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对策探讨——基于广东省河源市796名中职学生的调查分析

聂浩然,王 映

(广东技术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665 )

中华孝文化历史悠久、内涵丰富、意义深厚,包含亲亲、爱人、爱家、爱国和注重品德修养等深层次含义。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1]可见,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满足人民的精神需求。孝文化的精华内容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核心内容,能为中职德育提供丰富的育人资源,满足中职学生多层次多样化的精神文化需求。因此,探究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路径是解读二十大精神的题中应有之义。

一、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认识现状

研究者在广东省河源市范围内对817名中职学生进行了“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现状研究”的主题调研。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开展,调查了河源市5所中职学校的在校中职学生,各个年级均有涉及。本次问卷共设计了24道题目,分别从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认知、践行程度以及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现状等三个维度出发,均为客观题。在线调查问卷发放817份,经过审核、筛选,共回收有效问卷796份,有效问卷回收率达到97.4%。调查对象中,37.94%是中职一年级的学生,40.45%是中职二年级的学生,13.57%是中职三年级的学生,8.04%是中职四年级的学生,虽然由于实习实训等原因,中职三年级和四年级的调查样本相对偏少,但172人的样本量也能基本反映中职三年级和四年级学生对孝文化的基本态度的一般共性,所以此次调研能够涵盖中职学校四个年级的学生,能够代表在校中职学生的基本情况。此次调研对象共796人,其中男生占70.1%,女生占29.9%,男生人数要明显高于女生,研究者了解到,此次调研的5所河源中职学校,普遍存在着男生多于女生的情况。调研对象中,来自城市的中职学生占16.58%,来自农村的中职学生高达83.42%。独生子女占11.18%,非独生子女达到88.82%。调查对象的专业背景,人文社科专业占43.97%,理工科专业占56.03%。总体而言,在人文社科专业和理工科专业生源人数均衡情况下,呈现出男生多女生少、多为农村生源,多来自于多子女大家庭,以上情况基本代表了河源市当代中职学校学生生源的基本情况。

(一)在孝文化的理解层面

通过问卷调查发现,多数河源的中职学生为非独生子女,大部分的中职学生对孝文化具有一定认知水平并能够在生活中践行,总体而言,中职学生在孝文化认知与孝道践行方面展示出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在回应“是否了解孝文化”这一问题时,被访对象中表示“基本了解”或“非常了解”的占77.26%,表示“不太了解”的被访对象占19.47%,表示“完全不了解”的被访对象占3.27%。《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中规定,与老年人分开居住的赡养人,要经常回家看望或问候老人。这种利用法律法规对孝文化践行进行强制要求,大部分的被访对象表示支持,他们认为这是作为子女应尽的义务,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高“孝”的意识,监督践行。经过研究者与被访对象的访谈交流,大部分被访对象主要从父母角度理解孝文化,被访对象认为孝道是要关注父母本身,跟父母谈心,让父母体会到我们对他们的关心,关注学习本身就是孝道,有的被访对象则认为在经济上减轻父母的负担就是孝道。由此可知,大部分中职学生在孝文化认知方面展示出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然而,也存在部分中职学生对孝文化典故、经典书籍知之甚少,即使部分中职学生有一定的了解,但并不深入,仅仅从家庭角度出发,没有上升为社会和国家的角度去理解孝文化。

(二)在孝文化的践行层面

在调研“你日常生活中与父母的沟通频率”这个问题时,研究者发现被访对象与父母沟通频率较为频繁,在“每天至少1次”以及“每周至少1次”上各占比27.64%与56.03%,也存在部分被访对象不主动与父母沟通的表现(4.77%),甚至存在从来没有主动沟通的现象(1.13%)。当问及“你对父母的需要与烦恼关注度如何”时,有25.75%的被访对象表示会“特别关注”有58.04%的被访对象表示“较为关注”,但也存在16.21%的被访对象表示不关注。而当问及“当与父母发生分歧时,你的态度是什么”时,大部分的被访对象是愿意耐心与父母进行沟通,并努力让其父母了解自己的想法,但也存在28.52%的被访对象表现出消极的一面(如表1所示),要么“顶撞父母,根据自己的想法去做”、要么“完全顺从,接受父母的意见”、要么“保持沉默”。由此可见,总体上中职学生对孝道的践行表现是积极向上的,但也存在部分中职学生对父母需要与烦恼不关注、平时不会主动与父母沟通、当于父母发生分歧时采取消极的做法。

