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近代史上,出洋镀金拿假文凭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涉及不少大人物,也包括孙中山和蒋介石。据考证,孙中山并非名牌大学毕业,未获博士学位,而蒋介石只是初中毕业,却谎称自己是军校高材生。
一直以来真假学历的纷争,都让人不禁想起钱钟书的小说《围城》。主人公方鸿渐依靠一所专门制造假文凭的“克莱登大学”在欧洲留学,最后拿回了美国学位的事。
在中国近代史上,这种出洋镀金拿假文凭的事情屡见不鲜,而且涉及不少大人物,也包括孙中山和蒋介石。
1879年,13岁的孙中山离开家乡,随兄长孙眉到檀香山教会学校上学。1883年,孙中山回国后,先后进入香港拔萃书院、中央书院、广州博济医院附设南华学堂、香港西医书院。根据国民党过去的宣传,孙中山在香港西医书院的学业成绩相当优异,大小考试常拿满分。1892年7月,孙中山作为香港西医书院的第一届毕业生,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毕业。
但百年后的1992年11月,台湾《传记文学》载文却指出:“孙中山在西医书院的学习成绩并没有什么非凡之处,因为这个班上只有孙中山和江英华两名学生。”
官方宣传把香港西医书院说成是香港大学医学院的前身。其实,所谓香港西医书院只是一个未获立案的“野鸡学校”,并非名牌大学。该校成立于1887年,孙中山是第一届学生。而香港大学成立于1911年,西医书院于1913年并入该校医科,1915年宣布结束。也就是说,西医书院是在港大建校之初被吞并的一所学校,并非港大医学院前身。
1892年,孙中山(左二)在香港西医书院学习时与友人合影
由于孙中山在香港西医书院的毕业证书不被香港当局承认,因此他毕业后无法获得行医执照。为解决就业问题,孙中山四处奔走,最后改去澳门行医。澳门行医也要执照,孙中山也没有申请下来,他只好无照行医,结果又被澳门当局禁止。实在没有办法了,他又跑回国内在广州开办“中西药局”。
也许是这张文凭让孙中山吃够了苦头,没多久,他就弃医搞革命了。
那么,孙中山的博士头衔又是如何来的?
1894年,孙中山找到香山同乡郑观应,希望他把自己引荐给李鸿章。郑观应在推荐信中写道:“敝邑有孙逸仙者,少年英俊,曩在香港考取英国医士,留心西学……”由此可见,孙中山其实是以医生身份出道,而“博士”这个职称,是在翻译“Dr.”过程中将医生、博士的称谓混淆了(医生和博士在英语里是同一个单词)。孙中山当时也就听之任之,没有主动澄清,而且在后来与国际友人的书信交往中,他也有意无意地署名“Dr.SunYat-sen(孙逸仙)”,孙博士的头衔也就慢慢传开了。
如果说孙中山的博士是以讹传讹的结果,那蒋介石的文凭就纯属自己吹出来的。1925年国民政府成立后,在蒋介石的钦定履历中,赫然有“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最高学历。1937年5月出版的《蒋介石全集》中也有“初入日本振武学堂,继入日本士官学校”字样。这种说法也就流传下来了。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呢?
1907年,时年20岁的蒋介石进入保定陆军速成学堂学习炮兵专业。1908年春,蒋介石由清政府陆军部被选送到日本陆军预备学校——振武学校学习军事。据黄福庆《清末留日学生》中说:“中国武备学生接受预备教育的期限,因学校、时期而有所不同。成城学校的学年制为16个月,振武学校则有数次变更。创立之初为15个月,1905年10月改为18个月,次年再改为2年,旋改为3年,直至该校废止,未再有更动。”蒋介石似是“旋改为3年”时期的三年制。振武学堂的军事课时仅仅不到20%,而且是最基础的军事常识。即便如此,蒋介石的成绩也仅仅是勉强合格,毕业后只能在日本陆军第13师团野炮兵第13联队第5中队当马夫。也就是说,蒋介石在日本受的是军士教育程度的训练,相当于初中学历。可他从日本回国后,到处说自己是日本士官学校第6期毕业的。
此后,蒋介石为了将自己的假学历变成真的,以捐会费为名派副官陈铭阁到北京米市胡同南兵马司,找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6期同学会总会负责人刘宗纪,要他将蒋介石说成是日本士官学校第6期毕业的,并表示会捐款5万大洋。刘宗纪收下巨款,答应了蒋介石的要求。
日本士官学校第6期毕业生杨文凯、卢香亭知道后很气愤,质问刘宗纪为什么作假。刘宗纪对他们说:“捐巨款还不好吗?何必深究呢?”杨文凯、卢香亭便不再深究。蒋介石就这样用5万大洋洗白了自己的假学历。
据《李宗仁回忆录》记载:蒋介石经常跟老朋友张群一起参加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在中国的同学会,每次张群都介绍蒋介石是自己的同学。张群何许人也?蒋介石的结拜兄弟,而且确实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0期的学员。有这位真毕业生打掩护,蒋介石吹嘘自己的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文凭时就更加理直气壮了。然而,据考证,昭和十五年(1940年)日本兴亚院编纂出版的《日本留学中华民国人名调》中,第6期和第10期均无蒋介石的名字,甚至连姓蒋的学生都没有。而在第10期赫然写着张群的名字,第11期有何应钦的名字。看来,蒋介石的真正学历应当是保定陆军速成学堂肄业,而不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