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主题、反思及趋势

郗厚军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130024)

习近平在二十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我们要不断深化对党的理论创新的规律性认识,在新时代新征程上取得更为丰硕的理论创新成果。”[1]理论的生命力在于不断创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是党在思想政治工作实践中不断提出具有创造性且符合时代发展的新的思想观念和理论体系。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如何“称谓”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创新成果的问题,也并非是一个机械的如何“罗列”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问题,实质上关涉如何“定位”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课题。无论我们坚持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还是发展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总是要直面回应这个最具有根本性的前提问题——怎样理解和把握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所实现的创新?目前学界对这一问题的学理探究仍然还很薄弱。立足新征程的时代使命,深化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迫切需要进一步开阔研究视野、拓展问题论域、更新研究思路,以回应时代发展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发展的根本要求。

一、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主题概况

高度重视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持续推进思想政治工作规律探索和应用,全面提升思想政治工作针对性与实效性,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发展的一条历史主线。通过梳理和剖析相关文献发现,近年来学者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问题展开了较为充分的学理探讨,大致集中在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价值意蕴、发展动力及内容体系等方面,客观上深化了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学理认识。

(一)达成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价值意蕴的研究共识

学界普遍认同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是在探索中发展、在发展中改进,并不断进行理论创新。主要有两种代表性观点。一是在历史继承中把握其价值意涵。理论创新在历史前进的逻辑中推进,从而历史地调整和变革理论存在的形态和方式。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并非在中国共产党选定的现实条件下进行的,多数理论创新成果都是在直接碰撞的、既定的以及从过去承袭下来的历史条件下产生。曾国俊等立足毛泽东思想政治工作理论论纲研究,提出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要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从方法上探究了马克思主义灌输教育的创新发展,倡导灌输教育与自我教育相结合[2]。刘建军指出,江泽民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是与之一脉相承而又与时俱进的理论体系[3]183。郑吉伟等从思想政治工作的职责、理念、方法和地位、领域、内涵等维度,论述了习近平对邓小平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的继承和发展[4]。另外,冯刚等认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是“在世界社会主义500年的大跨度中解读我国思想政治工作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发展和社会主义运动做出的贡献,并在世界现代化的潮流中解读我们党为维护意识形态安全提供的中国方案”[5],有助于发展科学社会主义,有力回击国际上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各种质疑和争论。二是在实践发展中把握其价值意义。理论总是源于鲜活丰富的实践,又指导和推动实践发展。孙其昂指出:“实践是不断发展的,理论需要不断总结和发展,理论与实践的相互配合也需要不断尝试、总结和推进。思想政治工作是必要的,而思想政治工作又是在探索中发展,在发展中改进。”[6]质言之,实践是理论创新的根基、动力和源泉,在实践进程中推进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充分发挥思想政治工作功能作用,对不断提高运用理论创新成果指导我们应对和抵御意识形态领域中的重大挑战与风险具有重大现实意义。

(二)深化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发展动力的研究认识

发展动力是推动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实现“螺旋式上升”的力量来源。学界对此问题的积极探索主要形成了四种代表性论点。一是历史驱动论。理论作为“历史的、经常的产物和结果”,为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获得发展力量提供了历史前提与经验积淀。韩华等指明:“注重从历史经验中汲取开拓前进的智慧和力量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创新的重要源泉。”[7]二是问题驱动论。学界普遍认同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问题既是理论研究的起点,也是理论创新的起点,特别是要坚持以问题为导向,在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中,找寻理论创新的方向、厘清理论创新的思路以及积累理论创新的经验。王易提出:“既要重视对老问题、基础问题、重大问题的再审视,又要重视对新领域、新问题的探索与求解,既要发现问题,又要解决问题,从而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进步和飞跃。”[8]三是实践驱动论。理论创新在实践发展中得以展开,任何重大的理论问题都蕴含着重大的实践问题,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深深植根于党的现代化建设伟大实践之中。宇文利指出:“从根本上说,思想政治教育的创新还应当返本到实践中。换言之,教育理论不能停留于哲学思辨和抽象演绎,而是要由实践生成和塑造。”[9]四是学科驱动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和思想政治教育学科建设与专业发展是相辅相成的。实际上,思想政治教育学科的发展过程是对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时期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的总结、凝练与升华的过程,是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经验跃升为系统性的理论体系的过程。王树荫等强调:“思想政治教育科学化是贯穿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史的一个重大课题,更是新时期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不断发展的推动力。”[10]23这些积极探讨,为我们深化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发展动力问题提供了重要参考价值。

