富的中医药文化，加上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和舒适的气候，使得云南成为适宜旅游、居住、养老的宝地。云南省也是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全省超过50%的少数民族人口主要聚居分布在滇南和滇西北地区，这两个地区的养老资源配置效率相对较低，亟须改善。目前，云南省以旅居养老为主的区域特色化养老服务、中医药特色化康养服务正蓬勃发展，各民族地区要紧跟“健康云南”的建设步伐，打破单一民族或局部民族聚居区在空间上的经济发展相对封闭的状态，通过文化融合促进经济发展，提高整体的规模效益。在传统的养老方式下，结合地区民族特色、地理位置特点，合理创新开发养老产业，探索更加丰富的养老模式，提升云南省整体的养老资源配置效率以及养老服务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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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