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委婉语跨文化比较研究》读后

王振华

(上海交通大学 马丁适用语言学研究中心,上海 200240)

刘明阁教授撰写的《汉英委婉语跨文化比较研究》于今年6月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出版,并被列入该出版社外国语言文学学术论丛系列。这是一本不乏理论性,更具实践性;既涉过往,也论当下;可添新知,又促思考的优秀之作。

众所周知,委婉语是人们在交往互动中一种常见的语言现象和表达方式。委婉语把人们忌讳或敏感的事物、现象和行为用委婉或温和的方式表达出来,让受话人或读者在感官和心理不受负面冲击的情况下知晓所表达的内容。这样的语言现象在传递信息的同时,可以避免互动双方可能造成的尴尬,增加了人际好感与和谐,体现了使用者良好的文化素养。尽管委婉语不是一个新的研究话题,但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以及人们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越来越多元、多变,委婉语依然是历久弥新的研究话题。明阁先生在这方面树立了典范。

不同群体、不同种族、不同国度的人们都有委婉语。他们使用的委婉语所论及的事物、现象和行为有同有异。“同”是因为人们在交往互动的过程中所面对的事物、现象和行为基本上是同质的;“异”是因为当不同的人面临相同或类似的事物、现象和行为时,其知识结构、知识水平和价值判断能力导致他们的认知习惯、认知视角和认知能力有所不同,因此委婉用语也有所不同。实际上,导致认知差异的因素归根结底是人们的原生文化。在原生文化里,一个人在其生长过程中被烙上了对人、事、物、行为的看法和态度的文化印记,这个人即便转入另外一个文化里也很难根除原生文化的印记。那么,不同类的委婉语在不同的文化里到底有什么样的异同?回答这个问题较为有效的方法,是比较不同的文化。

就我所知,明阁先生在汉英语言跨文化研究方面颇有建树。多年来,他精耕细作,发表或出版了诸多关于语言与跨文化的高质量著述,如著作《跨文化交际中汉英语言文化比较研究》,论文《汉英委婉语的跨文化透视》《英语习语与汉语成语差异的跨文化透视》《汉英语言中数字文化涵义差异分析》《汉英语言中动物符号文化涵义差异对比分析》等。这些前期成果也为这部专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汉英委婉语跨文化比较研究》一书共有十五章。第一至四章回顾了委婉语的过往研究,并对委婉语本质、分类、构成方式进行了介绍和讨论。第五章从跨文化的角度研究委婉语在不同文化环境下的差异,第六章至十三章探讨汉英语言中委婉语在不同行业、不同领域、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差异。第十四章探讨网络委婉语的构成原则、构成形式、构成手段以及语用特征。第十五章讨论汉语中源于行业的委婉语,遗憾的是本章没有对源于行业的委婉语进行跨文化比较。

通读这部著作发现,其分析方法是多维的,涉及语言学、人类学、文化学、社会学、心理学、语用学,具有跨学科性。著作中涉及多种场域的委婉语,如职业委婉语、新闻委婉语、广告委婉语、死亡委婉语、疾病与伤残委婉语、犯罪与惩罚委婉语、儿童委婉语、办公室委婉语、网络委婉语、行业委婉语等,涵盖不同年龄、不同社会角色、不同行业、不同文化背景的使用人群。书中语料翔实,分析深入,是一部既具有历史感又具有时代性(如网络委婉语),同时又能激发读者兴趣和想象力的不可多得的著作。同时,这部著作不仅对从事委婉语的研究者有启发,而且对翻译工作者以及高校的翻译教学也具指导意义和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