(三)形成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主要内容的研究范式

理论创新的内容研究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重点和难点,直接关系到我们对其理论创新形态的具象把握。当前学界对此问题的探讨可谓形成了一定研究范式。一是以中国共产党领导人的名字来命名其理论创新成果。从党的历史发展来看,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期,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等党的领导人都对思想政治工作提出一系列新思想新观点新论断新举措,每一时期思想政治工作都随时代发展有一定的理论创新,呈现出“变”与“不变”的交织交融样态。从学界研究来看,多数学者倾向以党的领导人名字来定义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成果及其理论体系,诸如形成了“毛泽东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王树荫,2009)、“邓小平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江泽民思想政治工作理论”“胡锦涛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刘建军,2018)以及“习近平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佘双好、李辉、康秀云,2018)。此外,还有一些学者探究了“周恩来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刘胜兰,1993)、任弼时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廖良初,1994)、胡耀邦思想政治工作理论(陈志刚,2010)等。这些理论创新成果的表述,可以说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一步步将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际相结合的探索历程,有力彰显了党对思想政治工作、对党自身建设和执政规律认识的逐步深化和不断创新。二是以理论体系的系统要素新变化来确证其理论创新内容。学界一些研究者倾向立足于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的研究框架,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视为一个整体的理论体系,并由诸如地位作用、发展规律、目标任务、主要内容、原则方法、队伍建设等系列要素构成,提出其理论创新内容亦是围绕这些系统要素展开。例如:沈壮海从思想政治教育的地位、作用、内容、原则、方法等方面,对邓小平关于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建构进行了探究[11];王树荫等从指导思想的新成果、地位作用的新定位、目标任务的新设定、方针原则的新概括、方法途径的新探索、体制机制的新模式、学科专业的新发展、队伍建设的新思考八个方面,阐释了党的十六大以来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创新发展成果的主要内容[10]。正如马克思所言:“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2]我们也可以看到,在中国共产党一百多年的光辉历程中,我们党始终坚持围绕中心、服务大局,把统一思想、凝聚力量作为思想政治工作的中心环节,围绕和聚焦思想政治工作地位、目标、规律、原则、方法等作出重要理论阐述和实践探索,这些理论要素的探讨既是中国共产党人接续探究思想政治工作的理论基础,也都成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研究成果无疑为我们从整体和微观上科学把握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内容构成问题提供了价值参考。

二、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现实反思

学界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有益探索,为我们接续研究提供了重要基础和理论参照。然而,正如王树荫所言:“对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仍然是个薄弱环节,至今仍没有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专著面世。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是个难度很大的课题。”[13]而当前学界专门针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这一课题的整体性、系统化研究成果更是凤毛麟角,一些研究工作尚付阙如。

(一)理论创新的判定根据尚待确证

究竟以何种“标准尺度”来衡量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实现了创新?对这一前提性问题的科学解答,直接关系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实质内涵的把握与体认。从哲学的最一般意义上讲,理论创新是指理论在其发展过程中实现了由旧的形态“飞跃”到新的形态,而如何定位和阐释这一“飞跃”,则构成我们认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标准、根据和尺度。目前来看,学者们对此重大理论问题鲜有深入论述和学理探讨,直接影响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核心要义的精准解读。实际上,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实现其自身理论形态的“飞跃”,至少需要满足两个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一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主体的自我革新,实现了理论由旧形态向新形态的“飞跃”;二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主体已然自觉意识到自己的“创新”,并通过推进思想政治工作实践发展而使理论创新获得新的价值意义。前者关系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把握,后者关涉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价值的认识。对这一理论创新的判定根据问题的研究仍有待进一步探讨。

