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职业教育主义视域下职教高考改革路径研究

牛 雨,刘 芬

(山东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3)

引言

随着职业教育进入大发展时期,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更受到重视,其中“大职业教育主义”作为黄炎培职业教育思想的核心部分之一,成为当代职业教育理论和实践研究领域的热点之一。“大职业教育主义”的形成源于黄炎培先生多年的教育实践经验,其内涵是提出了职业技能培训、培养职业素养、支持职业规划和发展,强调终身学习观念,并构建贯穿职业教育各学段、联系各行业的职业教育体系。大职业教育主义突破了就教育论教育的局限,把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将职业教育放在整个社会大环境中,与职业紧密联系,成为一种平民教育。

我国将大职业教育作为推动经济发展和人力资源培养的重要突破口,并出台相关政策来支持大职业教育的发展。职教高考是推动大职业教育整体发展的关键措施,旨在促进整个职业教育体系的发展。职教高考的改革需要与大职业教育的理念相衔接,更好地满足社会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需求。因此,为了促进中高职教育的有效衔接和普职融合,“职教高考”制度应运而生。这一制度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为职业学校的学生提供了平等竞争的机会和高等教育的途径,从而推动职业教育的发展和提升。“职教高考”制度的出现旨在建立大职业教育体系,以满足培养适应社会需求的高素质技术人才的紧迫需求,并为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

一、职教高考制度的重要意义

大职业教育和职教高考的共同目标是培养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高素质技能型人才。大职业教育强调培养学生的职业技能和实践能力,而职教高考作为评价学生职业能力的重要途径,旨在选拔具备一定职业素养和实践能力的学生。同时,在确定职业教育类型、减轻高考压力以及提升职业教育的吸引力等方面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推动大职业教育发展产生着深远的影响。

(一)突出职业教育类型特点,搭建多样化的上升通道

高考是通向高等教育的桥梁,为高中毕业生和同等学历的考生提供机会。然而,高考制度的竞争性以及考试方式和评价标准的独特性,导致高考竞争过于激烈,引发了内卷、择校热、减负困境和教育焦虑等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国家提出了建立职业教育高考制度的构想。这一制度的建立不仅扩大了升学考试途径,使学生不再仅依赖高考获取高等教育机会,还结束了考试评价标准的唯一性。[1]

“职教高考”制度重点关注学生的技能考核,将职业技能测试成绩提高到总成绩的50%以上。同时,该制度还允许参加国家或世界级技能大赛并获奖的选手免试进入专本科教育,以凸显职业教育的特色。职教高考有效地将高职院校的招生权力与普通高等教育的招生权力分开,它的招生批次不再仅限于普通高等院校之后,而可以在高考前进行优选和录取。同时,高职院校还可以自主招生,选拔与职业类型特征相适应的优秀考生。这意味着招生生源不再局限于普通高中毕业生经过普高院校筛选后剩余的学生,而可以从全国范围内挑选具备一技之长的高中或中职学生,有效提升了高职教育生源的质量,实现了教育内容和人才培养的贯通衔接,打破了职业教育体系的壁垒,搭建起完整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

(二)促进高职院校人才选拔规范化,完善高等职业教育办学体系

高职院校为了争夺生源不断降低考试难度和录取标准,导致了“内卷式”的招生竞争,进而影响了生源质量。然而,随着“职教高考”制度的引入,普通高校和高职院校的生源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划分,这减轻了高职院校的招生压力,并为中职学生提供了新的升学通道,从而增加了高职院校的生源,从而减少高职院校之间的恶意竞争,提升了高职院校招生工作的规范化管理水平。同时,打通了高等职业院校上下贯通培养的通道,提升了职业教育的完整性。

“职教高考”制度的建设有利于培养“双高”人才,即高技能和高素质人才。在筛选机制上,既关注考生的专业技术能力水平,也考虑其对学科知识的掌握情况,将这两个方面融入考试内容和形式中,以此作为评估学生是否具备进入高等教育继续学习的潜力和基础。通过筛选可以有效地选拔符合高一级培养规格的人才,并促成“双高”人才培养规格的螺旋式上升。

