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锡,白艳
(吉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长春 130012)
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形成来自思政理论与实践的育人成效,场域得以长期运转的关键在于能够不断储存并释放育人能量。从这一点看,这个场域至少包括四重特质:一是围绕思政展开,二是注重协同效应,三是强调育人目标,四是聚焦能量转换,将思政教育的场域视为开放性的能量场。以各类文化资本、主体资源、知识惯习作为能量元素,通过对教育主体的日常学习生活产生特定行为指引,并长期持续影响形成惯习实现场域结构的固定,最终形成具有时空特性和育人功能的能量场域。基于以上分析,新时代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衍生和发展有其内在逻辑关系。
1.源自逻辑理论与具体实践的交融。把思政育人能量场域作为一种框架性的建构纳入大思政体系建设中,并不是对协同育人的简单概括或对思政理论的简单迁移,而是源自对思想政治教育实践发展到新的阶段所提出的新要求,源自思政育人协同化长期经验积累的新应用和新趋势。换而言之,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形成是思政理论与生动实践的充分融合,是抽象逻辑向具体应用有序转变引起的。
2.基于社会关系与规则秩序的自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认为,在社会发展历程中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思政教育具有鲜明的政治属性,是特定的社会性质下的社会关系与秩序反映到人的思想层面的集合行为。提出大思政概念是基于思政教育与当前社会关系、规则秩序的契合;之所以能够打造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是基于协同主体相互关系和利益诉求的同向同行[1]。
3.旨在历史经验与自我觉醒的聚合。如果说意识形态领域建设是思政育人的本质属性,那么整体宏观的思想政治发展历史就是思政育人的基本脉络。以唯物史观审视思政育人的发展历程,不难看出,思政育人正从阶级意志宣扬向人类普遍认识提升转变,正从混沌的矛盾诠释逐渐转向鲜明个体所处的社会关系分析。在思政育人外延不断拓展、主体不断丰富、资源充分整合的趋势下催生了思政协同模式,在育人边界逐渐模糊、育人体系不断完善、传统育人经验向科学育人转变的进程中催生了大思政协同育人场域。
4.重在教学空间与生活环境的共生。在大思政课的概念中,思政育人的课堂被尽可能放大,教学时间被尽可能延长,思政育人尤其是协同育人场域的本质变成了一种教学空间与生活环境的开放共享与和谐共生。从这一点看,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核心在于空间的平衡。
思政协同育人的能量场域是在大思政体系建设中以受教育主体的全面发展为核心,由于各个协同主体在场域所处位置不同造成关系不同,进而引发教育主体自身为了适应场域环境或者获取更多场域能量而持续性地学习和训练,从而获得可迁移的思想政治知识和技能素养。这种场域的理想状态应具有双重特性:一是主体的有效交往性;二是文化资本的流通性。在场域理论中,资本的运转是场域发展的核心,是场域内各类主体的追求对象,也正因此形成了不同位置下的不同关系,养成了不同主体的不同惯习。作为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要高度重视文化资本的作用,以及在对文化资源的追逐中所产生的各类关系。要从大思政的大视野、大格局中审视协同的意义,找到育人场域的合理结构,从而为协同育人能量场域排列出完整的序列。
1.场域资本:集聚与分散。在场域理论中,各个主体之间的关系结构是依据内在资本的流动来实现的。在大思政体系建设中,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首要元素就是场域内文化资本的集散,正是这种集散运动推动协同育人能量场域不断创新发展。从资本来源上看,思政场域内的资本大多是文化资本或者围绕思想政治文化所构筑起的资本链条。它的来源主要包括三个群落:一是党和国家政治建设的理论成果和实践经验;二是思政教育学科发展的长期成果;三是教育主体自身所带有的场域印记和资源条件。在协同育人场域中,参与各方主体都具有自身的成长背景、利益诉求和资源条件,能够为场域运行提供不同渠道、不同类型、不同性质的资本,这些资源条件会带有其他场域的印记综合作用于协同育人能量场域[2]。