表1 中职学生与父母发生分歧时的态度

(三)在孝文化的兴趣层面

当被问及“如果你所在学校开展孝文化相关教育活动,你会选择参与吗?”时,只有32.29%的被访对象表示“会,而且很有兴趣”,有56.41%的被访对象表示“会,有点兴趣”,有5.15%的被访对象表示会为了加学分而参加与孝文化相关的教育活动,还有6.16%的被访对象表示“没有意思”或“不会参加学校开展的孝文化相关教育活动”。在对孝文化有一定认知的被访对象作出进步一调查时,发现有151名被访对象表示完全没有听过“二十四孝”的故事,当问及这部分被访对象是否有兴趣学习“二十四孝”的故事时,有接近一半的被访对象表示对此兴趣不高。由此可见,部分中职学生会对学校开展孝文化相关的教育活动兴趣度并不高,缺乏孝文化学习的主动性意识和兴趣(如表2所示)。

表2 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学习兴趣程度

二、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理解和兴趣不足的原因分析

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中存在问题是多方面因素综合影响的结果。本文主要从学生、教师、社会现实背景等角度出发,分析其中的缘由。

(一)中职学生热衷于学习“实用性”的课程,对孝文化存在认知偏差

中职学生对技术技能学习的需求比其他学生群体更加迫切。中职学校办学特色以及职业教育“服务就业”的导向,使部分中职学生更热衷于学习“实用性”较明显的技术技能类课程,认为专业理论课、思政类基础课程等对就业没有实际或直接效用,不愿意多花心思和时间学习。[2]从而导致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兴趣不够。

此外,河源的中职学生大部分来自农村,他们往往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存在对孝文化认知有偏差。研究者了解到,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客家文化浓郁的河源地区依然存在,有些中职学校的女生表示,她们从小到大受到的父母关爱要远远低于自己的哥哥或弟弟,有些中职学校的男生更表示,他们能够来中职学校读书,是因为自己的姐姐或妹妹早早出去社会上打工,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自己。父母对子女的关爱有偏差,导致了部分中职学生对孝文化认知也有了偏差。

(二)部分中职教师的传统文化底蕴较为薄弱,教学方法较为单一,且课堂教学中缺乏孝文化内容

部分从事中职德育工作的教师对中国传统文化了解不多,传统文化知识底子较为薄弱,导致他们在中职德育教学中积极主动融入孝文化的意识不强。同时,根据课程安排,德育教育教师的教学任务相对较多而且课时较少,多数情况下讲解传统文化的教学方法相对枯燥,讲课内容过于单一,并缺乏与当今课程改革以及学生实际情况的创新之处。[3]中职德育教师的素质与新时代新形势的要求仍然存在一定的差距,对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的素养有待提升,需要不断提高教学方法。

课堂是开展学生德育工作的主要教学渠道。通过调研发现,在中职德育教学中,缺乏孝文化内容。在调研中,当被问及“关于孝文化理论知识的课堂学习情况”时,有56.41%的被访对象表示教师在课堂中对孝文化知识讲授有涉及,但并不多,有15.33%的被访对象表示“很少有”,还有约4%的中职学生表示“几乎没有”或“完全没有”,仅有28.27%的被访对象表示“有且很多”,经过与中职教师的访谈交流了解到,由于受教材内容局限,教材中与孝文化结合的知识点不够多,教材中缺少孝文化内容的拓展和延申,导致教师对孝文化的讲授较少且浅,从而导致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理解不深。

(三)教育模式还并未完全实现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孝文化融入中职校园氛围不浓厚,教育效果有待提高