(三)推动职业教育培养体系发展,促进技能型人才培养

在新时代,国家将现代职业教育视为服务国家战略、促进教育公平、助推区域发展和乡村振兴等重要任务。根据2021年《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的战略部署,到2025年,职业教育将更加突出类型特色,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基本建立,全面推进技能型社会的建设;到2035年,职业教育整体水平将进入世界前列,技能型社会基本建成。这意味着国家教育制度和模式将向技术技能型人才培养方向发展。

国家构建的职教高考制度能科学有效地为职业教育选拔高素质和有潜力的人才,促进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方案的改革,将职业素养和工匠精神融入人才培养全过程,全面提升学生的技术技能水平和知识素养,实现个体的高质量发展。“职教高考”制度促进了“文化素质+职业技能”考试招生方式的完善,为广大毕业学生提供了通往技术技能成才的培养途径,有效促进未来经济飞速增长模式下技术技能型人才的再生产,为构建技能型社会和服务国家高质量发展做出贡献。“职教高考”制度的建设为职业教育毕业生提供了平等的社会待遇,传递了多样化的成才途径和人才评价方式,增强了学生报考职业院校的吸引力和社会对职业教育的认同度。

二、职教高考面临的困难

在大职业教育背景下,职教高考面临评价体系不健全、考试形式限制、资源分配不均、教育观念难转变等多方面的困难。克服这些困难需要政府、教育机构、企业和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支持和投入,提升职业教育的地位和认可度,同时建立多元化的教育途径和发展路径,为学生提供更广阔的职业发展空间。

(一)职教升学考试一体化体系不健全

我国在大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一直致力于职业教育升学考试制度改革,先后组织实施了“统考统招”“单独考试招生”“综合评价招生”等一系列改革,促进职业教育的分类招生。从2021年底提出“职教高考”开始,到支持各省因地制宜制定职教高考方案,可以看出国家将职业教育作为类型教育进行构建的决心。这一改革的深远意义在于整合中职、高职和本科职业教育的培养体系,构建应用型人才系统化的发展通道,促进各级职业教育之间人才培养主动衔接、深度融合,实现职业教育人才培养在范围、内容和质量上的突破。然而,在实际操作中,职业教育升学制度与发展要求相比,在考试体系构建和总体设计上仍存在一些困难。这主要表现在:“职教高考”制度依赖于普通高考制度,招生制度与职业教育本身并不完全适应;初等、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之间的纵向贯通培养,以及不同教育类型之间的横向贯通培养(如普通教育、职业教育、成人教育和继续教育),尚未建立起互通的桥梁,开放性的升学制度还不够健全。[2]

(二)多元化招生标准不一致

近些年来,我国大职业教育兴起后,除了高考招生之外还采取了一系列自主招生的办法,虽然在扩大生源上取得了明显的效果,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来带了招生工作的随意性、标准不一致等问题。

1.多元化招生形式繁多,影响大职业教育升学考试的公平化。

随着招生办法的改革,先后出现了中高职贯通、对口升学、单独招生、综合评价、技能拔尖人才面试等招生办法。这些办法缺乏外部的监督管理,从客观上讲势必会造成职业院校招生的随意性和无序化。

2.多元化招生评分标准不一致,影响大职业教育升学考试的考核公平。

不同的招生办法,其招生评分标准和难度不一致,如综合评价招生的考试办法,不仅要考察学生的学业水平,还要考察学生的综合素质,然后择优录取,招生比例较小,升学难度较大。但是,中高职贯通培养招生相对就比较容易,只要能进入对应中职,顺利通过高职自主命题的考试,就可以自动升入高职。另外,学校之间的招生标准也存在很大的差异性,学习成绩差不多的学生报考两所不同的学校,升学机率也是不一样的。因此,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到“职教高考”的公平性。