2.场域惯习:认知与习得。大思政体系化的直接成果就是扩大了思政育人的空间、延长了育人时间、丰富了育人方法、强化了育人成效。在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运转过程中,惯习的养成是场域发挥育人作用的主要路径。一般而言,当受教育主体将思想认识、心理素质、道德水平、精神境界具象化为一种行为,我们将其称为习惯的养成。但当这种行为从个体化逐渐延伸为社会化行为,进而形成一个群体、一个阶层的集体行为,我们则将其视为惯习的积极作用。在思政协同育人能量的收集与释放中,形成了基于思政育人的能量环境,包括特殊的行为规范、思想认知、人文情怀和实践导向,对受教育主体从学习生活各个层面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要构建科学合理的思政协同育人场域,就必须要重视场域惯习的影响,从正面积极的角度进行营造。
3.场域主体:多维与联动。在社会学研究范畴中,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关键在于不同参与主体形成客观关系网络。在这一场域中不仅需要教育文化事业部门发挥主体作用,也需要家庭、社会力量、行业机构发挥积极作用。要不断筛选合格且优质的育人主体参与到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中,从多个维度选择思政参与者,从大思政体系不同节点、不同位置的基本需求考察参与主体,以文化资本的优化配置来实现思政多主体的积极联动[3]。
4.育人机制:迁移与重塑。一定意义上,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是文化资本、群体惯习在育人实践中形成的内在关联网络。这种体系中,育人目标的实现需要依靠资本的流动与分配,需要依托惯习的养成与塑造,需要依赖场域的规划与调整。这种资源迁移与惯习重塑的育人机制至少应包括三个层面:第一层面是受教育主体要适应既定育人场域的规则并培养个体惯习;第二层面是个体习惯在向群体惯习转变中客观改造协同育人场域并推动有序运转;第三个层面是协同育人的双方、场域与惯习都需要在协同育人实践中达成平衡。传统思政育人更加关注教育者与受教育者的主体间性,协同育人则需要关注协同各方内在间性、育人者与受教育者、受教育者内部的关系。该场域需要在实践的基础上,检验场域制度规则的合理性,检验场域内在主体关系的科学性,检验场域真正育人成效。
1.加强思政能量的系统消纳与动态存储。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形成,必须要具备明确的凝聚核和尽可能丰富的协同主体,前者在于受教育主体对思想政治不断进步的认知和不断增长的需求,后者在于思想政治知识的时代化创新发展和多元化协同育人主体的增加。要推动协同育人场域良性运转,则必须要让该场域内拥有结构合理、质量较高的育人能量元素,不断增强场域能量存储能力。一方面,要注重场域内育人能量的合理消纳。新时代思政协同育人场域不是一个静态庞大的体系群落,而是由多个领域、多个主体、多个群落组成的系统化体系工程,它的功能作用发挥需要协同各方能够树立同向目标,调动自身资源禀赋形成同向同行的合力。这就需要从历史发展阶段、时空资源配置、思政学科实践等多个维度审视场域能量,从整体化、系统化、综合化的角度推动思政育人能量的科学应用。既要充分调动各类育人主体的积极能动性,尽可能多地吸收育人能量,避免协同能量不足影响场域高效运转,又要增强能量的筛选和配比,避免同类资源过多过载而引发资源沉淀。既要注重协同育人的整体谋划和顶层设计,讲求思政一盘棋的原则,又要注重育人能量由于来源渠道、使用方法、配置方式不同而具有的差异性,鼓励个别具有较强育人能量的主体优先发展。要从思政育人共同体角度来优化多个协同主体的内在关系,坚决防止不同主体育人能量相互抵消,或者个别育人能量过强抵消场域平衡性的发生,要引导思政协同育人能量的有效消纳。另一方面,要注重各类思政协同育人能量的动态存储。党的创新理论与伟大实践是随着世情、国情、民情的不同而快速变化的,思想政治育人主体及内容任务也是随着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转变而动态发展的。因此,协同育人能量的存储不应是一次性的,而是依托场域参与者、育人主体所提供的能量属性不同、场域阶段性发展目标改变而进行动态存储[4]。