(二)理论创新的动力来源仍需挖掘

终归以何种“驱动力量”来推动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实现创新发展?对这一重要问题的积极回应,直接关乎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发展动力的揭示和阐发。汲取学界关于“历史驱动论”“问题驱动论”“实践驱动论”“学科驱动论”等研究成果的有益经验可以判定,我们绝不能用“单一因果论”和“多元动力论”来审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动力支撑问题。究其实质,“单一因果论”采用单一因果观审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推动力量,不能从影响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诸多因素的交互作用中探究其驱动力量,它所呈现的无非是一种线性的理论发展图式,并无法如实地揭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问题。“多元动力论”认为构成推动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动力来源有多个因素,但对诸要素之间的主次轻重划定不够明晰,并未厘清诸要素动力结构的层次,只是笼统地强调这些系列要素共同构成了推进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发展动力,它实际上所呈现的无非是一种折中主义的理论发展图景,并不能抓住实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根本线索和主要方面。为避免陷入上述两种认识偏差,我们要从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发展动力认识的基本原理出发,立足系统整体来说明和揭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动力问题,既从发生学和逻辑学意义上确认实践中的矛盾问题对于推动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终极动因的性质,剖析思想政治工作基本矛盾对于推进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所具有的更有力、最原始、最有决定性的作用,同时又确认各种影响因素(如政治推动力、学科推动力、科技推动力等)的相互作用和相互之间的因果关系,从而展现一种以实践中矛盾问题为指向的系统动力论。

(三)理论创新的层次内容有待厘清

到底以何种“理论形态”来呈现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现实内容?对这一根本性问题的理论澄明,直接关系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具象内容的标识和阐述。习近平强调:“创新可大可小,揭示一条规律是创新,提出一种学说是创新,阐明一个道理是创新,创造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是创新。”[14]就研究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具体内容而言,尽管学界聚焦“理论发展历史”和“理论体系要素”两个对象论域,形成了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研究范式,但从目前现有文献研究来看,诸如关于十三届四中全会以来等历史节点下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研究,都存在高度的内容重复和雷同现象。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研究范式,亟待实现新的时代转换,亦如刘建军所言,虽然“冠以《新时期思想政治工作创新研究》的书名。这在性质上当然是准确的,但在内容上并未涵盖新时期的全部”[3]445。这个观点一针见血地直指学界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痛点和难点。因此,对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学理探究,绝不能离开对理论本身的理解和把握,要在抓住理论本身的实质内涵上下功夫,立足理论本质规定,继而在层次内容上深化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的领会与凝练。

三、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发展趋向

新时代迫切需要拓展学界关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的问题论域,从学理上对一些深层次、根本性的重要问题予以探究,这样才能把学习和研究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问题引向深入,并取得富有实质性的研究成果。

(一)深入挖掘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发展动力

发展动力是实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由旧形态向新形态“飞跃”的推动力量。对这一动力支撑问题的深化研究,要在建构系统动力论视域下处理好“破”和“立”的辩证统一关系。一是要坚决驳斥两种错误动力认识取向。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基础之上,批驳固守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单一因果论”和“多元动力论”,厘清其理论支撑的背后逻辑,抓住其错误之根本要害,揭示其两极对立的思维模式,继而树立正确看待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驱动力的辩证思维方法。二是探究合力驱动的系统动力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发展动力,是以解决实践中的矛盾问题为目的的系统动力论,并由矛盾力、政治力、文化力、学科力、科技力、人民力等驱动力量构成。其中,矛盾力为其理论创新提供了根本动力;政治力为其理论创新提供了权威力、法治力和加速力;文化力为其理论创新提供了精神动力;学科力为其理论创新提供了思想创造力;科技力为其理论创新提供了开拓力量(如形成网络思政工作理论);人民力强调要注重从人民群众的创造中汲取理论创新智慧。这些动力子系统问题都有拓展的空间。三是剖析系统动力论的作用机理。要着力解析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系统动力结构中,各动力子系统在一定环境下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运行规则和原理,重点从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动力源开发、动力转化、动力培育和动力反馈等运行过程中进行深化研究。