2022年教育部办公厅、文化和旅游部办公厅发布《关于开展职业院校“技能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展示活动的通知》指出,“大力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坚持文化素养培育与思想政治教育、专业技术技能培养有机融合,引领职教学子不断增强文化自信,成长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者、传播者和继承者。”[4]近年来,党和国家越来越重视在中职学校中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高中职学生的文化素质。孝文化是培养中职学生道德素养的重要思想文化资源。但在目前的中职德育中,现行的教育体制和教育模式还并未完全实现由应试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追求较高的就业率,重智育轻德育培养的现象依然存在。这将导致教师在教授知识时缺乏将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课程思政。

校园文化是一种隐性的教育力量,体现了中职学校自身特色的精神环境和文化氛围。调研中,在回应“所在学校关于孝文化教育的活动举办情况”时,有14.2%的被访对象选择“无”,表示所在学校没有开展孝文化教育相关活动。总体而言,大部分学校有孝文化教育相关教学活动,但举办次数不是很多。当问及被访对象“通过参与孝文化教育活动是否从中有所收获”时,有7.03%的被访对象表示“收获不多,教学方法古板,内容晦涩难懂”或“没有收获,泛泛而谈,没有重点”。由此可见,中职学校有组织孝文化教育活动,依然存在孝文化融入中职校园氛围不浓厚,教育效果不佳等问题。

三、引导中职学生树立正确孝文化观的对策

通过本次问卷调查可以看到,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学习主动性不强,对孝文化理解有偏差;中职课堂教学中缺乏孝文化,部分中职教师不善于将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教学;孝文化融入中职校园的氛围不够等问题。将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有机融入中职德育体系显得非常必要。为此,应发挥建设新时代孝文化的德育体系,培养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兴趣;提升教师孝文化素养,丰富新时代的孝文化教学内容与教学方式;建立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工作机制,提高孝文化的融入氛围。

(一)建设新时代孝文化的德育体系,培养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兴趣

要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职业教育重要论述和全国职业教育工作会议精神,把握新职教的精神内涵,从新时代孝文化中挖掘对社会、国家、自然的感恩情怀,注重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使其不断适应中职技术技能人才成长规律,回答好新时代职业教育“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根本问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孝文化不仅仅传承了传统孝文化“善待父母”、“立身”(显扬父母)、“谏诤”(规劝父母)等传统内涵,更有了新的变化。研究者认为,新时代孝文化主要还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

其一,由子女对父母义务的单向性转化为双方互尽义务的双向性。要求子女对父母尽孝的同时,父母应对子女也应当施以仁慈,并给予教养,让子女在父母的关怀帮助下感受到父母的爱,子女对父母的孝才会是出于子女发自内心的深厚感情而不是出于畏惧或者迫于外界舆论的压力。鉴于此,研究者认为,应该将父母对子女的慈爱和子女对父母的敬爱相结合,同时宣讲新时代的孝文化。其二,由单纯的敬亲转化为更加注重彼此间的情感交流。新时代父母和子女更多的应该是平等、互助的关系,所以双方会坦率的沟通与了解,“父慈子孝”的感情培养会相对容易。其三,由单纯的家庭美德上升到职业道德和家国情怀。新时代的孝不仅仅指子女对父母的敬爱与照顾,情感关怀,应该还包括对祖国的热爱以及对个人事业的负责,国与家本不可分割。就像黄旭华院士所理解的,公民对国家的“忠”就是家庭中子女对父母最大的孝,同样,个人的工作做好了,收入和个人能力提高了,也就是对家庭的负责,对父母的孝。新时代孝文化的教育将子女对父母“敬”和“养”的朴素情感和家国情怀、职业道德相结合,会使中职学生更深刻理解孝的现代涵义,更好更全面的了解并接受孝文化。在教学实践过程中推进孝文化与责任担当融合统一。要及时回应学生的思想问题,关注中职学生的核心关切,以充裕的孝文化资源,既注重培养学生的家庭美德,更要注重培养培养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和爱岗敬业的职业道德,促进德技并修,提升其责任担当意识,使其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同时,要发挥专家咨询作用,为一线教师解答困惑,为开展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提供智力支持。