2.强化协同场域的预设应用与创新发展。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形成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思政学科快速发展、大思政体系逐步完善的进程中逐渐成熟。要优化新时代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能量存储,一个重要前提就是重视既有的思政场域条件,在现有场域建设经验和成果基础上进行超前谋划和预设应用,先让场域有效运转起来,进而寻找新的能量源泉推动协同场域创新发展。一方面,在协同场域预设应用上抓住一个“有”字,从现有的条件、已有的成效、既有的主体中开展场域创设。这种创设包括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一个摸清底数、开展调研、分析学情的过程,要从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先天与后天等多个角度统筹思政协同育人的“前世今生”,找准当前大思政的政策环境与育人导向,从党和国家对思政协同育人的政策要求、受教育主体对思政教育的观感与诉求、现有思政育人场域中的已有惯习、各类教育资本对思政的偏好方向等情况中找到已有的思政协同育人场域雏形。第二阶段是一个转变思想、明确原则、找准方向的过程,要从传统狭义思政育人的窠臼中跳转出来,主动寻找协同育人参与者,主动寻找协同场域的核心,主动吸收具有时代性和实践性的思想政治新理念新观点新判断,从场域雏形中找到当前育人场域的优缺点、找准场域设计的着力点,从时代课题、实践问题、发展难题入手进行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架构和创设。第三个阶段是一个调整优化、趋向平衡的过程,要从平等的角度看待协同育人参与者,对场域发展进程中遇到的新形势新问题新变化进行研判,对场域能量的存储方式进行调试,形成协同合力和多方共赢。另一方面,在协同场域创新发展上做好一个“优”字。这种优化不同于预设应用中的平衡选择,而是在场域整体发展上进行科学设计。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不同于传统思政课堂,也不同于单一的育人场域,更不是任何一种协同都是能量场域。它是紧紧围绕思政育人能量而创设成的协同场域,要从思政育人本身功能定位进行场域优化。思想政治育人场域是意识形态领域与教育领域的深度融合,也是社会性与个体性的高度平衡,必须把“培养什么样的人”放在协同场域能量存储的第一导向,从公益属性、精神属性、意识属性观照社会主流价值体系、党的创新理论、人类社会活动对个体的思想影响,不断提高育人场域的公共性与开放性[5]。
3.健全育人场域的叙事形式与话语体系。对于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而言,要实现能量的有序存储,必须要找到能量的合适载体。从长期育人实践来看,思政教育要通过一定的叙事形式来存储场域能量,这种叙事元素的系统化就是思政育人话语体系的形成。可以说,采取何种叙事结构是决定育人场域能量组合的关键因素,采取何种叙事方式是影响场域能量多寡的必要条件。一是要注重“小角度”与“大叙事”统一。二是要注重个体性与公共性统一。三是注重“信任度”与“满意度”统一。
在协同场域中,能量的释放具有即时性和动态性,能够将正向或者负向的思政能量进行放大,形成弥散性的能量传播。这种传播并不是线性单向的能量传递和知识传播,而是多向群落的交叉扩散,每个能量源在与知识元尽可能接近的同时,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育人能量。这种育人场域的能量释放有三重关系:一是正负之分;二是感性理性之分;三是堵与疏之分。综合来看,要构筑大思政体系下的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就必须在做好能量存储的基础上加强能量释放和应用,做好育人能量的成果转化和生成[6]。