(三)职教高考考核内容的不确定性

职教高考是大职业教育选拔优秀人才的重要途径,而考核内容是职教高考改革的核心部分。然而,目前在制定和完善考试内容方面还存在一些困难。《意见》中虽然提到了“文化素质+职业技能”的考试招生方法,但没有给出具体的指导方案。因此,目前的考试内容缺乏明确性,尤其是在确定职业技能考核内容方面。由于地区之间存在差异,如地域跨度和经济发展不均衡等因素的影响,不同地区的中高职院校在办学条件和人才培养方式上存在差异,即使是相同的专业,其教授的知识和实践技能训练等内容以及重点难点也会有所不同。职教高考作为全国统一的高职招生考试制度,应该制定相对统一的考试内容和标准,但面临上述问题也很难制定出全国统一的标准,这将限制高职教育生源选拔的质量,影响职教高考在社会中的信任度。

(四)职教高考评价结果的通用性不强

我国普通高考成绩不仅是高中毕业生升入普高、职高的敲门砖,很多国外大学还将其作为录取中国留学生的重要参考依据,可见高考成绩的通用性很强。然而,高职教育由于考核内容的不确定性及社会认可度较低,参加职教高考的学生不能凭借职教高考成绩进入其他学校就读,也不能成为参加公考、参军入伍的参考依据。职教高考成绩之间、职教高考与普通高考成绩之间尚未建立互认机制,在应用范围上好像一座孤岛,形成考试竞争激烈、学生压力大,劣化职教高考的考试生态。[3]

三、职教高考改革发展路径建议

在大职业教育发展的前提下,职教高考改革的路径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一)深化职教高考配套环境改革

深化“文化素质+职业技能”考试评价改革,调整职业技能考试比重,全面考查考生的文化知识基础、职业价值观和专业职业技能,选拔适应职业教育的优秀人才入读高职院校。

加强政府领导责任,统筹考虑职教高考制度、普通高考制度和教育事业的发展情况,确保考试的公平性。[4]促使职业高考具有与普通高考同等重要地位,必须优化职业教育改革的实施方案,制定并颁布职教高考考试大纲,以考试大纲引领推进职业教育的文化知识体系与技术技能理论体系的改革。

在职教高考中,“文化素质”考试和职业技能考试中的专业理论知识可以参考普通高考的方式进行。职业技能考试部分需要优化考试方式,减少繁琐环节,并增加财政投入和资源配备,为学生提供高质量、公平、便利的考试平台。

(二)规范职教高考招生办法与考试标准

针对当前高职院校自主招生的随意性、无序性与“职教高考“制度存在的矛盾,高职院校需要尽快规范招生方式和标准,建立与“职教高考”制度相匹配的招生考试办法和标准。

首先,尽管自主招生在未来一段时间仍然是高职院校的主要招生方式之一,但高职院校需要做出长远规划,为中职学生参加职教高考的升学途径做好准备,合理规划招生比例,逐渐减少自主招生规模。其次,为降低风险、提高自主招生考试的公平性,高职院校应增加监督问责机制。再次,各高校应参照职教高考修订自主招生考试的方式和难度,强化考试考核工作的管理,对考试组织、试卷命题与印刷、考场管理、评分标准、违纪处理、成绩登记等全过程制定明确详细的规定,加强重要环节的监督,杜绝一切不法行为,严格把控自主招生的关口,提升生源质量。

(三)优化职教高考考试改革

根据职业教育的多元性,职教高考改革要建立更加开放的职业高考制度,考试内容要逐渐面向产业,对标市场发展,把新一代信息技术、工艺新技术纳入考核内容,提高考试质量,通过考试引导学生分流,提升生源质量,促进产业发展优秀人才的选拔。

1.职业教育高考考试方式的改革

一方面,根据“文化基础+职业能力”进行分类考试。在职业技能考试的命题中,不仅要体现选拔优秀的要求,还要以职业岗位任务为导向,从实际职业要求出发,结合专业教学标准,综合考察学生的职业综合素养,来设计职业技能考试的内容。另一方面,在考试组织形式上采用“统考+单科考试”相结合的方式。根据考试内容分散考试科目,开展多次单科考试,可全面性考察学生,学生可凭多科考试成绩申报大学,打破“一考定终身”的局限。最后,在考试方法上进行创新。借鉴国际职业技能认证的经验,建立标准化考试组织流程和评价体系,探索标准、全面的考试结果的方式。