(二)科学揭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核心要义

核心要义是呈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所蕴含的内核与精要的理论表达。究竟如何确定并理解和把握好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核心要义?这直接关系我们对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实质内涵的认识与把握。回应这一重要问题,须在以下几个方面加强学理研究。一是明晰核心要义要强化理论主题和主线研究。主题是思想理论的纲和脉,统率内容;主线是思想理论形成发展的线条,镜照过程。有主题、有主线的思想理论才是整体、有机体系。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围绕和聚焦“统一思想、凝聚力量”这个中心任务,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主题和主线,应根据党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具体中心任务来细化研究。二是把握核心要义要坚持文本、理论和现实依据的有机统一。概括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内容,必须严格依据党的思想政治工作文献资料;命名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成果,必然着重体现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一以贯之的理论精髓、思想特质和价值追求;提炼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形态特质,始终坚持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原理,认真考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践发展对理论创新提出的新要求。三是揭示核心要义要加强对理论创新的实质内涵的学理研究。孙正聿指出,任何一种科学理论都是融知识体系、思维方式和价值规范于一体[15]。实际上,任何一种理论创新的进程也都表现为理论自身“建构—解构—重构”的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上升过程。这里的肯定性建构是理论成为理论体系的过程,否定性解构是理论推进自身发展的进程,否定之否定的重构是理论体系自我更新的历程。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亦然如此。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核心要义可以说就在于:立足于中国共产党人的集体领导智慧,围绕和聚焦党的思想政治工作主题与主线,实现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的知识体系更新、思维方式变革和价值规范延展的统一。对此问题的探究仍有深化的必要。

(三)正确厘清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内容体系

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内容,是实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形态“更新”的具体化,标志着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成果在更深刻的层次上回应了思想政治工作实践方面的重大问题,因而更新原有的理论范畴或者基本原理。这一创新内容不仅体现着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性质,而且是实现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目标与任务的重要载体。毋庸讳言,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核心要义之三重基本内涵,决定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具体内容也是全面、广泛和具体的,是一个逻辑严谨、内容丰富和价值凸显的内容体系。一是知识体系的更新。理论实际上是由一系列概念、范畴和原理构成的知识体系。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的知识体系由地位作用、发展理念、目标任务、教育内容、原则方法、体制机制、队伍建设等要素构成。这些知识体系既为我们描绘了关于思想政治工作的现实图景,也为我们解释思想政治工作的现实图式提供了某种“原理”或“公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显性内容就表现在其知识体系的创新发展中。二是思维方式的变革。理论的知识体系都蕴含着构成该知识体系及其相应现实图景的思维方式。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中蕴含的思维方式,是看待思想政治工作的角度、方式和方法。这一思维方式为我们提供了科学把握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现实图景“变”与“不变”的依据。例如,新时代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实现了战略思维谋全局、辩证思维解症结、系统思维聚合力、创新思维增实效、底线思维防风险的思维方式变革[16]。三是价值规范的延展。作为知识体系和思维方式的理论,规范着人们的价值评价和价值选择。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成果,为指导新的历史条件下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提供了具有时代内涵的价值规范,继而根据时代要求发挥其引领方向、激发动力、凝聚力量、化解矛盾等价值作用。这些内容都有拓展的必要。

(四)概括总结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基本经验

善于总结历史经验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个优良传统,也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发展的重要保证。将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感性经验进行提炼概括,并上升到理性认识的高度进行深层次探究,对于新时代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时代价值。为了更好地实现理论指导现实,我们应当基于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工作百年来的实践基础,立足马克思主义思想政治工作原理,系统总结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基本经验。一是在问题导向中明确目标指向。习近平指出:“理论创新只能从问题开始。”[14]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应紧紧围绕解决社会矛盾来推进,始终坚持以解决实际问题为中心,融知识体系更新、思维方式变革和价值规范延展于一体,为化解社会发展所提出的思想政治品德的客观要求与人们思想政治品德的现有水平之间的基本矛盾,构筑新的“阶梯”和“支撑点”。二是在赓续历史传统中不断与时俱进。理论创新要确保连贯性,就必然要有效继承党在各个历史时期形成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在继承优良传统基础之上,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的持续发展,还必须结合中国发展大势做到因势而新,做到基于对历史方位的高度自觉来推进理论创新。三是在根植实践中持续创新理论。习近平强调:“我们推进理论创新是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而不是坐在象牙塔内的空想,必须坚持在实践中发现真理、发展真理,用实践来实现真理、检验真理。”[1]要立足“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唯物认识论,从二者相互促进、相辅发展的良性互动关系出发,深入研究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实践品格,证明党的理论创新源于生动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深入探讨思想政治工作的时代要求,坚持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革故鼎新,把握时代主题。四是在理论创新中加强思想武装。党的思想政治工作包含思想理论的生产和思想理论的传播两个基本向度,前者是理论建设和发展的工作,后者是理论武装和思想铸育的工作。理论创新和思想武装是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的基本内容和主要任务,二者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相互联系、不可或缺,深化研究这一基本经验,是持续做好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认识基础。总而言之,强化这些基本经验研究,能够为党的思想政治工作理论创新研究增添新的学术生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