1.思政场域传播释能的意蕴生成。作为场域的一种,思政协同育人场域并非是无边界,而是具有动态发展变化且较强开放性的边界,一定程度上,场域内思政育人能量所能释放传播的范围大小就是场域的边界设定。基于这一分析,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只有进入传播才能真正开始发挥立德树人的关键作用,否则只是作为经验总结和成果归拢的形式存在。要明确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传播路径,第一位的就是找准思政场域传播释放能量的内在意蕴,并以此为基础搭建传播渠道。首先,要从思政知识节点、能量节点的超链接性来优化能量释放。大思政视野下思政能量的传播不能拘泥于一时一地一个领域,而是跨领域、超时空、多载体的传播方式。这种链接性并非随意搭建,而是根据思想政治教育基本理论框架、思政不同发展阶段、思政在社会生活不同领域的实践来进行划分的。如果将思政协同育人场域按照二维平面描画蓝图,不难发现在不同主体参与育人过程中,其所处位置、资源禀赋、资本运作方式和能量供给都可以投射到场域的不同时空中,并且往往是依靠时空的力量对不同历史阶段的思政知识进行解读,重复率高的知识点就容易成为能量值较高的辐射源。其次,要从思政场域能量的发散性来看待能量释放。新时代育人场域中,育人能量的来源、构成、传播及接收方都是不确定的,存在多对一、多对多、一对多等多种组合形式,要注重运用发散思维来强化育人能量传播。最后,要从协同育人场域能量的多样化形式来认知能量传播方式。需要根据不同育人对象的不同诉求开展多种形式、多项内容的能量选取和释放。
2.思政育人场域势能的逻辑生成。思政协同育人能量场域的能量释放并不是恒定功率的,而是需要通过不断优化提速增质,即提高思政育人场域的势能。要加大这种势能,需要遵循三个步骤。第一步是加强对思政场域本身能量的研究阐释。以思政场域内最显著的知识能量为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三次飞跃是思政知识的理论逻辑和基本脉络遵循,对其进行概念解读、渊源探究、评价分析、实践佐证等都有助于这些能量体的传播。但是必须明确,对思政知识元的阐释本身就是一种场域能量,并且是推动场域内部协同育人各方主体地位改变的关键因素。当某方面主体对思政能量的诠释更加深入、更加生动、更加具体,自然就具有了更易被认可的条件。要尽可能引导协同主体开展对思政各类能量元素的解读和诠释,形成场域内部的理性公知。第二步是加强对育人能量的逻辑转化。能量的释放具有一定的周期性,并非是恒定传输的,而是随着时间推移、距离增加、干扰增多出现衰减甚至偏差。必须从思政育人能量场域的功能定位出发对育人能量进行筛选和转化,让尽可能多样化的能量为我所用、物有所值。在能量选择进行初次转化,就是要对各类协同育人主体提供的资源进行分门别类的划分,对不同资本运作形式下释放的能量进行分析和甄别,合并同类项,淘汰筛选不合格能量供给源。在能量释放中进行二次转化,要根据不同媒介特性改造育人能量,针对互联网信息传输载体推动能量数据化数字化,针对学生口袋化自媒体学习载体推动能量生活化、案例化。在能量接收中进行三次转化,结合受教育者主观意愿、成长诉求、知识偏好对育人能量进行转化,确保能够最大限度契合学生需求。第三步是加强对育人能量的检验反馈。协同育人场域能量释放的最终目的在于对受教育者的全面发展产生作用。要改变传统思政育人一言堂的模式,引导学生积极反馈、主动发言,对协同育人场域的能量内涵、能量数量、释放效率提出自身看法,结合自身发展对思政的时代性和实践性、生活性提出新的看法和建议[7]。
3.思政体系系统育人的效能生成。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能量释放最终成效,或者说思政育人能量传播的最终效果,是衡量该场域建设成果的最主要评价指标。在育人场域的作用下,思政育人不再是学校单方面行为,而是社会各界共同育人的系统成效展现。这种效能的生成有三个重要特点需要着重把握:一是效果的长期与短期变化;二是效果的个体与综合变化;三是效果的问题与认知变化。思想政治是意识形态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精神文化的关键组成单元,它与经济社会发展的实践紧密相关,各项理论都是在长期实践的基础上总结梳理而成,并指导实践推动时代进步和发展。要提高思政协同育人场域的能量释放效能,就必须以时代发展为基本背景,关注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积极回答和解读时代课题,在对实践命题进行探究和追索的过程中检验既有理论知识并提高自身对思政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