2.职业教育高考考试内容的改革

一方面,建立由政府、学校、行业以及企业多元力量协同编制职教高考内容的机制,由政府相关部门组建职教高考考试内容编委会,负责管理和监督考试内容的编制过程以及最终审定;由各类高等学校抽调专业行家组建职教高考考试内容编制小组,负责考试题目的具体设计和编制;由行业、企业等社会主体选派专业人士辅助参加职教高考考试内容的编制,提出指导性意见和建议,指导职业适应性测试和专业技能测试。通过各主体单位的合理分工、相互协作,推进考试内容编制工作的稳步开展,在最大限度上保证考试内容的科学性。另一方面,制定职教高考考试内容编制制度。由于地域性的差别和各地区职业教育程度的不同,在考试内容的编制上带来很多困难。因此,根据我国各区域经济发展及职业教育发展不均衡的实际情况,职教高考的考试内容可采用以省为单位进行统筹的方法,建立一个相对公平的考试内容编制制度,这样可根据省内职业教育水平编制考试内容难度,减少过难或过易的情况。同时,建立省级考试招生专家小组,研究招生运作机制,确保招生过程的权威性。

(四)推动职教高考融通性的改革

深化职业教育高考制度改革,加强各学段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渗透融通,优化生源结构,提升生源质量,构建普教与职教并行的招生制度机制,推动中等职业学校与普通高中、高等职业学校与应用型大学的“纵横向融会贯通”发展,为高等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打下坚实基础。[5]

一方面,应加快应用型高校本科教育的发展,畅通学生学历层次、提升专业技术水平的通道,允许中职学生通过参加职教高考的方式升入高职、应用型高校。这不仅可以扩大职教高考结果的应用范围,还可以扩大本科职业教育的总体规模,推进普、职教育的“纵向融通”,实现职业教育学生在学历与职业能力的双重提升。

另一方面,各类学校应根据学校实际、学生需求适度调整升学和招生人数比例。优化中职教育升学和就业两个轨道,让每个轨道上的人都能按照培养要求走到职业阶层的高层次,而不是简单的改道发展。高职院校应当积极面对新的招生形势,职教高考招生范围扩大,主要包含职高、普高、中等教育等学生主体,从生源结构的层面上构成了“横向融通”的新局面。

(五)打破职教高考考试结果孤岛化的壁垒

打破职教高考考试结果孤岛化的壁垒,就要提高职教高考考试结果的应用范围和通用性。一是各级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要统筹推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协调发展,完善职教高考考试招生办法,加强职业教育理论研究;二是各级政府要将国家颁布的《国家子教育改革实施方案》《关于推动现代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意见》《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等与职业教育发展有关的政策文件大力推广并详细解读,督促各地落地实施,使广大人民群众及社会各界充分了解我国职业教育发展前景、了解“职教高考”制度建立的重要意义、了解职教高考与普通高考具有同样地位以及考试结果同样具有权威性。三是促进录取机制的改革和高考投档技术的完善,逐渐废除“本科优先、专科在后”的录取顺序,提倡各类高考执行平行投档实现平等机会录取。四是加强职教高考考试结果的通用性,开辟各类考生可根据各类高考成绩选择职、普高等学校实现互通升学的途径。要多举措提高职教高考考试结果的应用范围,引导政府部门、社会各界对考试结果应用的认可度,在职业院校学生在就业、落户、待遇、升职聘任等方面具有与普通高校学生享受同等待遇。[6]五是国家要提高技术技能人才的激励机制和社会地位,激励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进而有力促进现代职业教育的高质量发展。

结语

在大职业教育发展过程中职教高考改革是为了更好地适应职业教育的发展和提升的需要。通过改革促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的衔接,培养适应社会需求的高素质职业人才,推动职业教育发展和提升,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