(二)提升教师孝文化素养,丰富新时代的孝文化教学内容与教学方式

在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中,教师既是组织者又是实施者,应不断提升教师自身的孝文化素养,转变教学方法。一要提高教师孝文化的素养。“由于道德教育是一个需要对情感、信念、态度等因素起作用的教育领域,更具有‘陶冶’的性质,因此文化修养对道德教育效果的改善比其他领域的教育活动具有更大的意义。”[5]为此,要提升教师孝文化素养,建立健全职业教育教师传统文化的培养培训体系,打造职业教育“双师型”教师队伍,在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中,教师不仅对孝文化要做到“言传”,更要做到“身教”,实现“知行合一”。二要要用新时代的孝文化内容完善教材形态,增加课堂孝文化教学内容。深入挖掘当地孝文化资源,创新新时代孝文化的教材形式,开发有关河源孝文化立体化、活页式、工作手册式、融媒体教材,并配套河源孝文化数字化教学资源,提高河源中职学生对孝文化的兴趣。同时,学习、借鉴和吸收全国的优质的传统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资源,形成河源本土化中职德育资源,并使之渗透到中国的职业教育体系中,着力培养具有爱国精神的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三要丰富其教学方式。教师要改变传统灌输说教的方式,不断丰富教学方法,增强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实效性。通过主题班会、专题讲座、孝文化活动等丰富多样的教学形式,让中职学生直接参与到孝文化学习教育活动中,提高其对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的意识,增强其对孝道的认同感与情感共鸣。例如,要选准主题,找准中华优秀传统融入的切入点与生长点。利用父亲节、母亲节、感恩节等节日,通过“我来当家”“一封家书”“情感交流面对面”等丰富多样的方式,使中职学生体会到父母的养育的艰辛,让孝的种子在其心中深深扎根,引导其在生活中用实际行动报恩父母,树立尊老行孝意识。

(三)建立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工作机制,提高孝文化的融入氛围

“教学实践和心理学研究表明,良好的环境因素对学生品德的形成有着重要影响,是实现德育目标的必要条件。”[6]因此,要凝聚多方力量,建立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工作机制,提高多方参与中华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的参与度,要结合中职学生成长的环境,从学校、家庭、社区等场合出发,使其孝文化价值深度嵌入中职学生日常生活,为中职学生提高尊老行孝意识的创建和谐环境,使其深入认知孝文化,促进其对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学习的主动性。一是在学校方面,在硬件设施上要挖掘孝文化蕴含着社会和谐、移孝作忠等内涵,围绕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相关主题规划校园设施,赋予校园走廊、教室、宿舍等公共场合以孝文化精神内涵。在软件建设上要充分利用好校本教材、校刊、广播站等宣传阵地,营造良好的孝文化环境,借助孝文化的平台,提高中职学生的职业精神和职业素养,培养其成为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二是在家庭方面,要结合时代发展需要,引导构建注重民主的、男女平等的、精神沟通的孝文化。要对家长进行适当的指导,使其注重尊重子女的独立人格,讲究男女平等,构建平等互助的和谐的亲子关系,从而营造和谐的家庭氛围,使家长能够引导子女扣好人生的第一粒扣子。力图改变过去绝对服从、注重物质生活、男女不平等、缺乏家国情怀的孝文化,以期构建民主性、情感性、平等性、自律性、忠孝相通的新型孝道文化。三是在社区方面,充分挖掘社会孝文化的资源,在社区开展与学校孝文化的教育活动,普及新时代的孝文化。引导学生从家庭出发,并进一步提高自身职业道德和家国情怀。通过开展孝文化相关的志愿服务活动等,并使新时代的孝文化的宣传册、标语、口号进校园、进家庭、进社区,让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得到学生、家长、学校和社会的共识,形成校内外德育的共同价值追求,让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内化为中职学生的思想认识与实践追求,增强中职学生对家庭与社会责任意识,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

四、结语

新时代推动孝文化融入中职德育,是贯彻落实二十大精神的时代要求,也是提升中职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对中职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形成与培育具有重要作用。中华优秀传统孝文化在融入中职德育中应充分利用政府、学校、社会和家庭相结合的教育力量,构建多层次、全方位的教育路径模式,逐步增强当代中职学生的孝文化内在底蕴,促进德技并修,培养担当民族复兴大任的时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